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绝望
不许叫!黄军得到提醒,意识到脖子上的东西,可能自己的肉对付不了。有钱活得滋润的人都惜命,黄军呵呵呵干笑几声,“哥,哥,咱们有话好好。”
可是,这讨好的哥算白叫了。那位趁着黄军话时,一把塞了个不知什么破抹布之类的臭东西,随打开车后门把黄军塞进去,然后那人也挤进去,“你配合一下,我们出去一趟。”
黄军嘴巴里呜哩哇啦表达着:配合就配合,你塞我嘴巴干嘛!这破布还这么臭。
那人对黄军的陈述置之不理,把黄军的也捆住,将黄军塞到坐位下,他到驾驶位置坐下,开车奔出区。
这人车子开得太快,黄军感觉他开的是飞。破布太臭了,从来不晕车的黄军被车速和破布搞得头昏。一路上努力用舌头想把破布顶出来,结果舌头上的水分都被破布吸干了,脑袋又被车速太快而撞来撞去,黄军突然想出了在座椅棱角的地方把破布蹭出来的方法。哎呀,老天对聪明人总是有回报的!黄军吐掉破布,大吼一声:“你他妈的往哪开。”
车辆停下了。
那人下车还挺奇怪地看着黄军嘴巴,“下来。”
黄军可以话了,偏不下车,“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那人老实回答后接着,“当然是认识你的人要见你。”
黄军不下。那人看来不是有耐心的人,他一把扯住黄军拖出来推了一下。黄军趔趄着退了几步站稳,“你他妈的不懂法是不是。你这是非法拘禁,人身伤害。”
“你别生气。不这样,请不出你。我知道你不会去告诉警察的。”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黄军身后传来,黄军明显很受惊吓地回头看去,一位穿着民族服装戴面纱的女人双背在身后立着,紧盯自己。
黄军大脑紧急调动所有细胞努力回忆女同学女朋友女同事女仇人。用这种方式见自己,肯定对自己有意见,要么老早在咖啡厅或者茶馆约见了。
黄军一时间没想起来。而这位女仇人对自报家门回忆旧时光也没有兴趣,直接问道:“张嘉悦呢?”
黄军这才后知后觉一哆嗦往后跳了半步,结果落地时正好跺在那位劫自己的人脚上,那人替黄军“嗷”了一嗓子。
“田玉洁”
田玉洁声音没感情地嗯着算承认,然后回到她最关心的问题上,又问了一遍,“张嘉悦呢?”
黄军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田玉洁大概在高原也练了和牦牛摔跤的功夫,她上前伸出一只,一把揪住黄军衣领,“不知道?”
黄军这一刹那感觉田玉洁另一只里可能拿的是匕首什么的,连忙交待:“巫宝知道。”
田玉洁并不松,很干脆地回道:“放屁!你能不知道?!不!”
“听,死了”
“再一遍!”黄军觉得但凡人失踪后再出现都变得特别拽,难道她也得了什么尼姑道士的武功真传?黄军被田玉洁揪住衣领摇着,只能发出“嗯”这样颤抖的声音。
田玉洁气冲脑袋,“胡!胡!怎么死的!坟呢?”
“尸体,没找到”
田玉洁抡圆了拳头往黄军身上砸,黄军被男的从身后拦腰抱住让田玉洁当活靶子打得好不痛苦,“再打,我喊了!”
“你喊,我现在就告诉警察你干过些什么!”
抱着黄军的益西德吉对田玉洁,“冷静冷静,问问情况。”
黄军张嘉悦和一个姓松的毒贩要好,然后那个伙子拐跑了张嘉悦,两人逃跑从山上掉下去摔死了。
田玉洁边哭边,“不可能,张嘉悦的身份证为什么会在一个叫徐佳的逃犯身上。”
“不知道。有可能她逃跑途中丢的,被坏人捡去卖掉。”
“胡,你的话根本不可信。”
黄军情真意切地表示,如果他谎马上就被车撞死。
德吉看着田玉洁请示指示下一步该怎么办,总不能老是揪住这个黄军吧。
黄军,“不信,你可以去调查。”
田玉洁只好恐吓黄军一番把他放了。
德吉,“现在找你女儿看来没希望了,我们俩回去安安心心过日子吧。你要是无聊,我们去领养个孤儿。”
田玉洁边哭边摇头,“我谁也不要,是我害了我的悦悦啊。”
德吉不怕田玉洁的哭声招来鬼,只是怕招来警察,就安慰她,“我认识那个叫王智松的伙子,前两天帮我介绍宾馆的,他认识黄军的朋友,不如问问他,让他帮打听打听。”
田玉洁点头,两人转身准备回宾馆,却不提防背后站着一个黑衣服的人,静静地瞧着两人。两人吓得相互扶着争先恐后发出“啊”“啊”两声!那人倒是很清闲地看德吉和田玉洁两人叫完,给二位递去一张纸。
德吉看田玉洁,田玉洁看德吉。德吉没见过纸张能杀人,估摸这纸上应该也没有毒药,就接住。那位也不吱声,转身就走。
德吉和田玉洁赶紧跑到路灯下,又打开电筒照着,白纸上一行打印出的宋体字:欲知真相,明天中午十二点清水河边桥下见。
田玉洁仔细看着纸,好像纸上印了千言万语。欲知真相?难道,悦悦没死?
