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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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滚出去!”风皇身体颤抖, 犹如秋天的落叶般不停筛动。

    “我告诉你, 你的江山,你眼中的天下,我根本丝毫不感兴趣,你把她一道圣旨送去了南国, 我自己去找回来,以后,你是你, 我是我, 我再也不会踏进你这皇宫半步!”

    莫春风转身一甩门,一阵风顺势吹了进来,风皇重重咳嗽, 福禄忙端了茶进去, 让那宫女进去服侍。

    风皇摆摆手, 福禄会心的示意俩宫女退了下去。

    “皇上,您可保重龙体,殿下也只是年少轻狂, 少不更事,等他回头想想, 就能明白您的苦心。”福禄在一旁谨言慎行。

    关上的门被四月的春风吹得猎猎作响, 殿上是肃穆的沉静。

    许久, 风皇长长叹了口气,“福禄,从朕做太子的时候你就伺候朕了, 是不是朕就像他的那般不近人情,那般自私自利,到现在,他也不愿意承认朕是他的亲爹!”

    “皇上,殿下只是一时气话,儿女情长了些,谁都有年轻的时候,这些男女之事,奴才这些腌臜之人是不懂的,但是,奴才明白,殿下跟皇上年轻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行事作风都一样洒脱无拘。”福禄捡着合适的字眼奉上,跟了风皇几十年,从太子时候的放荡不羁,到登基之后的威严独断,帝王诚不可欺。

    “罢了,朕欠他母亲的,自问世事一报还一报,大概的就是我们父子吧,朕走过的路,着实不愿看着他再踏进去,你让暗卫通知方储信,务必保护好他,如果他出城去南国,加派人手护他周全,万不可掉以轻心。”风皇卧在一旁塌上,看着明黄色的围帘,渐渐睡了过去。

    “皇上,那杨太尉......”福禄听着那平顺的呼吸声,也不再下去,他翻起今年上供的天蚕丝绣被,轻轻盖了上去。

    莫春风糊里糊涂出了宫,一路戚戚然般失魂落魄,第一脚上马的时候,黑风居然晃了他一下,差点摔到,莫春风回过神来,眼中露出无比的坚定与狂放。

    “了要在一起,怎么能自己嫁去南国,怎么就跟着他走了呢。就算你到天涯海角,我也得把你找出来呀,过的话,怎么能这样不算数呢?”

    三日准备的时间,三石苑,方储信明面上给他准备了一百精兵,全都做普通家丁装扮。

    暗地里,也不敢太过声张,从其他几个苑调配了五百将士,只公子这一行危险重重,万不可出差池。

    关键时刻,以命相护。

    是以,暗卫也。

    莫春风此番到南国,却是连招呼也没跟夜中庭,径自拿了他的手帖大模大样进了城。

    他跟那一百个精兵侍卫,就住在太子府斜对面的一个酒坊里面。

    这几年三石苑发展愈发壮大,在南国开了几间酒坊,怡情苑,生意也好的出奇。

    这个酒坊,紧邻太子府,地处南国苏城最繁华的街,因着生意太好,无端端多了些人口来往,也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公子,都听清楚了,姑娘应该就在太子府,倒是没见着白峥出入,这些天基本上都是太子府的一些门客,再就是里面的丫鬟厮,院子里我都仔细勘探过了,从前院开始一直到太子府后院,都没看见姑娘身影,那日听下面人碎嘴,是别院金屋藏娇,属下以为,那便是姑娘无疑。”

    屈然双手抱胸,长剑在侧,胸有成竹的样子。

    别院,莫春风微蹙眉头,转身问道,“太子府可有我们人手?”

    屈然一囧,“那倒没有,太子府新建,里面的很多丫鬟厮都是夜皇从宫中挑的得心应手的,后来采买了几次家丁,却都层层盘问,我们一时还没能插进去人手。”

    “今夜你我二人去一趟太子府,不要惊动其他人,我倒想看看,那位劳心劳神的,这别院住的可还舒服?”莫春风定主意,面上也轻松不少,至少,他们现在,离的这样近。

    黑色紧身衣,硕大面巾遮脸,只能看见两只圆溜溜的眼睛。

    屈然跟莫春风一前一后踩着太子府的屋顶青瓦,溜进了别院。

    倒是雅致,有花有草,到哪这家伙都能过的如鱼得水,看着那一院子的山茶花,莫春风不禁气的冷哼几声。

    屈然在屋顶蹲守,莫春风自己一人溜了进去。

    刚进房中的时候,自己便觉察出一番不对劲,隐隐的香气若有若无,梨花苑的时候,自己好像也闻过此香。

    他摇摇头,探着身子往前看去,女子正安静的躺在床上,是才有了两人一开始的梦游对话。

    宫南枝睡去之后,莫春风只觉得内心波涛汹涌,幻香!

