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晚墨月荷叶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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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顾江离用手指扣着桌子,眼睛转向向远方的雪山,“黎贝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来了这么久也不见她派人来救我,还是在殿下这儿待着好!”

    “那你就继续在我们吐蕃做客吧!”甘得拉达毫不领情,转头,眼看就要走。

    顾江离见自己可以离开的机会跟着甘得拉达的脚步溜走,终究还是害怕了,“停下!我来服你将我放走!”

    “好啊!”甘得拉达大喇喇地坐下,“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与黎贝交好,益处无穷。”

    “大顺建立不过三年,不是三十年,本王不能肯定黎贝的王朝能够长久,与黎贝交好有一定的风险。”吐蕃王摇头,将黎贝建立政权仅仅只有几年的事实了出来,

    “殿下,虽然黎贝还年轻,可就是这样一个年轻的王者已将整个江南下,你未来又会怎么样呢?”

    “我身后是整个吐蕃百姓,蘼芜兄,你的未来太过遥远,我需要对他们负责。”

    头一次听甘得拉达出正经话的顾江离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思考了一番才到,“请殿下相信我们的黎将军!”

    “信任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需要实实在在的利益。”

    “什么是实实在在的利益?请殿下指教。”

    “金钱,物资,或者——土地。”

    “什么意思?”顾江离严肃了起来——事情不简单。

    “吐蕃天寒地冻,物资贫乏,而大宁地界尤其是云南,那是我们吐蕃人做梦也想不到的温暖,我要云南,用云南换取我对黎贝的支持。”

    “不可能!”顾江离拒绝,“我没有办法做主,而且云南现在也不在我们的手下,我们没有办法对云南的存亡做出选择。”

    “我要你们做出承诺,在未来夺取整个大宁之后,云南归我们吐蕃所有,而你们不能出手,只有保证了我们的利益,我们才可以为你们提供援助。”

    顾江离愣住了,他陷入了纠结,云南他们看样子是势在必得,但是于情于理他一个人都没办法直接替黎贝,替云南把决定做下。

    他稍稍一思索,还是开口了,“若我们不需要你的援助呢?”

    “不需要援助?你们是想二一吗?”

    “非也,我们要你保持中立的立场。”顾江离缓缓道,“现下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旦攻云南你们即与大宁朝为敌,我们不需要做出承诺,你们自然也是我们的盟友。”

    “那如果我们选择与大宁合作消灭你们呢?”

    顾江离起身,行了一个大礼,“希殿下能够明白谁才是真正可以合作的对象。”

    “会是你吗?”

    “殿下其他的可以什么都不需要做,甚至可以隔岸观火,我方有势可助我方,他方有势可助他方,随殿下心情。”

    “你这样也可以。”他托着下巴到,“该不该答应你放你回去呢?”

    “你要多少钱?”

    “你们的钱不管多少对于我们来是无用的,我还是比较喜欢实在一点的东西。”

    “条件你们开吧。”顾江离双拳紧握,不知道是不是在心疼他的财产。

    “暂时不需要,我在等你们的使臣到达。”

    “这是——?”

    “应该是上次与你同来的那个年轻人。”

    那个穷酸臭书生?他还来的了吐蕃?

    顾江离有些惊异,不过很快他的这份惊异就被他旁边人的一句话破,“所以就请蘼芜兄在我们吐蕃让我多招待几日,可否?”他眨眨眼睛看向顾江离,看得顾江离胃里一阵泛酸。

    江州城内,鹿鸣出发才不过几日,黎贝的‘后宫’就已经呈现出了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她都有些奇怪,为什么突然之间秦婉的与病梅的感情会变得这么好。

    秦婉,不对现在病梅给她取了新名字叫墨月。

    墨月每日跟在病梅身后,不像是一个侧妃,反而更像是王妃的一个跟班,每天跟在病梅身后,还有翠晚,病梅收了她做义女,病梅一出行,身后就一一大的跟着,虽显累赘,但是病梅乐在其中,黎贝也管不了她。

    “你现在当本王的王妃是不是上瘾了?”黎贝趣地问道病梅。

    “吾就是上瘾了,你不用管吾。”

    “好的,好的,”黎贝一边微笑,一边退出了病梅的视线。

    病梅张开手,细腻柔滑,她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一丝丝细细的皱纹已经爬上她的眼角了,“黎贝啊黎贝,你可知道吾的时间不多了,吾可要开始寻找继承人了。”她的看向还在嗑瓜子的墨月、翠晚。

    “你们两个,吾选谁好呢?”

