莫淑见孙傲雪把她和慕容永安扯到一起，便觉得孙傲雪有些不安好心，不愿接她的话。却见慕容远佑也走了过来，拉着慕容远宁走向莫淑的面前。莫淑眉头微蹙直觉得有些不妙，慕容远佑笑道：“淑妃好大的本事！”

    莫淑听到慕容远佑与孙傲雪无二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但嘴边还强扯出一抹笑容，道：“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有人夸奖我。刚才王妃姐姐也我厉害，如今礼亲王也，我却是不懂了。”

    慕容远佑眼睛一翻扫过孙傲雪，笑道：“是吗？宁亲王妃也淑妃厉害？”慕容远佑挎着慕容远宁的胳膊狠狠地拍了慕容远宁肩膀几下，道：“看见没有，看见没有，不是我看见了，都看见了。”

    慕容远宁眉头轻蹙，道：“王兄，这刚刚开宴就喝多了怎么行？”

    “喝多？”慕容远佑摆了摆，道：“我没喝多。我这双眸清明，哈哈哈，是不是，宁亲王妃，你也看见了？我这十王弟啊，从就不是个爱喝些汤汤水水的，刚才我看他一上来先喝了碗汤，觉得奇怪呢。结果往淑妃那儿一看，也是先来了一碗汤。这就得过去了。”慕容远佑又拍了拍慕容远宁的肩膀，道：“是不是？淑妃是从南齐来的，有这个习惯。想来是十王弟和淑妃待得时间长了，便也有这样的习惯了，是不是？”

    “撕拉！”只听一声织物破裂的声音，莫淑转头往孙傲雪看去，只见孙傲雪的上抓着两块碎布。

    莫淑心里一惊，忙伸道：“王妃姐姐”

    孙傲雪左猛推，把莫淑扶在自己胳膊上的给打了下去，冷笑道：“看起来臣妾这指甲要剪一剪了，不然什么都要抓坏了。”

    莫淑先是一愣，尴尬地滞在空中，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慕容远宁则是看在眼里孙傲雪如何不给莫淑面子，眉头蹙起，冷哼道：“可不是，好好的东西非给弄坏了不成。”

    慕容远佑看着孙傲雪拧着眉头，仍是在鼓捣着那几乎成布条的帕子，嘴角微勾。这时候，在一旁早就看着这边的孙左辅走了过来，笑道：“淑儿，这是你头一回参加宫宴，京城的人总得认一认才好，否则以后要闹笑话的。”

    莫淑长舒了口气，笑道：“是，若是闹了笑话可就不好了。”莫淑忙走出这是非之地走到孙左辅身边，扶着孙左辅的胳膊，笑道：“劳烦孙大人。”

    “啧，你这孩子。”孙左辅冲慕容远宁笑道，“都已经入了我孙家的族谱了，还孙大人，孙大人叫的，多生分。该改口叫父亲了。”

    慕容远宁皱起的眉头一展，笑道：“可不是，淑儿，可不能这样寒了人心，该改口可是就要改口的。”

    莫淑冲着慕容远宁福身，又对孙左辅福身，甜甜地笑道：“是，父亲大人。”

    孙傲雪上的两块碎布几乎要成为碎屑，孙傲雪一口银牙都几乎要咬碎。孙左辅也是一脸慈爱地把莫淑牵起，不着痕迹地还狠狠地瞪了孙傲雪一眼。两人冲着慕容远宁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慕容远佑磨着牙道：“没想到孙大人和淑妃的关系这般好啊，倒是胜过亲生女儿了。”

    慕容远宁往孙傲雪脸上扫了一眼，笑道：“那自然是对亲生女儿要更好些，不过是想着淑妃自己一人孤身在南燕心里可怜，便让淑妃有所傍依。何况，如若是孙左辅对淑妃不好，那可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这才更显得对淑妃好些。”

    慕容远宁微微一挣，躲开了慕容远佑的扶靠，伸拉起孙傲雪道：“王妃别站着了，坐下休息会儿，也吃点儿东西吧。”

