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虽然乔巧自己也觉得她离婚是好事, 但被人这么直白出来,她才意识到面前男人的儿子曾思源一直想她做他妈妈,而这个男人, 他没有阻止曾思源的意图,也想她做他孩子妈。---
她现在刚恢复单身, 工作也步入正规, 正是自由的时候, 完全不想马上步入另一段婚姻,还是一个有着前妻所生孩子的婚姻,所以原来一直没吐露她已离婚, 就是为了避免麻烦。谁知道, 得到了徐渭的画让她太激动了,竟然无意出了这个消息。
乔巧有些懊恼地住了嘴, 伸手去接那个桶,“曾同志,麻烦你帮我要回了桶及鱼, 也麻烦你送我回来了。”
她从桶里捞出一条鱼,“这条鱼你给思源带回去,我和人合住,不方便让你上去了。”
曾志国看到她懊恼的神色却笑了起来, 看来她很敏感啊,还瞒着消息,原来是在跟他马虎眼呢。
之前他一直以为她已婚,只能把所有对她的想法埋进心里, 现在还有什么能阻挡在他面前呢?
他把桶向一边移了下,避开乔巧的手,“我帮你送到楼上就好,不会进屋的。领袖教导我们,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送人送到底嘛。”
乔巧自然不同意,不然她感觉就真成引狼入室了。
两人争执时,乔巧弯腰向下去拿桶,可她受伤的左脚不能受力,重心不稳差点摔倒,曾志国在下面一手接着了她,“你怎么样?”
洪学兵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乔巧被人揽在怀里,姿势亲密,眼睛一下子红了,光天化日之下,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在欺负乔巧吗?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来,一把把乔巧从曾志国怀里拉了出来,怒视曾志国,“你在干什么?”
曾志国看到他就觉得烦,这个男人,既然和乔巧离婚了,还来找她做什么?
但洪学兵气急败坏,他越发要保持风度,气定神闲地:“乔巧钓鱼,我送她回来。”
他这话得含糊,好似乔巧和他一起钓鱼,又被他送回来似的,洪学兵心里如同被翻了五味瓶,乔巧钓鱼怎么轮到他来送?
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空气好像燃一点火星都要爆炸似的。
被洪学兵这一拽,又牵动了乔巧的脚,她看到两个人像斗架的鸡似的,懒得理他们,探身去拿桶,“我要休息了,你们两个都走吧。”
这次有洪学兵在,曾志国没有再有多余的行为,只是向前一步,“我把桶帮你拎上去就走。---”
想到自己刚才又差点摔倒,乔巧也不再勉强。
洪学兵看着乔巧走路有些跛的脚,忍不住问:“你脚怎么了?”
曾志国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瞥了他一眼,趁机撒料,“乔巧脚扭伤了,不是你用力拽她那下,估计还没这么严重。”
洪学兵果然一下子垂下了头,“对不起,乔巧。”他这次又办了坏事,也怪不得乔巧不耐烦。
乔巧转过头,“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后你没什么事不要再来找我了。还有你也是,曾同志,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就告诉我,没什么事就不麻烦你来回跑了。”
曾志国完全不以为意,笑眯眯地点了点了头,乔巧把他放在洪学兵后面才的,是不是在她心目中,其实他还是比洪学兵地位高些呢。
洪学兵则不然,他听到这话,觉得疲累到了极点,比他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从火车上赶过来还累,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块一样,他有一堆的话想,他后悔了,可他刚办了错事,明显乔巧不高兴,只好怏怏走了。
曾志国则真是把桶拎到楼上,又去公共卫生间把桶里的水换了新水,放在乔巧宿舍门口这才走了。
室内胡晓娟在,她替乔巧把鱼拎进屋,一脸惊喜,“乔巧,你真钓来鱼了,太厉害了!”
“还多亏你帮着找的鱼线,回头我把这条鱼做好了我们一起吃。”
胡晓娟眼睛一下子亮了,忍不住咽了下唾液,“那可太好了。对了,你的脚怎么回事?”
