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当晚是许安和韩友书下的厨, 王思婉把宋婶带到她的房间, 就在韩友书隔壁,床单和被套都是王思婉做的, 特意去镇上买来的蓝色棉布,王思婉在上面绣了一些花花草草。
宋婶进了房间,情绪还有些低落,明明之前和韩友书吵得还挺欢腾的。
王思婉知道她是觉得自己在这吃苦了, 可王思婉本人真没这样觉得,起来的以前的她可比原身还要锦衣玉食,但出乎预料的,她来到这里后, 并没有觉得条件有多艰苦。
可能刚开始生活的时候,因为做饭洗衣服这些而不习惯,但之前数睡在知青点那样简陋的房间,她都没觉得有多忍受不了。
其实许安这里已经好很多了,可能从外面看,有些破旧, 可里面被许安刷得很白,她用剩下的蓝底白花布做了窗帘,房子各处每天都扫得干干净净的,是很普通的农家院,可不艰苦,甚至生活在这里,王思婉有时候还能找到一些作为隐士的乐趣。
当然这不是她是隐士, 而是这样的生活很悠闲,无忧无虑,不用为太多未来的事情而操心。
“宋婶,其实这里很好的,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开心,你掐掐我脸上的肉就知道了。”她作势掐了一把脸上肉,软软的一坨。
宋婶看着她这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伸手点了点她脑门,“你啊,就会安慰我。”
王思婉亲昵的将头靠在宋婶肩上,伸手环住她,“我的可是真的,不是安慰你,许安会为我做很多事的,早上他做饭,中午我在学校吃,晚上是韩爷爷做饭,我呢每天就是上上课,睡睡觉,要不就看看书,不然你我怎么长胖这么多?”
宋婶量了她一眼,“你这才不是胖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长点肉好着呢,现在这样还瘦了,应该长得更多点才好。”
王思婉沉默的掐了一把自己的下巴,对再长点肉这句话表示害怕。
好在宋婶没低落多久,在细细观察了下房子,又去看了王思婉和许安的房间之后,心里也算有了点数。这条件虽然比不上城里吧,但在村里,应该还算好的。
她也知道王思婉现在在学当老师,可以不用干农活,拉着王思婉细细嫩嫩的手,宋婶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总归嫁给这子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成分上,思婉是没有问题了,不然的话,这学老师是无论如何也做不了的。
晚饭很丰盛,韩友书和许安使出了浑身解数,一碗萝卜大骨汤,一份辣炒野山羊肉,一碗冬笋炖腊肉,再加一盘青菜。
王思婉见宋婶对餐桌上都是肉表示吃惊的时候,声道:“许安经常会去山上转转,所以平时不缺肉的。这腊肉是队里杀猪的时候分到的,我们给做成了腊肉,今年队里猪养得多,每人分到了三斤多呢。”
这年月,能不能吃上肉,成了评判你生活好不好的标准。去年王思婉和许安回去的时候,许安就带了一些野味过去。
当时宋婶只以为许安是把攒了不少时间的肉拿过去了,到这里才发现,原来她看不上眼的农家子其实还有些本事,连肉都能弄来这么多,这一下子,宋婶就对许安改观了不少。
她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吃饭的时候韩友书也没刻意和宋婶怼,而是和许安喝了两口酒。
平时宋婶在城里是能不花钱尽量不花钱,平时吃的都是领来的米粮和菜地里种的蔬菜,肉票她都攒着,要留给思婉的。
这会看到这么多肉,做得味道又特别好吃,连她这个不大重视口腹之欲的老太太,也吃得抬不起头了,还好她牙口不错,不然这满桌菜都吃不进嘴了。
晚上王思婉搂着许安,“对不起啊,宋婶今天的是过了。”
许安不在意的拍拍她的手臂,“没事,你嫁给我确实是委屈了。”
王思婉使劲摇头,“我才没有这么觉得呢。”她是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别人不知道,但她知道许安对自己有多好的,无论是在哪,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丈夫是会每晚都给自己的妻子端泡脚水的。会在妻子脚冰凉的时候,毫不顾忌的将脚贴在自己肚皮上暖热。会每天费劲心思的给妻子做早餐;会一有空就去接妻子一块回家。
会告诉自己的妻子,自己所有的事情。哪怕是王思婉,也无法做到像许安这么坦诚。
她不知道许安喜欢她什么,才会对她这么好。但她却越来越喜欢许安了,无他,除了她母亲,许安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怀里绵软的女人睡着了,许安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头顶。
今天宋婶的话,对他其实一点影响也没有。他自己也觉得,怀里的仙女跟着自己,是委屈了。
虽然仙女看似毫无破绽,但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仙女偶尔会冒出一些古言,突然出现的水果,还有自己越来越好的身体,以及自留地里压根就没减少的瓜果蔬菜。
这些都彰显了,仙女不是一位普通人,有时候他甚至怀疑仙女或许是真的仙女,会回到天上的那种。
这种猜测让他很恐慌,每次只有将仙女抱在怀里,他才能压制住这种恐慌。
可是,仙女什么时候才会对他坦白呢?
