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娇养的猫,脑残的人
算走的人均是着天不亮就出发的念头,半夜三更还有些稀稀拉拉的声音传到屋子里,傅清息喜静的人设冒出来,翻来覆去睡不着。
加之对聋子心有疑惑,干脆爬起来找了锄头摸索到院子去挖酒,那院子里唯一的一棵杏树下埋了不少酒,全是原主在婚后第二天一时兴起埋下的,三年过去,倒是全便宜了傅清息。
不清楚聋子住哪儿,傅清息只得大摇大摆的找到聋子可能会住的地方,双手交叠成一个喇叭形状,中气十足的呐喊:“聋兄!!!!!”
半晌没人理会,傅清息换了个方向继续:“聋兄啊!!!!”
还是没回应:“聋兄诶???”
“聋兄!!我唱歌了啊!!!!”
“望聋兄兮,天一方诶!!!!”
等聋子黑着一张脸缓缓从角落冒出来的时候,傅清息冷眼瞧着他身上的衣服穿得并不齐整的衣服,多半是急匆匆跑出来的。
傅清息暗自冷笑,然后开始看不懂眼色,开心地三步并作两步跃到聋子旁边,特别自在的把手搭上了聋子的肩膀,感受到聋子的僵硬,傅清息笑得爽朗,整个人瞬间跟被抽去了骨头一样挂在聋子身上:“巧呀聋兄,相逢即是有缘,如此良辰美景,不如与我对酌一番?”
聋子顿感头大,拧着眉头想走,此地不宜久留。
察觉到聋子似乎想走,傅清息更是赖在聋子身上,从善如流的被拖着:“去你屋里喝吗?也好,我们还可以找点纸笔交流,只是酒水都被我放在院子里,还得过去拿。”
言谈之中,还带着惬意。
聋子脚步一顿,回过头木然的看着傅清息。
“哈哈,看来聋兄闺房去不得,那就走吧,院子喝去!”傅清息拉着聋子就往院子走,聋子见再无退路,无奈的跟着傅清息去了。
两个大男人在院子喝酒,一个高谈阔论嬉笑怒骂,一个闷不做声安静如鸡,最后傅清息快乐的醉了。
聋子没醉,他看着傅清息的眼神有些复杂,这个人就是和他并称双绝之一的人?
自大狂妄,话毫无章法,颠三倒四,时悲时喜,除了一张脸还看得过去,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自认一绝。
要不是他出了些问题已经无法再用自己的名头事,真想把这家伙的真面目公之于众。
聋子,定国公府独苗,齐霄。
跟将军府一样,功高震主,将军府如何选择已不重要,定国公和齐霄商量后,齐霄急流勇退,不再在朝廷任职,最后假死脱壳,彻底断绝国公府后路。
“聋兄...我的青儿呢...”傅清息喃喃发出呓语,让齐霄不由得一愣。
这家伙是在慕青?
没等到回答,傅清息在睡梦中像是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孤家寡人一般,呢喃着流下一滴眼泪:“青儿......”
“你...对慕青,究竟是什么想法?”齐霄也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双目复杂的看着傅清息,脑子里的疑惑汹涌而来。
“青儿...青儿...”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趴在石桌上的傅清息身上传来,他的声音也渐渐带上哭腔:“青儿...我、我没敢碰你,你还是...还是姑娘,找个良人嫁了,快逃...逃...”
“青儿,青儿...你、别...丢下我...”傅清息在睡梦中不安稳起来,颤抖着身子似在挣扎,最后一头栽倒在地上,齐霄才看见这个刚刚还一身欠揍气息的人已经泪流满面了。
齐霄走过去蹲在他身边,脑子里面已经完全懵了,叹口气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快逃...”
之后地面上的傅清息再没有话,神情却依旧不安稳。
齐霄踢了他一脚,见他没动静了,有些头疼不知道怎么办。他留下来本是想找机会杀了这个负心汉的,但现在这场面看着,哪里是个负心汉?这分明深情得不得了啊。
傅清息莫非是知道将军府的情况的?那他岂不是知道自己在蹚一潭什么样的浑水?
