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原来是这样!”清平王叹息道,两人一路走着,经过一座桥,桥上有许多鬼魂在等待,他连忙问道:“那是不是奈何桥?”
云初夏看过去,而孟婆也正好看过来,两人微微点头致意。清平王惊叹,“好一位漂亮的女子,不知道是哪位神仙”:
“奈何桥上,会又哪位神仙呢?”云初夏无语。
清平王愣了一下,随即焉了,“是孟婆。”只是却想不到孟婆是这么一位漂亮的女子,孟婆和云初夏似乎是认识的,因为方才他们像是打招呼了,孟婆在地府应该也算是个高官了,想不到云初夏的人面这么广,他不禁心生佩服。
“我们去哪里找灵香?”清平王问道。
“直接找判官,地府的人口都归他管,他应该很清楚了灵香有无投胎!”
“判官?找他能帮忙吗?他可是判官啊,未必会帮忙的。”清平王有些骇然,觉得云初夏太不知高地厚,却找判官帮忙查找,人家会搭理她吗?
“怎么不会?”云初夏奇怪地看着他。
清平王不知道她真还是她傻,道:“算了,我们不麻烦人家,我们自己在这边找找,实在不行,去找你孟婆帮帮忙啊!”
“孟婆很忙的,而且,找判官不行么?总比我们这么盲目地找要好。你过来到地府要听我的话,怎么?反悔了?”云初夏径直往前走。
清平王有些担忧,他们是凡人,私闯地府自然是处处心,免得被鬼差发现,但是云初夏这傻乎乎的,还走在人家大街上,还去找判官,岂不是自投罗?
莫非,她真的那么神通广大,连判官都认识?她得如此有把握,或许盘官府里认识人也不定的。自己不熟地府,还是照她的方式去做吧,免得出乱子。清平王如是想着。
他正想开口话,便见前面迎来了一位汉子,身穿青色衣衫,一脸的笑容:“云姑娘,许久不见了,怎么这么有空来地府作客?”
云初夏一看,此人执生死簿,判官笔,不是判官大人又是何人?笑道:“今日来,是有要事找判官大人帮忙的,至于作客,改日再来!”
“云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客气什么啊?”判官笑呵呵地道。
清平王声地问道:“他是什么人?”
云初夏道:“判官!”
清平王吓了一跳,传中的判官?怎么一点凶神恶煞的样子都没有?甚至看上去还这么慈眉善目的。他连忙施礼:“段清平见过判官大人!”
“王爷不必多礼,请跟我来!”判官微笑道。
云初夏道:“不必进森罗殿了,你帮我向阎王爷和钟师打个招呼,今日来,是想问问灵香郡主是否已经投胎!”罢,她递上灵香的出生地和出生时辰。
判官打开生死簿,慢慢地对查了一下,抬头道:“这灵香公主,如今尚在人间啊!”
两人大喜,异口同声地问道:“当真?”
“生死簿记载,她应该有六十九岁,但是今年她才二十有一,离大去之日还远着呢!”判官微笑着道。
清平王连忙问道:“那如今她在何处?”
判官看了云初夏一眼,微笑道:“这,便不方便透露了。你们尘世间的事情,我等不宜插过问的!”
云初夏道:“只要人没死,要找她很容易,谢谢判官大人,告辞了!”
“恭送云姑娘!”判官作揖。
清平王有不出的感受,开心,难过,兴奋又悲伤。但是,这一切,都无法掩饰他心头那失而复得的惊宠
这一次地府之行,让清平王对云初夏由衷地佩服。他想起之前云初夏过在那个世界住过几年,且不知道她是怎么去的。或许,像她这样的人,去哪里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吧。
“若是灵香不死,或许会在她堕崖的谷底里,本王如今便向孙晓凤问个清楚明白,初夏,你自个回宫收拾东西吧。”清平王道。
云初夏点头道:“行,你先去忙你的吧。”只是不知道皇帝愿意不愿意让她在清平王府住几日呢。
云初夏回宫后,第一时间便是回玄阁换衣裳。这身衣裳虽然好看,但是一想到是青萍的,她心里就不舒服,总觉得如芒在刺。
刚回到宫,五便神秘兮兮地凑上来:“昨夜,皇帝和诸葛先生在这里喝酒喝了一宿!”
云初夏讶异地问道:“只有两人?他们不是不和吗?”想起昨日在酒馆里他们之间貌似有些不合。
“不知道,但是昨晚见他们相谈甚欢,不像不和,反而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五沉思了一下道,又问云初夏,“主人,你昨去哪里了?为什么没回来?”
