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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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个大不敬的问题,等同于在问皇帝几时死一样。

    慧宁眼中诧异一闪而过,怀中金瞳挣扎他便放它下去,再抬头已经看过秦绍掌纹,“殿下大福大运,自然快了。”

    “有多快。”

    “殿下想要多快,便有多快。”慧宁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这不是在劝她造反么。

    “和尚,你可是什么话都敢说啊。”秦绍笑着抽回手,不愧是一代妖僧,这胆色只怕不必容宿少几分。

    也对,否则也不敢跟容宿联起手来搅风搅雨的。

    “殿下测也测过了,可愿意说明来意了?”慧宁笑道。

    秦绍铁钉不是为了给瑞雪和金瞳牵红线才跑这一趟。

    “大师能掐会算,就不知我为何而来?”

    “天机不可泄露,便有人得窥一斑,也不能日日巴望,殿下觉得可是这个理儿?”

    “大师这禅机还真是贴合。”秦绍一笑,索性直奔主题:“先师玄言神僧一共做过几个预言?内容为何?”

    慧宁似乎松了口气,“总是要告诉殿下的,师傅真正的预言唯有三个,其一想必殿下也知道是关于林大人的。”

    秦绍点头,林信鸿的第一个孩子将会是神凰命格。

    所以包括林信鸿和林大夫人在内的许多人都认为,林家的大小姐将会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以至于江泰还曾为江弋定下林家大小姐的婚约。

    “第二和第三呢?”秦绍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师傅没说。”

    秦绍嘴角一抽:“玄言神僧曾被先帝封为国师,难道连这点预言都没有记载?”

    “师傅的预言内容只对相关之人交代,若那人愿意说自会像林大人之事一样传开,若不愿,也会像云雾一般消散,再无踪影。”

    “不可能,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断不会半点踪迹也无。”秦绍冷笑,“是对先帝预言了大秦之衰,故而获罪了吧。”

    慧宁脸色终于有些变化:“殿下说是,便是吧。”

    “那第三个呢?第三个是什么内容,是对谁说的?”秦绍觉得自己应该是摸到了真相本身。

    皇帝又不是什么神仙道士,他不会预言后世,能预知后世的就只有当年的玄言神僧和慧宁了。

    慧宁年纪轻,当时应该也做不到。

    这么想来,就只有慧宁师傅玄言神僧了。

    慧宁双手一合:“殿下聪慧,何须贫僧多嘴。”

    “我只想知道预言的内容,”和结果,秦绍心里加了一句。

    否则,她心中难安。

    前世和今生已经大相径庭,以后的路只能她自己来走,这种情况下,秦绍想知道更多的事来确保安全,毕竟现在的她不再一无所有。

    她有着南境守边的父王,有着一屋子妻妾和责任,还有……容宿。

    即便是为了能和容宿平平顺顺在一起,她也要把事情扛起来,完美解决。

    “殿下只是来求证的吧,”慧宁笑笑,也不说真假,只道:“殿下所见即所见,所听即所听,所得自然也为所得。”

    秦绍眉头一皱,搞不定他的禅机,慧宁转身却走,她哪儿能容,一手捞住和尚袖子:“再说两句,就一个问题了。”

    慧宁哭笑不得:“殿下您这行止,是越来越像容四爷了。”

    秦绍干笑着撒手。

    “我还真是想问他的事,你为何要选容宿合作?别说没这回事儿啊,你的心思孤都明白,振兴大佛之名,这件事容宿可帮不了你。”秦绍先你后孤,摆明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能帮慧宁完成心愿的正主儿,在这儿呢。

    慧宁合十双手:“不敢欺瞒殿下,我与容四爷的确是惺惺相惜。”

    同样的受人排挤,同样的郁郁不得志。

    恰好容宿需要他,他亦能得容宿之能达成心愿。

    “好,希望你今日没有说谎。”秦绍柔善一笑,转身离开,踩得积雪咯吱咯吱响。

    慧宁这边只能算是肯定了秦绍的一些猜测,真正该如何做还是需要她自己看清迷雾,找准方向。

    太后,曹家,德王,嘉华。

    秦绍将这四个名字写在纸上,却迟迟难将嘉华同太后联系在一起,还有德王甚至是秦综,他们父子二人对于曹太后的计划到底知道多少?

    这件事说来是早露端倪。

    当初南郊密林行刺,秦综绑是被绑来了,但最后真正逃脱的,也唯有他一人而已,如今看来只怕也不是巧合。

    “容宿那边可有消息?”秦绍催问。

    容王病重疗毒,容宿身为儿子自然要床前尽孝,只是她早就跟容宿合计过对策,就算不必见面,她们也是有往来信件的。

    今日,却只字未有。

    秦绍有些心不在焉,她前世是知道苏氏脾气的,莫不是容宿也有些脾气?看见东宫张灯结彩地挂了红灯贴了喜字,就不高兴了要跟她断联系?

    秦绍叼着毛笔杆后头,提笔写下一行:见字如晤……

    咔嚓嚓,秦绍把信纸团成一团丢开,咬着笔头又写了封新的。这次内容含蓄许多,公事公办地问他容王身体恢复得如何,依计行事小心为人所害。

    这是她此前和容宿商量出来的结果。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容王不死,容家军和爵位也没有变动。

    故此秦绍要容宿分分秒秒地盯着王府,以免太后狗急跳墙,甚至还让玉成先生亲自去了两趟给容王疗伤,想来容王这几日病情已见好转。

    “是不是太书面了?”秦绍丝毫不顾自己的笔头已经咬出两行牙印,满脑子想的都是“轻重”二字,既不想太惯着容宿又怕容宿觉得她高不可攀反而失了力气。

    “太难了。”秦绍笔一丢,埋头在胳膊里吼道。

    玉成先生正撞见她的笔,见起来瞧那一排小牙印微微一笑:“什么事令殿下如此为难。”

    秦绍那儿好意思说自己儿女情长,扯出一本折子摊在信上。

    “去岁余粮不足,孤正想着如何找补,先生可有何良策?”

    玉成先生笑:“老夫没有,想来容四爷是有的,不如殿下修书一封,问一问他?”

    秦绍眼睛一亮:“先生真乃神人也!”

    她提笔书就,美滋滋地塞进信封里命人送去容王府交给容宿,那人前脚刚跨出门槛,后脚就跌进来一名侍卫:“殿下!容王……王爷他没了!”

    “嘭”秦绍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