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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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邵宸处理完了后,径直回了花未的帐子里。

    掀开帐帘,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邵宸皱眉,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

    “皇后在哪?”

    手也不自觉地握紧,虽然知她身边有人保护,可看见帐子里空荡荡的,邵宸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

    这种控制不了的情感,让邵宸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有专门在远处守着皇后娘娘帐子的太监,闻声,战战兢兢地道:“方才有人传话,是娴妃想要见皇后娘娘,所以皇后娘娘此时去见娴妃娘娘了。”

    闻言,邵宸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转身便提步往那处走。

    太监见皇上转身走了,腿一软,猛地跌倒在地。

    待花未出了木房,走了几步后,不久便见皇帝大步流星地往她这里走。

    面无表情,整个人气息冰冷。

    走近后便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不怒自威,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怎么没等朕回来?”

    看见他眼底的紧张,花未拉过了他的手,轻声道:“娴妃要见我。”

    闻言,邵宸的眉宇皱了皱,黑眸里明显带着不悦。

    突然一把拉过她,按在怀里,抱着她娇的身子,头埋在她的脖颈,深吸着她身上的气息,邵宸沉默了良久,才低声道:“听话,下次等朕回来。”

    他的怀里又冷又硬,猛地被他抱着,花未仿佛撞上了一块石头。

    不过好在这块石头渐渐暖和起来了。

    闻言,花未点头,“恩。”

    耳边传来了她的回应,过了会儿,邵宸才松开她,牵着她往回走。

    一言不发。

    什么话也都没问。

    看起来极其正常。

    走了不知多久,花未突然见他停了步子。

    转过头来看着她,脸色难看,出来的话听起来又凶又狠。

    “下次不许和其他人单独待在一起。”

    闻言,花未偏着头看着他,水眸里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直到他的脸色几乎快绷不住了。

    花未才缓缓开口。

    “皇帝哥哥是吃醋了吗?”

    闻言,邵宸的脸色一僵,竟然有几分别扭,“朕……”

    可了一个字后突然止住了口,黑眸深深地看着她,嗓音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有些暗哑。

    “你什么?”

    花未又抿着唇含笑道了一遍,“我皇帝哥哥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完话后,花未明显见他黑眸加深,有些吓人。

    突然俯身弯腰靠近她,面对面,两人之间几乎没了距离。

    花未看着他定定地直视着她,出来的话音极其清晰,“是。”

    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花未有些恍惚,想起了那日在溪边,眼前这人也是这样,坚定而又不容置疑地他吃醋了。

    不过那时她却一门心思的以为他是喜欢娴妃。

    怪不得狐妖母亲常常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其实仔细想想,花未笑了,“其实皇帝哥哥是喜欢我,对吗?”

    后面两个字又轻又缓,漂浮在空气中,缓缓地贯穿入耳。

    对吗?

    对!

    只是突然听她这么,邵宸竟然罕见地怔住了。

    虽然是想让她自己感受出来,可突然被她如此简单清晰直白的道出心思,邵宸脸红了。

    猛地直起了身,转身便往回走。

    可走了几步后,邵宸突然又折了回来,凶巴巴地走在她身前,牵起她的手,“朕饿了,快回去。”

    见他如此模样,花未有些好笑,却也依着他乖乖地走。

    走了几步后,花未突然听见他询问:“累了?”

    花未摇头,“不累。”

    闻言,邵宸停下了步子,黑眸沉沉地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你累了。”

    这次不是问句了。

    花未眨了眨眼,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况,她真的没累。

    可还没来得及询问个所以然出来,花未突然见他弯腰抱起了她。

    被他抱在怀里,花未下意识抱住他的腰身,回想着他方才的话,花未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道:“恩,我累了。”

    脸色也丝毫没有尴尬。

    闻言,邵宸的步子却明显地顿了顿。

    停了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迈着。

    花未仰头看着他的下颚,目光在他的脸上细细地流转,脑海里缓缓思忖,若是二哥见了他,该是又要大动干戈了。

    毕竟竟然有比他还漂亮的人。

    他的面容像是上天精雕细琢出来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连狐狸精都比不过。

    目光渐渐地往下移动,在他的喉结处停了下来,花未的眼神有些迷离。

    邵宸突然听她道:“我娘曾经告诉过我很多勾引男人的法子,可却没有告诉我如果被男人勾引了该怎么办。”

