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斐帮朝九过架。

    朝九和莫斐是好兄弟。

    朝九的父亲是太医院的院判。

    司马煜时，曾经和朝九是玩伴。几个月前，还和他在某个文人诗会上有所交流。

    ……但莫斐和司马煜，总是对彼此看不顺眼。

    朝九尤记得他俩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城中某家新开的酒楼二楼，那时莫斐拉着他一同去吃饭，正好与不知为何私服至那儿的司马煜撞在一起。他们要下楼，司马煜带着随从要上来。

    记得当时，莫斐还黑着脸斜瞟了太子殿下一眼，而自己……还没来得及话就被莫斐拉走了。

    希望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已经忘记了那件事。朝九心情十分复杂，走路时几乎要同手同脚。

    “太……您怎么会来书院的，不是最近朝势动荡？”

    走到练武场前面的一个岔路口，朝九伸出一只胳膊，恭敬指引司马煜进入。他正带着司马煜往下午武考的场地走去，院长已经提前到了那里做准备。

    “只是有些事要办，起来，你我已有许久未曾见过了。”司马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叙起了旧。

    朝九想起幼时也是感慨万千。

    “是啊，不过那时年幼无知，做了许多不分尊卑、没大没的荒唐事，幸而公子大谅，没有处罚朝九。”

    司马煜一愣，“幼时？”

    朝九有些莫名，点头肯定。

    司马煜只记得朝九是莫斐的兄弟，已然完全忘了他俩时候是否见过……因为他总是接近莫语，引来莫斐这个当哥哥的不满，就想着从侧面入手，通过朝九了解莫斐的喜好。

    华服少年的脸上有点挂不住，虽表面仍勉强端着，但他还是不自在地摸了摸鼻翼，支吾着哦了一句。

    好在朝九没有纠结，司马煜跟着他悄悄地从后面上到练武场的楼。

    ——

    “上午的笔试你答得如何？”木月白忽然凑近，一张好奇脸倏地放大在莫语眼前，吓了她一跳。

    正在想事情的莫语身子不自觉往后缩了一下，待到情绪平复了一点后才回道：“……尚可。”

    木月白察觉到莫语明显的抵触，有些沮丧地坐回了原位，手里拿着筷子无聊地戳了几下碗底，嘴里嘀咕着，“我就不怎么样了，出题的先生一定是故意针对我！专门挑着些荒僻的题目，书籍上压根没有的……”

    二人是从书堂考过试后到了饭堂用膳的，只是到了这里坐下后，莫语一直不发一言，双眉紧蹙，整个人仿若丢了魂一般，让木月白甚为担心，这才算找个话题和她聊聊。

    莫语看着少女丧然的模样，也有些尴尬，安慰道：“也没什么，午后还有武试，这一门你总是不错的，”

    “那有什么用，谁都知道对于甲乙两班而言，上午的考才是重要的，那武试大家去了也都是随随便便糊弄，不上心的。”

    木月白单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眼角下垂。

    的倒是事实，想起路上翠鸣悄悄告诉自己的，莫语状似无意地起，“也是，下午都是丙班的同窗出风头。”

    木月白点头附和。

    “不过照理木家乃武将世家，你又不喜欢读书，来了书院去到丙班才更贴合吧？”莫语继续道。

    木月白一愣。

    随后了个哈哈，解释：“家里不许女子从军，我虽然会些拳脚，但那主要就是为了防身。父亲送我来书院修习，也是看中了这里的教书先生，他们是整个荆楚境内数一数二的，这才……”

    莫语从袖子里抽出一条巾帕，展开后上面画着一个的虎头，呲着牙露出凶恶之相。

    “这是我的丫鬟看到你的墙角下发现奇怪的图案，画来给我的。本来是想要晚上回去后再问，不过现在来……倒也无所谓。”

    “月白你可以解释这是什么？还有你的房间深夜里总会有武艺高强的黑衣人出入，又是为什么？……你又到底是谁？”

    木月白似乎早就有所准备，脸上没有紧张之色，反而镇定自若，她接过巾帕抖了两下，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音量声道：“前几日就有侍卫回禀我，你已经发现了他在深夜里出入书院。我还在想你到底要什么时候问我……不过这里不是解释的好地方，武试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莫语下意识地坐直身体，还要些什么，却发现有人走过来，立即止住话头，故作无事。

    “你们还未用完？下午的武考快要开始了，动作都快些。”来人是之前见过的黑脸厨子，他催促完二人之后，又走到另一边赶人了。

    莫语这时才发现屋里已经稀稀拉拉走了一半，平日里这个时候正是人多之时，不知今日是怎么回事。转过头与木月白对视一眼，她也是一脸迷茫。

    虽仍处于迷惑之中，两个人还是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起身走出了饭堂。

    此时正有许多人站在外面，一些站在原地茫然无措，不知所往，而另一些却是往寝所的方向走去，还有一半不知何时已经换好了衣裳，从院子口经过，往练武场那边去了。

    莫语眼尖，隔着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身着黑褐短，干练利落的许大姑娘。

    她转身与木月白了个手势，示意她先等一下，就往那边挤去。

    “许……等一下。”就在这时，许苒囝若有所觉，回头一看，正好与莫语对上了视线，皆是一怔。莫语本想喊她名字，却发现她愣神之后立即转身就要走开，只好又喊了一句。

    莫语快步追上许苒囝，到她身边的时候还有些气喘，“你不用躲着我了。”

