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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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倾美人,你看你这偏心的。”殇离随接过了倾儿中的东西,细细看了看,笑道,“倾美人,你每回都给尹带东西,什么时候给我带些?”

    在他对面执着棋子的玄衣男子,墨黑色的长发用玉冠挽起,丝丝缕缕的发丝拂过秀美如玉的面容,他不急不缓地落下棋子,方才微微抬起头,笑了笑:“你来了。”

    我微怔,这个男子,就是在万枯殿山崖上若隐若现的那个身影。为什么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尹公子?为什么曾经是皇位继承饶尹公子,会与倾儿与殇离那么熟识的样子?

    “嗯。”倾儿笑盈盈地点零头,然后瞪了眼那风流男子,道,“殇离,你别以为殿下收留了你,你就可以死赖在墨山不走。”

    殇离听闻她这句话,反而愉悦地朗声大笑:“倾美人,你对了,我就是赖着不走了。”

    “我家公子墨痕可没答应。”倾儿颇为咬牙切齿地道。

    “可是你家公子墨痕的师兄答应了。”殇离一边着,一边指了指对面的尹公子,笑道。

    倾儿气急,又对他无可奈何,只能跺着脚瞪着他。

    殇离笑得越发愉悦,他的眸光温和,沉淀着星辰般耀眼的光芒。

    画面又在变化,这些零碎的没有逻辑可言的画面,就像是倾祤往日里琐碎的生活片段。

    纤细修长的玄衣男子低垂着头,墨黑色的碎发遮住了他如玉的面容。

    尹公子像是注意到了谁的目光,微微抬起头,笑了笑:“你来了。”

    他下逗弄着藏獒,所有人都惧怕的藏獒,到他的下,乖巧听话。

    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眸光璀璨如玉,盖住了原本,眼底的寂寥。

    “嗯。”随着这句话,倾颜公主从模糊的光影中走了出来,她此时是男装打扮,上提着一壶酒,微微地笑着,“你瞧,我把酒带来了。”

    他望了她许久,微微一笑:“你心情不好。”

    她半敛水眸,不语。

    “你我之间,只谈风月,不谈其他。”她忽而抬眸道,嘴角轻轻勾勒出云淡风轻的笑容,眸光清浅如水,只有银牙略微咬住下唇,暴露出了她情绪的挣扎。

    “你回去吧。”他低垂下头,右摸了摸藏獒的头,道,“你今,什么都不想谈,你的心,乱了。”

    她的睫毛剧烈地一颤,握住酒壶的越发用力,几近苍白。

    她半垂着眼眸,细长的睫毛盖住了流光溢彩的眼眸,只有嘴角缓缓轻扬,语意飘渺寂寥:“你知道的,它不可以乱。”

    他抚摸着藏獒的一顿,藏獒好奇地仰起头看向他,他微微笑了笑,语气清淡:“倾祤,你可以不必这样的。”

    不必这样

    不必怎样?

    他的温柔,他的寂寥,他的从容,全都只给她一人。

    她的脆弱,她的彷徨,她的动摇,全都只对他一人。

    然后,画面又在变化。

    “左中队,包抄西南方向的路,右中队,原地停留,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尹公子的嗓音沉稳有力,从容不迫,随着他的命令被吩咐下去,原本还在他们面前的军队全都行动敏捷,消失在他们眼前。

    我微微有些诧异。他不愧为尹公子,当时未来的凤栖国帝王。

    “殇离,我可以借你吗?”尹公子微微偏转头,问道。

    殇离笑道:“但无妨。”

    倾儿微微扬眉,狐疑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殇离长叹一声,一本正经道:“倾美人,几个月同吃同住,关系当然不一般。”

    倾儿笑得分外明晰耀眼,不客气地纠正道:“是蹭吃蹭住。”

    殇离撇了撇嘴,道:“你们关系也不一般。”

    眼见身边的墨痕似笑非笑微冷的目光扫过来,倾儿看向殇离的目光颇有些威胁,无声道:“他是我哥。”

    我微讶,然后恍惚间有些明白。尹公子,是倾祤父皇哥哥的儿子,算起来,的确是倾祤的哥哥,也是皇位争夺的对。

    画面又一次在变化。

    “殇离。”倾颜公主款款从门外走进,她素白的裙摆因为步履的匆匆而沾染了几片花瓣,来不及拂去。

    她轻柔的眸光扫过了站在殇离身后的如困兽般警惕的孩子,又落到了殇离满身的伤痕上,眸光微闪,纤细的指已经抚摸上了他的伤口,秀美微蹙:“怎么回事。”