德吉,“我先问问那个王智松。”
当然王智松也要先问问,打听清楚了再告诉德吉。德吉倒没什么,一晚上吓别人带被别人吓,精神疲惫,倒头就睡。田玉洁一会儿以泪洗面,一会儿又自己骗自己:孩子很好。如此往复,睁着眼睛盼第二天中午。
田玉洁早上才睡着,突然又被张嘉悦的事儿吓醒,看时间已经早上十点多,赶紧起床洗漱,草草吃过饭就打车到清水河大桥下等候。
以一种度日如年的心情在桥下石凳上坐着,河边有钓鱼的,看书的,情侣相互依偎的,也有河边散步的,就是没有人看田玉洁。田玉洁的心哟,扑腾扑腾跳得自己着急想按住它别跳了的时候,有个穿着黑风衣戴黑口罩的人过来,坐在田玉洁旁边,田玉洁直愣愣地看着来人一时间话也不出。
那人倒是先开口,“田老师,别来无恙。”
田玉洁一听,原来是个女人,正有些疑惑时,女人好像很赶时间,即不给田玉洁回忆的时间,也不给田玉洁感慨的会,自顾自地,“你见黄军,他给你了些什么?”
“你知道张嘉悦的消息吗?”田玉洁对别的信息没有任何兴趣。
“知道。”黑风衣双插在口袋里,目光看着河水好像心里在想着别的事。
田玉洁还不敢欢喜,这个知道也可能是结果,也可能是过程。“她在哪?”
“巫宝把张嘉悦给黄军,黄军又把她交给杨建宇,杨建宇要卖掉她,有个叫松思樵的警官救了她。”
田玉洁听到这就哭了。
黑风衣女人对别的女人的哭声没感觉,“我想问你一件事。”
田玉洁特别激动,对这位传递好消息的人当然要回报些什么,田玉洁使劲点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十二年前,这河边居住区改造,你是什么时间搬走的。”
“年底。”
“你没搬之前每晚都在家吗?”
田玉洁对这些琐碎问题回答的很干脆,她还要继续问张嘉悦的事,“是的。不知你想问什么。”
“那十二年前十月十三号晚上十点多,你有没有从窗口看到窗外河边有人落水。”
“你是谁。”田玉洁一下子站起来就要走。
“你知道我是谁。田玉洁,为什么你每次见了都要躲,你有什么不能对我?”
田玉洁看来非常想逃离现场,她往德吉身边退着,“我没有什么不好的。真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时永静目光严厉,“救张嘉悦的是我和松思樵!张嘉悦在你失踪后,一直被巫宝关押在地窖过着非人的生活,你知道吗?她连字现在都写不好。当年你还想让她考上好大学呢!”
田玉洁无法和时永静目光相触,“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你不能让我编出什么骗你吧。”
“你在替黄军掩饰是吗?他先卖掉你,时隔这么多年又卖掉你女儿,你还维护他。他比你女儿都重要是吗?你疯了吗?”
田玉洁只是看着眼神充满愤怒的时永静,她口罩下的表情一定非常可怕。田玉洁迎着她假想的恐怖表情勇敢地,“你让我见张嘉悦,我就告诉你!”
时永静用极怜悯的目光,夹杂着鄙夷,但声音非常克制,“这么,你是知道些什么的。”
田玉洁摇头,只能用无言逃避自相矛盾的辞。
时永静,“如果我没猜错,这个真相可能涉及你的秘密。所以,你宁肯用一个与你无关的人的死亡真相,换取自己的平安。”
田玉洁,“我没有秘密。你瞎猜只是想让我胡吗?我原来住在这里,就一定会往窗外看吗?就算我看窗外,也不一定能看到什么凶杀现场或者有人落水。时永静,你为什么揪着陈年旧事不放呢?放开过去,你应该挺幸福的。”
“你的好轻巧啊!死的不是你的亲人,不是你的爱人。无关你的痛痒。你们这些人大可以旁观的心态教训别人,你们这些人躺在别人的尸骨上欢声笑语,还埋怨别人为什么没有学会放弃。是的,我该像你一样,从来没有爱过你丈夫,把你的女儿视若无睹,为了自己能活得高兴,人性只存在于书本上,用来渲染你们的教养。是吗!田老师!我想,你离开教师行业,真是一大批学生的福分。”
时永静完,用绝望和你别后悔的表情看了田玉洁一眼,转身就走。
德吉拉了拉发呆的田玉洁,“我们收拾收拾,快离开冰清市吧。反正张嘉悦还活着。”
田玉洁点头,至少,知道张嘉悦还活着就好。这里已经没有田玉洁可以生存的希望。回忆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一种思维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