齐霄这会儿开始怀疑人生。
他和幼时在塞外被人劫持,将军提刀带人救了他,由于人手短缺,之后又是慕青一直照顾他。
有儿时情谊在,若非国公府和将军府情况非同一般,他无论如何都想求娶慕青,哪儿轮得到这个浪荡子欺辱于她。
假死脱壳之后,齐霄没有去处,干脆想办法过来傅府上做个不起眼的门房,本想着默默守护慕青,可谁曾想到,傅清息这厮如此轻贱慕青,真真该死。
可现下傅清息这般作态,却让他陷入了两难。
万一傅清息有苦衷,自己动手杀了傅清息倒是简单,但万一这是个一等一的痴情人,慕青知道了会怎样?
“便宜你子了。”再看看吧,杀他不急于一时。
齐霄将傅清息抱起来送回了主卧,自己找了个偏房先住着,万一这家伙再作妖,他也懒得再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
许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齐霄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他少有这般放纵的时候,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外面的日头还有些懵,然后就又听到了外面唤魂一般的动静。
“聋兄诶~~~~~”
额头上青筋一下就暴起了,齐霄开始怀疑昨晚自己为什么没趁机杀了他。
“佼佼聋兄~~~江东之畔~~~”
......
齐霄认命的穿上外衫,黑着脸出去了。
府里下人们灯火通明忙活了一晚上,慕青派来的杀手也没敢进来,傅清息借着酒意一晚上睡得格外香甜,到上朝的时间了,管家过来叫了他好几遍才把他叫醒。
“老爷,您该上朝去了,吃食都放在桌上的,的也借这个机会告个别,回乡下去看看。”管家一脸惆怅的着,他确实几年没曾回过家,也不知道孙儿长什么样儿了。
“去吧去吧,当官真烦人,天没亮上什么早朝。”傅清息不耐烦地挥着手撵开了管家,自己摸索着穿好衣服,叼了个馒头就神游出去了。
朝堂上的前岳父慕雄看他的眼神比带着刀子还尖利,傅清息在这种目光恐吓下依旧故我,张牙舞爪,东拉西扯拼命得罪人。
等再回府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府里如今人走茶凉,早餐的几个馒头还是管家好心给他分的干粮,午餐就没办法了,傅清息亲自扎了袖子去厨房做了两菜一汤。
正算吃的时候想起来自己也不算孤家寡人,还有个聋兄呢。
遂装好食盒提出来遛着弯儿来找齐霄了。
“聋兄诶!!!!”
后面传来点声响,傅清息满脸喜意的回过身,无视齐霄的黑脸兀自笑得开心:“找到你了,府里没人了,你准保也还没吃东西,咱们继续酌如何?”
齐霄仔细量着他,半点没找到昨夜那泪流满面的伤感之态。
“聋兄快吃啊!我做的饭,待会儿你洗碗。”
你做的饭?
齐霄眉目间肉眼可见的抗拒升腾起来。
傅清息不乐意了:“你这表情,我做饭可是很好吃的,一般人哪有这福气!”
......
“不信?”傅清息挑眉,怡然自得道:“我当初学这手厨艺可是费了不少力气,除了我娘和...没人吃过。”
齐霄一直牢牢盯着傅清息的神色,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逝的黯然,默许了傅清息拉着他的动作,一块儿吃饭去。
君子远离庖厨,这人真是别具一格。
又是院子,傅清息这厮放下食盒之后冲齐霄示意了一下,就没再有其他动作,想来是娇病又犯了,齐霄懒得计较,伸手揭开了食盒的盖子。
一阵香气扑面而来,看到菜品的时候,齐霄略有些诧异,卖相竟还意外的不错。
待饭菜入口的一瞬间,齐霄才是真被惊到了,他拿项上人头担保,御厨都没这手艺!齐霄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傅清息。
“呵,”傅清息露出个得意的笑,凡人:“聋兄,如何?”
齐霄回过神,没再搭理他,抱着碗吃得飞快。他现在已经完全放飞自我了,傅清息这厮跟外界传闻完全不一样这个可以理解,他自己住在傅府两年多观察出来的傅清息竟也和眼前的人完全不一样,怪了。
走一步是一步吧,他再作死也活不下去了,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饭后傅清息不知踪影,齐霄乖乖地洗了碗,回到自己原本的住处,一只鸽子正咕咕的停在他房檐。
齐霄了个呼哨,鸽子就朝他飞过来。
取下鸽子脚上的信,齐霄日常探傅清息的情报+1。
‘嬉于朝堂,众怒’
......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