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乔若茜凶念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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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老板浑话连篇,李晓蔓气得结束采访。

    某主任忙缓和气氛:“哟,十点多了,是该休息了,女孩子不能缺觉。”

    李晓蔓心生歉意,讨厌的是殷色鬼,某主任不过是工的,顶着老板的压力坚强地守护她,不能不给人面子。于是笑道:“多谢体谅。茜姐明天要早起,我不能搞到太晚影响她休息。”

    正此时敲门声响,殷媛、乔若茜相携而入。

    殷老板心知没戏唱了,女儿够凶,霸王花更可怕,赶紧熄火吧。于是起身寒喧:“曹操,曹操到!乔记者忙完了?李记者正要去找你呢。坐会喝杯茶,我给阿宗一个电话,让他送你们回去。”着话抓起竖在茶几上的大哥大。

    乔若茜假笑道:“那就麻烦殷老板,我先复个机。”着话拽了助理往座机走,心里恨得想杀人。房里的猫腻哪能瞒过她的利眼,MD色令智昏!她算明白殷媛为什么如此客气,别人家都是长辈替晚辈操心,殷家反传统,辈愁死。

    殷媛辈年近不惑,女肖父,牙齿也有点暴,脸一沉阴森森,眼神如刀狠狠剐向父亲。

    不怪她恼怒,刚才和老妈通电话,得知老爸竟泡她亲三舅的孙女!太恶心了,且不提那是隔了两辈的亲戚,那孩子才十三,而和十四岁以下女孩做那事,不论对方是不是愿意都属强X,老爸这是活腻了想坐监?而且,那还不是穷亲戚,三舅家比殷家富,只是对女孩子管得严些,零花钱给的不多,他就敢用几文钱泡姑娘!表甥女怒冲冲向她老妈告状,老妈不得不自掏腰包安抚,还被几个儿媳嘲笑。

    可恨,真该阉了……阉了?殷媛心一沉,老爸会不会是那方面不行了?成了太监心理变~态,这毛病怕是没治。怎么办?总不能坐视殷家被老爸毁了。

    殷老板厌烦地避开长女的目光,早年的乖女,如今怎么这样烦人呢?

    对这个女儿他一直照顾有加、好吧,是十多年前个人做点买卖都属违法,叫投机倒把,他怕将儿子折进牢房,便叫出了嫁的长女帮忙。后来用顺手,长女又识做,没让夫家人沾手殷家的生意,便这么一路下来了。长女离婚时带着孩子回娘家他也没太在意,不就多两张嘴吃饭。不料衰女心大了,霸着家里的材料生意不算,还敢对老爸管头管脚。哼,衰女即成了添堵的,很该收拾!

    电话的乔若茜一心多用,殷媛背对着她看不到表情,殷色鬼可没掩饰。

    对此她表示喜闻乐见,父女相斗,多好的一场大戏,绝对比电视里的肥皂剧精彩,很应该伺机添把火。

    不提房里各人如何暗算盘,又片刻程老板进来,众人又是一阵寒暄。

    程老板心里有事,再则今天摆明泡不上记者,便没出声挽留乔、李。得知阿宗去接人还有一会才回,他笑问某主任有没有空。

    某主任立即表示自己无比空闲,可以送一下两位记者。

    乔若茜马上挂了机,李晓蔓更是喜笑颜开,那迫不及待的表情令殷媛心塞塞。

    程老板也不大舒坦,故作客气地请乔、李再喝杯茶,顺口起雪妃受伤的事,一边暗暗观察乔若茜。所谓疑心生暗鬼,他觉得这朵霸王花也是可疑对象。

    乔若茜要收拾也是收拾两个老色鬼,压根没注意某蜜,当下随口表示关心,还了个哈欠,以示自己非常疲劳、没可能去医院探望。

    终于上了某主任的车,乔、李一块坐后面。

    大记者声称自己要个盹,拿了录音机,悄悄戴上耳机,以快进快退速度抽着听。

    李晓蔓低语:“The st paragraph of the rec.”(最后一段)

    她以为当地企业的管理人员都是土老冒,听不懂E语。然而某主任是殷女强人一手提拔的,众所周知祖三角的企业外向型很多,殷家生产的材料已有部分提供给外企,殷媛对手下干将的要求是要懂一到两门外语,其中E语必须过关。

    主任筒子很尴尬,勉强找出辞:“Boss洗脚上田创业,早年客户也是底层,有些做法不大讲究,莫往心里去。”

    乔若茜眨眼“苏醒”,哧笑道:“可不敢这么话,农民企业家千千万,底层草根几个亿,人家不背黑锅!”

