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演戏套话
章远冷冷的剜她一眼,蓦地甩臂,背对了她,沉声道:“我不会一直在这天牢之中的。兰,你相信大伯,会有人救我的,等到我出狱之日,便是你我荣华加身的时候。到时候,我们章家便是从龙之臣。”
似是想象到了那种美好的画面,章远又扭头,双轻轻搭在章兰的臂上,他双眼放着光芒,道:“那时候你不定都能入宫当娘娘,当贵妃,你知道吗?”他激动的道:“那可是极致的荣耀。所以兰,你一定要听大伯的话,一定要挺着。须知,吃的这牢中苦,才能获得那泼天的富贵。”
原来章远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真是难为他了。
徐飞鸢不是滋味的抿了抿唇,低声问燕长雍:“皇上如今虽然年纪不,可若保养得当,他最起码也还能活个十年二十年的吧?你章远那儿来的自信,觉得太子就能保他这么长时间?”
真是可笑!
燕长雍没有回答,只是眼神瞟她一眼,示意她继续安静的倾听。
章兰在片刻的呆愣之后突然笑了起来。她笑着,笑着,便流出了泪。伸出一根指,她在牢房里转了一圈,讥讽道:“都到这种地步了!大伯,现在刀子都快要架到你的脖子上了,你还在做梦!”
她停下脚步,眉头狠狠拧着看向章远道:“我不笨,从海子找我那刻起,我隐约就猜到了什么。如今你的话更加印证了那些事情。我知道你是希望我们都能走上那繁荣荣贵,我知道你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人。可太子如今都已经被软禁了,皇上都已经对他失望了,我们现在想那么长远只是黄粱之梦!我现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怎么救你,你却依旧要这么自欺欺人吗?”
“不用!”章远满脸坚定的摇了摇头:“你不用想法救我,我相信太子,他可是皇上唯一的儿子,皇上还指望着他传承朱家的江山,他怎么可能会一直软禁太子?”
章兰使劲抿了下唇,放大招:“海子原来会武功是吧?可现在他应当是被逼自废了武功,我暗地里打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没敢相信,直到我亲眼看到海子走路虚浮无力的样子,我才确定的。大伯,太子被软禁,长公主和他反目,太子身边的近身伺候之人也遭此大难,您难道还没察觉到什么吗?”
“他昭明王朝的储君之位已经岌岌可危了!皇上不见得就一定要传位给太子的。”
章兰的话仿若是晴天霹雳,“轰隆隆”的炸响在头顶,只把章远炸的七荤八素的,天昏地转,眼前发黑。
他双死死地抓着章兰的双臂,目眦欲裂的质问:“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章兰猛地甩开他的,“我就是不想死,我也不想让你死,更不想让祖母一个人孤苦伶仃,瞎眼寂寞的过余生!”她蓦地重重跪地,“大伯,你就告诉我吧好不好?你和太子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为什么明明是他抄了章府,你却依旧在信他,信他能够救你?他自身都难保了,他怎么救你?他拿什么救你?”
章兰声竭力嘶的,可她却依旧压制了嗓音,压制了哭声。
凄凉压抑的哭声回荡在整个牢房中,章远一时有些怔。他没想到章兰会突然出这样的话,他更没想到如今的事情已经变得这般棘!
许是被关押的久了,也许是章远被章兰的话打动,他蓦地蹲身到她跟前,眼睛直视她的眼睛,把他的某些计划了出来。
他道:“这样,你再帮我放一封信,还是放在老地方。如果两日内没人取,你便把另外一封信发往梦县。梦县的人会过来找你,你拿到那些金子,暗中帮太子收买人心。只要帮了太子,太子就能派人给我送来诈死的药物,我就能诈死离开这天牢,换个身份重新开始。”
还能这样操作?不过这章远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点儿?他真以为这顺天府的牢房是谁想诈死离开便能离开的吗?
先前的顺天府尹可能会给太子面子,如今她和燕长雍也在顺天府里,才不会让他得逞!徐飞鸢双抱臂,眸光里泛出一抹冰凉的光。
章远的牢房中,章兰已经听呆:“诈死?万一太子真要了你的命呢?”
“不会。”章远笃定的摇头,“我里还捏着他在各地建立销金窟的账本,他若想安然的当他的太子,若还想继续花天酒地,挥金如土的生活,他就只能救我。”
章兰意外的挑眉:“你竟然还捏着太子的把柄?”
“不然呢?章府库房里那些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并不能把太子置于死地,我在其他地方放着的证据,那才是真正的能让他彻底无法再翻身的证据。”章远狞笑。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没有点东西反向挟持太子呢?
两人如今是捆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要蹦跶一起蹦跶!
章兰心中暗惊,但表面上,她却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原来这样,大伯你先前也不告诉我,害我这几天日日不得安眠的生怕你出个好歹。”
“哈哈。这种紧要事儿,我连怜茹都没告诉过。”章远笑了声,从怀里摸出两封信和两枚药丸来,一起放到了章兰的中,道:“乖侄女,你表现不错,这次我给你两颗药。你五天后再来,记得行事心点。”外边的情势若真那么严峻的话,这顺天府里应该也会加强防范,他还需要用到章兰,自是要保证她的安全。
章兰把那解药和信封放入怀中,冲着章远道:“我的本事儿,大伯还信不过吗?”她拱起双声“保重”,这才纵身一跳飞上屋脊。
徐飞鸢和燕长雍也趁离开大牢,走向顺天府的大堂。
“秘密两位想必也都听到了,可否让我出去送趟书信?”章兰一反在牢房中的模样,眼神狡黠,眸底流光的和徐飞鸢、燕长雍讲条件。
燕长雍眉梢微挑。
徐飞鸢则使劲拍了拍双。
绕着章兰走一圈,徐飞鸢笑道:“我一直以为老天爷赏饭吃这句话就是而已,但现在我是真相信了。刚才连威逼利诱,连亲情攻势都用上了,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倒真真是一副孝顺好侄女的形象。眨眼你就能这样和我们讲条件,章兰,我还真是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