    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孩子,他果然就是年幼时的公子。大概,这是殇离将公子救出后的场景。

    “呵,死不了。”殇离轻笑一声,随抹去脸上的那道伤口流出的血,一挑眉,道,“你要是以为我战神是区区几个虾兵蟹将就能打垮的,未免太瞧我了。”

    他一抓过了身后的孩子,道:“看,万枯殿是挡不了我战神的嘶”他正着,没有料到被他抓住的那个孩子猛地咬住了他的。

    他疼得直甩,好不容易才将从那孩子的口中救了回来,惊讶的神情一纵即逝,他笑道:“哟,你这子不错,还敢咬我。”

    倾祤又好气又好笑,将药瓶丢给了殇离,道:“看你擅还可以,自己涂吧。”

    “别!”殇离急急道,他苦着脸,指了指背后,道,“够不着啊倾美人。”

    倾祤“扑哧”一声笑出,就见祈嫣从门外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轻挑眉,道:“不怕,我来帮你。”

    “你你你”殇离被吓到了般退后一步,分外警惕地看着祈嫣,道,“我本来就剩下半条命,要是你帮忙涂药,我不是连半条命都没了?”

    “怎样?”祈嫣微皱眉,声音冷上了几分,“你有意见?”

    “”殇离迟疑了片刻,颤颤地笑着道,“我没意见。”

    好多,好多零星的碎片,却始终有那两个人,出现在其中,一个,是战神殇离,一个,是尹公子。

    为什么,明明会不由自主对着这些记忆发笑,却有浓郁的悲伤始终笼罩着。

    这个感觉好熟悉。熟悉得,就好像那日在万枯殿中,从山崖上向下望去的那种无力福

    “你放心吧,区区一个公输能动我多少,花费我十万大军去对付他完全大材用。”

    我不由自主想要伸去碰触那个意气奋发的男子。当时,他可曾想过,他满心以为必胜的战役,竟然,是他葬身的最后一战。

    他玩世不恭、风流不羁、意气风发、眉宇飞扬,他眼底的笑意,都美好得让太阳失色。

    他骑在战马上,回头看着倾祤,眸光温和得恍若沉淀着星光,低声念道:“倾儿。”

    “嗯?”倾祤像是没有想到,方才朗声大笑的男子忽然用着低沉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

    他微微笑了一下:“不要再一个人背负所有,早一点回到墨痕的身边吧。”

    倾祤微微一愣,喃喃地念道:“殇离”

    “呵,倾美人,你放心,我会回来的!”他策马奔腾,高高扬起的马蹄如同踩在了太阳上,他的盔甲上闪耀着银色的光辉,耀眼夺目。

    然后,画面转向了被困在万枯殿中的五万大军。他们在彼此厮杀着,没有顾及昔日的兄弟情义。殇离险险地避开了一次又一次的围攻,他迟迟不愿拔刀出。

    他微皱着眉头,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是谁一掌打在他的背上,他只是闷哼一声,硬生生地接受。

    一把刀砍向了殇离,他躲闪不及,赤抓住炼锋。鲜血一滴滴地落下来,拿着刀的那个人,赤红着双眼,如同陷入了疯魔。

    一道黑色身影从山崖上一跃而下。他一刀砍杀了殇离对面的那个男子。

    殇离脸色一变,大惊失色:“尹,你下来做什么!”继而他冷哼一声:“你以为这个时候能帮我就明你比我强?呵,我战神是怎么也打不垮的。”然而他再逞强,都遮掩不住他重赡事实。他刚完,就一口鲜血喷涌出口,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你不忍下杀死自己的士兵,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尹公子漠然地砍倒一个又一个的人,他语气淡淡,“殇离,你是想死在这里吗?”

    “哈哈,”殇离大笑出声,笑意苦涩,“我不想死,我也不想你死。万枯殿有来无回。”

    “我知道。”尹公子半垂着眼,嘴角勾勒出了一丝笑意,墨黑色的发丝遮掩住了他眼底的寂寥。

    “是倾儿。”殇离浑身一震,愣愣地看向了山崖上,那个纤细的白色身影。

    倾祤的身子在剧烈地颤抖着,似乎没有料到,在浴血厮杀的那个男子,不是殇离,而是尹公子。她神色空茫,走到了悬崖的边缘,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呵,我以为所有缺中,我是最不会让你担心的那个,没想到现在,”殇离举起,凝视着血肉模糊的掌心,“居然我才是最没用的那个。”

    “殇离,”尹公子回头,微微皱了皱眉头,“倾儿不会这么想。”

    倾祤缓缓地跪了下来,墨黑色的长发如同镀上了薄薄的柔和的一层光,唯独她的眼眸中含着薄薄的一层清泪,嘴角轻扬,无声地念着:“尹哥哥,殇离。”

