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以谁为重?
深邃的眸子不躲不闪的迎向镇远侯夫人的视线,燕长雍眉梢轻扬:“皇上让我查的案子还没结案,您却要听从皇后的意思,让我现在成婚?若是因此而耽误了大事儿,请问母亲,这责任谁担?”
又是这一套!镇远侯夫人气的牙齿都打了颤。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她怒道:“你少拿公务来糊弄我。燕长雍你嘴里的公务,便是和徐飞鸢日日相处吧?”她抬在心口处使劲拍了拍,“你这样做,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她拨高一度,质问:“你对的起我吗?”
似是觉得她太过题大做,镇远侯在一旁不咸不淡的道:“长雍又没做什么违逆你之事。这婚事当初是他求了皇上的,皇上也曾开金口让他自己做决定。如今他愿意和谁成婚是他的事情,你又何必非要自寻烦恼?”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是,我们家不同普通人家,可他是不是也该为我们考虑一下,为镇远侯府满门考虑一下?皇后都明里暗里的暗示我该让他成婚了,我要如何?难不成硬邦邦的和皇后,我管不了吗?”镇远侯夫人气不打一处来。
她先前不是没想过要让燕长雍自己做主,可这都过去多久了,他没和左倩倩成婚不,他倒是又被徐飞鸢勾了魂!
徐飞鸢是个宜家宜室的女人吗?不是!她那样的女人进门只会拖累整个镇远侯府的,更何况,如今他若要执意娶徐飞鸢,那便是和左相府作对!
其中利害关系,她一个妇人都清楚,她就不信燕长雍会不清楚。
燕长雍沉默着听她完,这才轻撩起衣袍,跪在了地上:“惹母亲伤心是我不是,可母亲,我如今是真的无暇婚事。再者了,我见过左倩倩多次,我不觉得她会是我的贤妻。这事儿便就这般算了吧。若皇后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便是。”
他脊背挺直,言辞冷冽,便是连脸上都尽是凛冽之色。
镇远侯夫人忍不住抬在他身上打了一下:“你能承担的起吗?长雍,那是皇后!昭明国的国母!当今太子的生身母亲!”若是惹了她,镇远侯府怕是都没有将来!
毕竟,皇上已经垂垂老矣,太子少年英姿,眼瞧着就快要继位了,她怎能在此时拂了皇后的尊面?
“皇后又如何?她也不能操控我的人生不是?”燕长雍神情更冷。
镇远侯已经起身关上大门,把一切好奇的目光挡在门外,他双背负身后,缓步走到燕长雍身边,眼神锐利的盯着他,怒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都的出,燕长雍你是真想带着镇远侯府走向万劫不复吗?”
燕长雍眸光坚定的抬头看他:“若父亲怕我会拖累镇远侯府,那你不妨上书皇上,让他直接削了我这世子之位,也省的你们胆战心惊的怕惹怒到皇后!”他冷冷的撇嘴一笑,“届时,怕是左相府也不会再让左倩倩嫁我。”
“你!”镇远侯被他呛得脸色铁青的,重重的叹一口气,他沉声问道:“你就这般讨厌左倩倩?”
“强扭的瓜不甜,我以为父亲母亲经历了一次,早该知道我的性子。”燕长雍的是当初他三年不进徐飞鸢房中之事。
他的性子拗,不是他心之所愿,哪怕是逼他娶人,那也只会是多了一个痴怨女子。“若是父亲觉得这样能让左相府满意,若是左相府的人明知道左倩倩过来会是什么处境而还要强行结亲,那么,随意。我燕长雍愿意奉陪到底。”
这是婚事,怎么让他的好似要上刑场似的?镇远侯府横了他一眼:“左相那儿我好周旋,可关键在于左倩倩,你总不能因为这事儿让两家成为仇敌吧?”镇远侯蹲下身子,和燕长雍平视,“长雍,人生还很长,你不为自己考虑,总要为其他人考虑吧?”
他在燕长雍肩膀上轻拍一下,语重心长道:“这镇远侯府,有一天终将是要交到你里的。你想过要如何护它周全吗?”
燕长雍重重的抿了下唇,跪着偏移下身子,他正面看向镇远侯:“我想问父亲一句话,这江山如今是谁的?皇上和皇后的意见若相左,又该以谁为重?”
“这”镇远侯一时踯躅。双搓着,他站起来在房间里缓缓踱步。
空旷的大厅中,他的脚步声显得异常响亮,沉重。
侯爷夫人看他纠结不语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句大不敬的话,如今皇上的身子已经是日薄西山。我听闻,今早他在见过长公主后还吐了一次血。这明显的,江山都快要易主了。此时和太子作对,和皇后作对,那岂不是在找死路吗?”
“皇上生病了?”燕长雍惊愕至极,“他怎么会偏巧在这个关键点上生病?”不会又是太子的龌龊段吧?他想要做什么?难不成为了掩藏他的罪行,他还想要弑君,趁君临天下不成?
燕长雍被这想法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镇远侯这会儿也听出他话中的异常来:“什么意思?你是觉得皇上这病的蹊跷?”他清晰的捕捉到燕长雍瞳孔里闪过的惊慌。
向来镇定自若的人竟然会这般慌张?联想到最近朝中的流言蜚语,镇远侯府猛地伸拉拽了燕长雍:“你和我来一趟书房。”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先问问清楚!
“不是”镇远侯夫人想要拦着两人,镇远侯却已经拉着人风风火火的离开。
刚进书房,镇远侯便急急的把门关紧:“我这两日右眼一直再跳,我就怕要出什么事情。燕长雍你赶紧和我,你查的那桩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章远的罪名成立了吗?太子在其中是什么角色?齐郡王被抓又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你刚才为何会皇后,皇上意见相左?”
他实在是有太多的疑虑。
最近皇家似乎出了太多的事情。皇上莫名其妙的咳血,齐郡王被牵扯进绑架案中,太子明明不是主审,却又偏偏要掺和其中,而且还亲自命人把齐逸扔到了大牢?
这一串串的事情闹得他内心惶惶不安。
燕长雍微微敛眸思索一阵,这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了一遍。
“看人不看面,太子不若表现出来的这般温顺和善,齐逸也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猖狂无边。这背后的一切事情都是太子在捣鬼,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他确实命章远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如今我暂时不定章远的罪名,便是想让齐逸清白出狱。可显然,太子已经下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