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每一天
胡明强一觉醒来,伸伸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习惯性地去抱杜宇的胳膊。不料,却是抱了一个空。胡明强一惊,急忙爬起来,四处张望,对面有一张竹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房內只有他自己一人,哪里还有杜宇的身影。
胡明强愣住了,半晌,都没有弄明白,这是哪儿?这儿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杜宇去哪儿啦?
胡明强愣愣神,一时没能弄明白,昨晚睡得太香太沉,这会儿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好一阵之后,他才猛地跳下床,向外冲去。一连寻了好几个山洞,最后在西头的洞穴里,看到了忙碌的杜宇,胡明强这才大松一口气。
杜宇冲胡明强点点头,招呼他过来帮忙。在外漂泊的日子里,两人饱一餐,饿一顿,常常要躲避逃亡,哪里谈得上好好吃饭?现在可不同了,这儿是家,锅碗瓢盆,一应倶全。杜宇早早起来,上山逮了一只野山鸡,又摘了野果野山椒,还有一些野菜,准备做一餐美味佳肴。有了胡明强的帮忙,虽然闹出不少笑话,也帮了不少倒忙,但气氛很好,其乐融融。
其实,也谈不上有多美味,至少,野山椒炖鸡就辣了点,咸了一些,难以入口,只好再次入锅,多加一些水来冲淡。这也难怪,作为主厨,杜宇以前跟爷爷学做过炒菜做饭,但他那时年幼,现在又双目失明,要做出来的饭菜有多么可口,还真是难为他了。
至于胡明强,更是从未进过厨房,只能帮着洗碗筷洗菜,往灶膛里添柴,也就行了。就这么点事情,也闹出了事故,摔破了一只碗,还差点把火烧到身上了。
就算如此,两人还是吃得津津有味,胡明强还特别懂事,一个劲儿往杜宇碗里夹菜、添饭。俗话,饿了吃糠,甜如蜜,饱了吃蜜,蜜不甜。这是两人亲烹制的第一餐,绝对胜过以往任何美味。两人风卷残云一般,将饭菜全都填到肚子里去了,连山鸡骨头也不丢弃,嚼碎了,一一吃下去。最后,打着饱嗝,揉着肚子,两人会心地笑了。
吃罢早餐,两人开始忙碌了。翻洗、晾晒被褥,打扫洞穴。末了,两人还去了菜园、药圃,拔除杂草,稍稍照看一番。
从此,两人便安心地住在这里,或是跟虎豹玩耍,或是与猴兔嬉闹,或是上山采药摘花,或是到枫林湾下水捉鱼虾。总之,每日都是乘兴而去,尽兴而归,总有忙不完的事,玩不尽的兴趣。
当然,也有书房,而且,还珍藏了许多古籍秘本,都是医书,胡明强翻阅过几次,看不懂,也就没有看下去了。至于杜宇,以前爷爷经常带他来书房,给他讲解、诠释和传授医学知识。不过,现在杜宇自然无法进书房了,来了也没用,看不了书。&p;
有一个地方,杜宇倒是去得最多,那就是药圃旁的一个秘洞,这里隐蔽、安静,灵气充沛,是爷爷的练功房,闭关室。
每天晚上,等胡明强带着满头、满身的银针,以及一身的药味,沉沉入睡之后,杜宇便会起了床,轻轻掩上房门,一个人来到秘洞的闭关室,潜心修炼。困了,累了,就倒地而眠。直到天快亮时,杜宇准时醒来,爬上山头,面朝东边,迎着东升的旭日,不论晴雨,每日必定坚持不懈,勤修苦练。
爷爷曾经分析过,胡明强生下来时,一切正常。到三岁时发了一次高烧,久久不退。病愈之后,便不能听,也不言语。倘若不是中了“童心未泯”之毒,那么,多半是双耳经脉受损,连带声脉退废。俗话,十聋九哑,便是这个道理。如果自己有了第三层内气修为,就可以内气外放,直接帮助胡明强打通全身经脉,再辅以药物、针灸等,那么,胡明强就有可能恢复正常,能听能了。
而在逃亡过程中,既无可用之药,又无暇施针。因此,直到回到了万崖山,杜宇这才静下心来,一边回忆当初爷爷所用的药方,以及治疗法,一边给胡明强慢慢施为。只是,并无明显效果。
同时,杜宇也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事情。那日,在胡家的大火中,一根带火的木头砸下,正中眼部,从此,自己便再也瞧不见了。那么,自己究竟伤得怎样?还有没有复明的可能?整个眼珠并没有损坏啊,相应经脉也完好无损,难道,仅仅只是眼障,只是表面、外部受损,还有没有修复的可能?
对于这些,杜宇思索了许久,也多次尝试、努力过,即使每次都无任何效果,屡次失败。但杜宇丝毫不气馁。无论从哪个方面来,都需要自己多加努力,尽快提升自己的内气修为,这才是正途!
至此,杜宇每日勤修苦练,从无间断。正所谓,山中不知岁月,洞中无寒暑。
这一日,午饭过后,天气有些闷热,胡明强打了一个呵欠,拉着杜宇的胳膊,想和他去枫林湾,嬉水玩耍。刚走出洞口,胡明强突然停住了,剑眉拧紧,满脸都是疑惑。<
“奇怪,现在不是中午吗?怎么一下子就暗下来了?”
胡明强把自己所看到的、以及自己的疑惑,一一写在杜宇的掌。来到万崖山两年多了,他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情況。明明日头当空高高挂,为什么眨眼的功夫,就黑下来,变了天呢?
“中午?暗下来?”杜宇愣愣神,也是疑惑不已,“难道,要下大雨了?”
就在这时,胡明强的瞳孔不住地收缩,最后干脆完全闭上了眼睛。因为,一道耀眼的蓝色闪电,从天空直劈下来,份外刺目。同时,他的身子颤抖着,将杜宇的胳膊搂得更紧了。
对于胡明强的变化,杜宇还察觉到了。心念电转,猛然醒悟:不好,电闪雷鸣,刚才应该有一道挺厉害的闪电,胡明强才会有这般反应,马上就会打雷了。
杜宇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果然就有一声惊雷响起,宛如晴天霹雳,地动山摇,惊得杜宇耳朵生疼,嗡嗡直响。雷声轰隆隆,地动山摇,震耳欲聋,一声未停歇,另一声惊雷又响起,不绝于耳。闪电也如此。天地之间,仿佛有一只神秘的,掌控着,一会儿漆黑如墨,一会儿明亮如白昼。加上脚底下,隐隐的震动摇晃,吓得胡明强浑身直打哆嗦,双眼紧闭,不敢睁开,双搂紧了杜宇的胳膊,不敢松开。
杜宇的心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当日在荒山野岭遇上了罕见的暴雨、泥石流,自己险些葬身在那里。今日会不会旧事重演呢?
杜宇深吸几口气,当即就行动起来。这是一个极大的危险,同时,也是一个会,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不能错失。当下,杜宇拉着胡明强,快步朝外边闭关室而去。那里地势比较平坦,周围开阔。就算惊天炸雷,将整个万崖山主峰给劈倒了,也难以殃及到这处所在。
杜宇冲进闭关室,随在胡明强左脖子上点了点,让他昏睡在闭关室的一张云床上,然后掩上门。杜宇这才长舒一口气,转身离去。
这个时候,已经有大滴、大滴的雨落下,事不宜迟,杜宇脚并用,爬上了每日晨间修炼的那个山巅,一连吞入三枚益气丹,放缓呼吸,收敛心神,全神推动内气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