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番外
慕长安没想到自己会被皇帝留牌子的,其他比自己家世更好些的,长得也更好些的贵女皆落选了。她都不敢抬头看皇帝一眼,只听了德妃娘娘她年纪,皇帝却年纪可以养,她还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地被太监催着谢过恩后,就低着头站到了一旁。
原还想着要回家用晚饭的。
起初几日,慕长安十分拘谨,寝食难安,直到德妃娘娘召见了她。早些年在宫外头就见过的尚在闺阁的德妃,只是年龄差了好几岁,见了面也只是互相客气一声,叫着姐姐妹妹,其实没玩一道去,也没想过会有这般造化。如今身居高贵的德妃,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好好跟着嬷嬷学宫里头规矩,但也不用太过着急。”德妃道,让人赐座,下人们端了点心来,“皇上念你年纪,暂时不让人放你的牌子。”
其实慕长安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后来专门的嬷嬷过来教了宫中的规矩,她才知道。亏自己一直担心着,原来皇帝暂时不会来找她,最好是这样,最好把她忘了。
晚上,她在院子散完步,拿着树枝回屋逗笼子里的画眉,有趣极了,全然没注意其他。一直到有个人突然站到了慕长安身后。
她当是青鸾,慕长安自己玩够了,随口了一句,“你要不要玩?”转身将细树枝递给身后的人。
可等她真正看清了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树枝还横在两人中间。反应过来之后,立即跪下行礼,“给皇上请安。”她紧张地攥紧了心。
皇帝命她起身,又去握住她的,淡淡了一句,“你上怎么这么凉。”
慕长安不知该怎么办,低着头不话,其实在家里她不是这种性子的,可是这位皇帝太可怕了,年初的时候她还在家里他杀了哪些哪些人,又将哪些哪些人发配了边疆。
这些人中,不乏慕家认识的,所以她怕得不行。
皇帝握她的,不为别的,只从她里拿过那根树枝就松开了,“别站着了,坐吧。”语气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暴君模样。
下人们灵,已经送上来暖炉。
慕长安就看着皇帝像自己方才那样逗着画眉,他穿着一身刺绣常服,模样也不似是暴君,不止不像,还十分俊美,眉目清澈,声音也好听。
“你在家时,也养画眉吗?”皇帝随意地问了她一句。
慕长安赶紧收回视线,看自己的上精巧的暖炉,“养。”
皇帝又与她闲话了几句,比如问她近日在读些什么书,宫中的膳食合不合胃口这些,之后就走了。
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害怕
第二日,德妃娘娘还一个月便是先皇忌辰,叫她得空时候绣一副佛像以表孝心。慕长安自然听话,回了芳华轩就开始了。
无奈她的绣工实在是惨不忍睹,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发愁。又不想令德妃娘娘失望,只得继续。
没想到,晚膳之时,皇帝又来了,早上还听娴才人呢,一年都见不到皇帝两三回。
她倒好,两日就见到了皇帝两回。他还未用膳,只让人添了碗筷与慕长安一道用。天子用膳规矩多,她不敢吃了,正犹豫着要不要伺候他用膳。
“吃吧,别拘谨。”皇帝端起中瓷碗,侧过头去看了看一边的宫人,“你们就给谨贵人吃这些?”
慕长安拿着筷子,桌上的菜色都挺好的啊,也是按照贵人的规格来的,十道菜,已经算多了。
宫人们吓得要死,忙跑去御膳房让人再做。天子,不怒自威,慕长安方才留意了皇帝的眼神,轻描淡写,却叫人心惊。
用完了膳,她又闷闷地跑去绣佛像,皇帝也没多话,叫下太监取了书来。黄色的烛光之下,一室静谧。
皇帝看了会书,走到慕长安身边瞧,“别怪朕心直口快,你这花绣得可真不怎么地。”
慕长安拿着绣花针,抬头看皇帝,四目相对,她欲言又止。
“想什么?”
“臣妾绣的是佛像。”脸有些鼓鼓的,若这话的是她哥哥慕长束,自己早就用针去刺过去了!
“哈哈”皇帝笑出了声,又立即忍住了,指了指绣布,“这不会是你要在先皇忌辰之时献上的吧?”