“我去清平王家住了一晚,喝醉了就没回来了。”云初夏进屋子换衣裳,五想跟着进来,被她一把堵在了门口再用力关上房间门。
五奇异地道:“清平王府?真是奇怪,什么时候跟清平王这么熟了?还跟人家去过夜!”
云初夏换好衣裳出来,五还在门口等着,云初夏问道:“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五嬉皮笑脸地道:“他们在院子里打扫,五伺候主人!”
“偷懒便偷懒,哪里那么多废话?”云初夏白了他一眼,“我去见皇帝,你们好生打扫着!”
火魔从她腕滑落,“老子饿了,不跟你去!”罢,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云初夏耸耸肩,淡淡地道:“不去便罢了,我还不想你多事呢!”
火魔叮嘱道:“青萍的事情,你别多管闲事,那法子千万不能用。”
“行了!”云初夏着,人便出了玄阁大门。
五好奇地问:“火魔大人,什么事不能多管闲事啊?”
火魔白了他一眼,“给老子做点好吃的来,老子告诉你!”
五笑嘻嘻地道:‘火魔大人稍等!”罢,他人影一闪,便出了玄阁直奔御厨房。
再回来的时候,里已经捧着香喷喷的菜肴美酒。经过荷塘的时候,见到青萍公主领着一群侍卫往玄阁方向走过来,看到青萍脸上的煞气,他心中一惊,急忙闪进了玄阁。
“火魔大人,看看够不?”五讨好地问道。
火魔猛地喝了一杯酒,叹息道:“哎,自从跟了主人,老子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
“得了吧,您老还吃不好?看你每日都跟主人抢饭吃,主人有时候还让着你!”五蹲在一边,不屑地道。
“那老子也吃不饱!”火魔哼了一声,“敢驳嘴,是不是不想知道?”
“想,想,到底火魔大人和主人之间藏着什么秘密?”五兴致勃勃地问。
火魔咳嗽一声,道,“就是青萍公主的脸,也不是不能治好,只要用她亲人,有血缘关系的童子的血,连续滴二十一,那斑点便能褪了。”
“那女人这么恶毒,当然不能告诉她!”五想起老大和阿二,心中不禁愤怒。
“那当然,此女必然恩将仇报,老子是怕主人一时心软,把办法告知青萍,那便害苦了三位皇子。”
“那三个皇子轮流给她血的话,也不算害苦,顶多身子弱零儿!不过也不行,二十一那么久,她脸上这么都斑点,孩子哪里有那么多血啊?”五自顾自地着,而火魔则抱着酒瓶大喝起来。
“五,你想偷懒?快点来打扫,院子里很多落叶!”阿三的声音响彻云霄,从另一头传过来。
五一哆嗦,急忙屁颠屁颠地赶了过去,“来了来了,我这不是伺候火魔大人吗?”
云初夏去了御书房找皇帝,皇帝不在,又去了他的寝宫,还是不在。
“奇怪了,去哪里了?连诸葛滕飞都不见了。”云初夏走在迎菊苑外面的走廊里,自言自语。
迎面见御书房伺候的顺子在,连忙拦住他,“顺子,皇上呢?”
顺子行礼:“云姑娘,皇上与诸葛先生在尖峰殿呢!”
“尖峰殿在哪里?”云初夏问道。
顺子微笑道:“姑娘,尖峰殿便是宫内最高的殿宇,他们如今在殿顶上喝酒呢!”
“又喝酒?”云初夏微微错愕,昨晚不是喝了吗?怎么今日又喝酒?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友好?不是王八对绿豆,对上了眼吧?深受现代腐女的影响,她不由得深深怀疑。
“是啊,皇后娘娘也在呢!”顺子道。
云初夏这下就不解了,风淩笑不是笨蛋,皇后在诸葛滕飞面前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岂会看不出来?诸葛滕飞难道不怕吗?想起诸葛滕飞直白地承认过他喜欢皇后,如今三人还聚在一起喝酒,并且挑了最高的尖峰殿,不会出事吧?
“那个,顺子,你去告知皇上,就我要出宫住几日,记住,等他们喝完酒再!”云初夏决定不趟这浑水,免得惹祸上身。
“那可不行,皇上了,若是看见姑娘,要马上告知皇上的!”顺子道。
云初夏挥:“你没看见我。”罢,身子一闪,便急速往回廊里走了,顺子哎呀地喊了一声,急忙追上去,可他哪里追的上云初夏?云初夏跑回玄阁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又匆匆地出宫了。
去到王府,云初夏找了些东西喂了鬼婴,鬼婴总是对着云初夏诡异地笑着,云初夏伸出夹住他的中指,警告道:“你如今已经不是在阴地。想重新做人,就要听我的,知道吗?”
