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蟒蛇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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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低眉顺眼,似是不甘,却又一句争取的话都不再,徐飞鸢抿了抿唇,问若伊:“你如今还恨章远吗?”

    空荡荡的大堂上,她的问话声似乎分外响亮。

    若伊拧帕子的一僵,唇畔扯出一抹凄凉来:“恨?我如今又何必让那样多余的感情来纠缠我?我现在是死心。若不是章母被人追杀,我一时心软,不愿看她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便带她逃命,却又偏巧遇到了阿梦,我又怎会踏足这里?”

    这皇城里埋葬了她所有的伤心,所有的泪流。她不想再回来的,可她拗不过章母,反抗不过阿楚。

    若伊眼中突的又落下一行清泪,她看向徐飞鸢,声线哀凉的问她:“你不会以为我真是故意带着章母过来这里的吧?错了,我就是被她们逼着才走到这一步了而已。”她又抬头去看燕长雍,“你也别觉得我就变好了,变善良了。心里有过伤的人,又怎可能会对这世界柔情以待?不会的,我只不过是做不到那般狠绝而已。”

    “不管如何,你心底还有那温柔的方寸之地。”徐飞鸢不愿意看她这样自我否定。每个人都可能受到伤害,只要她心中还有那丁点的善良之心,那她便不算是坏人。

    若伊冷笑:“呵!”她泪眼模糊的看着徐飞鸢。

    晶莹的泪花中闪烁出徐飞鸢姣好的容颜,她冷静,娇美,就像是上天派下来救赎她的神仙一样。轻易的一句话,便能让她心房上的盔甲悉数卸下。

    “若是可以,我真希望我能像章远一样,做到彻彻底底的绝情,断义!”可她做不到,哪怕章远毁了她的一生,哪怕她好不容易才换来一个生的会。可如今,她还是做不到彻底相忘,她心中还偏留了一寸执念!

    若伊笑得哀伤:“徐飞鸢,你我这种人是不是就注定只能在一个又一个的悲剧中轮回兜转?”

    “没有谁的命运是被注定的。”徐飞鸢轻轻拉起她的,掌心摩擦过她指节处的薄茧,她低声道:“若是愿意,谁都能掌握住自己的命运。”她真心实意的劝,“若伊,你还年轻,真的,你不必要拘泥在他们母子之中,做这个悲情的角色。”

    这两人还真把这里当成见面叙旧会了?之前徐飞鸢不是对若伊憎恶不已的么,如今看她倒是摆出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来?

    若伊这女人善变,徐飞鸢这女人也善变。

    女人果然都是极其善变的生物。

    长雍抓抓脑袋,索性坐在了顺天府大堂主位的座位上。

    他就静静等着这两人叙旧完毕!

    他端坐那儿,五官冷硬,眉目清冽,整个人看起来不怒自威,像是地狱里那审判鬼魂的阎王判官一般。

    随着他的视线望过来,大堂里的温度都突然降了几度。

    若伊连忙住口,扭头冲着燕长雍的方向施了一礼,她微微哽咽道:“让燕世子见笑了。”她起了正事,“其实在来的路上,阿楚就曾有意无意的和我透露一些消息,我知道章远如今身在大牢,我也知道他污蔑了齐逸。”

    燕长雍的身子猛地坐直,双眸炯炯的瞪着她,他问:“那你愿意服章母,让她服章远认罪吗?”

    “其实不用言语的服,只要告知他章母这些年来的情形,只要让瞎眼的章母出现在他眼前,那便是对他心灵的震撼!章远这些年不敢回去看章母,原因之一就在于他害怕太子会杀了章母。”

    若伊的话变得有条理起来,她的神情也渐渐恢复正常。

    来回在大堂上走着,她字字清晰道:“但如今太子已经动了,他已经把章远当成了弃子。”若伊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包着的型令牌,高高举起,“这是太子暗卫的专属令牌,我是在救章母离开的时候捡到的,足以明我这话的可信度。”

    她还真是心谨慎,在逃命的过程中都不忘捡物证。

    燕长雍立马疾步走下来,伸拿过若伊中的令牌看了一眼,只见令牌最底下的四爪蟒蛇盘旋昂首,吐着长长地蛇信子。他点头道:“确实是太子暗卫的令牌。”

    “那如今这事情就好办了,只要能策反章远和太子,让章远指认出太子是真凶,齐逸便可无罪出狱。”徐飞鸢立马上前道。

    燕长雍摩挲着那枚令牌,却是沉默不语。

    若真是要问罪太子,那势必要举国哗然,如今连皇上都还没做好处置太子的准备,若是贸贸然问罪,会不会真引起朝局动荡,国家内乱?

    “怎么了?只要章远能吐口,真正的幕后真凶便可落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徐飞鸢嘴快的问出口,又突的想到了皇上对他那封奏折的态度。

    如今皇上还是持保全太子的态度。

    他们若这时候审判,那岂不是在和皇上作对?

    果然,燕长雍开口道:“皇上的意思是让尽快定了章远的案子,不牵扯太子。”

    “但我们现在已经又怀疑太子在做其他坏事了。”这和昨天的情况已经有了质的变化。他们根本不能听从皇上的指令行事!

    燕长雍再度沉默。

    徐飞鸢抓狂的在脑袋上挠了一把。她真不知道燕长雍为什么非要考虑这么多,直接让章母服章远实话实,然后开堂问案,真凶伏法,给那些枉死的,和那些被绑架过受到惊吓的女子一个公道不就可以了吗?

    见两人齐齐缄默,若伊突的张口问道:“你们所的太子在做其他坏事指的是什么?他指使章远私开金矿,并以那些金子修建销金窟,寻欢作乐,而且寻欢作乐的对象还是那些被绑架的少女,这还不足以让他伏法吗?”

    “足够了!”徐飞鸢立马开口,伸拉过若伊的,她直接牵着若伊坐到堂下旁听席上的座位上,道:“来,来,你赶紧和我,你还知道些什么?是不是章兰所做之事你都知道?”若真是那样的话,她们现在便可掌握到更多的证据!

    这些证据,足够让太子再也无法翻身!

    若伊却蓦地一怔:“兰?”她激动的伸抓着徐飞鸢的,问道:“兰还活着吗?章远有没有对她怎么样?她虽然是章远的侄女,可章远对她并不十分喜欢。”

    看来她也不是知道章远的全部事情。这章远还真不愧是太子的走狗,都喜欢这么神神秘秘,藏头藏尾的做事情。

    徐飞鸢撇了撇嘴:“她是活着,不过她现在恨着章远。如今她”徐飞鸢陡的一停,猛地抬头看向燕长雍,她问:“昨天暗狼又来复命吗?章兰回到了天牢之中吗?”她昨晚睡着后,半点印象都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