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为证贺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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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梅与黎贝成婚的那日,他们两人却是各回各房。

    黎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坐着一个人。

    鹿鸣。

    他穿着一身新郎穿的红衣,坐在案板旁边的榻上,似乎在等着一个人。

    黎贝悄悄地绕到他身后,蒙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贝贝,”鹿鸣拨下她的手,“今天算你嫁给我了吗?”

    黎贝点头,脱下了她新郎的外衣,里面是新娘才穿的嫁衣。

    她靠近了鹿鸣的怀里,轻轻道,“不行,还不算,还要喝过交杯酒,你还要给我梳过头,这样才算。”

    鹿鸣点头,拿起案板上的酒杯,斟满了两杯,两人手臂缠绕,仰头喝下一杯烈酒。

    “你还要替我梳头。”

    鹿鸣拿起了一把精致的牛角梳,把黎贝新郎头冠给摘下,一梳一梳,从发根梳到发尾,他拿出了一把刀,割了一段黎贝的头发,又将自己的一段头发割下,将两个人的头发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我们成亲了。”

    “嗯。”黎贝靠在鹿鸣怀中,感受着鹿鸣怀中的温度,“鹿鸣,如果我有一天会死,你会怎么办?”

    “我鹿鸣今生只会有黎贝一个妻子,若你死了,我鹿鸣一巴掌也不会再娶。”

    “然后呢?”

    “然后,我会替你完成你的愿望,将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展现在你的坟前。”

    黎贝笑了笑,“呆书生,你就不会, ‘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不想骗人,我只想让你安心地继续你的大业,鹿鸣永远支持黎贝任何行动。”

    黎贝点点头,“我不让病梅九等,我要走了。”

    “去吧。”

    黎贝从鹿鸣怀中起身,重新穿上了新郎装,推开门去了病梅的房间。

    “跟鹿鸣成亲完了?”病梅靠在床上问道。

    黎贝点头。

    病梅却是不开心,“成大事者不应该将儿女私情牵挂在心上。”

    “英雄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心,一点私情挂在英雄身上方显英雄气概。”

    “你可真会夸自己。”她摇着她那把扇子,“你可以有儿女情长,但你的肚子里不能有东西。”她指了指桌上的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对着黎贝,“喝下去,你将绝子绝孙。”

    黎贝走了过去,端起桌子上的那碗药水,正准备喝,突然想起了那日,鹿鸣很遗憾地对她——

    “贝贝,我想有个孩子。”

    她犹豫了一下,喝了半碗药,剩下半碗倒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喝完了?那就把手伸出来”病梅拿出一把尖刀到。

    黎贝将手伸了过去,病梅尖刀一划黎贝的之间,将点点鲜血滴在床上。

    她指着地板到,“柜子里有被褥你自己铺一下,吾要睡了。”

    完,把床单扔了下床,盖上被子睡了过去。

    就算吴王真真正正娶了一个正妃,可是这外面的流言还是滔滔不绝,什么的都有,可惜的就是普通人通常一笑了之,也不愿意去相信了。

    气的是西南王秦安。

    “怎么回事?婉儿嫁过去不满一年,就跑出来了一个真爱,他黎贝也太不把我秦安当回事了吧?”

    “回禀王上,现在外头风言风语传得满大街都是,什么样的流言都有,甚至连吴王其实是个女人这种消息都传了出来。”徐影跪在地上回报着消息。

    “可恶啊,”秦安不咸不淡地抱怨了一声,“还是要和黎贝他们好好相处一段日子才行。”京兆府的宁国公班昭盯着自己可是一刻也没有放松。

    班昭一直驻守在京兆与西南的边界,西南没有动作,班昭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京兆与西南的边界,两军这么耗着。

    班昭早已接到荆州军愿意与朝廷合作的消息,他一方面是开心,另一方面却又是担忧。

    开心的是攻西南并非朝廷一方孤军奋战,担忧的是李诚会狮子大开口,要不菲的报酬。

    整个大宁朝,几乎只有班昭一人苦苦支撑,皇帝就是一个废物,没有了周棋的周仪甚至连废物也不如,京中都有人传来皇帝在奏折上画乌龟的消息,一时间,班昭也是心焦力卒。

    他一方面不能放任皇帝在京城里作妖,另一方面西南的战事,他又走不开,他折中想了个办法,让人三天一趟,去京城拉来奏折他来看,这么一弄,那些迂腐的老头子又骂他僭越不忠。

    “你们是宁可看皇帝画乌龟也不肯看我认认真真批奏章吗?”班昭把奏折啪的一声全部仍在地上,“全部烧了,烧了!”他气到。

    周仪在皇宫百般无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病梅姐姐不在,就留我一个人在宫中,前几日还可以画画乌龟,现在乌龟都给班昭画去了,无聊无聊!”

