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梅花开如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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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有妻子儿女吗?为什么要这样做?”黎贝不可置信,“大柱哥,”她摇头,“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

    白大柱一声苦笑,“我的老婆孩子?早死了!我就这么一个单身汉,那日又多喝了一点酒——这么多的姑娘在一个院子里,我们都以为是青楼勾栏。”

    “我应该是派了侍卫在那间院子的周围的,”黎贝心痛地,“为什么要狡辩?”

    白大柱表情狰狞见服不了黎贝,当下也无所顾忌的了起来,“黎贝!没有我,你们娘仨能活的下来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不过是几个你不要的女人,给兄弟们玩玩怎么了?又不是良家妇女!我今天就要保下他们,你今天还真杀我不成?”

    “你仗着你对本王的那一点恩情,就当本王不敢杀你是了吗?”黎贝怒到。

    “你敢吗?”白大柱轻蔑地对黎贝道,“你杀了我,你让军中其他人会怎么想你?”

    “其他人怎么想我与我该怎么处置你无关!”

    “怎么处置我?杀了你的救命恩人不成?实在不行我让我的兄弟娶了她行吗?”白大柱带着无所谓的语气问到黎贝,也不跪了,他站了起来,比黎贝高了整整一个头。

    黎贝走了上去,狠狠地一拳在白大柱的脸上,“娶你个大头鬼!”

    “来人!”她喊着门外的护卫,“把他带下去!”

    “带下去!来人!”

    门外跑进了一列的侍卫将白大柱拉了下去。

    他见黎贝真要处理他也急了,破口大骂,“黎贝你忘恩负义!要断子绝孙!”

    黎贝的耳朵被吵着疼,头也疼,“把他嘴巴堵住!”完便瘫在了座椅上。

    下面的人心翼翼地探过头来问到,“王上,该怎么处理白将军。”

    “先关着!”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手,“关着!”

    “那明日,那些人还要处决吗?”

    “本王过的话不会收回的!还要本王再一次吗?”

    “是!”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跌在榻上,头疼得厉害,脑子里都糊成一团。

    她的初衷本就是想让黎民百姓安居乐业,为何,为何现在她连眼皮子底下的人都没有办法保护。

    白大柱,他变了。

    他从原来那个朴实善良的农民变成了狡猾邪恶的流氓,为什么他会变?黎贝的脑子还是糊成一团,转也转不过来。

    夏,焖热潮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校场上,一排的人跪在中央,微风吹得人心惊胆战。

    一声令下,一排人头落地。

    血溅三尺,染红碧蓝的天。

    鸦雀无声,惊了围观的人。

    黎贝下令,若还有违抗军令的人,下场如同他们!

    没人敢反对,只能点头是。

    黎贝看着这一幕,血色在她的眼睛中泛开,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止住她的头疼。

    她匆匆忙忙地退下,外面是风言风语,吴王黎贝,因为自己不行,就见不得别人欢好,活生生地拆散了自己老婆和他救命恩人这一对苦命鸳鸯。

    黎贝甚至懒得反驳,任由他们去污蔑。

    她倒头就扑在床上,昏睡了许久。

    睁开眼睛时,她看见床头坐了一个她很熟悉的人。

    “病梅,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吾?吾过吾会在你需要的时候来,现在这个情况,你听过外头的人是怎么评价你的?”

    “他们的如何评价我,我不在乎。”

    “吾病梅在乎!”病梅气到,“他们你是太监庸君,好杀好斗!”

    “我都了!我在乎他们的评价!”

    “你啊!”病梅叹一声气,“呆子,你在外面的风评就是民众眼中的你,你还不懂吗?得民心者可得天下,失民心者,天下可失,你声望的积累是你苦战沙场,用命换来的!现在就因为你一个莽撞的行为,你用命换来的名声,现在被泼上了脏水。”

    “不,”黎贝摇头,“那你要我怎么做?放由那些恶人继续作恶吗?”

    病梅点头,“不仅如此,本来吾还要你将那些勾引人的妖精全部处死。”

    “我做不到!”

    “现在你把人都给杀了,做这些就已经迟了。”病梅的神情少见得变得严肃了起来,“成大事者,必须要有取舍。”

    “我已经舍弃了足够多的东西来了,不想再把我的底线舍弃。”黎贝苦笑,眼睛渗出泪来,“我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去做皇帝。”

    “可你在杀戮中已经迷失了。”病梅的一句话直击黎贝的心。

    “我——迷失了?”黎贝自问。

    病梅点头,“对!除了杀戮之外,你有更好的选择,你为什么不去选择,杨越城是这样,二十个少女也是这样!你一开始就错了,吾也错了,吾太过于相信你是个真正的仁慈之人了。”

    “那我该怎么做?”黎贝疑惑。

    “你不该杀杨越太守,杀了也罢,厚葬他吧,结果你把他的尸体挂在了城墙之上,你赢了杨越,失了民心!当西南王送来郡主的时候,在表面上,你也应该做出宠爱她的样子,至少也可以麻痹西南王,监视郡主,而不是随便把她们塞到一个院子里,郡主与西南王日日用信鸽通信,你还不知道吧?军中有人逞凶,你该捉住他们直接让受害的少女解决,而不是亲自动手杀人,你赢了君威,失了军心!”

