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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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佳仪只是听着,就知道这是一个如何封建的家庭。

    ”家里兄弟姐妹四个,个个吃饭都要花钱,好在家里穷有穷的好处,的时候我记得家里尚且有几房妾室,等到大了也没有了。“

    苦笑的语气里带出几分讽刺,冉佳仪深以为然,贫穷的土壤里滋养出的忠贞不二,不过是最可笑的无可选择。

    “只不过,困苦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所以也是这样,他们才想起了当初不过一句玩笑话的亲事。

    章家祖上与许家祖上关系亲密,到了我祖父一辈依旧亲近,因而我出生那日,两方家长戏言,我与许文泽可以结个娃娃亲。

    那时章、许两家地位相当,便是一纸笑言也是门当户对,只是后来章家慢慢败落,我也从曾经的章家大姐成为了门户章家的普通女孩儿。

    我祖父去的早,父亲也不争气,曾经亲密无间的关系也因为相隔愈远而渐渐冷淡下来,一方是不起眼的末流官章家,一方是显赫世界的许家,任是哪个不知情的都绝对不会认为这两家有什么联系。

    时候的哥哥妹妹也只是过去的一抹回忆罢了。

    可是,我十六及笄那年,家里已经准备为我谈婚论嫁,却不知如何又提及了那门婚事,连婚书都没有的婚事,但我父亲却记在了心里。

    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他竟然自己去找上了许家,要求践行这门婚事,许家人哪里愿意,更何况许文泽当时在外求学,已经有了自己心爱的女友。

    只是许家祖父他记得当时与祖父的情谊,就应下了这门婚事,而定下来的就是我和许文泽。

    许爷爷在家里一言九鼎,别孙子,就连儿女们都不能忤逆半分,因此哪怕许家伯父伯母反对,许文泽更是强烈反对,可依旧没人能反抗的了许爷爷的决定。

    许文泽当时正在国立中文系读书,还是需要依仗家里的时候,更不能此时得罪了供应自己的爷爷,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许家承诺了这门婚事,两家正式走起了定亲的续,因为是嫁进许家高门大户的,我的嫁妆几乎是倾尽章家之力

    娘一直为我担心,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不管是我还是她,都做不了什么,只能听从父亲的决定。

    而父亲呢,本就前途不顺,还指望着与许家结亲好升上了一官半职,此时只有巴结讨好的份,哪会有半分不愿意。

    在许文泽读大二暑假的空隙,许家爷爷以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为由,将他逼回了家,与我办了婚事。

    我以为,结了婚就是一起过一辈子,可是,我的悲剧正是由此开始的。“

    顿了顿,委托者继续娓娓道来:“哦,忘了介绍,我全名叫做章君雅,是爷爷替我取的,本意是希望我成为了一个文雅、品德高尚的人,可惜的是,我的一生终究活的窝窝囊囊,浪费了这个好名字。“

    冉佳仪摇摇头安慰她,可也做不了更多,已经造成的既定悲剧,除了挽回,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减轻。

    “结婚之后,我们连房都没有圆,许文泽就又匆匆回了学校,都结婚生子,婚结了、离生子传宗接代也近了,许家人这次再也无人拦他,只是,自始至终,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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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须多,勇于接受新时代观念熏陶的进步青年,和被家里长辈强迫娶进门的封建妻子,冉佳仪都可以猜测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事实远比冉佳仪想的还要残酷。

    许文泽这一走就是好几年,据弃学去参加革命活动了,我不懂那些,在的丰安市,只有一日三餐的苦恼,我上孝顺爷爷公婆、下照顾弟妹。

    我的母亲所告诉我的一切,女子的三从四德、柔顺恭谦,除了没有给许家生下一个儿子,我自认做到了一个儿媳所能做到的全部,可即使这样,我也从来没有真正的融入过许家。

    我就像是一个客人,不,可能更像是仆人,对待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得客客气气、心翼翼,唯恐得罪了谁。

    但我这般心翼翼,最终换来的也不是什么好结果,如果早知有这日,我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嫁进许家,这个糟蹋了我一生的地方。“