他的眸色忽明忽暗,渐渐隐没在沉重的黑暗之中。
……
徐月娥将一部分结婚时收到的礼物带去了父母家,她妈倪美香开门口,接过她手里的布袋子。
“怎么这么沉?都拿的什么啊?”倪美香接过去之后,感受着这重量,随口问道。
徐月娥换了双拖鞋,“结婚时那些朋友送的东西,我都还没来得及拆,年末医院实在是太忙了,家里又放不下,趁着休息,我就干脆拿会来。”
倪美香嗔她一眼,“你拿回来也不怕国平你,这里面也不只是你朋友送的吧?肯定还有不少是他朋友送的。”
徐月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边和边道:“他才不管这些呢,您还不知道他,跟爸一样,家里厨房在哪都不知道,这些东西他才不管呢。”
倪美香把一个个盒子拆开,有送毛巾的,有送书的,都不是贵重物品,但能看得出来送礼人的用心。
“看看,你们这些朋友还都挺有心的。”她拿出一个精致的钢笔盒子,放到茶几上。
徐月娥点头,“那可不,能来的都是要好的朋友呢。”
倪美香又拿出一个包装不算精美的纸袋子,从外面看不出是啥,“这是什么啊?谁送的?”
薄薄的,也摸不出来啊。
徐月娥想了想,然后一拍脑袋,“是一个妹妹送的,和国平一家都认识。”
“啊?跟国平一家都认识?是亲戚吗?”倪美香不在意的拆开的袋子,妹妹的话,应该送不了什么贵重物品的。
徐月娥笑了笑,“不是亲戚,就是认识,好像是国平他妈先认识的。”
倪美香手一顿,狐疑的看向徐月娥,“不会是以前他妈给介绍的对象吧?又不是亲戚啥的,这咋认识的啊?”
具体的徐月娥也确实不清楚,听她妈这一,她也乐了,“想什么呢,她早就结婚了,比我和国平还要早结婚好几个月呢。”
倪美香松了口气,“那就好,不是我多想,以前你奶奶就干过这事,将一个自己认识的姑娘介绍给你爸,还好那会你爸已经被我拿下了,不然啊可就没有你了。”
她手停了下来,没接着拆,想起以前的事还有些唏嘘。
徐月娥坐在她妈身边,“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爸对你那么好,可不是什么姑娘能比得了的。”
倪美香看了一眼天真的女儿,“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国平是个好孩子,但也架不住外面的女人不要脸,你工作忙归忙,但该关心国平还是得关心,家里的事务可得理好了。还有,最好是赶快怀个孩子。”
徐月娥脸一红,想到自家老男人每晚亢奋的模样。这孩子,可能已经在肚子里了吧。
也不管女儿有没有听进去,倪美香继续拆手里的纸袋子,等东西露出来的时候,她惊呼一声。
徐月娥赶紧看过来。
“这,这是绣出来的?”倪美香心的将里面的丝巾拿出来。
这是一条白色的绸缎丝巾,上面用很细的线绣了一株并蒂莲,莲花颜色渐变,不止是如此,上面还绣了一颗半落不落的露珠,上面还有几只纷飞的蝴蝶。
最主要的是,这居然还是双面的,两面一模一样,好看得不行了。
徐月娥也很惊艳,细细的看着这条丝巾。“真好看啊。”
倪美香欣赏完了,夸道:“你们这个妹妹很有心了,这种丝巾,我之前只在省城的国营商店里见过,这种手工绣出来双面的,一条都得四十块钱呢。”
徐月娥吓了一跳,“这么贵?”