    他在宫中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得潇洒却单调。

    终于有一天周仪耐不住宫中的寂寞了,“好久没有见过皇叔了,出宫见一见他吧。”

    病梅跟他的是没有她的允许,他不能轻易出宫见周棋,不过病梅周仪他也许久没有见过,也许现在,病梅姐姐会答应我去见皇叔,周仪想着。

    他换上一身便装带几个侍卫就悄悄溜出去,溜到了摄政王府,他轻咳一声,对着守门的侍卫,“朕许久没有见到皇叔了,甚是想念。带朕进去与皇叔一叙叔侄旧情吧。”

    侍卫点头,“请皇上随我们来。”

    周仪点头,跟着侍卫进去了。

    他跟着侍卫绕了十几个弯,也没有见到他心爱的皇叔,正疑惑,侍卫带他绕进了一间屋子,里面坐着一个人。

    “皇——”

    他停了下来,无论身高还是形体,里面坐着的那个人都不像是他皇叔。

    里面坐着的那个人,起身,靠近了周仪。

    周仪盯着靠近的他,心中警铃大响。

    “是谁?”

    那人靠近了,向周仪行了一个礼,“微臣京兆府府尹廖怀民参见陛下。”

    “皇叔呢?”

    廖怀民摇了一下头,“主人早知,她走后陛下一定耐不住寂寞会来找寻摄政王,所以她已经事先将摄政王安置于他处。”

    周仪眯起了眼睛,问道,“你的主人,该不会是病梅夫人吧?”

    廖怀民点头道,“病梅夫人正是下官的主人。”

    “病梅是你的主人,那朕呢?”周仪脸拉下问。

    廖怀民神色未变,不卑不亢地回答,“陛下是臣的君主。”

    周仪也没多大反应,他摆手道,“本来朕就不像一个皇帝,朕认下也就算了,只不过——”他的目光投向天际,“病梅姐姐,你可要快一点把皇叔还给朕。”

    病梅在江州当她的吴王正妃当得是乐在其中。

    还很“体贴大方”的把秦婉接到了江州府。

    黎贝和秦婉都很郁闷。

    秦婉郁闷的是再向秦安通风报信变得困难了许多,黎贝郁闷的是在秦婉面前,她就会想起她的治军无能。

    “你不高兴个什么?”病梅推了黎贝一把,“吾可是助你把细作都放在眼皮子底下了,你有什么好不开心的?不开心的应该是她才对!”

    黎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病梅,只好回一句,“随便你吧,你开心就好。”

    病梅美滋滋地排出了她的计划,“你听牢,黎贝,为了证明你的的确确不是个太监,吾会在一个月后假装怀有身孕,在三个月后,要去看望婉儿妹妹,让吾的‘孩子’死在她的手中,这时候你就直接把她包送回西南吧。”

    “这么低级的手段,不像是你病梅会使出来的。”

    病梅摇了摇扇子,“吾开心用这种手段,你管不着吾。”

    “随便你了。”

    吴王已婚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碎了一地少女的心。

    “他不就想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太监吗?”班昭不屑地到,“是不是太监跟你必亡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宁国公是否过于自信了?”李诚卷了门帘走了进来。

    “有李诚将军相助,我想,黎贝与秦安都不成问题。”

    没错,李诚被宁朝招安了,他率领一万兵将向宁朝发出了合作的讯息,班昭明知他心有企图,但还是答应了李诚合作的要求,封李诚为定国大将军,官位甚至能与自己比肩。

    李诚看样子是很满意这个职位,连结拜兄弟的请求都发出来了,不过班昭不想扯上过多的亲属关系,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李诚也未生气,只了一句,“没了宁国公这样的兄弟,李诚可以抱憾终身。”

    班昭自然知道,李诚可不像他名字中的‘诚’字,他比任何人都要狡猾,他们的合作不过是利益关系的合作,班昭利用他消灭秦安,李诚利用他扩大自己的势力,谁赢谁输就看谁能及时收手了。

    班昭一脸假兮兮的微笑,举起酒杯,邀请李诚,“为了我们的胜利,在下邀请李将军一同喝一杯。”

    李诚脸上带着同样的假笑回应,“自然,自然。”

    他坐了下来,在班昭身侧,举起酒杯, “不知宁国公算何时进攻西南?”

    “进攻西南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三日后,希望李将军做好充分的准备,进攻西南。”

    “那是自然。”

    两人目光相接,全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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