    翠晚?她眼中的杀意太浓了,傻翠晚,你应该是知道吾才是你真正的杀母仇人,但是你的伪装不像,吾一眼就看出了,你眼中的恨意太重,连悲伤都遮不住你看向吾时想要杀掉吾的一股恨意。

    墨月?她又太蠢,她想用愚蠢来掩盖对吾的恐惧,但是你那怯弱发抖的身影,甚至都不配待在吾身边。

    她还是开口了,“翠晚,来吾身边。”

    “是,母亲。”

    翠晚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年仅七岁,能够埋伏在仇人身边不动声色,是一个可以培养的孩子。病梅揉着自己的眉心想着。

    “吾既然认了你做吾义女,自然要教你母亲会的东西,跟吾来。”

    “是。”翠晚低眉顺眼地跟了过来。

    她带翠晚来了一个很不起眼的房间,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漏出一点点光,从窗前看去,是一个池塘,池塘里尽是枯败的荷花。

    房间的设施陈旧破败,很难想像病梅这样一个高贵的妇人回来这里。

    她毫不在乎,拿出手帕平铺在榻上,由在房间里搜索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然后坐在榻上。

    油纸看样子不如这件房间陈旧,只有一点点的落灰。

    翠晚疑惑道,“母亲带我来这儿是做什么?”

    病梅没有正面回答翠晚的问题,而是问她,“你想为你母亲复仇吗?”

    翠晚镇静地回答道,“谷均已经死了。”

    “不是谷均,是吾啊,你该将你眼中的恨意埋得更深。”

    翠晚点点头,显示出了一个七岁的姑娘不应该有的冷静,“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你。”

    “杀?”病梅冷笑一声,“你以为杀一个才叫复仇吗?毁了吾最重要的东西,让吾后悔,让吾心痛,让吾生不如死,这才是复仇的方法,懂了吧?”

    翠晚大概是懂了,“你与我这个做什么?”

    “吾要在你与墨月之间选择一个继承人,谁能第一个杀了吾,谁便是吾的继承人,继承吾的财富、权势甚至还有军队,吾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到时候你们还没有能力杀了吾,你们的性命就会在那里终结。”

    翠晚没有一丝的惊讶,“这还不是要杀了你吗?”

    “傻翠晚,你难道学不会在杀吾前折磨吾吗?”她眯起眼,将油纸包开,里面是一柄浑身通透的玉匕首,没有剑鞘,在幽暗的房间里发出幽幽的绿光,“你要用这把剑挖出吾的心脏。”

    “我会做到的。”

    “哈哈,”病梅掩着嘴轻笑,“吾喜欢你的自信心,去把墨月给吾叫过来。”

    墨月畏畏缩缩地走了过来。

    “王妃叫我过来何事?”

    病梅换了一个问题,“你认为什么是女人?”

    “这个——”墨月看起来有些犹豫,她顿了顿还是回答了出来,“请容许妾冒犯。”

    “不必多礼。”

    “女人是水,柔弱无力,任何人都可以欺辱压迫。”

    “是这样吗?”病梅问道。

    “非也,”墨月端正了神态,“虽然女人是水,但是,只要有人陷入水中,不消半刻,他将丧生水中。”

    “的不错,”病梅的神情依然,“接着。”

    “王妃,您叫妾来究竟是为什么?”

    病梅摇摇头,有些失望墨月资质的平庸,但她还是开口了,“你甘心作女人吗?”

    “虽然因为女人的身份妾遭受很多,但妾甘心,如果有机会,妾也可以上马拉箭,何必一定要是男人呢?”

    听了这个回答,病梅的神色才稍稍放松,虽然她还是嘱意翠晚,但是不管怎么样她还是不能让翠晚一帆风顺,对手还是要有的。

    她点点头,“夫婿、美貌、权势、财富、军队,你喜欢哪一样?”

    墨月丝毫不觉得病梅的问题奇怪,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军队。”

    “好。”病梅赞同,“一下子就能抓住最重要的东西,吾喜欢。”

    她又从身后掏出一个油纸包,开它,里面是一把白玉做的匕首,“我要你与翠晚竞争,谁能第一个拿吾给她的匕首刺穿吾的心脏,谁便是吾的继承人,继承吾的军队、财富、权势,你敢吗?”

    墨月盈盈一拜,“妾会是第一个将王妃杀掉的人。”

    “吾期待。”

    病梅眼睛垂下,不知道看向何方。

    这任的首领叫病梅,那下一任呢?

    她看向窗外枯败的荷叶,焦黄地、腐败地在池塘中立着,池塘倒映着天空,竟然还有一些别样的美感。

    枯荷。

    墨月走出去时,迎面碰上了翠晚,两个人了一个照面,心照不宣地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天空碧蓝,万里无云。

    作者有话要:  解释一下,为什么墨月翠晚对病梅提出的事一点也没有惊讶。

    她们要是有一丝惊讶,病梅就不会留下她们。

    病梅要她们是经过考察的,墨月是看她对秦安的反应,翠晚是看她年纪轻轻就在病梅身边不动声色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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