“当然,这种丝巾都是用玻璃封好,不给人试的,不然手糙一点的,摸一下都的把这上面给刮花了。”倪美香认真的道,之前丈夫没被调到这里的时候,她也经常和朋友一块去国营商店逛,所以对这个还是很了解的。
其实这东西在国内卖得少,毕竟这些东西要不是有点身份的,都不敢戴在脖子上。最主要的其实是出口,是出口这价钱更高呢,老外还喜欢得不得了。
徐月娥心的从她妈手里把丝巾拿过来,重新包进袋子里。
倪美香疑惑,“你干啥呢?包起来干啥?”
徐月娥边包边道:“这么贵我得还回去,你不知道,这妹妹嫁的是第六大队的一户贫农,家里条件不是很好的,哪送得起这样的东西,肯定是看重我和国平才买的。”
她之前去参加婚礼的时候,王思婉和许安甚至酒席都没有,大家都只吃一碗面呢。再加上许国平也不大清楚王思婉的家里情况,只知道王思婉现在父母都不在了,之前身上还背着成分。所以在徐月娥心里,这王思婉就是个可怜见的。再加上当时去参加婚礼时,也看了许安家的房子,乡下的土坯房,还不是砖房,位置又偏远,家里的家具摆设都很陈旧,唯独就一个梳妆台还算是新的。
花几十块钱买一条这样的丝巾,那不是看重他们是什么?
但她可不能这么坦然接受了,她得还回去,还要好好思婉,买这么贵的东西干啥啊。
“哎,那是得还回去,这也太贵重了些。”倪美香虽然不舍得,但也知道道理,所以支持女儿把这个丝巾还回去。
……
宋婶来家里之后,就开始忙来忙去的扫卫生,嘴里念念叨叨的过年就得干干净净,来年啊运势才会越来越好的。
王思婉记得以前也是这样的,快到过年的时候,府上大仆妇都会将府里各处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挂上红灯笼,贴上红对联,满府上下,面上都带着笑容,来迎接新的一年。
乡下人也讲究置办年货,不过之前王思婉和许安就去了一趟镇上,买回来不少瓜子糖果,还有一些糖片,到时候村里的娃娃们要过来拜年,还有村里人都要走访,这些可都是招待客人的。
宋婶早年实在王思婉外公家做扫丫头的,干活干习惯了,对这土坯房虽然看不上,但角落里都要抠出来扫干净。
王思婉和许安就跟在后面擦窗台的擦窗台,擦门板的擦门板。就连韩友书,都分到了一个碎布做成的鸡毛掸子,到处掸灰尘。
“韩老头,你怎么回事啊?灰是你这么掸的吗?我刚扫干净的地面又脏了。”宋婶拿着一根扫把,很不客气的指责道。
韩友书很不服气,“本来这扫卫生就应该等我把上面的灰给弄干净,你这边才扫地的,自己没把顺序分好,还来怪我?不然我怎么掸灰?拿盆接着啊?”
“那你不会先掸灰啊?非得等我扫完了才开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宋婶也不服输,反呛回去。
王思婉和许安默默的拿着抹布,远离即将爆发的战场。
这已经是这几天家里的常态了,宋婶和韩爷爷就像天生不和一样,每天都得揪着对方吵好几架。
一开始王思婉还劝劝,后来就不劝了,看他们俩越吵越精神的样子,也没什么好劝的,就当给家里增加热闹了。
李家,李大柱自从不当大队长了之后,除了干活,就天天在家里抽烟。
这天他又坐在堂屋里烤着火,吐出来的烟圈让整个堂屋都烟雾朦胧的。
“抽抽抽,一天到晚就知道抽烟,迟早你得把自己抽死在这烟上。”赵秀兰拿着一块抹布,到处擦擦抹抹。看到李大柱这样就觉得烦。
李大柱睨她一眼,“哼,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马上就要过年了,咱家连年货都没有,以前家里还能有点收入,现在呢,全压在长根身上了,你这个老子倒好,干活不行,就只抽烟。”赵秀兰将抹布一甩,抱怨道。
李大柱脸色变了,一拍边上的桌子,“我这样是因为什么?还不是你生的那个好女儿,要不是她,我现在大队长还当得好好的呢,要不是你纵着你闺女,咱们好好的日子能变成这样?”