    夜月笙居然对她用幻香,这是要将她置于死地,还是为了更方便控制。

    不由分,也顾不得再做他想,莫春风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包,递到宫南枝鼻前。

    她开始还是视死如归的紧闭双眼,不多久面上已然变色,嗅着那熟悉的味道,宫南枝缓缓睁开眼睛,双眼澄澈却又无限迷茫,她伸出手去,喃喃道,不是在做梦吗?怎么这梦如此真实。

    莫三的脸怎么这么臭,还有这味道,难道自己真的傻了。

    莫春风这才看见她缠着白纱的右手,一把抓过,“长话短,宫南枝,你是想来南国做太子妃的吗?”

    “屁话,太子妃是风桐,哪里轮得到我。”宫南枝翻了个白眼,神智却依然混沌无比。

    非常自然流利的一问一答,宫南枝只是跟着自己的感觉在回答问题。

    “你,真是要气死我了,那我问你,你为何要嫁给白峥?为何千里迢迢跑来南国,你是置我于何地。”莫春风压低声音,问的却有些急切。

    “嘘,点声,太大声音,我就看不到你了,每次都是这样,刚看见你,马上就被别人吵走了。”宫南枝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喃喃道,“莫三,你怎么还不来接我......”

    莫春风心头一紧,又恨又是无可奈何,最后气鼓鼓的道,“下次再这般胡闹,我当真不会管你了,等我救你出去,定要好好拷问,你这是中了什么邪,放着风流倜傥的我不要,偏要来着难过受罪。”

    罢,将香包心塞到她枕头底下,亲亲她的头,将脸贴在她脸上,暖暖的气息萦绕其中。

    “等我,这两天来接你。”

    听到上面传来猫叫般的声音,莫春风没有再多停留,一个纵身点地跃了出去。

    窗户砰的一声,像是风吹的,又像是从未有人来过一般,伺候的婢女端了热水回来。

    洗了毛巾给宫南枝心擦拭双手,“也不知道姐上辈子积了什么福,太子殿下竟这样细心吩咐,你可没见着正院那位主子,这几天听砸了不少花瓶,对外都只是因是想家的缘故,明眼人谁不知道呢?还不是这位主闹的。”

    “你别多嘴了,心被别人听了去,到时候有你好受。”另一个婢女将门关上,了个哈欠,“也不知道为何,一进这屋就想睡觉,倒像是被这位主子给传染了一般。”

    “那是,人家什么命,想睡就睡,等你哪天也熬出头来,做个太子侍妾,保管你睡个够。”另一个婢女一边趣,一边拿水泼她。

    “等我撕烂你的臭嘴,愈发胡闹了。”两人的有点肆无忌惮,其实也难怪,宫南枝睡着的时候,安静的不能再安静。

    句不好听的,就像死去了一般。

    第二日晌午了,夜月笙来的时候宫南枝还在睡着,他皱皱眉头,看她手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心稍微放下一些。

    “姐一直这样睡着吗?”他压低声音问道。

    “回殿下,宫姐除了吃饭时候醒着,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一直睡着。”婢女恭顺的答道。

    “去找王太医过来,就我生病了,速去速回。”夜月笙只觉得不妥,看她睡得安静,翻了个身,径自了句梦话,又睡了过去。

    听着那话,夜月笙却像被雷劈了一样,半天没回过神来。

    晌午阳光刺眼,她,莫三,你怎么自己走了。

    王太医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进门便搭脉诊断,看他面上为难又紧张,夜月笙直接问,“可是中毒?”

    收了针,王太医答道,“殿下猜测是对的,姐似乎是中了一种毒,可是这毒应是北朝所产的,名曰幻香。”

    “北朝所产?幻香,王太医你可确定?”夜月笙不由得双手紧握,往日里修长白皙的手指此刻骨节分明,仿佛有着无形而莫测的愤怒。

    “此香混在其他香料里极其难辨,若不是老夫前几年偶遇这样症状,也断不会诊断出此香。幻香,香味迷人诱惑,初闻令人沉静入睡,再闻让人浑浑噩噩,最后,闻得多了,怕是人也疯了。用此毒的人,多半心思缜密,也是对受害者恨之入骨。”王太医合了医药箱。

    接着道,“只是,我今天还隐约闻到一股极为清雅的香味,混在其中,却消减了不少幻香的味道,不知是否是殿下所为。”

    夜月笙身子一震,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枕头底下有个凸起,夜月笙伸出手去,待摸到那东西,心里忽然一沉。

    碧色的香包,拿到手中便更觉得提神醒脑,看来他是真的来过了。

    好大的胆子,居然在太子府来去自如,登堂入室。

    他笑笑,将香包重新塞到枕头下面,“王太医,麻烦今日之事万不可出去,旁人问起,只我得了风寒,不日即可痊愈。”

    王太医也是精明之人,点点头,开始开药方,“殿下,还是得重新彻查一下这个房间,幻想味道极为浓烈,这位姐若想养好,还是先搬出去为妙。”

    “多久她能醒来,以后可是会有什么影响?”夜月笙问的仔细,王太医写完方子,交给了下面的婢女。

    “殿下安心,这位姑娘约莫两三个钟头就能醒来,幻香的影响目前没有多少人知道,因为能发现的基本上都已经是病入膏肓,不可医治的时间了,姑娘中毒尚欠,好好调理,必然不会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