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听到了皇上的话,跪在地上的那人反应过来了,脸色苍白,慌张道:“皇上,不是草民啊皇上,草民真的只是附近的猎户李旺财,什么都不知道。”
李旺财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磕头一边道,完话后,见皇上没有任何反应,突然指着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太监道:“是他,草民昨日亲眼看见的,是他亲自带着两名女子上了狮子林。”
李旺财十分慌张,嘴里的话也毫无逻辑,“他不是已经服毒自杀了吗?若真的没有罪哪里会服毒自杀,定然是畏罪自杀。”
李旺财抬首望着高高在上的那人,边磕头边道:“皇上,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时,方才蹲下为那太监诊断的太医突然抬眸,“谁他服毒自杀了。”
李旺财一愣,太医这时才侧眸道:“回皇上,这太监昨夜的确喝了酒,方才又瞎吃了醒酒片,吃的过多,脾胃承受不住,所以此时不过是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罢了。至于为什么会是白沫,那是因他吃的醒酒片有催吐的效果。”
闻言,帐子里的大臣们突然怔住了。
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李旺财,他为何会知道那么多,听起来还尽是胡言乱语。
可这些大臣们是什么人,尽是些人精,稍微动一动脑子便又知,此事或许不会那么简单。
难不成……
闻言,李旺财突然愣住了,猛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已经死了,他一定是已经服毒自杀了。”
李旺财不停地喃喃自语,整个人像是丢了昏,这时,已有护卫走上前来,径直拖着他走了出去。
李旺财边被拖着边大喊,“皇上,您冤枉奴才了啊皇上。”
不知过了多久,帐子里突然就没有听见李旺财的嘶喊声了。
很快,护卫又拖着李旺财的身体走了上来,他的两只衣袖血淋淋的,衣袖口子处也空荡荡的,显然是没了双手。
护卫躬身道:“回皇上,他左手背上的确有一黑色胎记。”
有护卫呈上来了那双手。
邵宸皱了皱眉,眼神紧紧地盯着那黑色胎记的地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薄唇轻启,“剁碎。”
闻言,护卫退了出去。
娴妃双手冰凉,为什么那太监没有死,他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耳边传来皇上的声音冰冷又无情,娴妃颤了颤,忍不住怀疑,他一定是知道了,所以今日才会有这么一出。
怀疑了后,娴妃又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不会知道的。
众人惊愕,难道皇上砍他的手只是为了看有无胎记?
豫北侯这时突然道:“,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
花未跟着福顺走了出去,可待走了几步后又觉得不对劲,她和香兰都走了剩下谁来指认真凶啊?
花未突然停下了步子。
福顺回眸看去,温和开口,“娘娘,您怎么了?”
花未看着他坚定道:“我要回去。”
福顺愣了愣,“这……”
“我走了就没人指认真凶了。”
花未边边往回走。
福顺见娘娘步子迈的快,好不容易离方才那帐子有些距离了,结果皇后娘娘这么一走,距离又缩短了。
这不,娘娘刚去的时候便正好撞上了李旺财被砍手的时候。
福顺走上前去拦住了皇后娘娘的路,苦着脸劝,“娘娘,回去吧。”
这若是被皇上知晓皇后娘娘又回去了,岂不砍了他的脑袋。
花未驻足向着那方看了一会,最后在李旺财挣扎时突然瞧见了他手上的胎记。
见状,花未收回了眼,转身往帐子那头走。
耳边传来了李旺财惨烈的嘶喊声。
见到皇后娘娘的态度,福顺急的跳脚,完了完了。
却又拦不住皇后娘娘的步子。
只好紧紧地跟在身后。
护卫的动作更快,花未走的后门,护卫走的前门,所以待花未进去时,方才被砍手的人已经被丢在帐子里了。
耳边也传来了皇帝的声音。
“剁碎。”
花未一怔,紧接着便听到了豫北侯的声音。
“,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掀开帘子的手一顿,花未眨了眨眼,不知该不该进去了。
这时,帐子里的大臣们率先看见了在皇上背后的皇后娘娘。
有大臣惊讶皇后娘娘去而又返。
大臣们的反应落入了邵宸眼底,像是察觉出了什么,猛地回眸,在瞧见她的脸后,心慌了两拍。
想起地上那人的血迹,邵宸突然起身走了过去。
动作很快,在花未还没来得及看向其他地方,眼前便已经是一片黑暗了。
邵宸抬手捂着她的双眼,低声道:“怎么回来了?”