    恨恨的语气,可以看出这位委托者对于许家的痛恨,可再过不过离婚,在冉佳仪的记忆里,那时候应当已经有离婚这回事了,又是什么让她这样愤懑呢。

    从头到尾听完这个故事,冉佳仪才明白为何。

    将委托者送进休息室,冉佳仪看着空荡荡的系统空间,陷入了深思。

    这位委托者最恨的不是自己嫁进了许家,而是怨恨许家即使不愿意有自己这么一个媳妇,可依旧不愿意放过自己,

    一个个道貌岸然,实则不过再恶心不过。

    委托者的声音似乎再次回忆在耳边,冉佳仪的面前像是铺开了一副巨大的画卷,委托者所经历过的一切都如同在自己眼前再现一般。

    嫁进许家三年,许文泽再也未曾回过家,那时候许家的日子虽然也有点难捱,可到底有个期盼,哪怕是一直当个寡妇呢,也比后来那样好吧。

    三年后,参加革命的许文泽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他的女友,一个看着就青葱水嫩的姑娘。

    两人可真般配啊,可惜一个是抛弃我的丈夫,一个是破坏我婚姻的三,就这么堂而皇之到了我的面前,告诉我,他们因为真爱走到一起,为了所谓革命,我就应当给他们让路。

    谁规定了婚姻得给真爱让路,什么时候真爱这么廉价了。

    我当时都以为我们要离婚了,一年前,许家老爷子就去了,偌大的许家,连个可以为我撑腰的人都没有。

    当时的我很是惶恐,家里父母肯定是不愿意我回去的,他们一直以有许家这样一门亲事为荣,可要是我回去了,那就是他们的耻辱。

    也是这时我才意识到,嫁进许家三年,我一心扑在了许家,不仅远了娘家,连朋友都没有几个。

    好在我还有嫁妆,因为是高嫁,父亲当年为我准备了不少嫁妆,这些嫁妆足够养我一辈子。我都想好了,要是真的离婚了,我不回娘家、也不会再嫁,就自己买个院子孤独终老,再嫁是要遭人非议的。

    可是,离婚的事情,许文泽提出来,我也答应了,结果,还是我傻。

    许夫人哭诉了几句,什么儿子翅膀硬了他们管不住了,什么拿我当亲生女儿,我竟然就相信了他们的鬼话,离婚后还自愿留在了许家,加之父母让兄嫂过来劝我好好当许家的媳妇儿。

    都登报离婚了,我还算什么许家的媳妇呢,又有谁家媳妇会丈夫连门都没进。

    也是我傻,我把许家人当做自己的家人,就以为许家人也会把我当做家人,可其实我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伺候他们、给他们养老的免费保姆,不,指不定还是倒贴钱的那种。

    离婚不离家,真真是可笑,不离婚尚且不是我的家,离婚了就更不是了,也就我傻到看不清,怕是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自卑自贱的糊涂人吧。“

    离婚不离家,这个词听在冉佳仪的耳里是一个陌生的词语,但是光看明面上的含义,冉佳仪也能猜测出来。

    应当是指一对夫妻离婚后还在一起住,无名却有实的一种关系。

    很尴尬,只能,冉佳仪在现实世界其实也见过这种复杂的关系,或者是因为孩子、或者是因为穷,又或者是因为财产相互交叉密不可分。

    而在民国时期,在女方家里还有钱的情况下,离婚不离家的受益方显然只有男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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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佳仪摇了摇混沌的大脑,暂且将委托人的倾诉甩在脑后,思考如何完成这一次的任务。

    委托者对任务的要求很低,只要离开许家就好,可是离开许家之后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考虑,比如离婚之后到底去哪里,一个女子在民国那样的混乱时期应当如何度日,又该如何面对章家可能会有的刁难和世人的非议,这些冉佳仪都要提前做好打算。

    只是委托者一辈子都生活在许家大院里,哪怕精神生活贫瘠到几近没有,但是物质上其实也没有短缺过。

    可是,人不是动物,人是有思想、有感情的生物,不是只要吃饱穿暖就可以活的幸福快乐一辈子的猪,人还需要社交、需要爱、需要自由,而这些都是已经另娶的许文泽和许家给不了的。