    话音过耳,邵宸还没来得及思索,便见她突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娇声道:“皇帝哥哥,你低头。”

    邵宸顺势低头,突然感受喉结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了咬,轻轻地,软软的,仿佛有一股电流传入大脑,邵宸猛地停住了步子。

    耳边传来了她的声音,像是带着丝丝魅惑,能牢牢的蛊惑人心,“被男人勾引了,就喜欢他。”

    花未从来都知道人不好活。

    所以她活了几百年的狐狸精,都不曾想修炼成人。

    她向来懒。

    人心复杂,这是狐妖母亲从便常常在她耳边的一句话。

    所以她更是从来都知道,皇帝更不好当,也不易懂。

    娴妃或许的是实话,不过花未却不会在意,一国皇帝,做任何事自然有他的考量,哪怕她是一枚棋子,却也是一枚他愿意舍命相救的棋子。

    花未想,这副身子给她最好的东西便是一颗人心。

    所以她能亲身感受真情。

    暖阳当空,林子里突然传出来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学了什么勾引男人的法子?”

    “你还勾引过谁?”

    听他询问,花未突然反应过来了之前的话,眨了眨眼,有些怂了,“……没。”

    乐极生悲,乐极生悲。

    邵宸黑着脸,额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他突然后悔之前没有询问她的过往了。

    不过如今询问了,邵宸担心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只好狠狠地睇着她,沉着音道:“你若是敢勾引谁,朕杀了他。”

    好吓人哦。

    花未乖乖地看着他,半响后才慢吞吞地憋出来了一句话,“皇帝哥哥,我从到大,只来得及勾引过你。”

    所以,你要杀死自己吗?

    闻言,邵宸的步子一顿,脸色突然转晴,嘴角止不住上扬,“恩,乖。”

    花未一愣,好的下令杀死自己呢?

    一路上邵宸的心情都极好,可在快回了帐子里的时候,花未却突然见他停下了步子,垂眸看着她,黑眸里多了几分怪异。

    花未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邵宸却是在想,什么叫只来得及勾引他?

    不知想到了什么,花未清晰地见他的脸色越来越沉,吓得花未赶紧将脸埋在了他怀里。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见她缩了回去,邵宸抬起了头,脸色又冷又沉。

    突然冷笑了两声,这笑声吓得花未又颤了颤。

    不止花未,连周围的宫人们也都自发的后退了几步。

    直到皇上走了进去,宫人们才松了口气,各自干各自的事儿。

    ————

    在花未回宫的第五日,刘嬷嬷带回来了消息。

    “娘娘,褚将军造反了。”

    闻言,花未笔尖一顿,墨汁滴落在宣纸上,让原本在宣纸上画的鸡身上有了一滴浓墨。

    花未低声回应,“恩,我知道了。”

    听见皇后娘娘应声,刘嬷嬷继续道:“不过还没入京,便被豫北侯抓住了,听被关在天牢。”

    花未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见娘娘点头,刘嬷嬷退了出去。

    此消息不过一夜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巷。

    只不过刘嬷嬷却有些怪异。

    总觉得褚将军这造反的太突然了。

    虽然连她区区后宫的嬷嬷,都知褚将军有谋逆之心。

    不过刘嬷嬷却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褚将军造反的太突然,而被抓的又太简单了。

    就好像……是一直在等着他造反。

    不知想到了什么,刘嬷嬷颤了颤,脸色微白。

    花未继续在宣纸上画着鸡,其实她觉得只要不写字,执笔画画也挺好玩的。

    特别是画着自己喜欢吃的食物。

    虽然有些不像。

    过了一会儿,花未收了笔,垂眸欣赏着自己的大作,没一会儿,便有些挫败。

    花未抿了抿唇,“香兰,你去拿只鸡来,我照着画。”

    她就不信还画不出来了。

    “是。”

    香兰转身退了出去。

    等着香兰去膳房拿鸡这期间,花未有些无聊,脑子里才开始思索着刘嬷嬷方才带回来的消息。

    突然想起了那日娴妃最后的话。

    也不知阎王爷爷会不会告诉她,皇帝没有下令收缴她爹的兵权。

    花未笑了笑,其实皇帝的目的或许根本就不在于收缴兵权。

    至于皇帝的目的是什么……

    与她何干?