“还好吧,回来的路上不心绊着个石头,脚崴了下。”
“我陪你去看看医生吧。”
“那倒不用,骨头没事,只是外伤,去看医生一样得养。”乔巧觉得问题不大,也不想再下楼梯走远路。
跑了大半天,乔巧出了一身汗,脚又有些不舒服,天也不早,又有鱼,准备先做一条,换换口味。
胡晓娟一点都没让她费力,自己去把鱼收拾干净,又拿了姜和锅去走廊上炖。
另一边,曾志国心里又高兴又有了危机意识,知道了乔巧已经离婚,这对他是近期最大的好消息,但另一方面,没想到两人已分开,洪学兵看样子还是死心不改。
他得加快脚步才行。
飞速骑车回了他妈家,顾不得擦一把脸上的汗,他忙问:“妈,我记得上次我爸的一个老战友给拿了一瓶药酒过来,是治跌很管用的,您帮我找出来,我急用。”
“你受伤了?”杨利娟急着检查了儿子一遍。
“我没事,是一个朋友。”看妈妈急成这样,曾志国无奈:“我好好的呢,您快帮我找吧,我得赶回去。”
“你看你急得,一脸的汗,衣服都要被汗浸湿了,先去洗把脸,收收汗,我这就去找。”不是儿子受伤,杨利娟心里放松许多。
曾志国嗅了下自己,果然,身上都有些味道了,匆匆擦洗了下,又换了件灰色的短袖出来,他妈已把药酒拿出来了,“饭我都快要做好了,你吃过再过去吧,也不差这一会儿。”
曾志国没答应,一手拿了个饼咬着,一手拿起药酒就走了。让杨利娟在他身后忍不住嘀咕,这是谁受伤了,饭都顾不上吃。
这边,乔巧和胡晓娟分享一顿美味的鱼及汤后,突然有了个灵感,想画一幅丰收后的画,就拿起画纸及笔开始画了起来。胡晓娟在一边织毛衣陪着她。
曾志国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乔巧安静坐在桌边,摇曳的烛光下,她自己也像一幅画一样静谧。
他有些不舍得断她。
还是胡晓娟先看到了他,问:“同志,你找谁?”
“我找乔巧,乔巧,你脚现在怎么样了?我带了药酒,这个很管用的,我再帮你抹后推拿下吧。”
乔巧没想到曾志国又过来了,看到他,就想到曾思源叫她妈妈的事,心里有些别扭,就放下笔:“谢谢你,不用了,我的脚都好了,没什么事。”明知道曾志国对她有意思,再欠曾志国人情她就不过去了。
胡晓娟则道:“怎么没事了呢?我看你的脚都有些肿了,我让你去看医生你不用,现在这位同志都把药酒拿过来了,你还是抹下吧,不然也是自己多受罪。”
曾志国:“这位同志得对啊。”他直接进了屋在乔巧身边蹲下,“有病还不忌医呢,把你的脚伸出来我看看!”
乔巧无奈伸出了脚把鞋子脱掉了,心里庆幸她回来后就去洗漱了,不然跑了一天的脚更臭。
曾志国看原本白晰的脚已经像发面馒头一样肿了起来,禁不住责备她,“你看脚都成什么样了,你还没事。崴过一次后,不好好养护再次还容易受伤。”
他话得重,动作却轻柔,心地把脚托在手里,又把药酒倒上去些慢慢揉开。
脚下的手是热的,酒开始是凉的,慢慢有种火辣辣的感觉,不过随着药酒扩散开,又开始变得清凉。
乔巧觉得脚疼轻了许多。
下蹲着的男子面目温柔,神情专注,好像在做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乔巧心里有点淡淡的异样。她把脚抽了出来:“谢谢你了曾同志,我觉得不怎么疼了,你这药酒及推拿真是太管用了!”
“这个药酒每天抹三遍,但不要自己推拿,不懂的人弄不好会让伤更严重,我明天再来帮你推下。”
完,他也没再等乔巧推辞就走了。
胡晓娟连毛衣也不织了,目光里闪动着八卦的光,“乔巧,他是谁啊,长得也好,还对你这么体贴。如果我爱人对我有他一分体贴,我天天给他做牛做马也乐意啊!”
乔巧含糊应了过去,可坐在桌前,心思纷乱,拿着笔半天才静下心来,重新画她的画。
把画画好,又卷起来放在了柜子里,乔巧洗洗睡下,还有些苦恼地想,曾志国和洪学兵完全不一样。洪学兵爱面子,他一句重话,他估计就老实不过来了。
可同样的话,对曾志国完全不适用,他就像没听到一样,不但来了,还帮她抹了药,又推拿了脚,正是她需要的,再推辞就显得她矫情,可不推辞,又要欠他人情,总怕有一天还不起啊。
曾志国却不然,出去后先去了他妈那里,第二天早上有事,就让曾思源先住他们家几天。看他一脸地兴奋,杨利娟问:“你朋友好了?”
曾志国含糊应了下,让曾思源乖乖听奶奶的话,这才要走。曾思源看着便宜老爸满面春风,疑惑地想,奶奶不明白,他还不明白吗?青春期男孩面对心怡的女孩时多是这种表情。难道便宜老爸有了喜欢的人?那他妈怎么办?
他心里着急,直追着曾志国出了院门,杨利娟还唏嘘不已,还是父子亲啊,看思源这孩子平时也不黏他爸的,这才一天不见,都送到外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