    所以原主才会在懦弱了一辈子、被人摆布了一辈子之后再后悔,找到了系统空间来。

    委托者在深宅大院待了一辈子,对于外界的发展和变化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在青朝覆灭后,换了一届政权,然后世道乱起来、到处都在打打杀杀,然后她只能在许家老实呆着,门也不能出,直到过了好几年,才又恢复了宁静,那时候又是另外一个天地了。

    未曾深入了解过那个时代历史的冉佳仪更加不了解这些,她只知道一直到了49年华国才真正解放,那时候才是老百姓的好日子。

    而在此之前,整个华国土地都处于水深火热中。

    坐在系统空间光靠想象是无法想到解决办法的,冉佳仪只得喊系统直接将自己送到任务世界。

    只觉得天地一个旋转,只是眩晕了一秒钟,冉佳仪身处的地方就换了一处。

    抬眼看去,只见周围是一片灰蒙蒙的天,就如同原主此时的处境。

    此时正是9年的秋天,秋风萧瑟间空中一片片乌云聚集,仿佛顷刻间就又有一场倾盆大雨,枝头的黄叶在秋风中打着旋儿缓缓落到地上。

    冉佳仪传来的时候,原主正坐在树下的石椅上,以一种发呆的方式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只是面上平静,但是心中却已经波涛汹涌。

    无他,就在三天钱,她只在拜堂那天见过一面的丈夫回来了,整个许家一片欢欣鼓舞,只有她格格不入的宪哥外人,担忧着忐忑的未来。

    而她的担忧也不是无故,因为那位丈夫还带回来了一位姑娘。

    只要用眼睛去看,就能看见年轻男女眼睛里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深厚情谊,含情脉脉、缠缠绵绵,衬得原主感觉自己才是一个硬插入人家情侣中间的第三者。

    原主的感觉也没有错,在这一对年轻的眼里,她这个占据了妻子位置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极为碍眼的、不识趣的封建糟粕,是要被摈弃的、被甩开的垃圾罢了。

    而就在刚才,许文泽回来三天不到的时间,就迫不及待的提出了离婚的要求。

    此时的许文泽也不再是几年前身在学校、无力左右自己婚姻的学生,而是一个已经经过社会历练、见过人情世故的社会人,不管是对自己的人生,还是对许家的父母,都有了足够自主的支配权,其中就包括自己的婚姻。

    原主自也是受到父母良好教养的,虽然从时候开始就从来没有想过离婚这一茬,可真的被丈夫提出来了,原主也没有死皮赖脸留下来的想法,只是她也苦恼这一切该如何对家里的父母兄嫂解释,自己的未来又该如何,这才会坐在院子里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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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婚从来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更多是两个家庭之间的。

    至两个家庭彼此之间的关系交往,大至因为姻亲关系而彼此交错的利益关系,都不是一纸离婚声明就可以轻易断绝的,尤其原主算是高嫁,章家算是攀附的许家,更不可能愿意这门婚姻带来的好处。

    可以预见,只要她敢回许家出离婚的事情,一定会被许家父母兄嫂严厉呵斥、并勒令她来许家求不是。

    原主记忆里,薄情的娘家也是她选择留在许家的催化剂之一,反正两边都不好过,怎么不是过呢。

    原主自长在深闺,没有自己谋生的本领,所以在被许家离婚之后,还愿意屈辱的就在许家,可冉佳仪不是。

    她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在离开许家后自己养活自己,不必依靠许家、也不必依靠章家,而只是靠自己。

    这是一个科技不甚发达的时代,很多现代化的科技在这时候才只是萌芽,后世随处可见的汽车在这时候才只是富贵权势人家的奢侈品。

    但与此同时,这也代表着很多会。

    生产力低的时代,劳动力才是真正珍贵的东西,至少,哪怕是做工,也绝对不会饿死自己。

    而人活着,就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更何况,她还有原主的嫁妆,一笔足以称得上富裕的钱财,让她的起点比一般人都要高。

    就在冉佳仪陷入思考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冉佳仪就听到了原主身边丫鬟的惊呼声。

    “姐,快要下雨了,您还是跟我进屋吧,淋雨伤了身子怎么办?”

