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公堂上旁听,姿态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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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逸随意的把那画像往旁一放,起身道:“这和你拿过来的那副画像可只有七成像,你确定行吗?”他拿起官帽歪歪的戴上,“要我,你还不如把画那副肖像画的人找来,让他过来画像。”

    能够半个时辰就画一幅栩栩如生的人物画,这种人才不用,不是浪费吗?

    齐逸的当官宗旨:事,能省则省;人,能用则用。“这也是人尽其用,是不是?再了,本郡王好奇的紧,到底是何方高人,竟然能画出那般逼真的画作来?”他可比衙门里养着的那些画师好多了!

    燕长雍冷着脸睨他一眼:“我那一幅画是用了万两白银才让她画出来的,你这衙门有那么多银子?还是你那郡王府能拿出这么多银子?”

    齐逸刚刚出门,闻言,差点直接被门槛绊个踉跄:“多,多少?”他刚才一定是听错了吧?

    “一万两白银。”燕长雍语气平稳。

    齐逸却听的目瞪口呆:“一副人物画要万两白银?”那画师怎么不去抢钱庄呢!

    这么大的胃口,他这穷衙门养不起。

    齐逸摆了摆:“那算了,你就当我刚才没这话。”他可不想为国为民的把自己个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谁不知道皇上现如今正在大力惩治贪污之人。他作为皇帝外甥,肯定得积极响应号令。若是他真拿出个几十万,几百万的银子来,怕是他这人头立马就能落地!

    杀鸡给猴看,皇帝向来都喜欢用这招!

    齐逸摸摸鼻尖,有点儿心虚的快步往前走去。

    燕长雍的脚步却猛然停下。

    阳光下,徐飞鸢的鼻尖下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来。可她依旧在挥舞着双臂,重重的敲下第三鼓!

    “咚”的声音响起,石破天惊。

    燕长雍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女人,她还真把青梧的事情闹到衙门来了?她是非要再在皇城引起一波轰动?燕长雍磨了磨牙,垂直在身侧的也握成拳头,攥的紧紧的。

    齐逸见他停下脚步,探着脑袋往前看了一眼:“徐飞鸢?”她又过来干什么?齐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伸拽着燕长雍就道:“燕世子,咱们从这边进去。好好听听徐飞鸢又会什么妙语。”

    上一次她来县衙的表现,就让他叹为观止了。这次不定她能再把燕世子气到吐血。能够磕碜到燕长雍,是齐逸现如今最喜欢的恶作剧之一。

    一点儿都没有官员仪态的齐逸强拽着燕长雍,直接进了县衙正堂。

    “升堂!”惊堂木一拍,齐逸摆出一副官范儿来。

    两侧的衙役“威武”了声。

    徐飞鸢便直接把已经写好的诉状递了过去:“民女青梧,状告其夫牛大暴虐成性,嗜赌若命。债台高筑,不顾家室,日日暴打相待,还逼迫她去偷盗主人首饰!其心不良,不堪为夫。”

    倒是得挺煞有其事的!燕长雍在旁冷笑了声。今日这诉状上的词和那日牛大在大街上所嚷嚷的话可有不少出入!他倒要瞧瞧,徐飞鸢到底要怎样应对?

    齐逸瞄一眼堂下跪着的青梧,见她微微垂眸,模样清秀的样子,不觉生了几分怜惜之心:“世间竟还有如此畜生?给我传牛大过来,本官倒要当堂问问,他究竟是如何为夫的?”赌博,欠债不还,暴打,怂恿偷盗这些罪名加到一起,足够牛大吃几年牢饭了!

    他的管辖之下竟然还有这种人渣,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齐逸对此事很重视。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有徐飞鸢在此,他不想让徐飞鸢觉得他这个齐大青天有点窝囊!

    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燕长雍轻蹙了下眉头:“仅凭一面之词就牛大是畜生,齐大人是不是有点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他知道齐逸向来不靠谱,可这种事儿,他也这般漫不经心的?

    他这摆明了就是在偏袒徐飞鸢。

    脑子里好巧不巧的想起燕云曾经回禀他的话来,他眼神蓦地变得锐利。这齐逸能和徐飞鸢傍晚共食,载歌载舞的,怕是这两人的私下交情不错?

    心里突的有点堵

    燕长雍出口的话也不觉带了几分凛冽:“不问证据,不问口供,齐大人就是这样草率问案的?”

    被教一通的齐逸脸色有些不好:“青梧既然都聘请讼师为她告夫,想来也是忍无可忍才这样做的。那牛大但凡有点人性,便不会把一个弱女子逼到这种境地。”

    弱女子?燕长雍冷冷的视线越过地上跪着的青梧,看向昂首站立着的徐飞鸢:“齐大人又怎知青梧是出于自愿,而不是受人蛊惑?”这徐飞鸢到底在齐逸面前了他多少坏话,怎么感觉齐逸那话中有话的像是在他?

    齐逸噎了一下,看向徐飞鸢。

    徐飞鸢身板挺得直直的,睥睨着看向燕长雍,唇角轻翘,似笑非笑:“牛大所做之事本来就残虐没人性。世子爷都不曾真正了解过他,便这般袒护于他,可是觉得和他有惺惺相惜之感?”

    这是在他和牛大是同一类人?燕长雍脸色立变,但他教养好,声量依旧不轻不重的:“本世子这是就事论事。在双方还未当堂对峙的情况下,轻率的下结论,这本就是为官大忌!”他狠狠的剜一眼徐飞鸢,这才又看向了齐逸。

    齐逸被他压迫性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凛。靠,明明他是个郡王,燕长雍才是个世子,怎么感觉有一种被燕长雍压一头的感觉?

    燕长雍这姿态摆的也太高了吧?

    偏偏的,这会儿好像真是他理屈。

    徐飞鸢看着齐逸那讪然的笑着却半句话都不出来的怂样儿,嘴角轻抽了下,决定帮他一把:“我倒是不知道,这县衙的地盘也是世子爷了算。”

    他以权谋私?干涉县衙办案?这罪名他可不认!“本世子好意提点,也是怕齐大人太过怜香惜玉,而先入为主的判了冤假错案。”

    随着燕长雍的话音落下,大堂上一片诡异的安静。

    齐逸抓抓官帽上的顶穗,感觉有点怪。

    这地盘明明是他的地盘,而燕长雍和徐飞鸢也是在为他的事儿争辩,可他怎么会有一种“他是看客,那两人才是主角”的错觉?

    感觉到两人对视的眼神都快要幻化成一支支冰箭把他这公堂的氛围冻结,齐逸开口道:“两位所言都有道理,本官绝对会公正公平的审理此案。”他朝着燕长雍拱了拱,“世子爷还请放心,本官相信,在这皇城里还没有人敢和燕世子您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