被他捂住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花未抓着他的手,想要将他的手拿下来,却纹丝不动。
在废了力气后,花未只好道:“皇帝哥哥,就是他,我方才看见他手上的黑色胎记了。”
耳边传来了他的低语,“朕知道。”
闻言,花未放心了。
“皇帝哥哥,你放开我。”
眼前都是黑的,花未不太舒服。
完话后,花未便安静地等着他松开她。
哪知,邵宸却突然俯身抱起了她,将她的脸按在怀里,走了出去。
于是,帐子里的众人便见,本来在审讯犯人的皇上,突然抱着皇后娘娘出去了。
独留一众大臣,还有某些后妃在场,两眼茫然。
皇上这是……抱着皇后娘娘走了?
豫北侯缓缓收回了眼,淡淡笑着,似乎毫不惊讶,极其温和的道:“来人,上茶。”
————
待出来后,花未才被允许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忙呼吸几次,嗔怪道:“皇帝哥哥你做什么呀?”
邵宸垂眸看她一眼,“带你回去。”
闻言,花未动了动腿,不干了,“不是审讯犯人吗?”
怎么突然回去了?
“审讯犯人不需要你。”
不需要我?
花未眨了眨眼,“没有我怎么审讯?”
她是关键人物啊!
“不,皇帝哥哥你放我下来,我要去。”
“皇帝哥哥……”
“皇帝哥哥你放我下来。”
“皇帝哥哥……”
见她在怀里动的厉害,邵宸终于停下了步子,叹了声气,“到时候会有很多血。”
闻言,花未一愣,有些莫名,“有血怎么了?”
听她语气,邵宸反问:“不怕见血?”
花未笑了,“怎么可能。”
身为狐狸怎么可能怕见血,那还怎么自力更生吃鸡。
“那你……”
昨日为何会哭?
邵宸的话并未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黑眸沉沉地睇着她,眼神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花未偏着头望着他,见他久不话,不由得伸手拉了拉他,“皇帝哥哥你怎么了?”
邵宸缓缓放下了她,面色沉静,“昨日为什么哭?”
花未站稳了身子,没想到他突然这么询问,仔细回忆了一番后道:“想哭。”
“为什么想?”
花未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听他这么询问,她似乎也不知为何昨日回来了后又哭的那么厉害。
好像是在看见他被她咬的伤口后,整个人越发难受了。
见她脸色茫然,邵宸也不逼着询问了,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心情很好。
“是娴妃。”
花未一愣,什么是娴妃?
“派人引你上狮子林的人是娴妃。”
闻言,花未听明白了。
不着痕迹地颤了颤,慢慢低下了头,“哦。”
花未知道他突然这么的目的是什么,听了他的话后,花未的确不想去了。
“那我回去了。”
见她真的乖乖回去了,邵宸突然又不高兴了。
这么在乎娴妃?
竟然接受不了是娴妃所为?
邵宸沉着脸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提步走上前赶上了她,抓住了她的手腕。
花未一愣,回眸看着他。
“怎么了?”
见她眸色纯净,像是不染淤泥的云层,又仿佛透着光,光明而神圣。
邵宸突然松了手,俯身靠近,在她额上亲了亲,低语,“乖乖等朕回来。”
花未点头,扬起脸,“亲亲……”嘴。
花未最后一个字还未道出,他像是知晓她要什么,突然低首,吻住了她正在话的唇瓣。
身后的宫人们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福顺闭着眼,暗道,白日宣淫,大庭广众下做这等事,这还是曾经的皇上吗?
皇上不近女色太监担心,近了女色太监又忧心。
忧心什么呢?
忧心自个儿,裤.裆里没了那玩意儿,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
不知等了多久,众人终于见皇上回来了。
果然没有了皇后娘娘一道回来。
不过回来时皇上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嘴角甚至都是上扬的。
大臣惊呆,何时见皇上笑过?
李旺财身体疼的不停地抽搐,不过有太医在,他既没有死,也没有昏过去。
还清醒的很。
以至于还能虚弱地为自己辩解。
“皇上,草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是,豫北侯突然嗤笑一声,“方才不是还自称奴才吗?”
闻言,李旺财面色一僵,娴妃也猛地颤了颤,下意识脱口而出,“皇上……”
众人疑惑,李旺财何时自称奴才了?
有人记起来了,可不就是在最后求饶时。
这时,从外突然走进来一太监。
见了那人后,李旺财突然颤了颤。
“皇上,奴才可以作证,他的确是宫里的人。”
是膳房的一个太监有得。
有得道:“皇上,奴才曾见他偷偷摸摸来过膳房。”
闻言,众人一惊,他不是自己是附近的猎户吗?