    冉佳仪认出来,这是原主身边从伺候的丫鬟,香凝,主仆俩大关系前后,丫鬟对原主忠心耿耿,不属于章家、也不听从许家,是独属于原主的丫鬟。

    冉佳仪习惯性往空中看去,果然见到乌云层层叠叠,风停了、天也黑了,雨眨眼就要来临。

    起身,冉佳仪拢拢身上的披风,“进去吧。”

    丫鬟见姐听了劝,高兴的露出一对酒窝,端起石桌上的茶盏就跟在冉佳仪后面进了屋。

    许家是当地的大户,宅子也是占地极大,因而原主住的也是单独的一处院子,另一个主人许文泽常年不在家,常住的只有原主和侍候她的几个丫鬟婆子。

    只是人在屋檐下,难免诸多约束,许家的下人们忠心的自然是许家,而不是她这个有名无实的少夫人。

    就这次许文泽回来,院里就不知有多少仆人上前讨好卖乖,要不是许文泽为了避嫌住在了偏远,原主可能都要被赶出去。

    冉佳仪打定了主意要离开许家,此时也不在意这些问题了。

    “香凝,明天你跟我回一趟章家吧。”是的,章家,她的娘家,却不是她的家。

    香凝还以为她是要回章家求援,当即高兴极了,这一笑那一对酒窝就又露了出来,“姐,老爷夫人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冉佳仪苦笑,做主,且不他们有没有那个能力,至少那个心是没有的。

    这一天,许文泽依旧没有过来,许老爷许夫人也没有找她,像是要给她一个思考的时间,却也像是冷处理一般。

    没有多做解释,伴随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冉佳仪吃过晚饭后,陷入了香甜的梦乡,原主因为忧思过度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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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一天晚上睡得好,第二天冉佳仪早早就起来了。

    雨后的秋天连空气都是清新的,让冉佳仪不得不感叹秋高气爽,连带着心情都舒爽了。

    许家的饭向来都是分开吃的,冉佳仪在自己的院子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饭,就去了主院见许父许母请安。

    在已经进入民国好几年的今天,许家依旧有着辈每天早上都要跟长辈请安的习俗,冉佳仪伴着一张脸请安过后,就提出了要回章家的请求。

    许母当即一怔,本来不想答应,可看着便宜儿媳的脸色,到底还是答应了,只是不免点拨几句,“君雅啊,你回去就回去,有些事情就别劳烦亲家了,我和你父亲都只认你这个儿媳妇。”

    冉佳仪嗤笑,不日两人离婚的消息就要登上当地的报纸广而告之,还好意思只认自己。

    许家父母在自己面前如此作态,想必在许文泽面前又是另一番法,指不定是同情自己一个女人离婚了没有去处、苦苦哀求他们不想离开,他们见自己可怜才离开的呢。

    不然痛恨原主这个封建糟粕妻子的许文泽又会如何愿意原主继续留在许家。

    而许家父母如此做的理由也很简单,许文泽的未来在遥远的大城市,而许家的产业都在丰安市,这也意味着他们需要在这里守着祖业、不能离开。

    他们唯一的儿子就是许文泽,儿子离开了,儿子看中的儿媳也要离开,那许家岂不就剩下了一对老父母,都养儿养老,儿子出息他们固然高兴,可膝下无人奉养同样叫许父许母心里打鼓,这才想要留下原主这么一个便宜儿媳。

    下人终究是下人,原主这么一个辈、却又完全没有资格侵占许家家财的尴尬存在,恰好是许父许母最好的选择,只不过是为了许家利益的牺牲品。

    有了她,许文泽夫妻可以放心大胆的出去闯荡未来,而许父许母也有了照顾自己的人,可真是一举两得的好算计。

    偏偏,冉佳仪现在不想要他们如愿了。

    假做为难又有几分羞涩的样子低低“嗯”了一声,冉佳仪就带着香凝出府了。

    章家的位置离许家有些距离,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原主以前回去都是要坐府里的轿子的,原因嘛,自然是两家讲究的女子端庄贤淑,可冉佳仪不在意这些,带着香凝直接就出门了。

    青石板铺就的路边,两边商贩热热闹闹、树木郁郁葱葱,在冉佳仪看来,带着一股浓厚的生活气息,朴素而生勃勃,显露着这个时代别样的生。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冉佳仪看到新鲜的东西就去凑个稀奇,香凝难得看见姐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忍心打扰,一个时的路程,两人硬生生走了一个上午,等到了章家,已经约莫中午点了。

