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毅看了一眼微微有些发呆的乐裳，展颜一笑道:“如果我不是出身大齐王室，也许就会在边疆守卫着一处哨所，约莫也不会认得流公子了。”

    “我实在难以想象王爷戍边的模样，不过如果王爷并非大齐皇子，兴许王爷也会以文治武功闻达于诸侯。”

    “哈哈，何必那般辛苦，识几个字，读几卷书，去私塾教教孩子读书识字也不差。”

    “如果我不在道家，我会做什么呢?”乐裳抬头望，怔怔出神道。

    李玄毅莞尔，和声道:“不论做什么，多半都不会和我在林山县的荒郊野岭之中风餐露宿。”罢微微一顿，接道，“我替你疗伤吧，穴居异兽多有剧毒，莫要留下暗疾。”

    乐裳警惕的护住左肩，摇摇头道:“不碍事的。”

    李玄毅摸了摸鼻尖，笑道:“下间医术能与我匹敌的决计不会多了，莫非乐姑娘信不过我的医术?”

    “王爷师传医道至圣尹老先生，我怎么会信不过王爷，不过赡不重，就不劳烦王爷费心了。”

    “的有道理，乐姑娘既然知道我医术传自医圣，自然也该知道我当也能分辨得出乐姑娘身上的伤是重或是不重，如果并无大碍，我不会这样放肆孟滥。”

    乐裳没有拒绝的理由，一时之间似乎找不出什么推脱的借口来，等醒过神的时候却发觉李玄毅已经在自己身后。

    李玄毅划开乐裳肩上衣裳，伤口不算太深，但也不甚浅，再有一两寸就要见骨了。

    伤口处红肿发黑，余毒未尽，不过乐裳内力精纯，黑气只是笼罩在伤口左近，并没有扩散开，不得也服了宗的避毒良药，一时半刻不会伤及性命。不过这样耽搁下去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不其他，倘若在香肩之，上留一道疤痕，想来也大煞风景的很。

    李玄毅鼻口观心，目不斜视，对乐裳微微发红的耳廓视若无睹，祛毒疗伤，颇显得心应。

    乐裳坐直了身子，显得有些僵硬，虽是平日里都作男儿装扮，但想必很少会和男子如此亲近，呼吸稍见紊乱，不管再是什么剑心通明的江湖后起之秀，但总归先是个女儿家。

    “你们道家宗和段江之间也有纷争?”

    乐裳长出了一口气，李玄毅扬声话，两人之间的尴尬意味化于无形。乐裳和声回道:“我道家与魔门之间的争斗已有数千年之久，其中有缓有疾，争斗的段层出不穷，日前王爷所见也是其中之一。”

    “地心丹?”

    “嗯，地心丹正是其中之一。王爷该知道一颗地心丹成形需要千年万年之久，倘若枯等，前人记事，后人也未必能守得住。不过数千年间不乏有惊才绝艳之辈，另辟蹊径，将原本的成之物以外力干涉，从而用秘法催生地心丹，这一颗就是蒙厥国师以魔门秘术催生的地心丹，效用自然无法与生地长的灵宝相提并论，不过亦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哈哈，关算尽，反倒让乐姑娘捷足先登了。”

    乐裳嫣然一笑道:“那还要多谢王爷拔刀相助呢。”乐裳顿了一顿，轻声道，“段江只是蒙厥国师行走大齐江湖时的一个假名，他的姓名很少有外人知道，而且平日所见也不是他的真实模样，常以易容之后的相貌示于人前，或许只有魔门门主才知晓他的底细。”

    “原来如此。”李玄毅微微一怔，淡淡笑道，“没想到蒙厥拨汗会在身边留着这样一个人，当是出乎意料。”

    乐裳微微转动了一下脖子，轻声道:“王爷下次若是见了魔门门主，问一问他，也许他会告诉你呢。”

    李玄毅和声笑道:“看来你不满我与魔中人过从甚密。”乐裳轻哼一声，道:“王爷与魔门中人交往过多，对大齐而言不见得会是什么好事。”

    “嗯，我大约明白乐姑娘的意思，道家和魔门纷争千年不休，彼此阴谋阳谋层出不穷，朝堂下自然也是其中较量的筹码。追溯到残甘，乃至更久远的朝代更替之中，背后一定曾有过道家和魔门的影子。数百年间道家居于上风，魔门不单在江湖上失势，而且还被朝廷与江湖势力联围杀，销声匿迹了好些时候，不过一旦乱世将至，魔门就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头来，借下之乱行自己的谋算。只是，道家和魔门争了这些年，到底在争什么?难道单单只是道法和理念不同么?若是如此，想必还不至于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乐裳沉默半晌，低声道:“道家和魔门争的是什么我不能告诉王爷，如果王爷有会去一汤家，王爷可以当面问我师尊她老人家。”

    李玄毅展颜一笑道:“乐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其实我寒暄之时向你的长辈起日后拜会云云，多半都是我口不对心，乐姑娘莫怪。大齐传承只有区区百年光景，我出身王侯之家，看得见的只不过就是大齐上下百年而已，多少有些鼠目寸光，越是久远的事我未必看得清，也未必担得起，如此一来就只好难得糊涂啦。”

    乐裳撇了撇嘴，甚是不满李玄毅这般推脱赖皮，轻轻哼了一声，不再理睬李玄毅。

    李玄毅见状一笑，道:“好了，肩上的伤不碍事了，过几毒祛尽之后慢慢就会愈合。”

    乐裳拉了拉衣衫，道了一声谢，却还是没有抬头看李玄毅，似乎对李玄毅言不胜其任颇有微词。

    李玄毅莞尔一笑，不以为意，就算乐裳埋怨责备几句，不得也会虚心领受就是了。

    “我的确有一事请教。”李玄毅正颜道。

    乐裳见李玄毅郑重其事，不免心中有惊疑，抬头瞧了瞧李玄毅，不知道李玄毅口中的请教语出何意。

    “乐姑娘，你可曾知道一个名号为连山的人?”李玄毅神色颇为凝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