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突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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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 视如己出, 安安,你让我再想想,现如今,局势不稳, 我之前找太医为你诊断过脉象,此番孩子能保全,完全得益于你平日里的好身体, 因你长期习武, 身子筋骨都不同于平常人,可是,太医嘱咐过, 你不能再有过多劳累, 尤其是长途跋涉。”高培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一如多年之前,看她闯祸之后的包容。

    “你若是不想我出事,为何还要通过下人让我知道他的死讯。”隋安安冷冷的看着他, 更害怕任何人以任何居心伤害她的孩子。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些政事要跟几个大臣相商, 我让你知道, 我不得不让你知道, 让你死心,死心了,才能安心。”

    死心了, 才能安心,隋安安默默念着这几句话,一阵风吹来,门窗装机的清脆响声让她如梦初醒,天有些凉了。

    那日之后,东胡表面上看似被南国抢去了三座城池,却又好像是先皇南木涵安排好的一样,以三座城池换取东胡几年太平。

    一切平铺直叙,正如所有朝臣所想,圣旨遗留,南木涵传位于当朝丞相李牧,百姓奔走相告,也不知新皇登基会有什么变动,唯独对那丢失的三座城池,所有罪过,纷纷落到了先皇南木涵头上。

    昏君,庸君,不顾天下生灵,只消喜欢温柔乡,活该早亡。

    “听见了吧,这天下,从来都是胜利一方的天下,如今的南木涵,怕是费了一番苦心,也无人明白他肩上的负担。”风春莫跟宫南枝已然往回赶路,此时正在一个客店尖。

    还在东胡境内,饮食起居却怀念起北朝,宫南枝这几日都吃的极少,蔫蔫的提不起精神,风春莫看着着急,但是看她身体状况,又不便快马加鞭,这数十日的奔波,连他这个男子都有些吃不消,更不用提这个自生活无忧的姐。

    “没想到南木涵有这番心胸,难怪你母亲爱恋与他。美人配英雄,自古以来,这好像是一个一直逃脱不了的宿命。”宫南枝半趴在桌案上,脑袋晕晕沉沉,那日的情形仿佛渲染的浓墨彩画,清晰可见。

    孟惠君到底没有等到解药,就着那一壶咕咕冒气的热水,香消玉殒,只是她倒下的刹那,炉火烧得正旺,滚出的炭火,纷纷落在她引以为傲的头发,肌肤之上,她记得风春莫看着孟惠君死去的表情,没有解脱,没有如释重负,没有得偿所愿的心平气和。

    她不知道当时的风春莫在想什么,但是她知道南木涵长舒了一口气,就着桌上的美酒,他就像在对着空气话一般,浑浑噩噩,阿君,我终于看到你了,几十年了,你终于肯见我了不是,阿君,我太想你了,是我不好,是我做错了,要要骂,你都好,这次以后,你我,再也不许分开了。

    一代帝王,临死却是那般神情。

    痴情者,往往也是最无情的人,他固守住了对孟庭君的情,便等于辜负了隋安安的义。

    情义两难全,苏里那个时候就像呆了一般,站在那里,却不敢上前一步,他不敢动孟惠君的一丝一发,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哭都没有,更别笑。

    白峥神出鬼没的带走了苏里,衣袍消失于大殿之前,他似乎回头看了一眼,望的是宫南枝和风春莫藏身的地点,只那一瞥,宫南枝想,他知道自己藏在那里,却没有任何话要交代。

    旧人相见,身份对立。

    白峥接替苏里之后,宗□□跟朝廷似乎联系更加紧密,皇后白音与白峥本就相熟,师兄妹的关系更加有利于夜月笙对于宗□□的控制。

    借白音之手,夜月笙对于江湖及派系之辈,巩固的非常好,有时候自己还没有要求,白音却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主动帮他清理完屏障,滴水不漏。

    那天晚上,就是白峥救走苏里的那天,月明星稀,风春莫已经离开了她的房间回去休息,不知为何,宫南枝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那房梁之上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于是便努力回望过去,凭她极好的眼力,看了几遍之后,便得出结论,这几日定是累着自己了,要不然怎么幻觉一个接一个呢。

    睡梦中,一双柔嫩的手又好像在抚摸自己的脸颊,那感觉确实很熟悉,就跟当年在梅岭坡睡着那晚一样,初来葵水,疼得死去活来,却能在冥冥之中感觉到有人在窥探自己。

    “白峥。”宫南枝下定决心叫出名字,眼皮却没睁开,那双手似乎知道她已经醒来,定住了一般,在空中迟迟不肯落下。

    “是你吗?”宫南枝索性闭着眼睛继续问道,“你不觉得此时此刻夜闯女子闺房,对我名声有损,对你这样一个掌门也是百害而无一益吗?”