    李晓蔓补刀:“殷老板不是乡下人,1936年出生于原东琯县,在县城长大、工作、成家,1968年下放农村,1973年回城,1979年因投机倒把被开除工作,自此下海【注】。”

    乔若茜接腔:“给你们老板递个话,广南商报一直致力于竖立企业的正面形象,但Boss自己乐意写本黄书发给员工送给客户,造成员工跳槽客户流失,与我们无关。嘿嘿,这本黄书还能给自家子孙当教材,真是别出心裁。”

    李晓蔓接道:“这种书,我们可没脸署名。”

    主任筒子被两位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羞恼之极,又不能不答腔,干笑道:“我会向殷总汇报,其实我们企业缺的是内训教材……”

    但贵企业的老大是殷色鬼不是殷女强人!乔若茜没兴趣接教材生意,断道:“殷总一看就是专心做企业的,不容易。听口音你不像本地的,工作几年了?”

    话题转向平和的职场闲侃,十点多的街道也不大拥挤,二十分钟后商务酒店到。

    杜慎行约的是去大排档喝夜茶,乔、李穿的衣服不合适,要回房换一身。

    等电梯时,乔若茜闲闲施教:“阿蔓,咱们出来混,皮一定要厚,那些下流话左耳进右耳出,逮着机会就使劲呛回去,损人损入骨,叫他们吐血!”

    李晓蔓别提多佩服茜姐的嘴皮子,想请教,等电梯的人不少,有些话不便当众讲。

    乔若茜看她一对会话的眼睛眨啊眨的,心中生出纯痛,还是读书的年纪,就要被迫直面种种肮脏事,或许自己不该接这单活让阿蔓采访。话回来,想吃记者这碗饭,就不能连两个老色鬼都对付不了。干别的工作也一样,哪怕看似安稳的工作,只要出社会,什么乌龟妄八蛋都有可能遇上。漂亮姑娘不仅要能抵抗各种诱惑,还要有本事对付使强的畜牲。为什么老话“红颜薄命”,有几个人能抗住强大自己十倍百倍的恶棍?

    胡思乱想中电梯到,她拉着助理先人一步抢进电梯。

    哗啦啦人进来,超载的提示声响。门边出去一位乘客,超载声不消。位于最外面的某胖女猛地往里一挤,引来斥骂,那胖女人毫不在意地装无事人。同一时间,乔若茜察觉某贼想用刀片割她的手袋,当即赏了颗图钉,正正扎在他手腕上。

    贼闷哼一声,两眼凶光毕露。众乘客一看,不嘴仗了,争先恐后往外跑。

    李晓蔓两眼倒竖,一脚将贼踹出去,门外众人迅速闪开,动作真叫默契。

    电梯门关,乔若茜一瞧,除了她们,只余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看情形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由心生悲哀,多么典型的南方生态,各人自扫门前雪!或许正因如此,社会风气才会败坏到如此地步。旋即又警醒:怎么活回去了,中二心态可要不得,社会如何,愤世嫉俗改变不了,适应才是硬道理。

    片刻功夫楼层到,李晓蔓窜出来奔到客房前,动作飞快地开门。

    冲进房,第一件事是抓起冷开水咕咚咚,这是她特地凉好的,每次采访什么都不敢喝,可怜早就口干舌燥。

    乔若茜心发酸,缓缓道:“想在记者这行干下去吗?”

