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阵阵扰人心
楚地多习巫蛊之术,方言难懂,地形复杂,又有林烟瘴气,倒是征战多年的吴王黎贝,在楚地要塞杨越城面前也束手无策。
“我带你们过来是看风景的吗?”
吴王脾气不能算好,也不能算差,一般情况也不会冲着手底下的官员乱扔文书——除非真到了让黎贝进退不得的地步。
他们带着五万大军兴冲冲地赶来了杨越城,以为不过一个杨越,不出一旬就可以将此地收为己有,不料他们还是轻敌了。
楚地水路纵横,杨越城利用天然优势汉水以为水,方城以为城,黎贝虽有众兵,在楚地易守难攻的地形面前,也无用矣。
黎贝在半个月前出发时信心满满地只带了一个月的粮草,眼看半个月过去了,杨越城的战况没有一点转机,她不禁内心焦急,脾气也是一日一日的暴躁了。
黎贝在帐中来回走动,等待前方战报。
“报——!王上!前方三百探路人马遭到杨越城伏击,死二十人,伤六十!”
黎贝叹气,摆一摆手,“安顿好伤员就下去吧!”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粮草只能再坚持半个月,她又招人上来,与他言道,“派二十人去江州通知鹿鸣,让他在筹两个月的粮草送到杨越城!”
“是!”
黎贝望着杨越城的方向,心中想到,要是书生在便好了。
楚地的林烟是杀人的利器。
白茫茫的一片,却是剧毒无比。
杨越是楚地的中心。
被层层叠叠的林烟笼罩。
这林烟也不是每日固定一个时辰才出现,它出现得古怪,令人难以预测。
一次林烟消散之际,黎贝派了四百人冲头阵,结果在半路之时,林烟又升起来,四百人当下就死了七八十,剩下的人看情况不妙,冒着违抗军令的危险跑了回来,还好黎贝并未多做责备便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这林烟的规律也只有楚地的人会懂,但是楚地的人会帮他们这群所谓的叛贼吗?
黎贝摇摇头,看向远处又升起的林烟。
此时的杨越城,处境同样不乐观。
“太守,我们的全城的粮食不够我们再支撑两个月!”杨越城太仓向太守禀报着杨越城内部的情况。
太守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恨恨地了一句,“那群忘八端!本官便是与他们同归于尽也不会向他们投降的!”
西南,秦安收到了黎贝被困在楚地这个好消息。
“王上,我们要趁黎贝不在,去拿下他的地盘吗?”
秦安摇头,“黎贝的地盘在哪里?”
“江南。”
“离西南蜀地多远?”
“这——”
秦安好笑到,“现在我们当下的任务不是抢江南的地盘,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尽快唆使荆州平王将目标从我们身上转移,让他去黎贝。”
“平王——!”手下惊奇,“他怎么会对我们——”
“柿子总是要挑软的捏的!”
徐影不甘,“王上不要自认实力居于人后!”
秦安呵呵一笑,“本王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比他们三个要差,只不过——”
他停了下来,转了转他的核桃,“表面功夫总要做的对吧!太强了,被别人惦记了怎么办?”
徐影点头,“主人英明!”
“多谢徐侍卫夸奖!”秦安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接着又派下任务,“请一个口才好一点的人去教唆平王抢黎贝的地盘去,记得!不要是我派的。”
徐影点头答是。
荆州。
“黎贝被困在楚地半个月有余了,你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李诚问向安游虚。
“下一步你该假意答应西南王派来的细作,答应他去攻江南。”安游虚面无表情地到。
“假意的下一步是攻江南,那真心上该怎么做?”
“联合大宁朝攻西南。”
“为什么?”李诚问道。
安游虚始终没有表情,“你不是蠢货的话,应该懂为什么。”
李诚却是不要脸,“我现在承认我是蠢货,能否请安大军师解释给我听。”
安游虚冷哼一声,“蠢货,听牢了,目前,我们,西南,江南都只是地方势力,虽然大宁岌岌可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借我们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消灭大宁、西南、江南,为了达到一统天下的目标,我需要借助大宁的力量消灭西南、江南,最后吞噬大宁——懂了没有,蠢货!”
李诚没有因为这两声的蠢货而生气,他点点头,称赞安游虚道,“不愧是本王的安大军师!”
安游虚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静静地盯着手中的一碗茶。
不语。
“他们怎么?”秦安转着手里的两个山核桃问到回来的使者。
“他们答应去攻江南了。”
秦安闭着眼转着手里两个山核桃。
过了好久才叫使者起身,他摇头,叹气,“你们——失败了。快派兵驻守边地,李诚很快就会过来的!”
使者惊奇,“平王不都答应了我们去攻江南了?”
秦安摇头,“你以为平王是蠢货吗?他能拿的下荆州就明他还有脑子。他是可以去江南,但江南他会白吗?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相当大的代价与平王交易,但他连掩饰都没,答应地如此轻巧了,一看便是假心假意。”
他长叹一口气,“我们要有一场苦战啰!”
黎贝在楚地包围了杨越城一月有余了,不见杨越城有投降的苗头。
她注视着帐中跳动的火苗,一闪一闪,闭上眼。
她知道了有什么办法最快、最有效让他们投降。
是火。
火盆里的火苗,引得她回想起来了很久以前,她的母亲在这样跳动的火上,为他们烧饭做菜——不能用火攻。
这万里碧涛一把火便可以烧的干干净净,但是若真这么做了,她吴王也只能得地得人不得民心。
但要她真的放弃杨越城,她又是不肯的。
只要攻下楚地黔地,便可以与蜀地接壤,她要借道蜀地,完成对一个人的承诺。
她摸着自己的心脏,心脏在有规律地跳着,“齐莺儿。”
她低声轻念。
周遭无声。
一个被遗弃在过去的名被拾起。
她咀嚼着,内心憾恨。
今日的黎贝,略显焦躁。
但她总算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向其他人发脾气。
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主帐内的灯火燃到子时,黎贝的睡意仍然不增,她还在想着该怎样对付杨越。
只是没等她想出对策,一只冷箭射入,她偏头躲过。
“谁?”
她的问题被更大地喧闹声盖过。
“王上!不好了!杨越城突袭了!”
突袭?
既然杨越人现在敢突袭就明现在林烟已散,正是夺下杨越城的好时机!
“杨枝南!”她唤来副官,“你在此地固守!本王亲自去夺下杨越城!”
“是!”
黎贝不知林烟何时再升起,她留下二十探子在后,“杨越人何时撤离,你们便快马加鞭前来通知我们!”
探子答是。
黎贝率领四千将士朝杨越城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