怎么宫里有人见过他。
被砍了手,已经痛的脸色苍白,可此时听到这消息,众人却能清晰地见他脸色更加苍白了。
豫北侯侧身道:“皇上,方才臣已经询问过内务府的总管,是宫里的花名册里并无此人。”
宫里的所有人都是记录在册的,不光是人,哪怕是宫里的任何一个物件儿,也都是有专门的人记录在案。
所以花名册里没有他,意思是他不是从正规途径入宫。
而是有人偷偷将他带进宫的。
大臣们觉得此事牵扯的似乎越来越多了。
闻言,李旺财猛地摇头,“皇上,一定是他看错了,草民就是这里的猎户,不是什么宫里的人。”
膳房那太监被反驳,脸都白了,努力为自己辩解,“皇上,奴才绝不可能记错,当时他偷偷摸摸进膳房被奴才发现了,为了封口,还曾给了奴才一支金钗。”
太监拿出来了金钗,福顺接过呈了上去。
在看见那支金钗后,娴妃的脸色猛地苍白,身子颤的厉害。
邵宸却并未抬眸看向那只金钗,而是淡淡开口,“你可知私自入宫有何处罚?”
李旺财如今已经被砍了手了,生死无惧。
不过却突然听帐子里有一人开口,“诛九族。”
是豫北侯。
闻言,李旺财像是被吓着了,求饶声比以往每次都厉害,“皇上……您冤枉奴才了啊皇上。”
奴才?
看来人的习惯是真的不好改的啊。
特别是在紧张的时候,最容易忘事。
似乎意识到自己了什么,李旺财猛地闭嘴。
不是只要他照着做便什么事儿都不会有吗?
为什么还会被诛九族。
李旺财动摇了,娴妃控制着他家人的性命,可他若是不,家人也会被诛九族。
与皇上比起来,娴妃什么都不算。
邵宸轻笑一声,大臣们第一次见皇上如此有耐心。
“不过你若是能出是哪宫里的人,便不是私自了。”
“奴才……”
见李旺财脸色动摇,娴妃猛地抬眸,厉声呵斥,“区区一介草民,竟然胆敢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邵宸这次终于回眸看向了她,只一眼,娴妃猛地怔在原地,手脚冰凉,嘴里的话怎么都不敢继续出口了。
李旺财被娴妃的话又吓着了,方才动摇的神色又左摇右摆。
这时,豫北侯突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可要想清楚了。”
闻言,李旺财咬着牙果然招了,“奴才是昭阳宫的人。”
话音落地,大臣惊愕,猛地抬眸看向了娴妃。
他竟然是昭阳宫的人。
娴妃颤了颤,强忍着心慌,“他胡,本宫宫里的人都是在内务府有记录的,怎么可能凭空多了一人。”
“奴才没有胡,奴才那支金钗便是娴妃娘娘赏赐给奴才的。”
娴妃咬紧了牙,“本宫这支金钗早在两月前便无缘无故失踪了,也已向内务府备案,皇上可以查探。”
闻言,李旺财瞪大了眼。
娴妃收回了眼,面色冷静,“皇上,此人来路不明,还望彻查。”
豫北侯轻笑,“他的来路娴妃娘娘不是最清楚吗?”
娴妃猛地侧眸看向了他,半响后,突然笑了,“豫北侯可真爱笑,本宫深居后宫,怎么能随意带人入宫。”
“是不能。”
豫北侯缓缓道:“所以娴妃娘娘才会选在三元节省亲回府之时便将他带入宫,这样才能在冬狩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他进入狩猎场地。”
因为狩猎场守卫森严,除了皇上,谁也不能带其他人进入,所以娴妃只能从出宫时便将他带在身边,不然等进了狩猎场地后再想带人进去,难如登天。
闻言,娴妃面如死灰,死死地抓着锦帕,豫北侯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那皇上会不会也是知道的?
娴妃此时怎么也欺骗不了自己了。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她做的事情皇上会了如指掌。
不知想到了什么,娴妃的身子突然颤的厉害。
看向皇上的目光也饱含恐惧,整个人仿佛被吓丢了魂,全然没了往日里的柔情。
这时,躺在地上口吐白沫那醉酒的太监突然醒了。
“皇上,奴才可以作证。”
众人一惊,忙看了过去。
那太监此时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哪里像是方才口吐白沫的人。
“。”
太监低首道:“奴才昨夜之所以会在马厩里躲着,是因为了替罪。”
替罪?
