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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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北边的那个山顶,冬青子夏已经没了踪迹,心里也吁了口气。

    看来这是逃跑的最好机会了,可是自己决计不能回北朝了,南国不能去,中庸认识他们的人太多,此番只能冒险去从未涉及的东胡。

    东胡现在方位在东南方,宫南枝想好之后,便再无杂念,转身往东南方向走去,她面向贼人,倒退着一步一步移动。

    这娘子顺便也可以带回去做个压寨夫人,啧啧,老大想法不错......

    这北朝的女子竟然也这样精致,老大,你可有福了,哈哈哈......

    大约五十米左右的时候,宫南枝突然扣动开关,距离她最近的贼人应声倒地,其他人纷纷大乱,猫起身四散开来。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山头飞来,白衣翩翩,剑气逼人。

    他扭头问一句,“没事吧。”宫南枝点点头。

    随即贼人一拥而上,与白峥厮起来。

    宫南枝没有半刻犹豫,转身朝东南跑去,还好之前跟莫雨学了几招轻功,此刻走起来健步如飞,待到离山头十几米的时候,她估量了一下,随即脚尖点地纵身飞起,眨眼间已经跃到山顶。

    白峥转头看见她已走远,不觉心中气血翻涌,匆忙之下出手更加狠辣,顷刻间贼人全部惨死。

    他轻功极好,远远起身,点滴间已经来到山头,宫南枝的身影越来越远。

    白峥皱皱眉头,想去追,忽然又停了下来,那道红色的身影,纤细曼妙,此刻却是越来越模糊,她没有回头,一刻都没有停留。

    在她心里,哪怕片刻都是不愿意与自己一起的。

    白峥叹息,收起手中佩剑,耳边传来暴躁的声音。

    “你故意放她走?!”疑问中带了太多肯定,夜月笙冷气森森站在那里,神情阴郁,早已不复之前的淡定若仙。

    白峥冷笑,“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吗,左右不过是我的未过门妻子。”

    “为何不去追她!”夜月笙因为着急,声音陡然变细,尖锐刺耳。

    白峥挡在他身旁,神情淡然,“这是她选择的路,为何不放她自由?夜月笙,这是我的妻子,我想放她走,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夜月笙眉目一挑,“她一个女子,这样跑出去太不安全。”

    罢,闪过身去,接连点地疾飞而去。

    白峥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陌生平凡的面孔,只剩那一双眼睛大而有神。

    “你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些吗?师兄。”熟悉的声音,一阵风刮过,破碎了一地。

    白峥没有话,素白的袍子扑簌飞起。

    “可是,师兄,这又能明什么,就算是哥哥对妹妹,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何况他们一起长大,亲情使然。”白音的很慢,自己却已经听出了声音里面的颤音。

    他真的追了出去,无所顾忌。

    甚至不去考虑北朝公主风桐的感受,甚至忘记外面保护的人还在苦苦跟贼人纠缠。

    莫春风远远看见峡谷这边热闹非凡,刚从中庸出境,身边带了几十人。

    漫天的红色,喜庆的军旗,他仔细一想,怕是公主出嫁了。

    半晌淡笑,好歹也是自己的妹妹,总该护她一程。

    那山贼虽不足为患,可是做哥哥的还是应该送她一份大礼的,如今大礼没有,护她周全倒是可以的。

    “屈然,带人跟我来,岐山峡谷,将那贼子半刻钟解决!”莫春风扬鞭马,马蹄奔起,灰尘扬散。

    看到风桐的刹那,莫春风笑道,“风桐,你这阵仗挺大呢,这车队赶上两个公主出嫁了。”

    风桐脸上看不出喜悲,她透过他,看着那远方,“你怎么在这?”

    “去中庸办事回来,恰巧看到你出嫁的车队,想是遇到了麻烦,替你解决一下,不用谢我,回去我就问你爹去领赏。”莫春风嘻嘻哈哈,看屈然他们已经解决战斗,面上止不住的得意。

    “怎么样,这效率高吧,夜月笙呢?”莫春风突然发现重点不在,凤桐苦笑。

    “他去追逃跑的贼人了,应该一会就回来了。”

    莫春风了然的样子,“这样,那我先走了,回去还得交差,风桐,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点生个皇子!”

