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血书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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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飞鸢双扶着栏杆,唇瓣微微翕动,她想要劝慰齐逸两句,却又觉得此时千言万语的根本不足以抚平他心中的伤悲。

    或许,这事儿唯有问过徐灵儿才能解。

    燕长雍抬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头上,低声道:“我们先走吧。”该问的问题都已经问完,他们留下来也是无用,反倒会惹了太子眼线的疑心。

    虽然心中对齐逸万般怜悯,可他此刻却也不得不开口:“齐逸,玉佩。”

    齐逸浑身颤了下,把中的玉佩紧紧的贴合在心口处好久,他才骤然转身,把玉佩放到了燕长雍伸过来的掌心中,哽咽道:“你们稍等,替我给徐灵儿捎一封书信。”

    他最落魄的时候,徐灵儿不给他支持与帮助就算了,她怎能在他背后捅一刀?莫不是她这次回到他身边就是为了要他这条命?就因为当初母亲的侮辱,她想要报复?

    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齐逸悲从中来,猛力从衣服上撕扯下一块,他咬破了指,飞快的在上写了几个血字:“从今往后,与尔是陌路。”他齐逸再不要与徐灵儿在一起。

    这是一封绝交的血书。

    徐飞鸢看着那血写的大字在洁白的布料上一个个映现,终是忍不住的垂落了泪。她抬紧紧捂着唇,隔着朦胧的视线看向齐逸。

    曾经,她羡慕两人轰轰烈烈的爱,曾经,她希望徐灵儿和齐逸能够热热闹闹,和和美美的走到最后。可她不曾想到,世事转变竟会这般快。

    两人前一日还在山势海盟的,如今便能割袍断义,血书断情!

    “齐逸”徐飞鸢哽咽着开口,“你不再考虑下吗?这件事情或许真的不是徐灵儿所为,可能她是被骗了,或者是对方迷昏了她从她身上拿下来的玉佩。”可谁又会知道她身上佩戴着齐逸最珍重的玉佩呢?

    辩解到最后,徐飞鸢都觉得无法自圆其。

    齐逸已经把血书写完,把指放在唇边,吮了下血。他忍着剧痛道:“你也觉的这些理由都是牵强,不是吗?玉佩是我亲戴在她脖子上的,也是我再三嘱咐要她贴身收好的。旁人怎么会知晓?这定然就是她和太子同流合污,主动拿出来的!”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却又带着十万分的愤怒。

    齐逸颤抖着把血书递到了徐飞鸢的跟前。

    徐飞鸢没有接。她定定的看着齐逸。当初那个恣意洒脱,爽朗不羁的少年郎此刻已经变成一脸沉郁。他苍白的脸上,那一抹沾染在唇间的血迹异常显眼,仿佛是血色的花儿盛开,妖娆中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

    “拿着!徐飞鸢你别逼我和你也断绝关系!”齐逸像是受伤的野兽似的,低声怒吼。

    燕长雍眉头微微蹙了蹙。他都不舍得这样吼徐飞鸢,齐逸凭什么这样吼他?只是看齐逸的样子,燕长雍也做不到和他辩解。

    轻轻的拉了徐飞鸢的,他把她拉到他的身后护着,他则伸拿过了齐逸中的血书,攥紧道:“这封信我会如你所愿,送达徐灵儿中。但齐逸,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纵使被全天下的人出卖,背叛,你也别忘记还有一个长公主,你的母亲!”

    “她含辛茹苦育你成人,你别让她余生活在痛苦与缅怀之中。”他拉着徐飞鸢,转身大步离开大牢。

    晨曦微光,寒意扑上那封血书,把那鲜艳的红凝固成一片红霜。

    徐灵儿坐在逍遥山庄的石凳上,双剧烈的颤抖着。她紧紧的咬着唇瓣,却始终不愿意去拿起那封血书:“不会的,齐逸怎么可能会和我断绝关系?他昨天还和我,将来要骑马往草原上奔驰,要到大海边看夕阳的。他怎么一夜之间会这样做?”

    “我不信,这一定是你们在骗我!”那枚玉佩她不知道怎么不见的,可她没有把那玉佩给太子。她先前便知晓太子不是好人,她怎么可能会和他狼狈为奸?徐灵儿情绪接近崩溃的猛然起身,“我要亲自去问问他!”

    “你就是去也是同样的答案!”燕长雍没好气的开口。

    指曲着在石桌上敲击两下,他沉声道:“你连玉佩怎么遗落的都解释不清,徐灵儿,你要让他怎么信你?要让我们怎么信你?我们先前和你章远是太子的人,你梗着脖子,折腾着闹着非要去章府,却又在从章府出来后扭头又和齐逸好的密不可分的。你不觉得你本身的行为就有问题吗?”

    “我没背叛齐逸!”徐灵儿坚持这个辞,她刚才已经把唇瓣咬重,这会儿她吐字都有些不甚清晰,“当初我被章远欺骗利用,我是想要找你们求个安慰的。可你们都忙,我连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我才深深察觉到齐逸的好的,我才又去找他的,我没想过要害他。他是我爱的人啊。”她怎么会那么狼心狗肺的去害齐逸?

    燕长雍深深呼吸一口气,攥紧了道:“不管你当初是什么意思,现在的结果摆在这儿。徐灵儿,玉佩是从你身上遗落的。你有意或者是无意,你已经把齐逸带进了万丈深渊。我拜托你,你要是真为了他好,你就别再出现在他面前,别再留在皇城了行吗?”

    她的存在,只会成为太子对付齐逸的利器。

    现在他们要救齐逸,真心不想再留一个只会拖后腿的人在此!

    徐灵儿没想到燕长雍竟然会突然开口赶她走,一时僵僵的杵在了那儿。

    寒风吹过,树上的冰棱子簌簌而落。有个冰棱顺着她的衣领,砸到她的后背,她只觉得浑身泛起一股冰凉的痛。

    当初不顾一切的追过来,如今却又被人这样毫不留情面的赶离?她徐灵儿就是这样的没自尊吗?不,她之前是多高傲的一个人啊。她所有的高傲都被长公主府的人踩在脚底下,她学会了接受,学会了隐忍,却不想,这些依旧不够

    徐灵儿猛地吸了一口凉气,闭眼,她怒声道:“好,燕长雍,我走!”她不要再做那种没皮没脸的人。既然示弱解决不了问题,那她就重新做回以前没心没肺的徐灵儿。

    伸把那封血书撕碎,扬一抛扔在空中,徐灵儿擦着眼泪跑走。

    徐飞鸢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漫天飞舞的白色破布。那一个个血红的字被撕的支离破碎的,仿佛齐逸和徐灵儿之间破碎不已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