赵秀兰愣愣的看着他,眼睛一红,就落了泪下来,她上前拍了李大柱一巴掌,“这是我生的?难道里面没有你的事?闺女变成我能怎么办?前两天我还听人,她怀着孩子还到河里去洗衣服,这就是你的栓子家还行?我还不如留在家里养着呢。”
李大柱想谁家的女人不下河洗衣服,但到底是自己闺女,想到闺女现在怀孕才三个多月,这栓子家居然让自己闺女大冷天的去洗衣服,他脸色变了,“你真的,真去洗衣服了?这孩子咋不跟咱们呢?不行,我得去栓子家好好道道。”
这会李长根回来了,见着他爸穿着一身厚棉袄要出门就问道:“爸,要去哪啊?”
“你妹前两天还在河里洗衣服,我去栓子家看看。”李大柱道。
李长根笑了,“哟,她前两天去河里洗衣服,你就得去看看,那之前腊梅怀着肚子在河里洗衣服的时候,张家咋没上门呢?那会腊梅洗的还是咱们全家人的衣服呢。”
李大柱手一顿,而旁边的赵秀兰则跑过来李长根,“那哪能一样,长秀毕竟是你妹妹。”
“咋不一样,长秀是你们闺女,腊梅就不是张家的闺女了?要我,长秀之前就是被宠惯了,现在稍微吃点苦你们就受不了。”李长根觉得自己看透了他爸妈的心思,典型的自己做可以别人做不行。
“真受不了,您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嫁给栓子,留在家里不是更好吗?再了,咱们大队上哪家的媳妇不是这么过来的?现在她已经算好的了,刚怀上孩子,栓子就让她呆在家里不干活,现在就是去河里洗两件衣服,能是多大的事?你们也别咋咋呼呼的就上门,下次妈你去问问,这洗衣服是怎么回事?要我,栓子对长秀那么好,这里面肯定不是你们知道的那样。万一要是弄错了,这不是给栓子面上难看吗?”毕竟是自己父母,李长根也得把道理给他们讲清楚。
这栓子对自己妹子已经算很好的了,现在自家妹子不用下地干活不,听家里老母鸡下的蛋都进了自家妹子的嘴。前两天他还看大栓子他爸到山上去挖笋,一问才知道是自己妹子想吃。
虽然这一家有结巴的毛病,但对自家妹子,他还真出哪里不好。
他也知道她妈的性子,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就火急火燎的以为长秀吃苦了。这要是去,指不定栓子一家要怎么想呢。
他虽然觉得自己妹子该吃苦,但毕竟是亲妹妹,还是要念着她好的。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爹妈乱办事,导致人家栓子对自己妹妹生了嫌隙。
李大柱被劝了回来,赵秀兰还想话,见李长根坚持的模样,也没话再了,心里琢磨着过两天就去问问,看看是不是栓子家苛待了自己闺女。
许安去谷坊里脱谷了,今年分下来的新米还剩一些没来得及脱。王思婉跟着一块过去了,脱完米之后,就帮着一块用推车推回家。
今年雪下得晚,去年这时候已经下两场了,今年到现在一场雪都没下下来。
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王思婉不经意的朝里看了下,然后一怔,李长秀穿着一件旧旧的蓝棉袄,愣愣的看着这边呢。
看到李长秀,她的心情有点复杂,反正就是不喜欢。她撇过头,看向前面的许安。
而李长秀,其实在许安和王思婉过来时就已经看到了,然后她就在门口静静的等着他们回来。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想看一眼许安呢,还是因为什么。
可真正等他们再路过了,她又觉得没什么了。他们是夫妻,自己也结婚了,曾经做过的一切仿佛都过去了一般。
问她后悔吗?其实是后悔的吧?结婚之后,她渐渐冷静下来,回首过去,其实他哥她该是对的,她确实该。
那时候的自己怎么会因为嫉妒就想出那样的方法呢?再想想那时候的自己,她也觉得实在太过惨不忍睹了。
