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离开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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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大人,今时今日,金鸣有一请求。”金鸣起身,向韩烺拱鞠躬。

    “你。”韩烺将他托起。

    “家师半辈子都被关在苗疆木楼之中,如今他已近古稀之年,金鸣碍于有约在前,不能毁弃,望指挥使大人出,接家师出苗疆。”

    他向后退了一步,朝韩烺深鞠一躬。

    “原来是此事,”韩烺将他扶起身来,“你放心便是了,令师必然顺利离开。”

    他着,又看了一眼裴真,“反正我夫人给我找来这么多事,我少不得要依仗你,不然,我在夫人面前可交不了差。”

    这话把裴真的羞赧,她起身也同金鸣道谢,金鸣却不受礼,“夫人不必,反倒我要多谢夫人。”

    他着,目光落到她肩上歪着脑袋的一团文鸟身上。

    他微微笑,伸出了,白皙的还散着淡淡的药香,他什么也没,只是就这么等着。

    有几息,裴真忽觉肩上一轻,看去,那一团绒黄已经跳到了等待的心里。

    啾啾似有些不好意思,回头匆匆看了裴真一眼,直接钻进了金鸣的袖中。

    韩烺目瞪口呆,裴真忍俊不禁。

    金鸣朝二人拱,嘴角绷不住的笑,拢了袖子,大步离开。

    他今日可是专门穿了件汉人的敞袖。

    冷名楼,素日平静的楼内村居,暗潮涌动。

    哑巧轻轻脚地与易姬一道收拾东西。

    “哪处都好,都妥帖,唯独这许多东西带不走,委实可惜!”易姬着,把之前李渡送来的花看了又看,无奈只好放下。

    自裴真传了话来,他们便加紧行动,唯恐隔夜长梦多。如今已经五十名兄弟秘密商议好,大家共进共退,闯出楼去!

    可巧前日凉州派人过来递话,厉莫从又事要出门,三五日是不会回来的。

    这正是他们的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夜里,静悄悄的,相约离开的五十人打点好了行装,各自按安排行事。想要出楼,蕊凉湖必然要过,他们人员这般众多,想要过湖,没有渡口人摆渡,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

    祝氏兄妹总领冷名楼进出事宜,首先要将这兄妹二人瞒过,劫船从另岸登陆逃离。

    夜里,蕊凉湖边凉气随着湖水上翻,五位兄弟一马当先,迷倒守船之人,劫船一艘,向祝氏兄妹看守的马头而去。

    很快,五人分别撑来五艘舟,每舟可乘六七人,大的可乘十人,再加上原就停在楼内马头的两艘舟,五十人,一起便能离开。

    天还没亮,草木树下已经有人影走动,不一会,湖边倒影重重。

    有一声鸟叫想起,还在路上的人,脚越发的快了。第二声鸟鸣后,两艘舟已经发出,在平静的蕊凉湖中极速向另一岸划去。第三声鸟鸣,人已齐至,竟比五十还多出四五人。

    大家纷纷上船,这时,却听来路上,还有脚步声传来。

    “哪位兄弟?若要上船,快!”

    出声一问,来路上点起了一盏微弱的灯,凑着光亮,众人看清了来人。

    “凉州?!”

    是凉州,他里挑了一盏灯,吴米抱着一个匣子,跟在他身旁。

    还没来得及上船的兄弟,一看是他,第一反应便是惊吓。

    凉州是厉莫从的人,便是他传了两次消息,但是不到逃出生天,消息究竟是虚是实,是真是假,万万不好。不少兄弟都对凉州心中存疑,这下见他一来,与人立时亮了刀子。

    易姬师徒还没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起,易姬便道不好。

    “有话好!此刻不是动的时候!”

    “不动?难道要等他将我们宰杀?!”

    “就是!凉州到底是厉莫从的大徒弟!”

    眼看气氛越来越不受控,易姬急急去喊凉州,“你到底来做什么?!”

    凉州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感情,“各位不必惊慌,凉州是来将各位押在楼里的银钱退换。自是短时日内能动用的银钱有限,这里是两千两,另附了各位的钱款数目在纸上,只当是,欠条了。”

    他着,吴米已经走上前来。没有一个人相信这是事实,没有一个人敢动身拿钱。

    易姬看了凉州两眼,上前接下了匣子,匣子打开,金银宝钞皆有。

    楼众都有些傻眼。

    “这是真的?”有人问。

    易姬以银子敲金子,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

    没人再质疑金银的真假,易姬却皱了眉,“凉州,你将银子拿来,厉莫从回来,不如何办?!”

    她这样问,方才出声质疑凉州的人,顿时改了口,“凉州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何必再与那厉莫从做走狗?!与我们一起走!”

    “正是!天高地阔,把酒言欢!”

    微弱的灯光下,凉州摇了摇头,“我走不了的,诸位快些走,不要再耽搁。”

    “可是,你不走,厉莫从回来岂不要杀你刮你?!”

    “不会的,”黑夜里,凉州脸上的苦笑让人看不清,他,“他永远都不会杀我”

    那一句被风卷去,凉州躬身,“诸位兄弟,山高水长,就此别过。”

    完,灯光忽的灭去,离去的脚步声响起。

    众人盯着他的影子,见影子很快融进了夜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易姬长叹一声,转身上船,“罢了,咱们走!”

    五十余名杀顺利脱楼,一下在冷名楼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激动向往跃跃欲试,有人心观望厉莫从的态度,自然还有人将事情急急捅到了厉莫从处。

    厉莫从接到消息的时候,人在武昌。

    他一直想知道与凉州私会的人是谁,凉州越是不,他便越要弄明白。

    凉州那孩子过于良善,跟在他身边许久,总也不能将这无用的良善磨掉。

    大丈夫在世,心要冷,要狠,要那些良善,只等着被人欺辱不成?

    再过几十年,这冷名楼便要交到凉州上,他不能允许凉州长成他不期望的样子!

    厉莫从派出亲兵去查凉州的事,有消息传有一疑似与凉州有接触的人,在武昌附近出现,他立时离开就将来了武昌。

    没想到,没有查出凉州的事,竟得了那无事余人出逃的消息!

    厉莫从胸口起伏,半晌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