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失言遭训
“燕长雍你有什么样的证据来这一切是太子所为?”一边是太子,未来的储君;一边是齐逸,她的亲生孩儿,不管是谁,她都不相信他们会是那么多宗绑架案的幕后真凶!朱明秀觉得,燕长雍一定是查错方向了!
她的质问声落,燕长雍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是啊,他有什么证据呢?他鸾凤阁是太子的地盘有人相信吗?他祁县之行太子有异常有人相信吗?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着齐逸,连章远都选择了保全太子,他从那儿找出指证太子的证据?
见他缄默,朱明秀激动的拍了下桌子:“燕长雍你别告诉我你这一切都是猜测!”
这长公主怎么回事儿?她不是该坚定不移的相信齐逸吗?怎的现在倒是又替太子喊起冤来?见燕长雍被她咄咄的逼问逼得哑口无言的,徐飞鸢猛地站起,朗声道:“长公主这样问,是宁愿相信太子的人品而不相信齐逸了是吗?”
不是这样的,朱明秀倒吸一口凉气,双肩猛地颓然的垮下,她摇头道:“依着我对两人的了解,此事不该是齐逸所为,更不该不,是不能是太子所为。”
若真是太子主使的这一切,皇室要如何面对天下黎民?太子又要如何在将来登上帝位,率领百官开辟更好的昭明盛世?
期许了太多,此刻她的心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辞。
徐飞鸢却不这样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来,她道:“有什么不能的?难不成真的找到了证据,长公主还要包庇太子吗?或者,你现在就是准备好舍弃亲生儿子来保全他那种豺狼之辈了?”
豺狼?她竟然这般形容太子?秀禾在旁听得目瞪口呆的,她还从没见过这样张狂的女子,徐飞鸢竟然敢当着长公主的面太子是豺狼之辈?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根本就是个疯子?
“你就不怕本公主现在就让人割了你这条舌头吗?”敢这样太子,徐飞鸢不要命了?这公主府可没少有宫里的眼线!朱明秀瞪大了眼睛,长长地睫毛使劲颤抖着,她拼命对徐飞鸢使眼色。
这姑娘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是个难得公正的女讼师,她满心钦佩,可不想就这样让徐飞鸢陨落了。
徐飞鸢看着她不断眨眼却依旧掩饰不住的风华绝代,微愣了下。眼睛的余光轻扫过一旁,她瞥到门口矗立着的两道粉色身影,这才恍然惊觉到什么。可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她还能收回不成?
真是糟糕!竟然把心中所想宣之于口了。
简直就是个猪脑子!
徐飞鸢暗自恼恨着自个儿。齐逸是长公主的亲子,长公主还能见死不救不成?她还是太冲动了,怎能直言不讳的太子是豺狼呢?
燕长雍此时已经站起来,抬在她脑袋上使劲敲了下,他冷声道:“我瞧你是黄汤喝多了还没清醒吧?”他微微偏头,冲着朱明秀见了一礼,“敢问长公主,这公主府的冷水在那儿?我带她先下去醒醒酒。”他猛力抓着她的腕。
力道之大,恨不得把她的骨头都捏碎了。
徐飞鸢疼的脸白了白。
长公主满脸愤怒的站起来:“便是喝醉了酒也不能轻饶,本公主亲自过去,必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她话完,却是率先越过燕长雍走到了最前方。
衣袂飘飘,莲步疾行,朱明秀若一阵香风似的走到一处偏僻的低矮屋子前:“把她带进去,再去提两盆水来。”
她还动真格的?徐飞鸢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她不就是把真心话了出来么,至于这么大动干戈的?
紧跟着长公主过来的秀禾连忙应一声,皮笑肉不笑的把徐飞鸢带进屋子里,扭头,脸色微喜的走了出去。
让徐飞鸢张狂,这下踢到铁板了吧?长公主这人向来铁血腕,铁面无私的,敢太子的不是,长公主不把她浑身的衣服浇透了才怪!
只是等到秀禾提着两桶水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彼时,长公主正面朝着窗户站立。
徐飞鸢就站在她的身旁。
柴房里到处都堆放着杂乱的柴火木头,可两人矗立其中,却一点儿都不影响两人的气场。似乎,徐飞鸢就有那个资格和长公主并肩而立。
两人站在那儿,身后的风透过门扉吹进来,两人的衣袍摇曳着交叉在半空。淡紫色的衣衫与深紫色的衣袍融合交叠,让人一时有种错觉,仿佛两人都是雍容无双的公主。
奇怪,她怎会生出这样的感觉呢?徐飞鸢那种坏女人凭什么能和长公主相提并论?秀禾轻抿了下唇,满腹烦躁与不解的把中的水桶放下,朗声道:“公主,水提过来了。”
“放那儿就出去吧,把门关好。”朱明秀淡淡的吩咐一句,这才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徐飞鸢。见她不卑不亢的站在那儿,半点儿怯意都不露,朱明秀心生敬佩:“不亏是敢提出休夫的徐飞鸢,这份胆色倒是让本公主佩服不已。”
“谬赞。”徐飞鸢冲她拱了拱,笑道:“我只是有点聪明,又善于观察人心罢了。长公主刚才是在看院子里有没有暗哨吧?您把我们带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却又没在第一时间训斥于我,想来刚才的话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飞鸢不才,胆大猜测您应该是想要在这里听所有的真相吧?”
倒是个聪明至极的人!朱明秀轻点了点头,眼睛里的欣赏藏也藏不住。但想及此事背后所牵扯的人事,朱明秀眼里的光又一点点的黯淡了下去。
“你的不错。”朱明秀语气颓然道:“但我不希望此事生出更多的波折。”她眸光咄咄的看向徐飞鸢,“你要知道,太子代表的是什么?他代表着昭明国的未来,代表着昭明国的希望。”
“昭明帝虽不及尧舜贤德治天下,唯贤而用。可也没糊涂到把昭明国的千秋万代交到一个私德有亏的人里吧?”反正这儿也没有旁人,徐飞鸢便也直言不讳了。
似是没想到她竟敢这种大不敬之话,燕长雍只觉得脑门一寒,连忙走过去,怒声斥责了她一句:“徐飞鸢!”她是把这公主府当成逍遥山庄了吗,竟然如此直白的皇上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