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不敢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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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乔若颜同娇杏离去后,只余下一个笙歌挡在漱雪的门外。

    同为男子,谢衡自然没了那么多的顾忌,三两下就破门而入。

    笙歌很是恼火,想要跟着进去,却叫谢衡直接给关在了门外。

    好歹是御林军中的将军,谢衡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笙歌使出了浑身解数也不能进门。

    “然后呢?”

    乔若颜听得有些心焦,眼下漱雪伤的这样重,难道谢衡

    笙歌解释不清楚,生怕三姐误会,漱雪有气无力的靠在方枕上,此时缓缓开了口,“姐,你莫听他瞎。”

    “没什么大事,姐不必挂心了。”

    乔若颜叉腰,“怎么会没事?”

    “我走之前你的脸色绝不是这样!”

    漱雪垂着头,额前碎发落下,很是颓废。

    “你不,我便亲自去找谢中将问,不信他不开口!”

    漱雪这才慌了神,抬了眼来,苦着口道,“姐我、我就是了。”

    随着漱雪开口,方才发生的事乔若颜这才清楚明白。

    原来,谢衡竟是这般态度,乔若颜禁不住愣在了那里。

    谢衡进门来,屋里的主子下人已经的离去了,唯一一个守在门外的笙歌也叫他阻拦在了外头,他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放轻了脚步缓缓朝床榻走去。

    掀开了两边的床幔,露出里头脸色苍白的绝美女子,谢衡心头一痛,下意识的倒抽了一口气。

    师兄,她身边有一瓶毒酒。

    谢衡皱眉,当下目光朝她身边细细的看去,正预备出找寻,没想到床榻上的女子缓缓张开了眼。

    那双眼璀璨如星。

    “谢大人。”

    漱雪早就听闻他的道来,只是以为娇杏一定会阻挡住,所以即使想见他,也只能闭目躺着,一动不动。

    哪里知道,她这般张开眼,那人竟就在距离她不过数尺之地。

    漱雪苍白的脸颊上,沾了两抹红。

    姐,他的失忆很有可能是假装的漱雪就这般望着他,心中思绪万千,想着他为什么会来,见了她又是什么样的反应。

    只是谢衡的模样,是漱雪从未想见的。

    只见他只是冷眼扫过她的眼,眉头紧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朝她开口,“你是谁?”

    漱雪脸上的血色不自觉的退了。

    “三姐没过这房中有人。”谢衡缓缓退了一步,抱拳道,“打扰。”

    那两个字,将两人中间的距离再度拉长,漱雪咬了咬唇,逼自己仍是看着谢衡的眼睛,开口答道,“不知谢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不记得她,为何会送她回来?

    不记得她,又为何会找到这里来?

    他分明在谎!

    漱雪的眸光一寸寸的冷下来,映照着谢衡恣意冷笑:

    “怎么,这院子里还有我不能到的地方?”

    “我可是同三姐过了的,建院子,参观装潢。”

    漱雪曾记得有人过,谎的人会不自觉的回避别人的视线,而谢衡并没有。

    “那请大人慢慢看。”

    漱雪满眼都是失望,本想着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哪知道竟不心拉到伤口,疼得她斗大的汗珠颗颗滚落,喉中也不甚舒服,重重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漱雪背对着谢衡,连挥的力气都没有,单薄的身影蜷缩成一团。

    谢衡下意识的就想去扶她,伸出的指距离那个背影不过寸余,可他立在那里,到底还是缓缓收回了。

    “咳咳。”谢衡清了清嗓子,“看了你病的不轻,本大人可怕传染!”

    完,就见漱雪痛咳的背影下意识的一顿,紧接着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漱雪背对着他,他脸上的担忧才敢流露出来。

    她的伤不是都好了吗?谢衡记得她住在自己军营中的时候,他日日亲自喂她吃药,她的内伤应该好了的,只要多加修养就行,为什么眼下又突然加重了?

    谢衡蓦地回想起来师兄曾跟他的,他伤重时漱雪一直在照顾他,当时因为三姐的不允许,她许多次都是自己冒雪过来,这般情形下,她如何能好好休养?

    到底,还是为了他。

    谢衡有那么一瞬间,想将自己的事都告诉漱雪,可是他向前一步,又迟疑了。

    他十日前回乡,家中父母皆已亡故,左邻右舍知道他仍活着,皆杀牛宰羊招待他,还将他那童养媳的事一一同他提起。

    他这才知道,原来父母在他参军后没多久便得了病,因为无钱医治,一个下不来床一个不良于行,是那个女子独自一身在病榻前孝敬,十余年如一日。

    谢衡不能想象他记忆中那个瘦的女子是如何担起这整个家的,可他却知道,这样的女子,他不能辜负。

    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敌不过十年的付出。

    谢衡敛起了情绪,在倾泻而出的思念中,心翼翼应对着。

    即使即使他不能娶漱雪,却也不能看着她寻死。

    “谢大人还不走?”

    谢衡的思绪,是被漱雪冷冷打断的。

    她已经不咳嗽了,只是依旧背对着他,冷冷的道,“怎么,难道谢大人连后罩房的装潢都要一一看过了?”

    什么房子装潢,这般虚假的理由又有谁会相信?

    只是她没想到,下一刻谢衡竟直接上前来,一言不发的将她整个人连同被褥一道抱了起来,“来人!把这床挪一挪!”

    笙歌一直在外头等着,听到了唤慌忙推门进来,见着屋里的一幕,不由愣住。

    “还愣着做什么,挪床!”

    笙歌很是不解,“为、为什么啊?”

    “我要看墙面。”谢衡的回答很是简短,目光却是专注的盯着那床上,暗自腹诽:毒药若没在被褥中,应当是在床上。

    笙歌没法子,只好上前搬动,挪动中有个不起眼的瓷瓶滚落了下来,漱雪和笙歌都没有发现,谢衡却见着了,上前几步暗暗将那瓷瓶踩在了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