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几人欢
杜宇并不清楚,他也不关心,自己到底修炼了多久。修炼本来就是一件长期的事情,没有时间期限,他更是舍得,也乐意一直修炼不停。辛苦和努力没有浪费,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杜宇有了不少的收获。
就比如,杜宇现在只要稍稍收敛心神,就能轻松地运转内气,或快或慢,也可以随心所欲。
再比如,内气自行运转,杜宇的意识和感知外延,同时,他的脑海里也出现了周围场景的模糊影子。
是的,杜宇已经确认过了,通过意识和感知,周围的大体情形一一浮现在脑海,虽然只是模糊不清的影子,但他毕竟双眼失明,什么都看不到。有了这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对他的帮助也将是极大的,杜宇也就心满意足了。
就在这会儿,杜宇发现,在自己右前方,似乎有个东西想爬过来,试了几次,都没能如愿。是一只螳螂吗?怎么过不来,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给阻挡住了一般。
杜宇正在好奇,忽然,背后传来了动静。是胡明强醒了吗?似乎在冲这边指指点点。<微信公众号:柳连忘返>
杜宇有些疑惑,不知胡明强这是在做什么。同时,隐隐约约有一丝丝愤怒、不满的气息,从那边传过来。这更让杜宇诧异,为啥呢?
这种气息很快就消失了,因为,杜宇模糊地感觉到,胡明强转身走了,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了。
杜宇怔了怔,疑惑更重了几分。他走了?去哪儿?会不会有危险?还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
杜宇的身子没有动,内循环依旧,而意识和感知仍在延伸,只是,却再也无法向前继续拓展了,似乎就止步于一丈左右。杜宇有些失望,再也无法感知胡明强的情況了,任由他怎么努力,丝毫不起作用,也只得作罢。又等了许久,也没见到胡明强回来,杜宇终于放弃了期待和幻想,却是更加努力地修炼了。
且由他去吧。人家来自富裕之家,虽然不能听、不能,其他方面却是正常的,肯定能好好地生活下去。相反,自己是个瞎子,需要别人照顾。算了,何必硬要别人留下来,拖累他呢?人各有志,何必强求?爷爷过,只有自己才是最大的依靠。
杜宇咧开嘴,苦涩地笑了,又全神贯注地催动內气的运转。只是,他自己并未觉察到,两颗晶莹的泪珠,从他那伤痕累累的眼眶涌出,悄无声息地滑落。
胡明强辗转反侧,在做了第三场同样的噩梦之后,终于放弃了,不再睡了。
在房内转来转去,直到天亮。自己匆匆地洗漱一番。现在不比以前,反而,自己还要伺候别人。
努力回想一下,当初丫环、厮们是怎么伺候自己的。结果,胡明强很是失望,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反倒是和杜宇玩耍,同吃同睡的情景,像一幅幅画在自己面前闪现,清晰而印象深刻。
“他,他怎样了?”
“又看不见,又没有吃的”
胡明强泪流满面,来不急多想,便欲冲出去。只是他刚跨出门槛,便又停住了。
“不,不能回去!”
一个声音在心底想起。
立刻转过身来,打了一盆水,把脸狠狠地洗了一把,整理了一下房间和衣服,然后快步走出去。
书房内,邱鹤群刚坐好,房门敲响了。
“进来。”邱鹤群头也没抬,随口了一声,今日他的情绪特别好,准备作幅好画,一位友人已经求了多次,今日必须要完成。
“嗯?”
邱鹤群眉头一皱,刚才有人敲门,自己已经应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咚咚咚”又敲了三声。
“进来!”邱鹤群有些不耐烦了,难道还要我请您不成。邱鹤群抬起头,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果然,门外站着昨晚那个童,不再是乞儿模样,而是书僮打扮,剑眉入鬓,灵气逼人。胡明强走进来,冲邱鹤群点了点头,垂而立,静如处子。
见得邱鹤群坐定,便一如杜宇一般,帮着邱鹤群铺平纸张,再将狼毫蘸满,最后躬身退出,在一旁静候。
这些动作,杜宇给教书先生做过,他自然学会了,一举一动,颇为自然而熟练。
邱鹤群很满意,这个叫翔的书僮,长得帅气,做事也不错。
站起身来,比划了几下,凝视片刻,便拿起狼毫,腕挥动,时而轻快,时而凝重,宣纸上,便渐渐出现了一幅画。
一棵桂花树下,一位书生端坐,身前一张琴,身侧一位书僮,摇蒲扇,似乎轻轻扇着。书生是侧身抚琴,而书僮却是正面。面如满月,浓眉入鬓,朗目、高鼻,灵气逼人。
在画作的右上侧,龙飞凤舞地写了五个字“无声胜有声”,在左下角写上“秋鹤群”,又印上自己的私章,一气呵成。
放下狼毫,邱鹤群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却是哈哈大笑了。
胡明强在一旁瞧着,心里十分佩服,寥寥几笔,人物便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尤其是那书僮像极了自己。就是一片桂花,便似琴声惊动,悠悠飘落而下一般。
邱鹤群瞄了胡明强一眼,见他嘴角含笑,正盯着画儿看,不由得更开心了。
“嗯,这个书僮可比那个秋林要灵多了。”
邱鹤群可是心情好得很。吩咐家人秋林,把饭菜摆到书房来,让胡明强在一旁陪同,痛饮几大杯。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着实痛快。
只可惜这娃娃又聋又哑,否则,倒可以和他大聊特聊一阵了。
屋内充满了默契与和谐,而屋外却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异光。
秋林站在那儿许久了,脸色阴晴不定。他来邱鹤群秋老爷家多年了,忙前忙后,里里外外,一切大事情,他都心翼翼地照看着,伺候着,可谓是付出了许多辛劳。
秋鹤群秋老爷本是一介书生,醉心于书画,素来不喜、也不善于经营家业。如今在秋家坪,他秋林硬是凭着自己的努力和辛苦,帮助邱鹤群撑起这个家,置下这一大座宅院,以及不少田产。这份功劳不可谓不大,连夫人都对他夸奖有加,颇为倚重。平日里,邱鹤群也极少他什么,更是从未批评、责难过他。
可是,昨晚来了一个乞丐,又聋又哑,老爷为了这乞儿,竟然当面了他秋林一顿。这至于吗?不就是倒洗脚水时,那乞儿恰巧过来了,迎了个当面!
天下之事,就有这般凑巧,“要怪也只能怪那子倒霉,可怨不得我秋林。老爷就不该当面我!”秋林愤愤不平地这般想着,心情差到了极点。可不是吗?伺候老爷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伺候这个乞儿!
尤其可恶的是,这乞儿一来,老爷就再也不让他秋林进书房了,连饭菜什么的,都只让他送到门口,由那乞儿端进去,把门一关,让他留在门外,屋內两人吃得可欢了。
秋林站了许久,这才缓缓离去。又过了好一阵,秋林返回来,脸上的阴沉之色一扫而光,倒是多了些平静。
“笃笃笃!”秋林伸轻轻敲了三下。
“进来。”
听得老爷的言语,秋林推开房门,走进去,瞄了一眼,老爷正在作画,胡明强给他在一旁调颜色。秋林赶紧垂恭立,满脸都是笑容。
“启禀老爷得知,因老爷您吩咐过,夫人和少爷、姐近日不可前来打搅,又加上夫人娘家有大喜事,所以,夫人想回娘家住十天半日,少爷和姐也一同过去。夫人让我来请示您,不知老爷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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