    黎贝恍然大悟,“这两天我的头一直就在疼。”

    “这不是借口!”病梅摇头,“现在吾有补救的办法。”

    “什么?”

    “你娶了吾做正妃。”

    “什么?”黎贝惊得下巴都掉了。

    病梅白了黎贝一眼,“吾一路都在布粥施德,救济贫民,吾要你你娶吾,娶的吾的一个好名声。懂了吗?”

    黎贝点头。

    “懂了便好,怕你这个呆子还不懂。”

    吴王娶妻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很快就盖过了吴王之前校场杀人的事情。

    这个王妃据是个大善人,吴王见她在路上布粥,对她一见钟情,要取这个商户的女儿做正妃!

    那可是低贱的商人女,居然一跃枝头做起了王妃,真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不过吴王不是太监吗?怎么还要娶妻。

    又有道消息吴王是太监这件事是有人杜撰的,吴王深爱着那名布粥的女子,而不愿意再碰其他人,再有道——

    “来来来”酒楼上喝酒的一个人招呼着自己的同伴,道,“我还有道,据,吴王是个女人!”

    其他的人白眼一翻,骂道,“你都是第几个道了?谁信你啊?”

    那人摸了摸鼻子,“不信就算!”

    酒楼里其他的人哄的一声笑了出来。

    江州府里,病梅靠在榻上,旁边坐着黎贝。

    “你为何要向外界明我是女人。”

    病梅靠着榻,摇着她那把玉骨扇,:“我只不过把真相公之于众,你认为他们那群蠢货会信吗?”病梅不屑地笑了笑,“自古以来,百姓就是最愚蠢的人,就算真相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因为真相太过于荒谬,超出了愚蠢的他们可以思考的范围。”

    “你真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病梅呵呵地笑了一声,“吾不需要感情这种累赘的东西。”

    黎贝好奇地问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要的东西吗?”

    “是人都会有欲望的,吾也不例外。”她笑得花枝乱颤,“吾当然有想要的东西,吾想要你称王。”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选择我呢?”

    “因为——”她看向黎贝,眼神毫无色彩,“因为你与吾同样,同样是个女人。”

    她的眼神冰冷,明明还在八月,她的眼神却能活生生地把人冻住,虽然嘴角是向上扬的,可是这一双带冰的眼却更让人胆寒。

    病梅慢悠悠,“自古以来都是男人做王,女人稍有一点意见便被骂成‘牝鸡司’,吾不甘心啊!”她摇摇头。

    “那为何,你——不做王。”

    “吾为天下第一的智者。吾要谁做王谁就做王。这是吾的骄傲。”病梅的眼波流转,流转的是自信的光彩,“吾有美貌,有智慧,有财富,悄悄地告诉你,”病梅起身爬到黎贝身边凑着她的耳朵到,“吾甚至还有军队。”

    完便离开,依然笑着,却让黎贝更加的摸不透她。

    病梅,黎贝在嘴里咬着这句话,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你病梅为何要叫病梅这个名字?”

    病梅摇着扇子沉默,许久才开口,“你知道病梅吗?”

    “你”

    “不是”

    “生病的梅花?”

    病梅被这个回答给逗笑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啊!总能让吾发笑。”

    “那病梅是什么?”

    病梅的眼神投到了远方,“文人墨客为了欣赏梅花,将梅花的枝条剪落,将梅花的枝干摧残,让它斜斜歪歪地成长,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病梅,供那些俗不可耐又自认清高的人看。”

    “你应该是不爱病梅的,为何要给自己去取名病梅?”

    “吾爱梅,病梅非梅吗?”她嘘了一声,“再谈这些,吾就会生气了,不要再了。”

    黎贝住口,她是越来越搞不懂病梅了。

    黎贝与病梅的婚礼如期举行,直接破了吴王是太监这个流言,气得秦安又摔了五六个核桃。

    病梅穿着一身的红衣,如蜡月绽开的梅花,晃着人的眼。

    在黎贝的眼中这些鲜艳的红又像是血,在她的眼前蔓延开来,让她有些害怕。

    她抓着自己的衣服狠狠地搓了一下,搓得生疼。

    原来这不是血。

    她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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