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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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应余馥的是漫长的沉默。

    害怕吗?

    贺瑜周第一次在自己的脑海里闪现出这个想法。从最开始起他满心满意的都是抵触, 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一种什么心理,等到现在余馥点出来了,他才发现, 哦, 这原来是害怕啊。

    可到底害怕什么呢?

    他渐渐的往下去想, 然后越想越觉得害羞, 整张脸在阳光的照射下红扑扑的,还有些发烫。

    他低着头, 走上前去伸手揽住了余馥的身子,脑袋抵在她的肩膀处,声音闷闷的。

    “馥馥。”他,“我怕你嫌弃我。”

    有些事情往往不需要多,只那么轻轻一点儿就能够明白。

    而此刻, 在他刚刚逐渐的抽丝剥茧之中猛然间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喜欢余馥。

    他不曾谈过恋爱, 常年因生计所迫更没有时间去询问,观察周边的人,喜欢到底是什么。不过他入行多年,到底也是了解了一些, 只不过当时不过是作恍然大悟状, 原来这就是喜欢,但此刻正式的感受到了,他才发现,这种感觉真的复杂。

    喜欢, 期待, 还包含着害怕,被拒绝的那种害怕。

    因而, 他抱在余馥腰间的手特别的用力,害怕她嫌弃的推开他。

    “唉。”

    余馥叹了一口气,侧头瞧着埋头在自己肩膀处的贺瑜周,展开双臂回抱住了他的腰。因为她的这一个动作,两人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少。

    周围不算安静,声音杂乱无章,但贺瑜周却能十分清晰的听到余馥的声音。

    她语气平稳,带着温度,不生气也不嘲讽,像是春日刚刚解冻的泉水,潺潺的流入他的心里。

    他听见她。“不嫌弃你,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但贺瑜周,你能不能答应我不管一会儿检查结果是什么你都不能瞒着我,我想要知道你的情况。”

    眼角温温热热的,是眼泪吗?该是眼泪吧。他闭着眼睛在余馥的肩头蹭了蹭,声音轻轻的,带着些颤抖。“嗯。”

    余馥发现了些什么,垫着脚向他更加靠近了一些,抱着他腰的手向上伸,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后背。“哭什么呀,也不知道羞羞。”她嘴里倾泻出笑声,银铃一般,格外好听。“不哭不哭,有我在呢,你不是想出去逛逛吗?我们这就出去好不好。”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时候,那个时候母亲还在,见他这样掉眼泪也会伸手刮下他的鼻子,将他揽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拍着,“不哭不哭呦,妈妈在呢。”

    真是奇怪,不过只是一个极其简单的检查罢了,他怎么突然想起这么多呢。

    侧过脑袋用指腹揉了下眼睛,贺瑜周伸手牵住了余馥的手。

    “走,我们出去逛逛。”

    医院外的环境很好,余馥和贺瑜周没选择走远,并肩坐在楼下的椅子上仰头晒着太阳,头顶的树影落在脸上,闭着眼皮的眼前忽明忽暗。

    贺瑜周没舍得松开余馥的手,倚着椅背侧身看她,继而低头捏了捏她的指腹,的,软软的,特别可爱。

    “馥馥。”他。“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嗯?”

    余馥闻声侧头看他,抿了抿唇开口。“你吧,脾气臭,不好话,爱记仇,报复心重,死板无趣……”她着,就看贺瑜周的脸渐渐黑了下来,赶忙换了话头。“但是你长得帅,声音好听,身材好,长得高,还会体贴人,两两互补,总得来还是不错的。”

    就怕贺瑜周不信自己,末了她还用力的点了点头。

    贺瑜周显然吃这一套,笑的眯起了眼睛。“那就像你的,我这么好,你觉得你会喜欢上我吗?”

    “应该不会吧。”

    “为什么啊?”贺瑜周的声音耷拉了下去,委屈扒拉的。

    “我们兴趣爱好不一样,交际圈也不一样,互相吸引喜欢的可能性很吧?”

    余馥眨眨眼,并没有发现贺瑜周在不知不觉中拉进了两个人距离。“但这些都是可以改变的啊。”

    “那就等改变了再。”余馥弹了下他摸摸揽上自己腰的手,“你的检查报告应该已经出来了,赶紧去领了见医生去。”

    贺瑜周吃痛一声,却势在必得的起身,将余馥困在椅子和自己之间,了句。“会改变的,你等着瞧。”之后就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一点儿都不像出来的时候那个蔫蔫的模样。

    余馥坐在椅子上,双手渐渐抚到脸上,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贺瑜周这突然是搞什么幺蛾子啊,她的脸要烫死了!她的心突突突跳个什么鬼啊!