替谁的罪?
太监不慌不忙地道:“娴妃娘娘告诉奴才,让奴才想办法被皇上的人抓住,先是死不认罪,最后在证据确凿后再将罪行和盘托出,并将藏在口舌下的毒药咬破,自尽。”
“不过奴才怕死,再加上昨晚喝的多,所以便不心将毒丸吐出来了。”
太监嘻嘻笑了笑。
这时,太医躬身道:“皇上,地上的确有一毒丸。”
那证明他没有谎。
大臣们被太监的话弄得十分震惊。
右相眯眼道:“那你怎么会甘心答应去死?”
太监摇头,“奴才自然不会甘心,不过娴妃娘娘告诉奴才,若是奴才答应了,便不再追究奴才偷盗的罪名,还会给予奴才家人厚重的补偿。”
在宫里偷盗是会被砍去手脚的。
被砍了手脚,再丢出宫来,便也等于入土了。
所以此时若是有人告诉你,你用另外一种方式死亡,不仅死的痛快,还会给予家人丰厚的补偿,正常人都是会答应的。
李旺财这时也缓缓抬头,“皇上,奴才也可以作证。”
“奴才的确是被娴妃娘娘从宫外带回来的,是在三元节那一夜,娴妃娘娘告诉奴才,让奴才带皇后娘娘上狮子林,奴才本就是这地儿的人,所以哪怕是上了狮子林,也有路可以下山。”
李旺财被痛的吐字不清,不过却还是一字一句道:“娴妃事后会给奴才一大笔钱财,并会保奴才平安,还……还今日会有一替死鬼提前服毒自杀,所以只需要奴才到……到时候一口咬定是这太监带的皇后娘娘上山,便可安然无恙。”
李旺财颤着音道:“因为……他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所以奴才就答应了。”
一语落地,娴妃的面色冷若冰霜。
听了事情的原原委委,大臣们突然不敢话了。
事关重大,他们似乎嗅出来了一些风声。
————
花未回了帐子,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太监跑过来传话,“皇后娘娘,娴妃被皇上赐了毒酒。”
花未吃着葡萄,闻言,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片刻后又轻轻地将手里的葡萄放入口中。
“恩,我知道了。”
传话那太监退了出去。
香兰剥着葡萄皮,见娘娘自传话太监退出去之后便没有话,忍不住开口,“娘娘……”
花未没有应声,像是没有听见。
见状,香兰又道:“娘娘?”
花未这才回神,“恩,怎么了?”
香兰轻轻地将剥好的葡萄呈了过去,见娘娘自然接过,香兰才道:“您没事吧?”
花未能有什么事?
不过是有些受挫罢了。
险些被最喜欢的美人害死,花未怎么能不受挫。
苦笑了笑,看来二哥的没错,果然是越美的人越要警惕啊!
伤心吗?
花未承认,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
花未本想继续伤心一会,突然又有一太监求见。
“皇后娘娘,娴妃想要见您。”
花未一愣,吐出了葡萄皮,起身道:“走吧。”
刚好,她也想见见她。
————
娴妃被关在一间木房里,花未在外站了站才走了进去。
娴妃看起来毫不像是将死之人。
气态依旧。
见她走了进来,淡淡抬眸看了她一眼,“请坐。”
花未却并未坐。
娴妃看着花未,突然笑了,“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知你会是我最大的威胁。”
听到她的开头,花未突然定下了心,慢悠悠地找了个地儿坐了下去。
娴妃也没等花未话,自顾自的继续道:“所以我从省亲回府开始便计划着杀你,可却有没想到,你竟然上了狮子林还能活着回来。”
花未淡淡地看着她。
“你怎么能活着回来呢?”
娴妃突然大笑,这模样比起平日里温婉端庄的样子有些疯狂。
“你觉得你赢了对吗?”娴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也不过是个可怜的棋子罢了。”
娴妃突然起身,纤细白净的手指指着花未,笑得眉眼里竟然有了几丝妩媚,“我的计划皇上自始自终便一清二楚,他不过是顺水推舟,想借你的手,用来对付我爹。”
花未蹙了蹙眉,没懂她的意思。
见她神色里的茫然,娴妃突然高兴了。
“你以为我会那么蠢吗?我找的人随随便便就能背叛了我?”
