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烛天谁人降
“这将军还是有些太嫩了!”
如今大宁军队再次压境,“宁州城内,区区三千人怎么可能守得住大宁数万精兵?”
话的人竟是投降的金城县县令。
他摸着他的山羊胡子,似笑非笑,“还是要老夫替你们开城门呐!”
他半夜偷偷潜出,将城门上的锁解开来,“若是大宁胜,我便拿着锁扣邀功,若是宁州胜我也可邀功,万无一失啊!”
大宁军队从北路赶来,黑压压地聚集在城墙之下,为首者,宁朝宁国公。
“这可真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啊~”他的眼眯着,摇头,“也不知道谁赢谁输了,哈~”
宁国公位高权重,他亲征宁州足以得见摄政王对宁州的重视。
金城县县令立于城墙之上,三千士兵在宁州城里蓄势以待,等着他的一声令下。
“出去还是不出去?”他自语道。
没等他下达命令,宁国公下令,“击城门,冲——!”
金城县令摇摇头,“将军呀!我可是文官干不了这武官的活儿,宁州失守你可别怨我,我还是比较喜欢当金城县令,而不是在你的手下做一个的副官!”
他大摇大摆地走下城墙,扯出一面降旗,“宁州——降!”
宁国公下令停止进军。
宁州城内三千士兵不解又愤怒。
“那个人,当官这么多年,却只学了一个降字!”
“不降,不降!”士兵群起激愤,冲开城门想要与宁国公的将队决一生死,他们还没出城门,只听一声“轰”,城门竟尔倒塌!
“好你这个不忠不义的狗官!”三千士兵如同沸腾的一壶开水,在宁州城内喧嚣,“等黎将军回来了,要你狗命!”
“黎将军?”金城县令不禁笑了起来,他早就告知大宁官府黎贝的去向了,恐怕黎贝已经被拦在去往金城路上,还会回来吗?
他跑向宁国公阵营,一把在宁国公马下跪下!
“人该死!”
“起来吧!你该嘉奖!”
宁国公骑着马,带领着三万大宁士兵进驻宁州。
宁州城里的兵他们乌合之众也不过分,三千对三万没有任何胜算。
但他们毕竟都是血性男儿,宁国公行为无异于挑衅,当下更是不管性命也要与大宁官兵来一场生死决战。
“日/他/娘的狗东西!他们杀的人够多了,也不差我们这三千人!杀上去!”
宁州军就像在油锅里泼了一勺水,瞬间炸裂。
眼见他们就要真的不顾性命冲了上去之际,宁国公倒下马来。
一箭穿过宁国公肩膀。
宁国公未当场丧命!
“停下!”
宁州军朝着声音来源看去,竟然是黎贝!
她立于城墙之上,手持弓,宣布到,“宁州军撤出宁州城!”
“不行啊!宁州城是我们辛辛苦苦建的,怎么能够轻易让与他人?”
“撤出!”黎贝厉声道,“我要与大宁官府谈判!”
“怎样谈?”宁国公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一只手掸了掸身上的灰,从容而立。
“所有人先撤出宁州城!”
宁国公摇摇头,“好不容易不废一兵一卒拿下的宁州城,我不可能轻易让出。”
“是吗?”黎贝眼神犀利,盯着宁国公,“那宁州军所有人撤出宁州!违令者杀!”
为什么他要让宁州军所有人撤出宁州城?宁国公有些不解,他朝周围看去,出了两军之外,别无他人。
糟糕!“大宁军退出宁州城!”他尖声喊道,可惜来不及了。
城墙上赫然出现了数百弓兵,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际,黎贝一声令下,弓兵举起弓,发的箭头带火。
火?
没等宁国公想好如何应对,就听见黎贝抬手一放,万千箭雨射下,在接触到他们脚踩之地时,轰的一声,整个宁州城陷入火城之中炸了开来。
“我现在要与你谈判。”黎贝将火踩在脚下,居高临下地对宁国公,“现在我要与你谈判。”
宁国公在火雨之中也不见慌乱,他一手扶着肩膀,一边坐下,“谈吧!”
“投降。”
“可以!”宁国公令人意想不到地答应了下来,“我要知道你们兵力有多少?”
“三千!”
“假的!”
“不愧是宁国公,还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就该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你还有多少兵力我尚不清楚,但是我有多少兵力,你知晓得清清楚楚。所以我降,为得是以后能够反扑你!”他看向黎贝,眼神里带着计较的光。
“有意思,”黎贝笑道,“扑火!”
数百宁州军涌入城内将火扑灭。
黎贝走下来,宁国公还在地上坐着,他开口,“我既然已经降了,可否善待俘虏,先将我的伤势医治?”
黎贝点头,“名字?”
“班昭,字清晖”
“好名好字!”
“多谢,请问黎将军可有婚,配?”