慕长安低下了头,就是要献给先皇的,她不高兴了,可是她不敢
“孝心可嘉。”继续绣吧,皇帝还拍了怕她的肩膀,又坐回椅塌上去看书。
还怎么继续绣?她没这心情了。
将近亥时,她困了,可皇帝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朕今日,留宿芳华轩了。”
什么?慕长安睁大了眼睛看向皇帝,他这话是对外头的下人们的。很快,从外头抬来了热水,是给皇帝沐浴用的。
一且都备好后,皇帝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唯留下她一人,要她伺候沐浴。自,慕长安都是被人伺候的,哪里伺候过别人。
拿着巾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嬷嬷没教她啊,又窘迫又害怕。
“是不是不会伺候人?”皇帝抓过她的。
她点点头。
“那你进来一道洗吧,朕伺候你。”皇帝笑着的。
慕长安脸已经涨得通红。皇帝看了会儿,从她里拿过巾,“那你去歇着吧。”
如蒙大赦,慕长安一转身跑了。
待到两人皆洗净上了塌,慕长安很自觉地滚去角落,床很大,她可以当皇帝不在这儿。皇帝拿着书,靠在床头,不作声响。
又过了会儿,“累了就先睡吧。”
慕长安摇摇头,“臣妾不累。”皇帝不睡她怎么可以先睡。
“不累?”皇帝淡淡道。
下一瞬,她整个人被从床榻里侧扯道皇帝腿上,力道之大,吓得她尖叫了一声。
外头守卫询问。
皇帝只道,无事。却又用胳膊将人圈紧了。
怎么没事,慕长安觉得很有事!
“别动,陪朕看会书。”皇帝稀松平常地道。
她都快哭了,却因这句话乖乖地在他怀里头。书是天工开物,原先她在家时也读过。
“你想读什么书,尽管让人来御书房取便是了。”皇帝道,像是在安抚局促不安的她。
又过了会儿,看皇帝依旧没有放的意思。慕长安声了一句,“臣妾困了。”
没想到,听了这句,皇帝将书一放,认真看着她,“那你亲一口朕,朕就放了你。”
这存心为难她,她从未与人这般亲近过的,不敢。
“那朕亲亲你,如何?”他在她耳边打商量。
她依旧不话。
“你不话朕就默认了。”
没多久,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两次。
然后皇帝就突然将她放到床榻之上,反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慕长安正视自己,又用掌遮住她像鹿一般无辜的眼睛。
慕长安怕极了,双无处安放,最后揪住皇帝的寝衣。然而他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第三次他未浅尝辄止,有些霸道,慕长安呜咽出声,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突然,耳边一声巨响,是皇帝用拳砸向床榻的声音,吓得慕长安不敢出声。他不再遮着她的眼睛,下了床,很快地披上外衣,又一声巨响,是皇帝用力推开大门出去了。
慕长安撑着床榻起身,惶恐不安,她好像惹怒了皇帝。
他果然没再回来。
再一次见到皇帝,是在先皇忌辰时候。慕长安端着绣好的佛像,呈上去。
皇帝看了看,十分冷淡道,“绣工不佳,拿回去吧。”
那么多人,当众拂了她的面子。
回去后慕长安哭得眼睛都红了,德妃娘娘安慰她,她年纪能完成这幅绣品已是不易了。
没想到当晚,皇帝又来了,慕长安又生气又委屈,静静坐在椅塌之上。
皇帝又恢复原先的温和模样,凑过来同她讲话,“朕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他不是不知道她在绣这个,也不是不知道她绣得不好,今日当众,可不就是故意欺负她。
多余的话,皇帝也没解释,依旧时常来芳华轩找她谈天,可再也没同当日那样对她做那种事。
申月,到了她的生辰,皇帝赏赐了好些珍宝给她,还为她热热闹闹办了生辰宴。到了晚上,又同那晚一样不走。
她满十六了,他要留宿在这,她知道的。心里头有了准备,伺候着他沐浴,这半年里,慕长安学会了不少东西。
皇帝夸她有进益,然而直接抱着她上了床榻,“别怕朕。”
她不怕,就是紧张,眼底已经有些湿润。
“朕轻一点,抱住朕,痛了就。”皇帝已经隐忍了半年,他再忍下去就要疯了。
可她那样无辜纯真的眼睛,叫他看了心疼。之后,皇帝耐着性子亲了她很久。
可她哪里受过这样的痛,还是哭出了声来。皇帝不上不下地,双眼发红,这滋味真**,可是她在哭。
握紧了拳头,退出,“不做了,别哭了。”将人抱起,用被子遮住。“嗯?别哭了。”
之后,下半夜几乎都是在哄她,“你喜欢吃什么?我明日叫人做好不好?”
慕长安本只是哭,皇帝却不停与她讲话,问她问题,渐渐就不哭了,靠在他胸膛上,偶尔也回答他一些。
“你,画眉鸟会不会恨那个将她抓了关在笼子里的人?”皇帝又温声问她。
慕长安哭红了鼻子,声音闷闷的,“臣妾觉得不会。”
“为何?”
“因为外头天冷之时。画眉鸟一出笼子就冻死了。”她之所以能在冬日逗画眉,只因芳华轩里的兽金炭烧得旺,这都是金银堆出来的。
皇帝听了这句,点点头,笑道,“你十分讨人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