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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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笙歌的床挪了半晌,偌大的一张床,只靠他一个还是有些吃力。

    也不知挪到了哪个角度,只听谢衡突然不耐烦的开口,“算了,麻烦!”

    着,他上前来,就着笙歌抬起的弧度,一脚踢下去床榻就顺遂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笙歌看得傻了眼。

    谢衡直接将人放回床榻上,拍了拍便转了身,“跟你们三姐,我看完了。”

    着,他立刻转身离开,听着房门被关上,笙歌才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茫然。

    “漱雪姐姐,谢大人这是”

    漱雪躺在床榻上,没有回应他,他起身来想给她盖一盖被子,没想到却见她满脸是泪。

    “所以,谢衡什么都没,就直接走了?!”

    乔若颜原本还以为谢衡过来,这事定是有了转,没想到对方竟真的只是来看装潢,面对漱雪竟比往常还要冷血。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笙歌!你去一趟宫中,请谢大人过来!”

    乔若颜气急了,飞快的吩咐笙歌道,“他要装,也要装的像一些!”

    “看我不拆穿了他的谎言,叫他无处遁形!”

    笙歌还未应声,倒是床榻上的漱雪满是泪痕的阻拦道,“姐不必了。”

    “奴婢已然死心,姐,真的不必了。”

    乔若颜冷脸,“死心?既已死心何来眼泪?!”

    漱雪脸色一白,默然不语。

    还是一旁娇杏解围,“姐,眼下天色已晚,咱们晚饭还没用呢。”

    “这时候院里叫个外男来也不合适,姐若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在,那谢大人又不会跑。”

    “姐要叫他来,明日奴婢自去叫,绝不耽搁。”

    娇杏打着包票,乔若颜看了看外头夜色,终于点点头,“好,明日就明日。”

    “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她必定要让谢衡付出代价才行!

    没想到谢衡如此狠心,乔若颜坐在漱雪的床头,越回想怒气越盛。

    娇杏和笙歌下去了,她才满是怒气的开口,“我曾以为谢衡是傅云的师弟,品行上是过得去的,也算是个良人,没想到他竟如此忘恩负义!”

    “姐奴婢也并未替谢大人做什么。”

    “远的不提,这一回他重伤你日日瞒着我去照看他,这还不是恩吗?”乔若颜着,见床榻上漱雪的脸色更白了几分,不由替她难过。

    “姐,我照看他,不是为了得到他违心的承诺。”

    漱雪的眼神不知看向哪里,竟生出一抹空洞悲凉的气氛来。

    “或许这便是人们常的,有缘无分吧。”

    乔若颜打断道,“这分明是他始乱终弃!”

    “没有开始,哪里来的终点?”漱雪虚弱的咳了一声,道,“原本姐让我假死,我是不愿意的。”

    “可我心中还是存了心思的,想着看看若我死了他会是什么模样。”

    “没想到没想到”

    到这里,漱雪剧烈的咳嗽起来,乔若颜忙叫人送药汤过来,自己也急忙拍着她的后背,希望她能好过一些。

    “咳咳咳咳咳”

    “姐,就这样算了吧。”

    乔若颜自然不肯答应,只是见着漱雪的眼眸中带着乞求,乞求后头是一汪没有尽头的死水,这叫她也不禁动摇了。

    若已经对那人死了心,那么用尽心力的筹划到头来也不过是多此一举,反而会激发漱雪的抵触心理,这是全然没有必要的。

    乔若颜怔怔望着她,思索再三,才缓缓点了头,“好。那我明日就把药箱给宛娘送回去。”

    “你”还好吗?

    乔若颜的话没有问出口,就见面前漱雪脸上已经再度挂上了两行清泪。

    到底是意难平。

    当日,乔若颜便在院中下了命令:从今往后,姓谢的不许踏入她的园子半步!

    漱雪的伤日日在养,顾云斐也偶尔来看。

    乔若颜问过了,听闻是再过半月就大约能痊愈了,瞧着外头迎春盛开,天气也暖和了不少,她做了个决定。

    娇杏叫笙歌匆匆的拉进屋里,还是一头雾水。

    “姐,你找我?”

    乔若颜正擦,见她进来便同她一道往外间坐下,倒了杯茶捧在里,不疾不徐道,“外头那几个学的如何?”

    娇杏忙道,“柳儿不错,桃子也渐渐能上了。只是外头两个嬷嬷年纪大了,太重的活做不了。”

    “两个厮还算勤快。”

    乔若颜微微点头,“眼下屋里的炭盆也撤了吧。”

    “是,前日就同府里别的院一样,统一撤了。”娇杏着,见姐上还是有些红,便寻了个汤婆子塞进了暖袖,递了过去,“眼下正是倒春寒,姐仍是要捂着的。”

    乔若颜笑吟吟的接了,下一刻一开口,却叫娇杏整个石化了:

    “既然天气转暖了,你同孙卓的婚事也该办了。”

    “姐?”

    娇杏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过神来忙反问着,“姐为何”

    “什么为何,既是定了亲,就该早日完婚。”乔若颜完,见着莺语折了些迎春进来,便叫她捧了瓷瓶,自己亲自侍弄起来。

    “可姐明明知道我、我”不过是假意定亲。

    面对莺语,娇杏口中的话险些脱口而出,最终还是急急的住了嘴。

    莺语捧着莺黄的迎春花枝,朝着她不解的咧嘴,“怎么了?同姐好好着话,怎么就急起来了?”

    娇杏如何能不着急,她早已同姐坦白所谓定亲的意义,原以为姐出嫁后她便能找个时去退了这亲事,哪知道姐竟突然要给她主持婚事,这、这可如何是好?

    乔若颜却并不打算避讳莺语,“你们几个也是,趁着这几日不忙,帮帮娇杏。”

    帮?帮她什么?莺语一头雾水,接着就听姐笑着开口,“帮她绣嫁衣,趁着初春送她嫁人呀。”

    这下不止娇杏,连莺语都大吃一惊,“这、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