“有未婚对象。”
班陵昭有些失望,“本想着将军少年英才,想将舍妹许配给将军。”
“你攀亲倒是攀得快!”
“多谢将军夸奖,在下家中还有五六个妹妹未婚,若是将军想娶,庶妹可以。”
“不必了,来人将宁国公抬下医治!”黎贝拒绝到,心里想着,这宁国公倒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若是真能为己用。。。。
黎贝还是摇了摇头,这种人只能利用,不能够信任。
宁州军,胜利。
“降了?”周棋有些不可置信,随即冷静了下来,“清晖不可能会降的。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他用手捏了捏眉心,“我信他。”
班昭在宁州的日子过得虽不比在京兆府滋润,但也是过得有声有色的,他模样还算周正,年近而立也不见他畜须。
“这几年都要仗为何要畜须,到时候火烧到了胡子上连同你项上人头也一并烧了。”
“那你干脆连头发也不用留了!出家做和尚算了!”这几日,鹿鸣跟着黎贝四处转悠,留下顾江离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府里照顾一个他根本不想照顾的人。
班昭抓住顾江离给他换药的手,“兄台照顾我这么久了,还未知兄台姓名,请问兄台姓甚名谁?”
“顾江离!”顾江离甩开了班昭捉住他的手,“好好呆在这里!囚徒!”
“好啊,江离。”
顾江离被这一声的江离,气得差点鼻子都歪了,这么这个人就这么不要脸呢!
班昭躺在床上,感叹道,“一个囚徒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待遇,美人作伴,妙哉!”
顾江离深呼吸一口气,“你谁是美人?”
“我可没有你,”班昭拿出一根手指晃两下,“不要对号入座。”
“你——”
饶是商人再怎么油嘴滑舌也敌不过一个久经官场的老狐狸。
班昭看起来还挺开心的,黎贝在门外,没有进去。
黎贝的势力扩大得很快,整个江南道皆以归入黎贝旗下,与大宁朝对立。
“主人,这是最新的情况。”淇奥将黎贝在江南的情况详细叙述给了病梅听。
病梅在金城买了一套别居,她还是懒洋洋地躺在榻上,“哦~是这样啊,她收了班昭,有意思。”
“主人为何这么?”
“班昭可以成为黎贝的垫脚石也可以将她的成果毁于一旦,关键在于一个人。”
“谁?”
“周棋。”病梅伸了个懒腰,“我去助黎贝一程吧,淇奥,准备回京。”
“是。”
黎贝白日里练兵,夜里巡视,日子过得很辛苦。
“贝贝,你偶尔就休息一下吧!”鹿鸣心疼道。
黎贝摇头拒绝,“江南举事不能没有我。”
“还有我呢!”鹿鸣不开心道,“我还可以替你夜晚巡视!”
“你有武力可自保?”黎贝笑着问道。
鹿鸣脸红摇头,“但是我可以学!”
“你都快三十了,扎个马步都能要你的命,还是算了吧。”
鹿鸣叹了一口气,才道,“好吧!”
他看向黎贝,黎贝今年未满十八岁,正直青春妙龄。他回想起那日城墙上的黎贝,手持铁弓,居高临下,眼神睥睨,在一片翻腾的火光之中宛如降世神祈,拯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年近而立,一事无成,就这样的他,为什么黎贝会看上?他自己也不明白。
“书生!”黎贝叫到,“愣着做什么,陪我去巡视,你现在可是我们江南起义军唯一的军师了!”
黎贝冲着鹿鸣笑,像是初春旭阳,鹿鸣现在还是不知道为什么黎贝会看上自己,不过都以生米煮成熟饭,他还担心什么?他跟了黎贝上去,“贝贝,等我!”
病梅夫人回了京城。
“主人为何要回去?”淇澳问道。
“傻淇澳,吾回去还能做什么?煽风点火呀~”
“嗯?”淇澳不解,“请主人明。”
病梅夫人摇头,“吾要你猜~”
淇澳冥思苦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属下愚钝。”
病梅伸手环住淇澳的腰,“周棋现在一定在为班昭的事情苦恼,”病梅靠在淇澳怀里,“他信任班昭,但又爱吾,吾信他对吾的爱超越了他对班昭的信任。”
“所以主人?”
“吾去他的耳边吹吹风就足够了,让他们两人反目,这就是吾的目的!”
“主人英明。”
病梅伸出食指点了一下淇澳的眉间,“你难道就这一句夸你主人的话吗?”
“不,主人误会了,我还有主人英勇,主人聪慧,主人神武的话未。”
“嘘,可以闭嘴了,吾不想听了。”病梅手指下移,按在淇澳唇间,“你总是这样,弄得吾不开心。”
“主人恕罪!”
“够了!在吾没允许你话前,你不准开口!”
淇澳闭嘴,不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