    章家的下人们见到姐回来,连忙进屋同报,不一会,章父张母就带着儿子媳妇一起出来了。

    冉佳仪有些奇怪,自己这个女儿什么时候有这样大的面子了,但很快,她就明白过来,章家人出门迎接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们尊贵的女婿许文泽。

    可惜要叫他们失望了,许文泽可不会踏章家的门,章家和她这个妻子一样,都是逼迫他接受封建婚姻的绊脚石罢了。

    “君雅,女婿呢。”章母还在四处张望,章父就急不可耐发问了。

    冉佳仪不耐烦到:“他没来,以后也不会来了。”

    这下是原主的兄长章君彦先询问:“你是不是惹妹夫生气了,娘是怎么教你的&p;qt;

    巴拉巴拉一通,冉佳仪才了一句,章家人眉开眼笑的欢迎模样、立即翻脸成了迁怒的嘴脸,活像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

    “许文泽带着他女朋友回来了,要跟我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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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语惊四座,章家门口顿时就安静下来,众人大气皆不敢喘,章家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不敢置信。

    “你刚才什么?“

    “什么离婚?”

    “怎么能离婚?”

    还是章父要脸面,这般事情在门口宣扬开来显然丢脸极了:“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情进去。”

    着将几人赶鸡似的拉扯进门内,吩咐下人关上大门,往章家商量事情的大厅走去。

    等屋内只剩下一家人,章父也终于忍不住了:“你的离婚是怎么回事?”

    冉佳仪:“许文泽他带回来一个女人,是要跟我离婚娶她。”

    章母惊呼:“他怎么能这样对我们,你可是替他照看了三年公婆,怎地这么没良心。”

    冉佳仪不屑:“许文泽在我们结婚前就跟她好了,现在才带上门,许家人也同意了。”这许家人值的自然是许父许母。

    听她这一,章家人鼓鼓的起顿时就瘪下去了。

    章母以夫为天,一个劲的问章父应该怎么办,章父正烦躁着,怒斥了一句:“你问我我问谁去,许家要离婚,我还拦得住不成。“

    是啊,许家势大,他们又如何拦得住。

    只是就这么认命也不是章家人的做法,章母开始从女儿身上找问题,“你,你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亲家和女婿生气了。&p;qt;

    冉佳仪听到质疑也不生气:“许文泽可是回来就提了,那时候我跟他还没见面呢。”

    章母被哽住:“那肯定是你没侍奉好公婆。”

    冉佳仪不由得又顶了一句:“许文泽没回来的时候,公婆也没过我一句坏话。“

    接连被堵,章母也顾不得许多:“肯定是你做错了什么。”

    冉佳仪从来也不指望同章家人讲理:“是啊,我唯一的错就是生在了不如许家的章家,高嫁就是我的错。”

    这一下子,章家的里子面子都被丢了个精光,章父没甚本事,可面子还是要的十足:“瞎什么呢,都是许家人不厚道,我们闺女做的够好的了。”

    这一句话像是唤起了章家人的智商般,一个个都开始指责起许家人来。

    冉佳仪听着只觉好笑,章家这哪里是要给自己讨公道,这是想要从许家谋好处呢。

    但她也不打算,章家不是东西,许家也没好人,就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吧。

    章家人兀自的热闹,已经提到许家要怎么赔偿了,这时候,也无人再顾及她,冉佳仪听得无趣,带着香凝就离开了。

    出了门,原本保持安静的香凝就嘟囔出声了:“老爷夫人怎么这样啊,明明是许家做的不好,还非要怪到姐你的身上。”

    冉佳仪挑眉:“后来不是又许家不对嘛。”

    香凝赌气:“这哪是为姐鸣不平,就想着从许家捞好处呢。”

    一个丫头都可以看出来的事情,章家人却丝毫不加以掩饰,爱财之心人皆可知,亏的还自诩祖上书香门第,脸都被丢了个干净。

    出了章家,冉佳仪并未回去许家,这次出来,除了告知章家离婚的消息外,她还要给自己找一个栖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