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去？

    乔若颜嗤之以鼻，“哪里不过去？”

    “眼下你这个相府丫鬟会武功就是最不过去的，更不必你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漱雪登时支支吾吾，没了话。

    乔若颜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担心你中毒的事叫府里误会，也担心谢衡会误会。”

    “别担心，照我的做，保准谢衡不会多想。府里面我也会尽可能的吩咐莺语他们不要乱。”

    如何保准谢衡不多想？

    漱雪对姐的计划没什么信心，更不必她是被赶鸭子上架，如今里的鹤顶红，就像个烫山芋，可姐吩咐的，她一个丫鬟如何能违抗？

    “此事有风险，我答应你从长计议，绝不冒进。”

    看出漱雪的担忧，乔若颜如是安慰她道。

    一晃，五日过去了。

    孙卓的状纸写的日臻完善，不止娇杏有些意外，就连莺语都特地抄了一份捧着看，看完就去找娇杏哭诉，非要弥补她这么多年遭受的委屈。

    乔若颜也看了，本以为孙卓这样的读书人写出来的状纸必定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没想到一口气看下来很是流畅，语言简练，叫读状书的人不自觉的生出同理心来。

    “你写的很好。”乔展前前后后看了三遍，才将状书凝重的收了起来，“孙卓，你可想过科考？”

    孙卓听闻连忙跪下行礼，“公子，在下一直在筹备来年科考，不曾懈怠。”

    乔展听闻微微有些吃惊，“原来如此，难怪你在府中做粗活还能有如此文采。”

    “不过我视你有大才，科考是个好路子，眼下在府里烧柴，到底还是埋没了你。”

    乔展着，上前去将孙卓扶了起来，“听闻爹爹边缺个文书，你可愿意暂代？”

    “少爷？”

    孙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愣了许久才磕磕绊绊的点头，非要跪下再拜，“谢少爷，孙某谢谢少爷！”

    “只怕只怕孙某才疏学浅，不能胜任”

    乔展上前，大力将他扶起，“你是读书人，膝下有黄金，如何能这般轻贱？快起来，快起来！”

    “这文书一职并不是什么好差事，你去才知合适不合适。”

    乔展怕孙卓又要拜他，着话就匆匆的起了身，“这样吧，眼下娇杏的案子还要你帮忙，等这案子结束，你便来找我，我带你去。”

    完，乔展便出了屋里，孙卓忙追上去，“谢公子，孙某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眼看着兄长都没了影子，而孙卓还在拜着，乔若颜只好叫笙歌过来将他扶了起来。

    “孙公子不必这般。”

    “我那兄长也不过是觉着孙公子能够胜任才答应举荐，兄长举之劳，孙公子不必这般谨慎。”

    孙卓却是不听劝，反而回身来朝她也是一揖，语调中激动不已的道，“少爷仁义姐宽厚，与姐少爷来是举之劳，于孙某却是大大的恩德。”

    “少爷姐或可觉着无他，孙某却不能不感激两位。”

    孙卓的情真意切，倒叫乔若颜也不自觉的被服了。看着眼前人瘦弱的背影和倔强的眼神，乔若颜勾起了唇角：

    娇杏找了个不错的郎君。

    在乔展的帮忙下，娇杏的案子进展很顺利，尤其娇杏的身体也好了大半，有时候过堂她甚至跟着孙卓一道去了，周家泼皮无赖一般，非要攀咬相府，也叫孙卓和娇杏拦了下去。

    周家面对状书上的条条罪状皆不承认，孙卓便不声不响的找乔展借了几个好，连夜去周家村将证据收集齐了，第二日周家便没了嚣张气焰。

    乔若颜连着几日筹划漱雪的事，没能到达现场，只躲在西院里听莺语和娇杏绘声绘色的转述，好几回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周家多行不义，村里理正都跟他划清了界限，姐你没见着，那周大伯和大伯娘脸色都绿了！”

    乔若颜听着有趣，有孙卓担保，那周家自始至终竟是连话的会都没有，开口就是错，多多错，孙卓抓了那周家的话，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是以娇杏的案子竟结束得比想象中快许多。

    “这便好。”

    乔若颜连连叹着，“孙卓此事之后便要去爹爹那里就任文书一职，娇杏嫁过去便能脱了奴籍，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娇杏和莺语原本得惹火朝天，听了姐这句话，却是俱愣在了那里。

    莺语先回过神来，不确定的连连问着，“这、这怎么回事？”

    “娇杏嫁了人，难道要离开院里不成？”

    想到要和好朋友分开，莺语面如菜色。

    娇杏却兀自镇定，只是还是忍不住白了脸，“姐，奴婢没想离开。”

    “夫唱妇随，孙卓都要去就任了，你还留在我身边做什么？”

    乔若颜的话未完，娇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磕在她脚边，着，“姐，奴婢不走！”

    乔若颜想叫莺语扶着娇杏起来，没想到莺语倒先呜咽起来。

    听着莺语的哭声，笙歌经过门前探头来看。

    “看什么，将她拉出去歇歇！”乔若颜忙脚乱的吩咐着，笙歌连忙进门来，扶着大哭不止的莺语退了去。

    莺语刚刚离开，底下娇杏竟也传来低泣声。

    这下好了，她不过一句话，倒把两个丫鬟都惹哭了。

    “起来，慢慢。”

    眼看着她呜咽中欲言又止，乔若颜低声着，将她扶了起来。

    娇杏这时候才终于咬咬牙，开了口。

    将自己何时偷听到姐假成亲的事，到后面盘算着嫁人，不做姐的负担等等，完她死死低着头，不敢看姐的眼睛。

    乔若颜却是听得险些气笑了。

    没想到娇杏那时候那般匆匆忙忙的要嫁人，竟是因为知道了她假成亲的事而不想拖累她？

    若是莺语这般，乔若颜一定不信，可眼前娇杏面对她那副瑟缩不是假的。

    她害怕，害怕自己这个姐真把她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