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兵败禽贼首
杀,杀,杀。
耳边尽是连绵不绝的杀伐之声,杀他个片甲不留,杀他个干净利落。
父亲,您看见了吗?安游虚自己问到,嘴角露出了一丝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诡异笑容。
锦城驻守兵力不足五千,连大宁军队的一半也未到,如此悬殊的兵力之下,锦城坚持不了多久。
安游虚冷眼注视着眼前的杀伐,血腥激起他内心的涟漪。
止即战,唯有站,方能止战。
唯有战争才能消灭战争。
他的心是热的,跳动着济世之愿。
他的心是冷的,无动于眼前杀伐。
他眼见饿殍遍野兵燹连天而起救世之愿。
只要能够胜利,无论付出多少的代价都可以。
“李诚,你有野心,有抱负,不许让我失望。”他默念着,回想着过去。
他是家中不受宠爱的庶子,甚至他的妹妹都比他要来的受宠一点。
他的父亲荆州郡公,整日沉迷与炼丹求药的寻仙之术,甚至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取得都是游虚,寻仙之类的名字。
安游虚自就不喜欢这样,他偷偷地溜出去过,荆州城内的繁华让他欣喜过一会儿,只是出了城外就是与城内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肚子鼓地跟怀孕的人一般的乞丐靠在城墙脚,盯着身着华服的安游虚,他的脚步停了下来,飞一般地跑回了城中的郡公府。
他难得去见了他的父亲一面,请求父亲帮一下城外的乞丐,没想到招来的却是一顿臭骂。
他的父亲带着鄙夷的眼神看着他,“就凭你也想要治理天下太平?”
他点点头。
“你还是去成仙比较快。”
他没有点头,看着他父亲泛黄的脸陷入深思。
真当不行吗?
他坐在马上,摇了摇头,继续指挥着前方人马的冲锋陷阵。
与此同时,云城的秦安与大宁的班昭正在展开厮杀,两军实力仲伯之间,一时间也分不出个上下。秦安用弓箭,班昭就用盾牌,秦安班昭都想用火,可惜云城湿气太重,燃也燃不起来。
班昭想冲城门,可惜被李诚拦下。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请李将军一下什么时候才能算时候呢?”
李诚摇头,“俗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冲城门可以,但是必须一次冲破。”
“在李将军看来,我们一次是冲不破的?”
李诚把头点下,“这么没错,我们就在此地围困云城,等待安游虚与我们汇合,士气大涨之际一举突破城门!”
班昭一想也有道理,但这计策谋划都是李诚想出的,让他感觉一股气憋在怀中,吐也吐不出来。
江州城外,求见了数次的黎贝终于没再被拒之门外,她推开了门走进了江州大儒谷均的那间破茅屋,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
“学生黎贝拜见先生。”黎贝低着头,十分恭敬的样子。
“老头子我可受不了堂堂的吴王向我这个半截入土的人做的礼,起来吧!”
黎贝抬头,这才看清楚谷均的长相,他头发胡子全部白得干干净净,眼神锐利,量着黎贝,看着她浑身不对劲。
“刚才吴王妃,你们自认低贱,是怎样的低贱呢?”
病梅开口准备回答,被谷均住,“男人话,妇人不许插嘴!”
病梅一愣,眼神转过一丝狠意,随即被柔顺取代,回答了一声,“是。”
谷均这才满意地摸了摸胡子,看向黎贝,“请吴王回答吧。”
黎贝看了一眼病梅,清一清嗓子,“低贱?低,学生学识低下,比不上先生见多识广,与先生相比,学生自然是低;贱,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我为君,先生为民,与先生相比,学生自然贱。”
谷均听完了黎贝的话,点点头,“吴王这段话总体上的没错,但有一点错误,便是老夫没有你这样一个反贼的弟子!请回吧!”
“反?”黎贝一声轻笑,“本王反过谁?”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反的是伦理纲常!”
“伦理纲常?”黎贝的脸色霎时间也绷不住了,“你以为老子很想zaofan是不?”
“你——”
“你什么你,没见过人是不是,这世上除了亲娘义父还没人能让老子正正经经地一拜,老子给你做个揖,你还要耍我是不是?老子没刘皇叔那个好脾气!zaofan?不是你们这些人逼的,老子会zaofan?你们天天嘴里念着很好听,做起实事来屁都不会,我跟你讲,你就在这间茅草屋里好好待着,再敢造谣生事,老子把你舌头拔下!”