鬼婴呜呜呜地喊了几声,委屈地看着云初夏,云初夏在他额头贴住符咒,对邱玉姳道:“这道符可以抑制他体内的阴气,你是阴人,千万不可以碰,否则你会魂飞魄散的!”
邱玉姳感激地道:“谢谢姑娘相助,一切都听姑娘的安排!”
云初夏道:“等清除他体内的阴气,再想办法为他寻一个人家,你这样带着他不是办法,终究会害了他!”
邱玉姳面容哀愁,过了好一会才道:“交给他爹是万万不可的,云姑娘可否帮我一件事情?”
“你!”
“去找城西的万员外,把事情告知他夫妇!”邱玉姳幽幽地道。
“找他们可以,但是告知他们什么事情呢?”云初夏知道她背后有莫大的悲伤,也知道她打算出来,于是静静地坐下来等她。
原来,邱玉姳的夫家,便正是城西万员外的独生子万源扈。万家有田有地,在京城开设一家绸缎庄,是富商家庭。万源扈娶了邱玉姳后,多年不育,又娶了一个妾侍,妾侍生了一个女儿,如今已经六岁。
而前年,邱玉姳怀上了,并且一索得男,万家自然欢喜,万员外更是欢喜得把家交给邱玉姳当。
万源扈是个读书人,寒窗苦读,当然希望一朝得志登榜入朝。他听闻有试题出卖,自然第一时间回家要银子去买试题。邱玉姳是个耿直的女子,买卖试题的事情她当然不会做,只是也不敢逆丈夫的意,于是乎偷偷把事情告知了公公。万员外一辈子清白,自然也不肯做这样的事情,一旦被识穿,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于是,他狠狠地训斥了万源扈一顿,并且要他好生念书,成不成尽自己的努力便校
若这万源扈遵照父亲的意思勤下苦功,也就没有后面的惨剧。
万员外的老家人出零事,他与夫人双双赶回老家,交代邱玉姳当家。邱玉姳自然是克尽己任,不敢有误。
万源扈见爹娘回了娘家,便让妾去把邱玉姳引开,去账房偷钱。谁料知夫莫若妻,邱玉姳早于一日前把剩余的银子全部存进了银号,账房里只余了几十两银子做日常开支。
万源扈大怒,但是当家的是自己娘子,他就算发怒,也拿不到银子的。
烦闷之际,便出去约人喝酒。酒后便拿着几十两银子去赌场,结果输光了几十两还借下了几百两的债务。酒精上脑加上损友的怂恿,他又向赌坊借了两千两,结果,一夜之间全部输光。
那赌坊老板觊觎邱玉姳已久,趁威逼他把邱玉姳卖予他。要一这赌坊老板,年逾五十,家中妻妾无数,但是至今未有后代,当然,是这赌坊老板没有生育能力。他对万源扈道,只要他把妻儿卖予他,他可以另外支付五千两银子给他。五千两是一个诱惑啊,试题是三千两,有了试题,还愁不能金榜题名?到时候做了官,再把妻儿抢回来便是。书生的想法到底是简单,就这样,邱玉姳和儿子便被他一纸契约卖了。
赌坊老板上门要人,邱玉姳得丫鬟事先告知,抱住孩子仓皇逃离。然而被人追至河边,她不忍受辱,抱着孩子跳下了河里。赌坊老板见出了人命,连忙带人离开。万源扈得知后,是邱玉姳失足堕河,命人草草安葬。
万员外夫妇回来后,得知儿媳孙子失足堕河身亡,悲伤不已,双双病倒。邱玉姳被葬在乱地,全因妾之言,是他错害死邱玉姳与孩子,要葬在阴寒之地,让她没能力回来报仇。妾早便和邱玉姳不和,恨不得取而代之,如今她死了,她得偿所愿,自然不愿意给她太大的哀荣,又因知道自己丈夫是个耳根软没主见的人,遂献计把邱玉姳葬在苦寒之地,算是报了昔日被她管治之仇。
万员外夫妇白头人不上坟,所以是不会亲自上坟去看的,妾在两老面前花费了大笔银子,为邱玉姳与孩子觅得一个良穴,万员外夫妇自然对妾多生了几分怜爱和疼惜。
这些事情,都是邱玉姳死后,回魂夜的时候回去万府,才得知的。心中愤恨,可惜没有报仇的能力,只得郁郁离开。
云初夏听了邱玉姳的叙述,淡淡地道:“你的丈夫,死不足惜!”心中虽然动怒,但她越是生气,越把心思积压。
邱玉姳痛苦地道:“对他,我没有丝毫怜悯,只是公婆一直待我极好,如今得知孩子不在了,他们伤心欲绝,病倒在床,妾又不会伺候,看样子,也熬不了多久了。”
“我这便过去,你留在这里看好孩子,中午时分,记住喂我弄好的食物!”
