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作者有话要: 已经换上了
“八十五那晚之事, 你可是有怨?”
没有亲额娘照顾的孩子可怜吗?
他可怜吗?郭氏这是什么意思?是给他听的,还是?
四贝勒爷琢磨着妧伊的话,心情很微妙, 目光怀疑地看着妧伊。
听到这话,妧伊倏地从幻想中醒来了。这会她才意识到自己了什么,再听四贝勒爷问的话,以为是她的话让四贝勒爷不悦她赶忙请罪。
“婢妾失言, 还请爷息怒。婢妾并不是怪您……不是怪爷您不照顾三阿哥, 婢妾不是那个意思,婢妾只是担心三阿哥,是婢妾胡思乱想想多了。爷您息怒。”
妧伊神情惶恐不安地请罪, 只不过妧伊心里并非如此。
她这也是在解释她之前所的话只是因为担心儿子才那么的, 与其他人并无关系。潜意识里也是在她的话与德妃无关, 并不是德妃与四贝勒爷之间的事。
当然, 事实是妧伊原本就是有意提起。德妃只她母子不喜刁难, 她总要回敬一二。
妧伊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怀疑。以她如今的身份, 自然不可能知道四贝勒爷和德妃之间母子不睦,的话自然也就跟德妃没有关系。
四贝勒爷听妧伊如是, 又想到妧伊的身份,心想妧伊应该是不知道,这怀疑才消了。
只是四贝勒爷似乎非要得个答案便一再问。
“那你可是有怨?”
妧伊抬头看了四贝勒爷一眼,就知道若是没给个法怕是不行了。
有没有怨?她心里当然是有怨的。她怎么可能不怨。不仅是有怨更是有恨。她恨死想害她儿子性命的乌喇那拉氏和李氏。
只是她心里再恨两人也不可能出来,她也不傻到告诉别人。
不过若没有怨那就太假了。
心思转了几圈妧伊才道:
“若不怨那是骗人的,婢妾不敢骗爷。三阿哥是婢妾身上掉下的肉, 是婢妾唯一的血脉骨肉。亲眼看着三阿哥病重找不到大夫,婢妾心疼又心焦。婢妾身为人母受自己的孩子受罪,又岂能不怨。”
起那晚之事,想到儿子受的罪妧伊依旧心疼不已,同时心里更是怨恨;只是当着四贝勒爷的面妧伊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压在心底。
听到妧伊的话倒是让四贝勒爷很是惊讶。
因为妧伊的法与其他人不同,四贝勒爷还以为妧伊会和福晋李格格等人一样,在他面前绝不会半句怨言,只会好听的,将自己得多么善良,多么宽宽宏大量;像妧伊这般敢在四贝勒爷面前直接有心里有怨的妧伊还是头一个。
不过四贝勒爷心里也想,虽郭氏话直了些,到显得更真实,不像那些虚的听多了也都能听出真假来。
只是郭氏性情真是如此吗?
四贝勒爷看着妧伊,目光带着探索。
“那你是怨谁呢?”
“不,婢妾不怨别人,婢妾不敢怨别人,也怨不得别人。只怨婢妾自己身份太低连累了三阿哥。若非婢妾出身卑微,连给三阿哥找个大夫的能力都没有,三阿哥也不会受那些苦。若是三阿哥是福晋或是李姐姐的儿子,他就不用跟着婢妾受苦。若非是婢妾,那孩子也不会投到婢妾腹中,生生受苦。”
福晋表面善良宽厚暗地里心狠手辣心思歹毒,李格格恃宠而骄嚣张跋扈蛮横无礼;两人都想害她儿子性命。她怎么不怨,怎能不怨。
她不止怨还恨。不止是恨福晋和李格格,她还怨四贝勒爷。她的三阿哥还那么却得不到他阿玛的庇护。
只是这些话妧伊不敢出来,也不能出来。
“身份太低?你是在报怨你的位份低吗?是在怨爷给你的位份太低了?嗯?”
“不,不是的,爷您误会婢妾的意思了。婢妾不是怨位份低也不是怨爷,也不敢怨您。婢妾出身低这是事实,这怨不得别人,毕竟出身不是婢妾自己能选择的。婢妾只是想,若非婢妾怀上三阿哥,三阿哥也不用跟着婢妾受苦。”
“婢妾真的没有怨别人。福晋和几位姐姐都是心地善良之人,得知三阿哥病了,福晋和几位姐姐都来看望。知道婢妾缺些补品,福晋赏赐了婢妾不少,几位姐姐也给婢妾送了不少。婢妾心里感激还不及呢,又怎么会怨呢。”
“婢妾知道,照规矩婢妾的身份太低是没资格养三阿哥的,都是爷您和福晋仁慈才叫婢妾养着三阿哥。也是婢妾自私,舍不得自己的骨肉;明知道孩子跟着自己受苦,还是自私的不舍叫孩子离开。到底都是婢妾害三阿哥受苦了。都是婢妾的错,就是怨,婢妾也只怨自己。”
“爷您可是要将三阿哥抱走?”
