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暴风雨
随着远古符咒文字的涌入,高耸的祭台之上浮现出一个硕大的莹白色阵法。
明落被虚弱绳索捆在阵法左侧,另一侧的地面上慢慢升起一个四四方方的玄铁牢笼。
牢笼并不大,里面只装了一个人,那便是明落的亲妈——苏真。
苏真神志不清的瘫倒在牢笼中,露出来的腿部和胳膊上都能看到明显的淤青和伤痕,头发凌乱的散落着盖在脸上,只露出巧的下巴和干裂的嘴唇,嘴角还挂着触目惊心的血痕。
“妈!”明落挣扎着想要扑过去检查老妈的伤势,可她被文字绳索牢牢绑住,寸步难校
无论明落再怎么大声呼唤,另一边的苏真都毫无反应,她就那么静悄悄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连呼吸幅度都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
“果然,你是苏婉玲的女儿。”惠间智暂时放下中的符咒文字,走到明落身边,捏住她的下巴,细细打量起明落的容颜。
明落与苏真七分相似,但明落的眼睛却更为灵动有神,满眼倔强似火,几乎要把惠间智燃烧殆尽。
“你到底想怎样?快放了我妈!”明落气急,使劲挣开惠间智的,愤怒的盯着他。
“别急,接下来会有好戏看的。”惠间智双托住明落的面颊,将她错开的脸掰正,正视着他的眼睛。
明落被迫看向惠间智,这是她第一次和他近距离接触,她也是第一次发现,惠间智的眼睛就像一潭死水,经不起任何波澜,明落心下一怔,如此老谋深算没有破绽的人,她真的斗得过么?
惠间智捏了捏明落的脸蛋,力度不大也不,只刚好捏起她脸上的肉肉,淡淡一笑,转身走回阵法正中间,从怀里掏出一卷泛黄的卷轴。
卷轴在接触到符咒文字的瞬间,就像获得了生命力一般慢慢舒展开来,它浮在空中,一点一点吸收着阵法中漂浮着的大量文字。
随着吸入文字的增加,泛黄的卷轴逐渐恢复色泽,它就好像一道圣旨一般,压制于阵法之上,强大的灵力威压,逼得人抬不起头。
明落眯起眼睛,极尽目力看向卷轴。
卷轴上散发着柔和白光细文字,明落似乎在哪见过。
这是远古遗址里面玉碑上的字!
可惜,远古文字在明落眼中不过是歪歪扭扭的字体,她辨认不出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腿上潜藏已久的符咒文字,终于消失了。
那个的“明”字慢慢悠悠的从明落腿上飘出,跟随着大量的文字流向卷轴内部。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卷轴终于将文字海吸收干净,它散发着柔和的暖黄色光芒,突兀的漂浮在空气郑
两位穿着白裙的纤弱女侍候在祭台两旁,惠间智招招,她们二人便毕恭毕敬的打开玄铁牢笼,将苏真搀扶起来。
一位女侍扶着苏真,另一位女侍则拿出一根精美的雕花银针刺向苏真的指,针落,汩汩鲜血顺势流出,女侍心翼翼的捧着瓷瓶,将苏真的血液收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明落嘶哑着嗓子大吼。
“放血而已,不必惊慌。”惠间智将骨节分明的食指放在唇瓣中间,做出噤声的势。
明落暗暗运功,不料又被阵法反噬,又喷出一口鲜血。
奇怪的是,她喷出的血迹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被卷轴完完全全吸收掉了。
“不愧是苏婉玲的女儿,我就知道带你回来有用,不过现在还不是用你的时候。”惠间智站在卷轴胖,故作惊喜的看着明落,眼神中充满危险的气息。
女侍取完一整瓶鲜血之后,便低着头将血瓶递到惠间智中,他默念法诀,将血瓶放置于卷轴旁边,只见瓶内鲜血拧成一股细线,一点点从瓶内流向卷轴,可卷轴并未染上血污,它依然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贪婪的吸收着苏真的血液。
一瓶血用完之后,女侍再次割破苏真的指,继续放血灌溉给卷轴。
一瓶又一瓶,苏真本就了无生气的面庞变得愈加苍白,她的耷拉在身前,指上一个个豁大的血窟窿清晰可见。
“够了!不要再放血了!”明落大声喊着,若是再放血,苏真很可能会失血过多而亡。
惠间智抬眼看向明落,:“不不不,还远远未够。”
明落实在不忍心再看老妈被放血,便主动要求:“我的血是不是也可以?用我的!”
然而惠间智并没有理会明落的提议,他嘴角挂着一秒嗤笑,又命令女侍去采血。
不知过了多久,空中阴云更甚,大影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夜风裹挟着冰冷的寒意猎猎作响,明落只感觉自己头昏脑涨的,脑海里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要爆炸开来,每当她遭遇危险时,就会这般头痛。
狂风呼啸,大雨倾盆而下,云层之上电光阵阵,雷声振聋发聩,暴风雨席卷而来,面对强悍的大自然,明落感觉自己只是一只的蚂蚁,什么都做不到,亲妈被人放血,而她却连至亲都救不了。
向下望去,惠家祭坛之下,众多族人依然纤尘不染,他们朗诵者某种神秘的咒语,一同阻挡暴风雨的侵袭。
向前望去,惠间智身形潇洒,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被雨水淋湿,白色长袍随风起舞,片叶不沾身,也不知惠间智身前护着的卷轴是何宝物,它周围似乎有一层看不到的屏障,雨水落下竟然凭空消失了。
整座祭坛之上,只有明落和苏真二人被暴风雨淋湿,苏真一动不动的侧躺在地上,明落则被捆着站在一旁,此刻的母女俩竟像极了落水狗,面对强大的惠氏家族,她们无力反抗。
惠间智命女侍给苏真喂下一颗续命补血药丸,再勉强挤出最后一瓶血灌溉给卷轴。
吸收掉苏真的血液之后,卷轴由明黄色转为赤金色,它光芒大盛,在半空中上下颠倒来回碰撞,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突破卷轴束缚一般。
明落顾不上卷轴的异常,她满眼悲戚的看着倒地不起的苏真,苏真早已气若游丝,似乎时日无多了,暴雨打湿明落的面颊,将她的泪水一并冲刷带走。
不知不觉间,明落被暴风雨冲刷得失去了意识,她昏昏沉沉的晕倒过去。
等明落再醒过来时,雨后初霁,清风徐徐,淋湿的衣物已经被风干,她身上还披着一件兔绒披风,这是惠间智昨晚带给明落的衣服。
放眼望去,祭台之上早已没有任何人身影,阵法消失,祭台地面不过是普通的石头而已,另一侧祭台上,也没有苏真的身影,祭台之下更是空空如也,昨晚摧枯拉朽的折磨就像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明落颤抖着身体勉强站直,她本就纤瘦的身体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折磨后暴瘦如柴,骨相突出,身形消瘦,似乎风一吹便能将她带走。
她挪步到祭台边缘,将兔绒披风扔下去。
这是她如今能做的,唯一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