    “我，我什么时候躲着你了？你别乱话。之后还有武试，我是着急去练武场。”许苒囝被莫语拉住时有点紧张，话都结巴了。

    莫语问她：“武试还有段时间，你们这么急做什么？”

    许苒囝抽出手，活动着手腕道：“早点去不行？哪来的那么多缘由？”

    莫语还要追问，那边却有人唤许苒囝，只好放弃，最后在她走开前了一句，“我知道是谁在书院里宣扬我与君姐姐的关系了，你不必总为了这件事躲我。”

    完，莫语看到她踉跄一下，背影僵硬，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

    “阿语。”曹操曹操就到，君□从院子东面角落的拱门后走来，左右环视一圈后确定莫语方位，随之朝她径直过来。

    莫语看到她也是惊喜，迎上前，“君姐姐，正午时没有见到你用膳，我还在念着你。怎么了？”

    君□走得急迫，到了莫语旁边来不及解释，拉着她的手就要走。

    莫语丈二摸不着头脑，顾念着还在等她的木月白没有动，反而挣开了君□。

    “……今日太子殿下来到书院，此刻正在练武场，虽没有放出消息，但已有大半人都往那边去了，想着能在太子殿下面前露个脸。下午的武试免不得要提前开始，我想着还是带你快些过去占一个前面的位置为好。”

    君□有些懊悔，她上午就从窗外瞥见了司马煜，但她以为殿下不会耽误太久，下午的武试肯定不会再看，就不紧不慢地，也没有想着要告诉莫语。

    结果与席斛完了话，到了练武场那边竟看到太子殿下正端坐楼之上，就坐在二楼的屏风后面。

    君□与席斛二人被院长引着向太子问礼，之后便下来了。就在君□还晕晕乎乎的时候，看着练武场上逐渐聚集起来的学生，没见到其中有莫语，她才突然意识到莫语不定还不知道这事，于是赶忙去寻找。

    莫语听到司马煜前来，反而更加不着急了，“他来便来了，也没什么要紧。既然已经知道大家为何都提前去到练武场了，我便不急了……我先回寝所换了衣裳，之后再去寻君姐姐罢。”

    “不必回寝所了，我这里有武试的短衫，你且先到我休息的房间换了去。”着，君□就要再拉着她出发，却再次被她挣开。

    “君姐姐一番好意阿语心领了，不过我已经和同窗结伴要一同前去，不好抛下她，实在对不住了。”莫语罢，朝君□弯下腰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君□无奈，只好随她去了。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跟上莫语，走在她身后。

    “君姐姐不回去多与……那位交谈一番？”莫语发现了君□的动作，讶异道。

    君□怨念地瞟了她一眼，“回去也没甚意思，不过是在一边当绿叶罢了。”

    想要凑到殿下身边的人可不少，君□是院长的得意弟子，可她反而不能藉着这点靠近太子，不然院里的其他先生就有了由头找院长的麻烦。

    仔细想想，君□自觉也能理解莫语。反正她和太子殿下算是半吊子的青梅竹马，近水楼台先得月，私下里恐怕见面的机会更多，何必和那些人苦苦争抢呢？

    想到这里，君□颇觉自己是忙中出错，白操了心，却也不能与旁人抱怨，只是无奈地看向莫语。

    莫语没领会到她的意思，只当是她看开了，便一笑附和道：“可不是，所以姐姐还是随我一起慢慢走好了。”

    少女笑眯了眼睛，挽着君□的玉臂往回走去。

    二人又笑两句，到了门口却不见木月白，莫语来回找了好一会儿，却仍然没见人影。

    “你可是莫语姑娘？”就在莫语奇怪的当口，有一个书僮走到了她身边，一板一眼地问道。

    白嫩肉肉的脸蛋配上他那严肃的话语，有着难以言喻的违和感，莫语忍不住缓和下语气，弯下腰轻声回道：“是我，不知道有什么事？”

    书僮拿出一张纸，与莫语拱手道：“木姑娘急于换武试所穿的衣衫，便现行离开了，交代我与莫姑娘解释此事。”

    完书僮将纸递给莫语，便走开了。

    莫语展开纸张，发现上面字迹潦草，所写和书僮的无二，只得收了纸回头与君□解释。

    作者有话要：　　前段时间因为作者君学习停更了一周，实在抱歉。

    今天晚上应该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