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有冤说冤
燕长雍却朗声道:“让他!”今天他就是要给他们一个宣泄口。把心中的仇恨,怨气悉数发泄出来,而后轻装面对未来的一切!
可燕云这一次却没有听命,他搭在十二肩膀头上的并没有撤回,反而暗暗加重了力道。
内力灌注的劲道仿佛是泰山压肩一般,十二扭头看向他,苦涩勾唇:“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有些事情横隔在我们心中,不是忘记就能忘记了的。”
不能忘记自然就可能会报复!
燕云沉默了下,压在他肩膀头上的力道缓缓撤去,他慢慢收回了他的。
十二冲他拱了拱,这才冷脸看向齐逸:“七年前,郡王曾经在灵山附近打猎。我和他一起看上了一头麋鹿,那鹿非常有灵性,我甚是喜欢。可我没想到,在我把箭对准那头鹿的时候,一支利箭从远处射来,直接射穿了我的掌。”
“就是这只。”十二把他的右高高举起,“我那时候最擅长的便是马上骑射,可齐逸竟然把我的右射穿了,就因为一头麋鹿!我如何能忍?我自然要下马和他辩论了。”十二的言辞激烈起来。
徐飞鸢听着他的描述,却只觉得浑身发凉。
她双眸直直的看向齐逸,心底却满是不可思议。她早知道齐逸少年恣意,恃宠而骄,可她却从来不曾想过,年少时候的齐逸竟然会那么可恶!
怪不得他会被称作皇城一霸,怪不得燕长雍太子和齐逸相比,大家都只会觉得齐逸是绑架案的幕后真凶,怪不得阿六会他杀百人,冤齐逸是在为民除害,为国做贡献!
原来齐逸先前作的孽竟然这么多!
齐逸薄唇紧紧抿着,双眸死死地盯着十二,磨牙道:“我根本就没有印象!”他是去灵山附近打过猎,他也射到过一只麋鹿,可他不知道他射到过人!
“我那时候射中的是麋鹿,麋鹿附近根本就没人的。”他齐逸虽然浑蛋,可是他的错他才认,不是他的错,他绝对不会任由人随意污蔑。“你是我射伤了你的?还你下马和我辩论?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十二的脸骤变,怒声道:“齐逸你什么意思?我这只伤成这样,连握弓都做不到了,你觉得我会冤枉你吗?”他伸点在他的掌心正中,“当时那支箭就是从这儿穿透过去的,利箭上抹着麻药,那时候我没有察觉到特别疼痛,是而才会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才会让我这只右成了废的。”
他是暗卫,最擅长远程射杀,废了他的右,就相当于是废了他的价值!他当初痛哭过,嘶吼过,若不是有阿六在身边激励鼓舞着,他焉能活到现在?不定早就自惭形秽的抹脖子自杀了!
没有价值的暗卫根本就是废人!燕长雍即便允许他这个废人在身边呆着,他又如何能做到心安理得的留在暗卫营?
幸而,阿六陪着他度过了那段黑暗的岁月,他也因此而发明了最适合他的趁武器—流星袖箭!
左的拇指轻轻碰触到腕下的袖箭关,十二恨不得把齐逸当场毙命了,以报他那些黑暗岁月中所受过的屈辱与磨难!
可他不能。
他不想大仇没有报了,反而像阿六一样命陨黄泉。阿六都已经死了,他若不再找齐逸复仇,那两人岂不是都要含恨而终?十二觉得,阿六是被迫自戕的,哪怕燕云告知了他实情原委,他也觉得这事儿最根本的错就在齐逸!
看着他的动作,燕云眉峰一凛。正想要张口警告他两句,却见他碰到袖箭开关的又松了开来。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抬就在心口处拍了一下:“幸好。”
他低声呐呐。
徐飞鸢眉头微微挑起:“幸好什么?”幸好齐逸不记得他射人的事情,还是幸好这件事情各各有理,还有转?
燕云抬在额头上轻摸了把虚汗,摇头道:“没事儿,飞鸢姑娘不忙其他的事情吗?这是郡王与我们暗卫营之间的事情,你在好像有点儿不好吧?”让她瞧见他们这些弟兄血腥龌龊的一面,日后她还不得对他们有成见?
“我想更全面的了解下齐逸。”也想更全面的了解下燕长雍底下这些暗卫。
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些秘密,这些秘密或痛苦,或悲伤,在某种时候还可能会带人走向心魔。她不想让他们步阿六的后尘。
当然,她更不愿意燕长雍在这两方之中为难。她作为彻彻底底的旁观者,或许更能客观的出相对公正的言论来。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燕云便察觉周围的温度猛然又降了几度。
他心翼翼的抬眸,便对上燕长雍望过来的凛冽视线。
燕云汗:这时候了他还在咬文嚼字的计较?他这醋罐子是不是装的太满了?这酸味弥漫的,他都有点儿哭笑不得。
徐飞鸢这时候也察觉到了燕长雍望过来的视线。她微微一怔,随即识趣的抬脚朝他走去:“我总算知道你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那么讨厌齐逸了。就你暗卫营里的这些人,怕是也能影响的你能和他决斗吧?”
回应她的是燕长雍的冷眼:“你觉得本世子是那种能被人轻易影响到的人吗?本世子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重新看向对峙着的目眦欲裂的两人,语调淡淡道:“这件事情我相信十二所言,毕竟,身在高位,齐逸不做某些事情,也有的是人替他扫清一切障碍。他没看到人,他麋鹿周围没人,不见得就是真的没人。”
也可能是他底下的人怕影响到他打猎的兴致,提前给他清了场?不用燕长雍明,徐飞鸢便明白他话中想要表达的含义。轻轻颔首,她道:“先看着吧,不过我看十二的脾气快要压不住了。待会儿他要真有所行动,你能来得及阻止吗?”
“他不会。”燕长雍很笃定,见徐飞鸢挑眉怀疑,他又补充一句,“自制力是合格暗卫的必备要素。若是连最基本的忍耐与自制都没有,他们岂不是都要被人牵着鼻子走了?这样的话,很耽误我的事情的。”他缓缓伸拉住徐飞鸢的。
粗粝的拇指在她掌心点了一下,他低声问她:“疼吗?”
“疼。”徐飞鸢嗔怒的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