    李晓蔓咳呛连连,这是茜姐头回提这个问题!认可自己了?想大表决心,咳的不出话,只好猛点头。

    乔若茜虎起脸轻拍她的背,鼻孔哼哼:“心理素质严重不合格!记者最重要的素质是处变不惊,不然怎么黑别人?分分钟被别人黑了。都记者是高危职业,其实只要够黑够稳够狠,通常是目标对象危险。做记者最大的好处,是披上了这层皮,一般情况下色鬼没丧失理智就不敢玩强,他们吃不准危险系数多高。”

    李晓蔓喜悦又羞惭,乔若茜明贬实褒她不会听不出,但她认识的记者大多能耐不,还在自学高中课程的她,某方面的信心不是乔若茜几句话就能建立的。

    自贬的话她也不愿,那代表信心不足。想了想,她转而起和雪妃吵架的事,检讨自己浪费了翻脸的好机会。

    乔若茜边听边将录音调到李晓蔓先前提示的最后一段,塞上一只耳机,沉沉道:“把你今晚采访的情况都。”

    随着助理的讲述,她火气腾腾烧,大概平日接触的阴暗面太多,她习惯往最坏的方面考虑,这样才能少吃亏。于是,殷媛无可避免地被迁怒了,在她看来,殷媛能不了解她的色鬼老爸?对紧密型合作对象程色鬼也应该很了解,否则不会命企管部主任盯着。而主任中途被殷老板拉走,殷媛也应该预料到,甚至主任直接被殷、程发走都是可能的。

    殷媛那么客气也就问题很大了,她想或许在他们眼里,李晓蔓就算被强了,塞几个钱,她和商报也会帮着摆平。

    原本她还在犹豫要不要下狠手,她向来不爱干费力不讨好的事,觉得找个借口回了这单差事或许是最稳妥的。既然人家乐意找死,怎么能不配合?

    这么想着,她淡笑道:“难怪姓程的会雪贱人被揍的事,多半以为是我找人干的。这女人不知替那两个色鬼干过多少黑心事,仇家遍地,听一下准能找到。”

    李晓蔓灵光一闪:“街机厅意外会不会也是报复?”

    乔若茜眨了眨眼,猛一拍桌,铁齿推论:“内斗!自家人内斗!某二奶的私生子在另一个二奶的街机厅死于‘意外’、雪妃挨揍,都是不痛不痒的角色,对程、殷两家来伤不了筋动不了骨。如果是外人干的,朝大Boss下手才对。”

    李晓蔓问:“那我们还要不要写报告文学?会不会受池鱼之殃?”

    乔若茜冷笑:“当然要写!东琯市多富,我们怎能放弃这个刨新闻捞钞票的地方。天下乌鸦一般黑,咱们索性用这一役立威,不让他们知道厉害,个个当我们是软柿子,没法混了!只是怎么干要好好琢磨一下,不能让人嘴,什么企业花钱找我们写篇报告文学,我们却刨企业的黑料,那以后谁敢跟我们合作?最好是挑到他们自己斗,咱们从中架火。明天中午殷媛请我吃饭,一块去。”

    李晓蔓点头,又道:“吃饭的地方远不远?车借给了杜记者……”

    乔若茜摆手道:“就在酒店,吃完回房间采访,咱们要兼顾杜记者的事,发到学校的表格下午就会送回。哼,本来殷媛还答应我采访她老妈,突然老妈旅游去了,天晓得出了什么问题,没准殷太惨遭家暴,被成猪头不能见人。”

    这时李晓蔓的BP机响,她一看,笑道:“杜记者催我们去喝夜茶。”

    杜慎行已经催过好搭档,乔若茜任由BP机震动不理睬,现在正事已定,她开恩地下令换衫。

    李晓蔓忙取衣衫算去洗厕间换,乔若茜大大咧咧直接脱,都是女的,又有内~衣,平时睡觉也是穿着内~衣睡,有什么关系?不过她还是背转身脱。

    她不背转身还好,这一转向,李晓蔓俏脸蓦地涨红,心扑扑直跳——某人不是S形身材,而是胸肩宽腰窄、上短下长瘦削,没有一丝赘肉,但给人的感觉又不是瘦的干枯,是瘦的精健,皮肤细腻富有弹性,张显着力度,动作不经意地透出凌厉、优雅,矛盾又和谐,让人联想起电视中动物世界栏目的野生豹子……

    作者有话要:  下海:那年代“下海”指下商品经济之海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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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在5号的十八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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