“你——!”
老头子气得不行,当下连气也喘不过来,黎贝见状,继续刺激他到,“像你这般满口假仁假义的人我见多了,见人了念着之乎者也,谁知道你会怎么对着下人作威作福。”
书生不会与流氓吵架,当下就吐出一口血来。
黎贝一拉病梅就走,“这样看不起人的贤者就在破草庐里好好地缅怀旧朝吧!病梅,我们走。”着就拉着她离开了。
“那个老头子话真讨人厌,让吾忍不住想把他杀了。理智上来,你不该出这么一般话来,但情感上来,你刚才的话真解气!让吾欢喜。”
“呸,他看不起女人,自己还不是从娘胎里生出来的?不用管他了,吴王黎贝还治不了他?”
“哈哈,的也是。”病梅一笑,“他刚才这么看不起吾,殊不知吾记恨心强,他看中名声,吾就要让他身败名裂。”
黎贝看着病梅双眼中夺目的神采,对她作了一个揖,开玩笑地到,“那就麻烦夫人了。”
“自然。”病梅回应。
却那头是的秦安与班昭,二人大眼瞪眼僵持了不下半个月,秦安开始不耐烦,班昭也开始着急。
两军有一阵没一阵地着,到后面居然都开始有些敷衍起来,血仗也变了雪仗。
秦安坐在屋中剔牙。
徐影回报到,“班昭的人马又出来叫阵了。”
“随他吧,反正也不见他真敢。”
于是云城甚至连应战的人都没,光光留班昭的一军人马在那里骂爹骂娘。
在两军不知不觉的耐心消耗战中,安游虚悄悄地带着战争锦城的喜报回来了。
危机在秦安逐渐膨胀的内心中到来。
秦安在前几日还会去城墙巡视巡视,不过见大宁的军队总是雷声大雨点,他也懒得再去,终日在云城府里喝茶赏玩核桃,直到徐影报告宁朝大军突破了城门,他才转过脑筋来。
“城门破了?”
徐影点头,“不但如此,连锦城都被大宁拿下。”
“锦城?”秦安惊到,“他们怎么可能拿的下锦城?”他一握拳头,硬生生的把两个核桃捏碎,闭上眼睛,垂叹到,“我们中计了。”
“那王上,我们该如何是好?”
“我们胜不了,为今之计只有抛去云城,再前往蜀地西南,蜀地西南易守难攻,他们不可能轻易攻,徐影,传令下去,命众将士死守云城。”他开眼,“吾去也。”
完带领了一群人马匆匆忙忙地便朝西南而奔。
安游虚在他奔向西南的方向埋伏着。
秦安驾着快马匆匆而奔。
安游虚命令几个听觉好的士兵耳朵贴着地面听着马蹄声。
马蹄声越来越大,耳膜几乎都要被震碎。
安游虚一声令下,两边同时拉起一条草绳。
马落人倒。
紧接着是秦安一声尖利的,“有埋伏!”
随即两队人马开始厮杀。
一刀,是掉落的人头。
一剑,是喷血的脖颈。
一枪,是穿透的胸膛。
一戢,是断裂的手筋。
秦安的人马出逃匆忙,甚至连武器也没有带足,自然落败,甚至连主帅都被活捉。
安游虚骑着马,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强迫按压在地的“西南王”秦安。
秦安被他的眼神激怒了,破口大骂,“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杀你。”安游虚冷冷地到,他用枪挑起了秦安的脸,用力一划,在他脸上画下耻辱的痕迹,“你坏事做尽,杀你不过便宜了你。”他叫人过来,“来人把他带下去,一日三餐好好伺候着!”
“是!”
秦安重新被塞回了马车里,马车扬起尘土一路北去。
安游虚将枪一插,插在地上,也不带回去,跳下马,牵着马便走了。
斜阳映入树林,斑斑驳驳地印在他的脸上,他伸手,紧紧地把一点温暖抓在手心。
好暖和。
大宁这次大获全胜,首功自然当属安游虚。
安游虚把自己的功劳全部推给了李诚。
皇帝摸摸下巴,“爱卿的功劳的确很大呐。”
“微臣不敢居功。”
“不用跟我客气,”皇帝摆摆手,“卿要什么样的奖赏?”他问,“一个安国公够吗?”
他虽然问的是李诚,但眼神却投向班昭,看得他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要: 求收藏,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