想起方才的场景,娴妃苦笑一声,“不过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是皇上的奸细!皇上一早便知道我计划派人引你入狮子林的事,他没有阻止,隔岸观火,冷眼看着你被人引入了狮子里,再带着所有大臣进了狮子林寻你,你以为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将此事闹大,有一个名头,有一个对付我,对付我爹的名头。”
“知道为什么吗?”
娴妃双眼通红,“因为我爹是褚将军,是手握百万兵权的褚将军。”
娴妃不蠢,早在方才那两人一个接着一个背叛她的时候便猜到缘由了。
不对,应该是在醉酒的那太监在什么都没便假死后,娴妃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她的计划是那太监在将所有的都招了后,服毒自杀。
最后让真的引皇后上狮子林的人来指认那太监。
因为狩猎场地守卫森严,如果不这样做,李旺财逃不了。
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办成当地的猎户,借以误闯进来的名头被皇上的人抓住,趁机再指认那太监,蒙混过关。
娴妃也想找宫里的人,可这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花名册,所以不论是用哪个人,最后都会被查出来。
因为宫里的人才真的逃不了。
哪怕死了。
这宫里啊,可怕的就在,死人也能话。
所以娴妃才会甘愿冒险,在她省亲时便从宫外带人进来。
但她万万没想到,李旺财竟然会被宫里的人察觉,还将她的金钗送了出去。
更没有想到,他手上竟然有快黑色的胎记。
娴妃觉得是造化弄人也好,还是皇上暗自推动也好,至少她和皇后谁都没赢。
娴妃双手撑着桌面,眼神死死地盯着花未,“你以为皇上审讯一个犯人为什么要唤那么多大臣来,不过是为了昭告天下,褚将军之女弑后,证据确凿,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削我爹的兵权罢了。”
“完了?”
娴妃一愣,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冷静。
花未看了她一眼,懒懒地起身站了起来,“完了我就走了。”
看着她转身径直走了,娴妃突然提声,“你站住。”
花未背对着她站着,娴妃不敢置信,“你难道不伤心?”
花未笑了笑,极其轻松,“我不是没死吗?”
娴妃咬紧了牙,“你不信我?”
娴妃不信她真的毫不在意,所以便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她根本不信她。
“你所见的根本就不一定是真相,就比如当初那被嚼烂了舌根的厨子。”
闻言,花未步子一顿,回眸看了过去。
娴妃见她停了下来,突然笑了,“当初你中了断肠草的毒,可还记得那被嚼烂了舌根的厨子?”
“那厨子被嚼烂了舌根,根本就不是淑妃所为,是皇上。”
见她脸色微变,娴妃继续道:“你瞧,皇上不过是随随便便派人动了点手脚,便能让淑妃自乱了阵脚,误以为是柔嫔所为,有了威胁,不过第二日柔嫔便死了。”
“你怎么知道?”
花未看着她,突然感觉脚底生寒。
娴妃笑了,“你以为李旺财为何会去膳房?”
花未眯了眯眼。
“不过是因为我派他去加些剂量罢了。”
娴妃缓缓道:“淑妃只想让你绝子,所以断肠草的份量是严格控制的,只需要两月,你便绝不能有孕,可错就错在,我却想让你死。”
“所以派了李旺财去想下一剂猛药,哪知却被人发现了,李旺财给了一只金钗封口,不过好在断肠草的剂量也多了些。若不是断肠草的份量突然多了,不然你以为不过一月你便会轻易察觉出那断肠草吗?恐怕等你察觉之时,便已经是无可救药了。”
娴妃突然走上前来,见状,香兰挡在了花未身前,眼神冰冷。
娴妃只好停住了步子,看着花未笑道:“你不过是个棋子,是皇上手里的一枚的棋子罢了。”
花未看着她,突然笑了出声,“对呀,是用来对付你的棋子。”
闻言,娴妃的笑意猛地僵住了。
花未继续道:“了这么多,你的目的无非便是想让我为此怨恨皇帝,整日悲伤度日。”
“不过你有一点算漏了。”
花未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我懒。”
完话后,花未便转身径直往外走。
见状,娴妃反应过来,突然提声道:“你等着,不出三日,皇上必定会下令收缴我爹的兵权。”
娴妃的声音在背后嘶喊。
花未顿了顿,却依旧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待花未走出去后,娴妃像是突然没了力气,整个人猛地滑坐在地面。
她方才还有一事没有告诉她。
皇上今日如此大张旗鼓的审讯犯人,昭告天下,褚将军之女弑后,还有另一目的。
便是逼着她爹……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