    *

    因为贺瑜周近几年调理的还算不错,胃上的毛病有些不少的改善,但改善归改善,病是不会消除的。

    贺瑜周见医生时余馥一刻不离的守在他身边,看两人的年龄还有相处模式甚是亲密,医生自动就将余馥认作贺瑜周的妻子。“你这个老婆也真是的,他有多年的慢性胃炎病史,你怎么能够让他喝酒呢,还一喝就喝好几杯,之前吃饭怎么了,那最后还不是到医院来了。你们这些年轻啊就是平日里不注重身体,只顾着挣钱,挣到最后这不还是全交到医院来了。”

    余馥也不顾上这医生以什么身份称呼自己,接着他的话就开始教训贺瑜周。

    “你听见了吧,以后不准再喝酒了,应酬也不许,带着林景,让他喝。以后每天也要好好的吃饭。”

    因为这个称呼,贺瑜周乐呵呵的都应下来了,要不是看在医生还在场,他都想马上将余馥抱在怀里了。

    见贺瑜周认错态度诚恳,医生也没再什么了,领走前嘱咐了几句,又让余馥多注意一下他的饮食和习惯,以防以后出现什么不可治愈的病了。

    两人连连应下,感谢了医生几句拿着各种病例条下楼取药去了。

    今天贺瑜周放了司机一天假,只有他们两个人出来。

    余馥低头看着药袋里各类药的食用方法和注意事项,贺瑜周就在身侧拉着她,怕她磕着碰着,走的很慢,到了车门前替她拉开副驾驶的门,见她坐下才绕过车头去开车。

    刚坐下,余馥就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

    放下手里的药盒,她接了起来。“喂?”

    “您好是余姐吗?我是前阵子您联系的装修公司的负责人,现在我们已经全部完成了,还请您抽空过来验收一下,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呢。”

    不接这个电话余馥还真的忘了自己之前那个家了。

    对于每个女生,对所有购买的新产品都有着一种极强的兴奋感,因此她们总对拆快递抱有着极强的兴趣,而对于新装修的家亦是同理。

    余馥捏着电话,当即就,“不用改天抽空了,我现在就过去。”着,还兴奋的拍了拍贺瑜周的手臂,提醒他转头去她市中心的家。

    贺瑜周没听到余馥电话的全程,但见她这样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手上转着方向盘,心里却暗自有着自己的九九。

    *

    与余馥通过电话之后,装修公司的人早就在她家等着了,余馥一开门就见一位经理站在门口,她简单的和他了个招呼便忙不停的往里屋走,逛了又好半天才终于停下,而期间她嘴里一直不停的称赞,听得贺瑜周脸黑了好几度,尤其是在听她问“我是不是现在就可以拎包入住了?”的时候,脸更是黑到了极点。

    “不行不行,这房子才刚装修好你怎么就能往里住,不怕甲醛之类的毒气?你这成天玩游戏看剧的也不知道看报看新闻,里面很多关于这类的报道,毒气吸多了心变傻,这房子怎么也要放三个月才行。”

    一听贺瑜周这话,经理立刻就不高兴了,拧着眉头瞧他。“这位先生,您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公司用的所有东西都是纯天然对身体无害的,绝对不会有对人体有害的有害气体,而且为了保险,这个房子我们也已经空置了一个星期才敢电话给余姐来验收。”

    “你们是这么,可谁知道能不能信呢。”

    贺瑜周嘟嘟嘴,余馥没见过他这种明显胡搅蛮缠的样子,当即嫌弃的将他推到一边,走到经理的面前向他道歉。

    “抱歉,他都是瞎的,您别理他,这房子的事情我做主,所有的东西我都很满意,尾款我会在这两天就交付的。”

    “好的,那余姐您入住愉快,我就先不扰了。”

    等余馥送走了经理,扭头回来贺瑜周还在原地扁着嘴巴不开心。余馥懒得理他,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抱在了怀里。

    “你真的要搬回来啊?”

    “那不然呢?我都在你那里住了一个多月了。”

    “我又不嫌弃你,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啊,再者,包子在我那有院子的家住惯了,回来肯定不适应。而且你一个人住,肯定又会忘记遛它。但是在我那里住就不一样了啊,我可是包吃包住包遛狗的,你要不再思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