像是突然想到似的,妧伊抬头看四贝勒爷便跪下乞求。
“婢妾舍不得三阿哥,求爷不要把三阿哥抱走。婢妾求爷了。”
到底妧伊心里还担心四贝勒爷会借此借口将三阿哥从她这走。
“爷并无此意,你起来了吧。”
跪在地上的妧伊听四贝勒爷的话愣了一下,琢磨不明白四贝勒爷心思。不过四贝勒爷叫起妧伊还是站了起来了。妧伊心翼翼忐忑不安地看着四贝勒爷问:
“那爷您的意思是?”
“你出身低是不错,但三阿哥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儿子,他还是爷的儿子,是尊贵的龙血皇孙。既然是爷的儿子,爷又怎么可能让爷的儿子受苦。”
“那晚之事爷已经知道,是爷安排不周全,让你和孩子受委屈了。你放心,有爷在必不会让三阿哥再受委屈。”
至于妧伊四贝勒爷没提起,毕竟妧伊只是母凭子贵抬上来的妾侍,还不是四贝勒爷的宠爱之人,妧伊在四贝勒爷还不及李格格和武格格。四贝勒爷不过是重视子嗣罢了。
“有爷这句话婢妾就放心了。别的婢妾都可以不在意,只要三阿哥好好的,平安的长大就够了。婢妾替三阿哥谢爷。”
“嗯。”
四贝勒爷闻言又抬头看了妧伊一眼,没接话,他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事四贝勒爷是在想八月十五那晚之事。那天夜里之事高无庸已经详细禀报于他。
四贝勒爷知事情始末之后,对福晋和李格格所为很是生气,尤其是对福晋;他也没想到福晋和李氏会如此大胆。
他离京之前明明亲自向福晋交代过要福晋护着郭氏母子,没想到福晋会容不下郭氏母子。还有李氏,竟然也有样学样,任性胡为,差点害了三阿哥。
李氏那爱嫉妒的性子这么多年都没变,如今倒是越发胆子大了。想到近一两年来从奴才口中得知李氏所为,四贝勒爷眉宇间不觉有些厌烦。不过想到李氏到底是陪了他十余年的旧人,而且还是他宠了十余年的人,李氏还为他生过二子一女,又不觉得对李氏宽容许多。
倒是福晋,明知三阿哥生相随了皇祖母孝康皇后,明知皇玛嬷和皇阿玛都护着三阿哥,明明他亲口叮嘱过,福晋她竟还敢胡来。
幸好郭氏是个心疼儿子的,舍得出命去救三阿哥,要不然三阿哥真出了事,他可就没办法向皇玛嬷和皇阿玛交代了。到时只怕皇阿玛会觉得他内宅不宁,觉得他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免了他的差事。
如此想种种,四贝勒爷心里对福晋也有了不满。
只是想着福晋生养的乖巧懂事,聪慧机灵的嫡长子,想着福晋是相伴他十余年的结发妻子,他到底是没有当面指责福晋。
虽不指责,不过福晋那还是得敲敲,免得她再做错事。
这些还不是让四贝勒爷最愤怒的,让四贝勒爷最愤怒就是竟然有人敢在宫里给他的三阿哥下/毒,如此心思实在是歹毒。
可惜,当时他不在京中又缺乏人手,到底是没有查出到底是谁想害他的三阿哥。
四贝勒爷这一沉思许久没话,妧伊也陪坐着。她并知道四贝勒爷的心思,也不知道对那晚之事四贝勒爷已经决定不再提起将事情压下。不过若是知道,妧伊也不会觉得意外。
眼看着外头太阳落尽,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了,妧伊不觉心里紧张,担心四贝勒爷会留下来了。她是有想得宠,但绝不是想四贝勒爷今天留下来。
思来想去,妧伊心翼翼地试探。
“爷,天色不早了,要不婢妾让人备些膳食吧。”
总不能这么干做着。她如今调养身子,太医嘱咐多餐少吃,所以她便又给自己添了一餐,就改成了一日三餐。早膳和午膳都是去大厨房取,晚膳却是在莞容阁随意熬些粥汤补品。
“不必了,爷还要去正院。”
妧伊听四贝勒爷还要去正院,心里登时松了口气。当然她可没敢当着四贝勒爷的面松气。
“这会天色将暗了,爷您是要现在走还是?”
四贝勒爷朝所头看了一眼之后便起身。
“是时辰不早了,爷该走了。”
“婢妾送爷。”
四贝勒爷起身妧伊也赶紧起身。
临出门前四贝勒他又停下脚步。
“你好好照顾爷的三阿哥就是,别的你就别胡思乱想。有事爷会给你做主的。”
“是,爷。”
妧伊赶紧应是。
“还有,你就别给三阿哥念书了,免得蒙得不对教坏了爷的阿哥。你如今已经是爷的格格,身份到底与奴才不同,若是你连个字都不识岂不是丢爷的脸。等回头,爷遣个奴才来教你识字,等你学会再给三阿哥念书。”
“是,婢妾谢爷恩典。”
妧伊一脸欣喜谢恩。四贝勒爷完没再什么就离开了。
目送四贝勒爷直远,妧伊才转身回屋。
四贝勒爷要让人教她识字,妧伊里十分高兴,这回她终于是不用再藏着掖着,她也有识字的借口了。
妧伊倒觉得四贝勒爷的这份恩典倒是比别的虚话强多了。
妧伊高兴了一会又想起其他事,叫吴子进来吩咐。
“你去听一下,贝勒爷来我这之前可有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