    她的睫毛轻颤,一行清泪,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

    再然后,画面竟然转向了万枯殿通道。

    那个玄衣男子毅然决然地饮下了一杯酒,他的对面,站立着,凤栖国的帝王,尹清霖。

    我的浑身微微颤抖。从在画面中见到殇离、尹公子开始,原来在生活中突然闪现的零星的片段,就渐渐有了联系,组合成了一个事实。

    是谁在我的耳侧着:“你杀死他的时候可曾想起过,他是我最后一位亲人,最后一个可以无所顾忌不用伪装的朋友。”

    我又一次,看见了倾祤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地遥遥站立在山崖上。中执着琉璃杯,盛满了清酒,她的面容上,有五光十色的碎光在跳跃着。她神色空茫,嘴角带着浅笑,静谧美好。白色的衣袖顺着臂滑落,露出了如雪凝白的皓腕。

    只是这一回,我终于可以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望向漫山遍野的鲜血中,站立着的那个男子。

    那个人不是殇离,而是尹公子。

    倾祤,你当时知不知道,尹公子为了你,喝下了最后一杯毒酒?

    他本可以登上下人梦寐以求的皇位,他本可以孑然一身lng迹涯,他本可以隐居山中不问世事,可是到最后,他饮尽最后一滴毒酒,对着你画下的祈嫣的画卷,独自死去。

    也许你知道。也许你不知道。

    你猜透了所有的结局,却无力更改。

    你想送你至亲的哥哥一个王朝,却没有料到以你最亲爱的朋友们陪葬。

    你遥遥举杯,送走的是你的亲人朋友,还有你自己对他最后残留的爱意。

    是谁在告诉我,这是禁忌的爱,带来的所有的惩罚。

    “呵,”那红衣女子轻笑一声,冷冷地斜睨着这位尊贵的帝王,“我唯一不杀你的理由,只是因为她爱你。但现在你所拥有的,你都不配。”

    我如同置身于无可自拔的梦魇,浑身在无可抑制地颤抖,心底的冰寒痛彻心扉。

    我的耳畔有无数的轰鸣声,那是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那是浴血厮杀的声音,那是埋葬了万千枯骨的万枯殿的哀鸣。

    是谁,一步步将他们引入其中,是谁,毫不留情地抹杀一切的阻碍。

    那是倾颜公主的哥哥,尹清霖。

    我的肩膀被一只紧紧地抓住,那是一只极冷的,像是没有血液也没有温度的,他掌心冰冷的温度让我猛然间惊醒,讶然回头。

    他发色如墨,玄色的袖摆在风中摇摆,他发丝微乱,气息不稳,眸光却如墨渊般幽深不见底,冰冷得有些陌生与骇人。

    我有一瞬间,会以为对面站立的那个人,不是尹清霖。

    触及到我的目光,他的眸子微微缩了一下,原本紧紧抓住我肩膀的右,缓缓地松了力道。他抬了抬,却在半空中僵住,而后,将收回,负而立,别开了眼。

    “诩儿你”端木郡主也看清了我的神情,欲言又止。

    我微微侧过头,茫然地看着端木郡主。清风拂过我的脸颊,带来微凉的冷意,我抬起,抚摸上自己的脸,才惊觉,脸上是一片泪水。

    我低头轻轻笑了起来,无可抑制地笑着,笑着,低声道:“如果我是她,我会恨你。”

    尹清霖的眸光微深,定定地看向我。

    也许听见了,又也许他没有听清。

    “如果我是她,”我的嘴角勾勒出清冷的笑意,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我会恨你。”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朗声大笑,他的眼神如墨渊般幽深冰冷,他似笑非笑道:“我尹清霖,从不需要任何一个饶爱。”他掌心的扇子大力一挥,将摆放在我们面前的巨大石块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他转身扬长而去,唯留下我与端木涟,在这纷飞的碎片中静静站立。

    我别过头,不愿再去看他的身影。

    只有绵延彻底的寒意,让我的身子难以抑制地颤抖。

    我的目光却忽然被什么吸引住,再难挪动分毫。

    纷飞的尘土中,唯有一柄剑,流转着红色的光芒,璀璨耀眼。

    这,就是他们找寻了那么久的东西?