“嗯,我懂得的!”邱玉姳感激地道。
云初夏来到城西的万府,万府不算很大,建造也十分简朴,比一般的豪宅要寒酸许多。至少从外面看,这一排宅子中,最不起眼算是这家了。
云初夏敲开万府的门,开门的是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老人家,看装束应该是管家,她礼貌地问道:“老人家,请问万员外在吗?”
老人家打量了她几眼,问道:“姑娘,你找我家老爷什么事啊?”
云初夏面带哀韶道:“是这样的,我是你们大少奶奶乡下的姐妹,听闻她出事了,故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家连忙把门打开,“原来是大少奶奶的亲人,快快请进!”连一个素昧谋面的人,一听是邱玉姳的娘家人,即刻便礼遇有加,可见这位大少奶奶平日里多得人心。
“谢谢老人家!”云初夏踏进宅子,里面的装修也没什么特别,四合院式的宅子,亭台假山固然有,但是空地多种了瓜菜,没有太多的花花草草,让人有种进了农家院的感觉。
老人家道:“自从少奶奶和孙少爷走后,夫人便一病不起,老爷身子也差了许多,哎,真是老没眼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云初夏不语,跟着老人家走着。
走到庭前,便见两个丫头拥着一个身穿紫色绣兰花绸缎的妇人走过来,她皮肤白皙,妆容精致,眉毛斜斜飞入鬓中,眼神颇有些凌厉。
她冷冷地道:“万管家,这少奶奶才死了没多久,便一直往家里领女人,你当我也死了么?”
老管家连忙施礼道:“二奶奶,不是的,上次那个,确实是李大夫的千金,她是来送药的。而这位,是大少奶奶娘家的妹妹,来看看老爷的!”
“哼,你们少爷那花花肠子能瞒得住我?分明是不甘寂寞,想再立妾,甭管什么人,一律不许进去!”女子冷漠地道,有不屑地看了云初夏一眼,“见你长得眉清目秀的,找个好人家嫁了,不比做人家妾好吗?”
云初夏装作疑惑地问管家:“老人家,这位是哪家的大少奶奶?”
老管家道:“这位,便是少爷的二奶奶!”
“二奶奶?”云初夏不解地问道:“二奶奶是正室么?”
那位二奶奶横眉冷眼,冷笑道:“好一张伶牙利嘴,没错,我确实是妾,但马上便要做正室,你能不能入门,也要我了算,劝你最好不要得罪我!”
云初夏淡淡地道:“是么?那我便不得罪你,只是,目前你还是位妾,我是你们家大奶奶的姐妹,你如此用讽刺的话待我,看来往日对邱玉姳便不见得有多尊重,更不见得有多友爱。我真怀疑,邱玉姳姐姐到底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二奶奶脸色一变,“你胡什么?”
云初夏微微一笑:“笑,何必紧张!”她看向管家,道:“老人家,请带路!”
管家心中对这位二奶奶也诸多不满了,如今听到云初夏这样拿话埋汰她,心里也很高兴,便露出了笑脸道:“行,姑娘请跟老来!”
两人正想迈开步子,便见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从门口处走进来,他微微抬头,看见云初夏,他愣了一下,上前问管家:“管家,这是哪家的姑娘啊?”
妾冷笑一声:“装,再装!你这个死人真没良心,大房才死了多久?你立马就寻思找女人了。你这花花心思,白了就是色鬼一个!”
那书生正是万源扈,他听到妾的话,不由得勃然大怒,“闭嘴,一到晚争风吃醋的,不问青红皂白在这里乱嚼舌头,我不介意,但是人家姑娘家也像你这么不要脸皮吗?”
妾青着一张脸,愤怒地道:“是,我不要脸,是我不要脸,倒是你要脸,你要脸的话”她的声音戈然而止,只剩下一个愤愤不平的尾音,有些话自然是不能出来的,她虽然气在心头,却知道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