    孙傲雪一愣，脸上的冰雪消融，带上了点点的笑意。慕容远佑左右看看，一面是孙左辅带着淑妃游走在京城贵胄中间。一面是慕容远宁与孙傲雪其乐融融有有笑。这下子换慕容远佑磨牙了，冷哼一声道：“你们就装吧！”着拂袖而去。

    一场宫宴，好戏连台地结束了。莫淑还没有来得及修整，就开始准备起正月初五的家宴。孙傲雪一反常态地热心起来，拉着莫淑道：“淑儿妹妹，这次家宴，可是你头回在京城各家夫人姐面前露脸，可是不能含糊了。”

    孙傲雪一面着一面拉着莫淑往花园里走，此时花园之中一片萧条之色，只有几棵松柏还屹然挺立，因为积雪未化的缘故，假山上、松柏上、亭子戏台的顶上满是洁白的积雪。看这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孙傲雪兴奋地拉着莫淑道：“我想了，这毕竟是冬天，天寒地冻的，在外面摆桌多少也有些不好。不过，这次是以你的名义办的第一个家宴，又是正月时节，这外省入京的王爷和大员也不少，随行的家眷自然也是有的。林林总总的，定然有不少人。在室内的话也确实摆不开，我想着不如啊，就在这长廊之上，搭上篷子，水槽里的水给排干了，放上香炉、暖炉，余烟袅袅的，别有一番趣味，你是不是？”

    莫淑眉头一挑，笑道：“不必这般破费吧，妹妹不过是个侧妃，这样子实在是太大费周章了。”

    “不不不，”孙傲雪摆道，“正是因为你是侧妃，更得这般铺开来，好让那些个势利眼们不能轻视了妹妹。虽，上次宫宴，爹爹和陛下都给了你面子，她们应该不敢瞧你，但是啊也难，还是要做万全的准备。”

    莫淑一阵阵的干笑，这孙傲雪是怎么了，突然间转了性？孙傲雪眼珠子转了一转，笑道：“不过妹妹，姐姐有件事求你。”

    莫淑退了一步福身道：“姐姐得这是什么话？姐姐有什么吩咐只管，这一个求字妹妹可担不起。”

    孙傲雪执起莫淑的道：“咳，对妹妹来，可能也不是什么大事，对姐姐我可是件大事。”孙傲雪笑得谄媚道：“姐姐不如妹妹出入这般自由，自从进了这宁亲王府之后，便没有出过这座大门，一个人在里面也闷得慌，想着，想着，这不也是妹妹的喜事嘛。总要置办些物什，姐姐，姐姐也出去看看？这到底经过旁人的，姐姐不放心。”孙傲雪心翼翼地道。

    莫淑了然，笑道：“这个，妹妹也不能给姐姐确数，还得让妹妹去问问殿下才是。”

    “是是是，那自然是要问的。”孙傲雪笑道，“只要妹妹开口了，殿下能有不应的？”孙傲雪着心里一酸，不过想着自己到底是正妃，不与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人计较，这才勉强压了下去。

    莫淑略带疑惑地看着孙傲雪，笑着福身道：“那，那妹妹就告退了，妹妹这就去问问？”

    “去吧，去吧。”孙傲雪挥了挥让莫淑离去。

    莫淑福身退去，只留下孙傲雪王者莫淑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长长地舒了口气，伸抚了抚自己的头发，把自己里的暖炉递到一旁的冷蕊上道；“去，加点儿炭块儿给我。”孙傲雪蹙了蹙眉道，“为了这妮子在外面站了这许久，可是冻坏我了。”

    冰魄往上前紧了紧孙傲雪身上的斗篷，扶着孙傲雪道：“不如咱们回去吧。”

    孙傲雪点了点头，往癯仙居而去。冰魄问道：“王妃，从宫宴回来奴婢就觉得奇怪，怎么王妃突然对淑妃殿下好了起来。自从这次淑妃殿下从南齐回来，那是盛宠不衰，您不是心里憋气呢嘛。”

    孙傲雪冷哼一声，愤愤道：“如今看她那样子也觉得憋气。”着又长出了一口气，道：“不过啊，母亲得有理，她啊，不过就是个棋子，有那么一点儿用处的棋子，于是各路人马都抢着把这棋子给拿走。可是呢，若是用完了，也就扔了。到底是异族人，总是不入流的。我何必跟她争？岂不是自毁身份？”孙傲雪一面着一面扬着头缓缓而去。