“长、长秀、冷、冷吗?”栓子手里拿着一件他以前穿的棉袄,更大一些,可以裹住李长秀。
李长秀又往走远了的许安和王思婉那边看了一眼,回头看向紧张看着她的栓子,微微一笑,“有点冷呢,谢谢你栓子。”
栓子脸红了,上前用衣服裹住李长秀,“不,不客,客气的。”
……
日子过得很快,很快大年三十就到了,对联是韩友书写的,队里其他人知道韩友书会写对联之后,有不少都拿着红纸过来,结果韩友书28号写了整整一天,累得他老胳膊都酸了。
大年三十当天下去,王思婉和宋婶忙着包饺子,许安贴上对联之后就和韩友书在厨房忙活开了。
论做菜的手艺,确实还是他们做得更好一些。
晚上的菜很丰盛,一盘红烧鱼,一盘蒜苗炒腊肉,一碗鸡汤,还有一盘子水饺,以及两盘青菜,以及红烧野山羊肉。
王思婉也喝了一点酒,不过她喝酒上脸,喝一点脸就红扑扑的。
宋婶看着好玩,就对许安道:“思婉时候有一次过年,就偷喝她外公的酒,结果在家睡了一天,压岁钱都没拿到,第二天大家骗她没有压岁钱,结果这丫头扁扁嘴哭得一塌糊涂,当时就把她外公心疼的,恨不得把所有钱都掏出来给她。”
许安看着只知道傻乎乎笑的王思婉,眸色很是柔软,“嗯,当时肯定特别招人喜欢。”
宋婶一脸骄傲,“那可不,不是我吹,那会思婉可是前后邻居的心头宝,哪个不夸思婉好看,现在长开了,跟她妈很像,也越来越好看。”完,还伸手掐了一把王思婉的脸,落下一个红印子。
王思婉捂住自己被掐的脸,迷蒙的眼睛瞪着宋婶,“不要掐婉婉,婉婉疼。”
乖乖模样,把宋婶给心疼坏了,赶紧吹一吹,“不掐不掐,婶子错了,婶子给婉婉道歉。”
许安心都要化了,伸手将思婉抱进怀里,对韩友书和宋婶道:“她喝醉了,我先送她回房间。”
罢,就横抱着王思婉回了房间。
结果坐在床边的王思婉很不配合,手脚扑腾个不停,“不睡不睡,婉婉不睡,婉婉还要去和祖母请安呢,嬷嬷,你让我去和祖母请安好不好。”
许安正要解开她身上的棉袄,闻言手一顿,看向王思婉嘟着嘴的脸,半晌后,他轻声问道:“婉婉,我们要去哪给祖母请安啊?”
“当然是去朝晖堂啦,祖母就在那呢。“王思婉一脸疑惑的道。
许安没有动了,眸色越来越深,“婉婉睡一觉吧,咱们明早再过去好不好?”
王思婉想了想,然后乖乖的点了点头,“好,那咱们明早和父亲一块过去。我睡啦,嬷嬷。”
许安摸了摸她的头,“嗯,睡吧。”
他给王思婉把外套脱了,只剩下里面的里衣,然后给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静静看了王思婉香甜的睡颜很久很久。
第二天一大早,王思婉就醒了,她愣愣的看着上面的横梁,然后转过头看向搂着自己睡着了的许安。
许安喜欢抱着她睡,会侧过身用手臂环着她的腰,哪怕是夏天,有时候她热得发慌,许安也不会撒手。
外面很亮,的窗户尽管用布做成的窗帘挡住了,但还是把里面照得透亮。
也把许安俊朗的眉眼照得一清二楚。
她昨晚喝醉了,可她记得昨晚自己了什么,包括许安问她的话,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也记得一清二楚。
可就是这样,她现在很心慌。
察觉到怀里的人儿醒了过来,许安也渐渐转醒,睁开眼睛时,就对上了王思婉飞速移开的视线。
他懒懒的将怀里的人儿往自己这个方向抱了抱,然后亲昵的靠上去亲亲她的耳朵,“醒了?”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刚刚转醒的氤氲睡意,让人听见都觉得身上跟着酥酥麻麻的。
王思婉往旁边躲了下,眼神躲闪,就是不敢看许安,“嗯。”
许安见她像只想找洞穴钻进去的老鼠似的,偏偏又没有地方可以躲,只好僵硬着身体靠在自己怀里。
他低低一笑,“心虚了?”