    “你便是要闭着眼睛同我讲话了。”他终于开口,宫南枝懒洋洋的回着,“黑灯瞎火的,睁开眼睛跟闭上眼睛,又有什么分别呢?原来之前在梅岭坡,那人也是你!”

    白峥身子微颤,却不去辩解,宫南枝却来了劲,“原来,原来如此,你为了白音,连这样下做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为了你师妹,你能不顾自己形象,半夜三更跑到女子闺房,难道夜月笙还能在我房中不成?她怎么不亲自去我房中看个究竟?”

    “音儿自然是身份不便,不对,我没......”白峥只顾顺着她的话接上去,也没顾得上缘由何故。

    “能做出这等事来,你们宗□□当真不要脸皮!你还在这里做什么,现在她已经是南国的皇后,难不成她还不放心自己的皇帝大人,巴巴的派了你来看一眼吗?”宫南枝想着夜月笙即将发动起进攻,心中自是烦闷。

    如今大部队约莫到了东胡边境,只等消息传出,以快快,迅速占领东胡几座城池。

    “我来这里,与她没有关系。”

    “还在为她开脱!你师父苏里没有大碍了吧,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吗?怎么还有闲情逸致为了佳人冷落师父?”

    “既是佳人,临时离开师父,也是能得到谅解的。”

    “真不要脸,人家白音已经嫁作他人,你这还痴心依旧,也就是我,要是她要提防的是旁人,难不成你还要替她每一个女子的闺房都走一趟吗?”

    “可不是,谁曾想你竟然穿着男装睡觉呢,真真是怪异!”

    既然错了,索性一错再错吧,何苦挑明。

    白峥恢复原本的爽朗,不料宫南枝突然睁开的眼睛像有了别样的光彩一般,清泉涌动,形成一股极强的漩涡,竟让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滚滚滚!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宫南枝虽然发火,却还是压低了嗓音,似乎怕隔壁的风春莫突然醒来。

    “今日一别,下次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唐突了姐,还望海涵。”最后的字刚出口,白峥已然飞到梁上,顺着那揭开的瓦片,那屋顶上竟然有个能通过人形的空隙,这黑店,这是什么店啊。

    “别再来了,遇到你我便没好运。”宫南枝比划着嘴型,白峥最后笑了笑,确保他听到了,宫南枝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罢了,罢了。

    如此赶了几天的路,越来越靠近北朝,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风春莫拉紧她的手,两人都能察觉事态有些不一样,照理越靠近北朝,理应北朝的消息会越多传来,可是之前在东胡还能听几件北朝的八卦,相反在这里,却人人闭口不提,闲来无事谈论的大多是谁家生了几个孩子,谁家娶了新媳妇,谁家又跟谁家了起来,闹到了衙门。

    却从未有人谈到北朝格局如何,风春莫抑制住乱想的心情,暗地里想要加快进程,没成想宫南枝却在此时身体各种不适,自己心里也是着急,更怕她真的有什么不妥,每每想找大夫替她诊治一番,都被那人笑话几句无疾而终。

    “公子,怕是北朝内部出了问题,我们七大庭院的苑主,虽然都已迁出南城,可是还有一些暗线插在各个角落,有探子回报,风北城挟持了风阳,欲让其立自己为太子,二皇子风北城虽握有禁军兵权,却需要顾虑风阳的安危,不敢乱来。”

    方储信面色焦急,额上密密麻麻冒了些许汗珠。

    “还是等不及了,风北墨总是心急,想必他不光挟持了风阳,有可能,我娘还有你娘亲都被圈制住了。”风春莫不忍她焦虑,又不想瞒着她,据探子的回报。

    那日里,本是前朝后宫同乐,据是皇后宴请了文武百官的家眷,风阳也跟几个老臣喝了几杯酒水,如果风阳被挟持,那么,不出意料,各大臣的家眷,无一幸免。

    这一招稳准狠,必然是杨广贞献计,那只老狐狸,除了他,没人有这样的胆子和气魄。

    作者有话要:  我是勤劳的蜜蜂,作者君求评,可爱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