    花未想着刘嬷嬷的褚将军被关在天牢了。

    又垂眸看着自个儿画的四不像,花未突然执笔给鸡身上画了一支羽毛。

    一边画一边想,人啊,总是喜欢瞎想,没事给自己找事。

    怪不得人总傻人有傻福。

    这可不是,傻子可不会多想。

    有吃有喝,花未觉得人懒一点儿也没关系。

    前朝的事与她无关,她画好鸡就行了。

    这次花未又落了笔,素手拿起宣纸,举在半空中,花未细细地观察了一番。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怎么这鸡看着像猪。

    难不成是因为太肥了?

    可她就是喜欢肥鸡呀!

    花未还没思索个所以然出来,突然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动静。

    以为是香兰回来了,花未没有回头,而是举着那张画,偏着头东看看细瞧瞧,最后听到脚步声在身后停了下来,花未才道:“香兰,你这画像什么呀?”

    怎么看都像猪。

    可是猪有四只脚,鸡只有两只脚,这一点就能区分了。

    所以到底像什么呢?

    很久不曾听到回应,花未刚想回眸瞧瞧,却突然感觉有一股温热包裹着自己。

    腰上有一双大手从后往前环住,牢牢地困着她,脸颊感受到了他的呼吸。

    “像猪。”

    嗓音在耳畔响起。

    闻言,花未拿着宣纸的手颤了颤。

    回眸看着他,蹙着眉道:“这哪里像猪了?”

    虽然花未自己也觉得像猪,可自己画的东西自己能嫌弃它丑,别人却不能。

    花未辩解,“皇帝哥哥你仔细看看,它只有两只脚,可猪有四只脚。”

    听她所言,邵宸果真侧眸仔细看了去,半响后道:“那你为何画个猪尾?”

    花未闻言一怔,紧接着脸色涨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愤。

    “猪有三条尾巴吗?这是鸡尾!公鸡尾!”

    闻言,邵宸突然沉下了脸,“为何要画公鸡?”

    因为他的不识货,花未此时不想理他,没好气的道:“与你无关。”

    完后便想将自己的画收起来。

    好歹也是她的第一幅画,意义非凡。

    可在花未正算将画收起来时,却突然发现手里的画不见了。

    回眸看去,却发现画已经在他的手里了。

    邵宸皱着眉睇着宣纸上的那只“鸡”,定定地看了一会,随后抬眸,“为何要画公鸡?”

    眼底的嫌弃呼之欲出。

    见状,花未就仿佛自己被嫌弃了一般,非常不高兴。

    “我喜欢。”

    “朕不喜欢。”

    你不喜欢与我何干?

    花未作势便要去抢。

    邵宸却突然举高了画,花未怎么够都还差那么一截儿。

    抢了一会儿,花未在发现他是真的不算将画还给她了之后,便不抢了,气鼓鼓地转身,想去找个地方平静一下。

    却突然发现被他禁锢住了。

    腰上有一双手,宛如钢铁,牢牢地禁锢着她。

    花未怎么扳都扳不开。

    邵宸靠近她,知晓她生气了,语气也软了下来,“朕不喜欢这副画。”

    花未抿唇,语气不善,“你是不喜欢这幅画吗?你是不喜欢公鸡。”

    闻言,邵宸竟然没有任何反驳,还低声回应,“恩。”

    花未:“……”

    站在门口的香兰不知此时该不该进去。

    耳边传来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激烈的争执。

    是关于公鸡的。

    随后香兰垂眸看了眼手里提的笼子,笼子里正是只公鸡。

    想了想,香兰还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算去膳房换只母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