王思婉僵住,转头看着许安,“我,我昨晚,嗯,的那些。”其实都是醉话。
但看着许安看过来认真的眼神,她那句话怎么都不出口了。
闭了闭眼,她狠下心,“我昨晚的那些其实都是真的,我不是这个王思婉,是大晋朝的王思婉,我爹是王相国,我是相国府的大姐。就这样,你爱信不信。”
语气恶狠狠的,但其实又带着刚醒时的奶气,眼神中透着无助的仓皇,其实可怜极了。
许安看了她片刻,然后在她眼睛都要红了的时候,翻身压到她身上。
“干,干嘛?我这,这属于借尸还魂诶,你,你都不怕啊?”王思婉底气不足,还有些自暴自弃。
许安手撑着自己,怕自己压坏了下面软软的人儿,看她一副伸出嫩爪子的奶猫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不怕。”他轻声道。
王思婉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不怕?这个年代不是正在击封建迷信,像她这样的,就属于封建迷信的典型了,放以前那都是要放火烧死的妖怪啊。
她的表情太好懂了,许安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如果我,我早就猜到了呢?”他压低了声音道,对上王思婉不相信的脸,他顿了顿接着道:“现在谁家的女儿,会像你这样,绣花绣得这么好的?还有谁会像你这样泡茶泡得这么好的?我问过宋婶,宋婶你在家,连针都不碰一下,还有茶,宋婶你都不爱喝茶,怎么可能会泡茶?我之前,还一直以为你是天上的仙女呢。”
行吧,破绽太多。
王思婉舒了一口气,伸手掐了一把许安,“那你怎么早不问我?”
“我在等,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他的神情极为认真。
王思婉扭捏了,“其实也不是不告诉你,就是觉得有点太匪夷所思了,就算告诉你,你可能也不会相信吧,所以我才没的。”
许安低笑,附身下去,亲了亲她娇软的唇,“其实你什么我都会信的,还有,以后拿苹果的时候,不要再是宋婶寄过来的了,这种苹果,宋婶也买不到的。”
他笑得得意,王思婉却生气了,她还一直在想许安什么时候能发现了,没想到人家早就知道了,只是在等自己告诉他而已。
她一生气,就冲动了。
许安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轻薄的里衣站在了一处堪称世外桃源的地方。
“这里是?”许安愣了愣,并没有露出惊慌的神色。
没看到他惊慌,王思婉也没觉得有什么,而是手拉着许安,带着他踩在松软的土壤上,“是我摘苹果的地方啊。”
许安跟着她走,观察着四周,这里似乎是一处单独的空间,除了房子,其他地方种满了瓜果蔬菜。
王思婉得意的扬了扬头,“这都是我种出来的。”
许安看着那些爬在架子上的豆角藤,还有那些种的杂七杂八的辣椒大葱。表情略微有点,一言难尽。
王思婉没发现这些,兴致勃勃的带着他去了院子中间,指着那些晾在外面的绸缎,“这些都是我自己做出来的,我养蚕自己织出来的。”
“还有这里,是温泉,有时候我会悄悄的进来泡澡。其实咱们平时吃的蔬菜,我都会换成这里面的,因为这里面的味道更好一些,对身体也好,你看宋婶,之前头发都是白的,我给用了一点这里面的泉水,她头发就慢慢的黑了。”
许安表情平淡的看着这在其他人看来,足够惊奇的世界。
王思婉见他并不吃惊,有点挫败,“你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啊?”明明就很神奇好吗?