    另一边，陆巧儿回身看了看，见孙傲雪也往反方向而去，这往前凑了两步，附在莫淑的耳边道：“王妃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每次看您都咬牙切齿的嘛，怎么突然关心起初五的家宴了？别是不安好心吧。”

    “谁知道呢，”莫淑摇了摇头，笑道，“随便她，若是她想让我在家宴上出丑，那就将计就计，看看谁最后出了丑。”莫淑沉吟片刻又道：“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陆巧儿问道。

    “怕是殿下许诺她什么了？”莫淑眼睛微眯道。

    “殿下？殿下能许诺给王妃什么？王妃也不缺什么啊。”陆巧儿想了一会儿道，“难不成殿下牺牲色相了？”

    莫淑噗嗤一笑道：“这色相嘛，自然是要牺牲的。不过，王妃这么骄傲的人，怕是单单色相是不管用的，否则当初王妃就被殿下迷得神魂颠倒了，能如现在这般不可控？”莫淑沉吟道，“王妃王妃到底想要什么呢？王妃王妃缺什么？还是殿下能给的？王妃王妃？”莫淑眼睛一亮，笑道：“我知道了。”

    “什么？”陆巧儿也一脸兴奋地凑上前问道。

    “怕是殿下许诺了孙傲雪，不论如何她的王妃之位不会易主。王妃是多么骄傲的人，即便是她对殿下与我的恩爱有些吃味，对宋娇娇深恶痛疾，也不过是觉得她堂堂孙府嫡女不该输给我们，但是对殿下”莫淑摇了摇头，道，“以我看，王妃怕是都没有几分看得上慕容远宁，毕竟他这个亲王若是当年没有孙家的扶持，也是做不上去的。”

    “所以，对她来比起别的，就是亲王妃的位子绝对不能丢？”陆巧儿一面着，眉头皱了起来，“怕是这样也不能完全让孙傲雪能这般态度转变，哼，”陆巧儿喷出两道凉气道，“奴婢看，殿下怕是跟她了淑妃什么坏话，只怕是侮辱之词。”

    莫淑想了想，点点头，笑道：“不错，有长进。殿下嘛，也有长进。”莫淑笑道。

    “淑妃还替他话？”陆巧儿杏眼圆瞪，愤愤道，“这慕容远宁竟然背后淑妃的坏话，您还”

    “这有什么的？”莫淑打断陆巧儿，生怕她一怒之下出什么不该的话来，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眼睛盯着陆巧儿道：“你不是还在背后直呼殿下的大名吗？”

    陆巧儿这才反应过来，忙捂住嘴，尴尬地笑道：“奴婢这不是生气嘛。”

    “想来殿下也不过是为了安抚王妃的情绪。”莫淑点了点头，笑道：“当真是有长进。这样也好，我还想着就孙傲雪现在这个样子，对我来实在是太危险了，不准她就要在其中坏事。既然殿下能安抚她，就省得我费劲了。而且，殿下出事半功倍，若是我的话，不准就要弄巧成拙了。”

    陆巧儿叹了口气道：“淑妃倒是还感谢起殿下来了，是不是还要替王妃求情，让王妃出府啊？”

    “嗯。”莫淑点了点头，道，“既然她想出府，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求王爷给个恩典啊。”

    陆巧儿眉头微蹙，道：”可是，这样的话，如若是王妃总是跟咱们出去呢？若是王妃随便就派了人出去，跟踪我们呢？这样的话”陆巧儿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这样我们岂不是更危险了？要提防的人更多了。”

    莫淑微微一笑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怎么知道现在孙傲雪就没派人监视咱们？如若是她当真想要监视咱们，自然不会用这府里的人，也不会受着府里的限制。我看啊，既然她想跟着咱们，那就跟着吧。到时候目标还大些，也省得咱们总是去什么地方，撇也撇不清干系，倒是让人生疑了。”莫淑长长地出了口气，“若是她想监视咱们？”莫淑冷哼一声，道：“那便叫她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