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爷头上敢动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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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程被这男女二人完全禁锢,动弹不得,提起右脚,由下到上,又是一脚反踢,这回正中男子裆部中间,男子痛地摔倒在地上,这时韩靖平和林彦洵闻声赶来,看着躺在地上蜷缩成虾米的男子,和一旁继续拉扯宁程的姑娘。

    宁程见他们赶来,恐惧瞬间烟消云散,转身就走,姑娘还在用力拽着她,她回头凶狠地瞪了一眼,犹如刺刀挖进姑娘的双瞳,对着她的肚子,又是一脚。姑娘应声倒地。

    宁程跑到韩靖平的身后,:“我的手机还在他们身上。”

    韩靖平握紧她的手腕,带她向前,男子刚想从地上爬起逃走,就被韩靖平一个擒拿手,直接撂倒,在他兜里找到宁程的手机。

    宁程拿过手机,用手机狠狠地拍男子的脸颊:“太岁爷头上敢动土,不知死活。”

    男子狡辩用力挣脱韩靖平束缚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按住:“我不过是认错了人,你们怎么能动手人。”

    宁程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将这两个人贩子碎尸万段,刚要动手,列车长听见动静就赶紧跑来。

    “干什么呢!都给我散开。”列车长一声大吼,将围观群众驱散。

    林彦洵始终拉紧邢依诺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

    “你呢,你给我放开。”列车长对韩靖平厉色道。

    韩靖平也不搭理他,从男子口袋里掏出一条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将他的双臂绑在身后。宁程惊了一身冷汗,男子口袋里早就准备好了捆人用的绳子,若他们没有及时赶来,被绑走的就是她了。

    林彦洵冷笑,从兜里掏出军官证向列车长展示:“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军官,林彦洵。”

    列车长一看是从北京来的军官,马上放低姿态:“林上尉,这是?”

    “我朋友差点被人贩子拐走,这车上巡查怎么如此不仔细。”林彦洵语气平淡却充满了问责。

    “是是是,是我们工作的懈怠。”

    “下一站是陇南,还有多长时间?”

    列车长看看了表,心翼翼地回答:“还有五分钟。”

    林彦洵用下巴指了指地上被捆绑的两个人贩子:“查一下他们的座位,看有没有同伙,待会儿随我一起把他们交到公安局。”

    列车长诺诺地点头,随后赶紧到主控室将二人的信息调出来,陪同林彦洵一起到站下车。宁程觉得不对劲,若这是一个连环计,那么那个肥头大耳装作坏人的老男人一定也是他们的同伙。

    果不其然那个老男人正欲离开,见宁程和韩靖平折回来,撒腿就跑,刚好火车到站,猛然一跳,冲下车去,韩靖平长腿一跨,不到十步,就将他擒住,与林彦洵回合。

    林彦洵托人查到了当地公安局局长的电话,直接拨号:“喂,您好,是李局长吗?”

    “是,请问您是哪位?”

    “林彦洵。”

    虽甘肃陇南离北京八千米远,但这位李局长好歹也在政法口混了多年,北京的高官也听过一些,林彦洵,林泽天司令唯一的孙子,那可是他们这些基层干部口中“传”的人物。

    “林上尉,您好,不知林上尉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林彦洵懒得和他扯这些虚话:“李局长,带着你的人到陇南站,送你一份大礼。”

    完就挂了电话,李局长听林彦洵口气中透着寒意,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马上组织警察出警到火车站,坐在车上的他胆战心惊,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千万不要是什么大事,惹到这位林大少才好。

    李局长到陇南站的时候,林彦洵一行人正站在火车站的大门口,最显眼的位置。李局长虽然未见过林彦洵,但看这气宇轩昂地军人气质,就猜到是他。

    “林上尉,真不好意思,都不知道您今日到访。”李局长凑到林彦洵旁边,赔笑道。

    林彦洵示意韩靖平将那三个人贩子带到李局长的面前,李局长看着三个被捆绑的人,诧异地看着他。

    “这是?”

    林彦洵不苟言笑拍了拍李局长的肩膀:“路上碰见的人贩子,顺手帮你解决一下,好好查查,这可是个大政绩!”

    李局长冒着虚汗干笑点头应道:“是是是。”

    干警将三个犯罪嫌疑人带上警车,李局长有些不安,猜想林彦洵是上面派下来暗查的还是过来游山玩水的,若是来暗查,被他逮住拐卖大案,这属于失察,他这顶乌纱帽必然不保。若是来游山玩水,真是偶然碰见还好,若这三个人不长眼,冒犯在林彦洵的头上,这事传出去,就算是林泽天不追究,省里的大领导也会降责于他。

    “不知您此次前来,是有何任务?”李局长开口试探道。

    “没什么任务,你把这个案子处理好。”

    “自然自然。那……您这是算去哪儿,我叫人送您去。”

    “不用,我们自有安排。你回去处理案子吧!”

    “那……好。”李局长听林彦洵拒绝干脆,只好先行撤退。

    李局长走后,邢依诺长呼一口气,担忧地看着浑身狼狈的宁程,这要是被拐走,结果真得不堪设想。

    “程,你还好吧!”邢依诺拉起宁程的手,十指相扣。

    宁程微微一笑:“没事。”

    “幸亏韩副官耳朵灵,恍惚听见你的呼喊声,赶紧跑过去瞧了瞧。”

    宁程向韩靖平投以感谢的目光:“谢谢。”

    韩靖平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不一般的坚强和韧劲。

    汽车站购票窗口,林彦洵买好了去草坪乡的汽车票。这里的公共汽车还是上世纪最古老的那种大型面包车,车上烟气缭绕,严重超员,车子咿咿呀呀走走停停六个时才开到草坪乡。

    草坪乡位于海拔2500米的高山地区,群山簇拥,云雾缭绕。几个村的村长算好时间,早早地下山等候宁程邢依诺的到来。

    到站下了车,宁程隔着大老远就看见几个村民扯上一条欢迎横幅,为首的张村长看见四个男女扮新潮,拿着几个大行李箱迎面走来,马上跑上前。

    “您好,请问你们是从北京来宣传卫生知识的医生吗?”张村长佝偻着腰,满脸褶皱含笑问道。

    “是的是的。”宁程点点头同张村长礼貌握手。

    “诶呦,我们在这儿等了三个多时,可把你们给盼过来了。”

    宁程抱歉地解释:“不好意思,路上出了点事情。”

    “不紧,不紧。”张村长带领宁程他们,往马路另一边走,“我是怕你们天黑之前到不了,不然这上山可就不容易了。”

    宁程微微一愣,走了这么长的路,还要上山。

    “来,我们坐这个车上山。”张村长指着一辆破烂的微型货车,将后边的车厢开,把行李搬上去,然后自己跳上去盘腿坐在一侧。

    宁程和邢依诺相视一眼,努努嘴,咽了口水,果真是贫困山区。

    林彦洵见邢依诺迟迟不动,先大步迈上去将行李箱横放在一侧,然后伸出手,拉她上去,坐在箱子上。韩靖平抬起胳膊,示意让宁程握住,给她一个托力。宁程向他微微一笑,表示谢意。

    山路崎岖,宁程坐在车上,看着来时的路,一圈一圈慢慢缩,放眼望去,满地荒芜,整片地土huangse将零落的山村笼罩起来,路上有些农民衣衫破旧扛着锄头,步履蹒跚从山底向上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到家。

    对于她这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北京姑娘来,这样的场景皆是第一次见。没有了“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意境,有的只是“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