许安看向她,对着她失望的眼神,问道:“这里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王思婉摇摇头,没有知道,这里只有我能带人进来,你是我带进来的第一个人。
她掀开自己的衣领,指了指胸口上的那个玉佩式样的印子,“就是这里,它原本是个玉佩的,也是因为它我才能来到这个世界。”
然后她把自己来这个世界的原因告诉了许安,听得许安忍不住将人抱进怀里。
她虽然只是三言两语的完,但其中的故事,许安也能想象得到。
王思婉完后,许安也没有放开她,直到脚边被什么啄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一只昂着脑袋,尾羽很漂亮的大公鸡。
王思婉眼神飘向远方,“那什么,咱们家不是抱了两窝鸡吗?我就,就拿了一些进来养。”
许安陷入沉思,难怪韩爷爷,明明是抱了差不多15个鸡,怎么只剩下三只了,还以为靠着山边有黄鼠狼把鸡偷走了呢。
俩人看完了这个空间,王思婉就带着许安出来了。
重新出现在床上的俩人静静的躺着,半晌后,许安转过身面向王思婉,将人重新捞进怀里,告诫道:“空间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了,你我两人知道就可以了。”
王思婉点头,“我知道的,要不是你发现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她得直白,却让许安脸都黑了。他恨恨的咬了一口怀里人儿的锁骨,真坏。
王思婉痛叫一声,委屈了,“本来就是嘛,这种事本来就很奇怪,要是你不相信我,以为我是妖怪怎么办?”
许安都气笑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仙女,生怕你哪一天要回天上去,结果你怕我把你当妖怪?看来我平时对你太好了,才让你产生这样的错觉。”
罢,他的手就钻进王思婉的里衣,掐着嫩滑的腰肢,开始挠痒。
王思婉一边笑着一边躲闪,“没有啦没有啦,你对我最好了,我是仙女我是仙女。”
门外韩友书和宋婶面面相觑。
这俩孩子不起床吗?这还仙女啥的,都玩得这么刺激的吗?
……
王思婉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诉许安之后,整个人同许安更亲密的,每天像只狗似的黏着许安到处走,看得宋婶直摇头,将她拉进房间里亲密话。
“思婉,你最近怎么老是黏着安子?不是婶子你啊,这男人可不能太惯着了,不然人家就不把你当回事了。你看你天天跟着安子,现在他是喜欢你,但等以后,他烦了那就不一定了。”宋婶语重心长,她年长,见多了男人花心的事,就像思婉她爸,就是其中一个。
她是怕思婉太喜欢许安了,许安现在对思婉是好,可未来太长了,谁又得准呢?因此,她必须得和思婉这些。
王思婉只是觉得,自己和许安是夫妻,再加上她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诉许安了,这样的话,在这个世界,她和许安就是最亲密的人了。所以她黏着许安,也是应该的。
却没想到,原来这男女相处,还有这样的道理在里面。她想了想,要是发现许安喜欢别人她会怎么办?
她的手抖了下,然后抿了抿唇,眸光一瞬间变得阴狠。
要是发现许安喜欢别人了,她就把他关进空间里,一辈子都不放出来,只能呆在里面,只能跟着她。
宋婶没发现王思婉情绪的变化,仍然在絮絮叨叨的着话,“男人啊,都是这样的,不能对他太好,一好了那尾巴就翘上天了,他还以为你非他不可呢。对了,婶子一直没问你的,你们俩结婚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点消息呢?”
她的眼睛瞥向王思婉平坦的肚子,看得王思婉不由自主的摸向自己的肚子。
“我,我也不知道啊。”她表情无辜,反正她是知道生娃娃不是俩人晚上躺在床上就可以的,还得像许安对她那样那样才行。
不过,李长秀比她结婚还晚,听都有孩子了。还有张腊梅,现在好像也怀了,自己怎么没有呢?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百思不得其解。
宋婶见她这样,也不好什么,便安慰道:“没事没事,可能就是稍微晚一点,慢慢来总会有的。”
俩人又聊一些话,王思婉就出去了,其实她还想着孩子的事。
她的身体现在应该很好了,毕竟每天都吃空间里的东西,而许安,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可为什么没有孩子呢?
难不成,她看向正在院子里劈柴的许安。身材高大,双臂有力,蜂腰窄臀。
许安,应该是没有什么隐疾的吧?
作者有话要: 许安:我觉得仙女最近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爱意
王思婉(怀疑):隐疾隐疾隐疾?
明晚九点接着见,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