    风桐回他,“你也是。”

    她的心里,一阵阵凉风吹过,把那颗原本就寂寞的心,冷的冰凉刺骨。

    她没告诉他,夜月笙去追他的心上人了。

    也没告诉他,那个人是她,如果注定一生都要与人争抢,注定不那么快活,不如,拉着她,一起沉沦吧。

    她努力抬起头,扬起下巴笑笑,白云浮在蓝天,飒爽的秋风将她火红的嫁衣轻佻的撩起,又飞快的撇下。

    莫春风掉头,马儿不断嘶鸣,他摸摸马头,“怎么了这是,看见人家出嫁自己还陪送起了吗,我们该回北朝了,要不然,那人该生我气了。”

    一夹马肚,长鸣一声,原地已是尘烟狼藉。

    前面是一方深潭,宫南枝回头便看见夜月笙的身影,红色喜服衬的他微微有些世俗气息。

    夜月笙停了下来,慢慢靠近,宫南枝有些着急,“月笙哥哥,你怎么来了?”

    夜月笙没有话,继续往前走,他神色清明,眼睛里比往常都要坚定,红色锦袍随风飞舞,纠缠着墨色的发,凌乱不堪。

    “月笙哥哥,我走了,你和风桐他们好好的,那个,还有白音,还有,帮我保密啊,也别告诉我爹爹。”宫南枝不由得倒退几步。

    夜月笙面色微冷,言语平静,“你想去哪,去找他吗?”

    宫南枝心的点点头,手心却攥出汗来。

    他越靠越近,眼看着只有一步之遥,宫南枝条件反射右手搭在左臂的针盒上。

    “怎么,你要射杀我吗?”夜月笙停住,冷笑出声。

    “没有,你放我走,我不会伤害你的。”宫南枝愈发紧张,两人实在隔得太近了。

    “若是,我,不呢?”一个健步,夜月笙恍然间来到她身后,双手钳住她左臂上面的针盒,下巴搁在她肩膀,箍得她喘不过气来。

    “南枝,你这个针盒,做的这样精巧,是莫三送的吧,我一早就知道了,你每天都带在这里,是,想着莫三吧,呵,我这样了解你,而你又如何能伤的了我。”三两几下,针盒已被他卸下,转手扔进了潭里。

    宫南枝面上飞红,怒气攻心,“你为什么要扔掉,那是莫三送我防身的,我知道跟白峥一起骗你不对,可是,我有难言的苦衷,白峥和白音,本来就是一双璧人,你有了风桐,大可以放手,我们自一起长大,月笙哥哥,你从来不是强人所难的人,风桐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对她。”

    夜月笙一手捏住她的两个胳膊,一手环住她腰身,呵出的气息纷纷吹到宫南枝的脖颈上,格外不适。

    “没有人能教我怎么做,南枝,我得带你回去,你一个人走,是极不安全的。”夜月笙的很轻,他想,总归有情义,总得照顾她周全,不为别的,也为她十几年来倾心相对。

    “不用不用,你就当没看见我就好,不用管我,我自有安排。”宫南枝连忙拒绝。

    夜月笙虽然卸了她的针盒,手却毫不放松,从没这样抱过她,现下发现她的腰身如此纤细,身上总是若有若无的清甜香气。

    “什么安排,去东胡等着莫三吗?他不会去的,他要成亲了,跟中庸的隋安安。”夜月笙淡淡的回她,眉目微垂,看不清他眼睛里藏着何种心思。

    “他不会的,我信他。”宫南枝虽然声音很,可是语气确实无比肯定。

    这气息,这清香,宫南枝闻着仿佛在哪里遇到过,她皱起眉头,却不敢细想下去。

    “宁愿看着他娶别人,也口是心非的相信吗?”夜月笙压低语气,愈发听不出他隐藏的怒气。

    这怒气从何而来,他自己也无从考究,关心则乱吧,总归是一个妹妹。

    宫南枝挣了挣,“月笙哥哥,你这样太别扭了,你先放开我,我不走,我们好好。”

    夜月笙好像才发现二人姿态过于亲密,惊吓到一般,急忙放开手,站到一步之外。

    二人皆是红色喜服,宫南枝看他一眼,又看看自己的火红一片,也觉得不自在,忽然她伸手一指,“月笙哥哥,你看,那是白音过来了吧。”

    夜月笙不禁回过头去,哪里有什么人影,却听到扑腾一声,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宫南枝的当。

    地上扔了一件红色的外袍,想来是为了行动方便,深潭里,那红色的影子渐渐趋于水底,就这样奋不顾身。

    “别跳!”一声女音,可是就像上次一样,夜月笙耳边回想着这句话,还是身不由己的跳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不能让她有事,不能让她往前游,不能,不能放开她。

    宫南枝在水里憋着气,极难的回头望见了夜月笙,面上着急,动作愈发迅速。

    夜月笙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这样冲动鲁莽,这样的深潭,犹如一个噩梦,那几岁的孩童时光,自己就是这样被扔进了水里。

    那水不深,却足以淹没几岁的孩子,那水是什么味道,喝了好多口的自己后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