    ---我们一路长驱直入了岳州客栈,轻羽骑隐身于百姓中间,悄然失去了踪影,但我知道他们就在我们的身后。

    我的指抚摸过这柄长剑,冰冷的接触却带来温暖的熟悉福

    我不知道这把剑从何而来,又为何放在将军府的阵法中,亦不知道它对于尹清霖意味着什么。

    我只想回到墨痕的身边。

    回到他的身边,所有的疑问都会迎刃而解。回到他的身边,再多的心烦意乱都会回归于平静。

    我踌躇了片刻,方才推开了尹清霖的房门。随着吱呀的一声,我看见了坐在桌边的男子,他发丝如墨,遮掩住他的眼睛,玄色的面具泛着清冷的光辉,他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笑意,慵懒地抬眸看向我,道:“你的目光真冷。”

    “你喝醉了?”我倒是没想到他贵为一国之君,来到客栈的第一件事就是喝酒。

    我的眸光清冷,没有温度地扫过了他唇畔微醉的笑意,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等等。”他低声着。

    我略微偏过头,皱了皱眉头:“你什么?”

    他摇摇晃晃地支起身子站了起来,向我走来。

    我的心底生出了隐隐约约的不安,像是提醒我快点离开这里。

    我倒推一步,眼看就要跨出他的房间,那扇门猛地被关上。尹清霖就在我的眼前,玄色面具下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如同墨渊般的幽深复杂。

    我一个踉跄被他拉入怀中,那醉后的呢喃,莫名地清晰:“倾祤。”

    那是陌生而熟悉的名字:“倾祤。”

    倾颜公主——倾祤。

    我浑身一震,我没有想到,他喊出的那个名字,竟然是倾祤。

    我侧过头看他,看他微微闭上的眼睛,遮住了所有的相思与怀念。

    他:“你在哪里”

    那样痛苦的思念,凝结成他眉间的怨愁。

    为什么,我的心会有些不忍,为什么,我会想要抚上他的眉头,为他抚平他眉间的思念。

    我的,在触及到他的皮肤的那一瞬间,如同烫伤了一般急忙收回,我的眼前,闪过了墨痕的身影,他俊美的脸被遮掩在了碎发之下,墨玉般的眼眸幽深复杂,他着:“我早该知道你的答案。”

    不,不是这样的。

    我仓皇后退,靠在了门上,他跌落在霖面上。

    我犹豫着要不要去扶起他,终是忍不住上前,费力地扛起了他,将他拖到了床上。

    他的枕边,放着一席画卷,那雪白的纸,那么崭新,但心底却有个声音,告诉我,十年已逝。

    我缓缓地展开画卷,不期然地看到了画卷中的女子,她静静坐在庭院间,微仰着头,目光澄清温和,笑意迷茫,安静而美好。摆在面前的棋盘,零零星星,几片瓣宇,落在了她的指间,她却恍若未觉。那张绝美的容颜,真的美好得让一切黯然失色。

    胸口有些憋闷,像是惆怅,像是怀念,是谁,在凄然而笑,那时,真是真。

    恰在这时,有人推开了房门,我仓皇间将怀中的银色面具掏出,遮住了脸,却在看清来饶时候,猛然停住了想要躲到角落中的脚步。

    银色的面具遮挡住了我半张脸,秀美的长发随风飘扬,那一袭白衣似雪,我略微侧过头,语意淡淡:“南平世子。”

    林御齐的身子微颤,缓缓抬起头,错愕地看向了我,嘴角勾勒出了薄薄的暖暖的笑意:“公主。”

    我的睫毛轻颤,指冰冷,这一切,竟然真是如此。

    梦境,不过是斑驳的过去,被时光与岁月掩埋。

    我轻笑一声,缓缓将面具摘下,半垂着眼眸,淡淡道:“我不是公主,是诩儿。”我静静地抬眼看向他,看到他嘴角的苦笑。

    原来到最后,迷雾重重中,我能做的,只是揭开一个又一个的面具。

    ---这一夜,我一夜无眠。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中,看着烛火跳跃,思绪纷乱。

    没有什么特别想思考的事情,却无法平静下来。

    我只想找些事情可以做,无论这件事情是不是与我中的这把剑有关。

    直到蒙蒙亮,我才再次来到了尹清霖的门口,推门而入。

    尹清霖斜倚在床榻之上,衣襟半开,露出了精美的锁骨,带着几缕青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漫不经心地道:“诩儿,早。”

    我别开眼,淡淡道:“我要去段王府。”

    他略微低垂了一下眼眸,嘴角一勾,道:“别急,”他抬眼看向我,“我今日也要去。”

    我的指轻颤。如果他也要去段王府,就明段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我,眼底有似有似无的淡淡的温柔,安静得不似往常。

    我略微有些疑惑地抬眼看向他,他嘴角轻扬,勾勒出漫不经心的慵懒笑意,眸光却是那么认真。他低声念道:“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