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半个时的中场休息过后, 法官原告被告纷纷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继续刚才没有结束的案子。
法官:“刚才到被告有证据证明产品的配方是父亲留下来的,那么就请被告将证据呈上吧。”
白凉早有准备,等法官发话后, 他便让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律师从档案袋里拿出几张文件。
那几张文件被人拿去给法官, 法官接过后放在桌子上,仔细地浏览起来。
白凉趁法官看证据的时候, 开口补充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些配方都是我父亲亲手写的,我父亲白立贤出生在一个调香世家,曾经是许升先生的合作伙伴, 他们的合作内容是, 我父亲负责给许升先生的XS公司提供香水配方,算是技术投资。这些在最下面那份合同里都清清楚楚写明,合同上面有我父亲跟许升先生的签名和指印, 只是不知道许升先生那边还有没有保存这份文件, 如果法官不信任我的话,倒是可以让许升先生配合把他手上那份合同找出来。”
法官一边看着物证,一边听白凉解释, 然后抽出最下面那份合同,果然如白凉所,有他父亲白立贤和许升的签名和指印。他抬头看向原告席,问道:“这些证据看起来确实证明被告的是真话,请问原告对此有什么话要吗?”
许升早就因为心虚, 连开口话的勇气都没有了,心想既然律师包在他身上,那就交给他回答咯,于是对律师使了个眼神。
律师道:“我不确定被告的文件是真的还是伪造的,这是他自己拿出来的物证,自然会对他有利,但实际上物证的真实性除了他本人外也无人知道真假。”
法官便让人把证据拿到他那里让他跟许升检查是否是真的。
白凉的律师见状,胸有成竹地:“如果原告担心这是我的当事人为了推卸法律责任而伪造的证物,那么我们可以现场采样,拿许先生的指纹跟合同上许先生的指纹做一下对比,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两个人的指纹是完全相同的吧?”
许升跟他的律师拿到白凉提供的证据,上面确实是手写的香水配方,许升一眼就认出这是白立贤的字迹。白立贤的笔迹很好认,虽然他是理工专业出身,平时也是做实验多过写字,但白立贤却写得一手工整秀气的钢笔字,这些配方的字看起来一笔一划都很工整,不像是很随意写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立贤刻意的。
白凉见他们俩在看他父亲留下来的配方,勾起嘴角跟许升道:“这是我父亲自杀前写了留给我的配方,那时候我们家拜许升先生的福,家徒四壁,没有电脑也没有实验室,我父亲只能用手写。配方里有很多成分,有些是化学物质,也是难为我父亲居然记得那么多东西了。他大概是为了让我能看清他写的元素,所以每一笔每一划他都写得很心翼翼,我曾经好几个晚上见他伏在案上写字,一写就到凌。许升先生跟我父亲相识那么多年,应该认得出我父亲的笔迹吧。至于那份合同,我想徐许升先生应该也保存有一份。我的证物是不是作假,想必许升先生心里也有数。”
许升本来就心里有鬼,这会听了白凉的话,更是心虚得不知所措,他总不能否认他认识白立贤这个人,毕竟他曾经跟白立贤合作过的事,只要法院随便一查就能证实,要是他否认了,法院只会觉得他是刻意隐瞒事情真相,从而更加怀疑他的动机。
他着哈哈,正想跟白凉他认得这是白立贤的字迹,就听他的律师发问:“单凭这几张手写的配方,我不承认这可以用来作为驳回诉讼的证据,谁知道这些配方是不是后来被告授意别人对照着XS的产品配方写来糊弄人的。”
白凉听后竟然看似附和地点了点头,跟许升的律师:“你的顾忌也不无道理,就算这些配方都是我让人仿写的,那合同上面你当事人的笔迹和指纹总不是我让人来伪造的了吧。”
许升的律师见白凉了这句话,心里突然有了莫大的底气,得意地:“你这样,就是承认这些作为证据的,所谓你父亲亲笔写的配方都是你让人伪造的了?伪造物证会造成什么法律后果,想必你跟你的律师都很清楚才是。”
白凉怡然自得地道:“这些话你还是不要得太早,我还是建议你先看了合同。当然你要是怀疑合同后面你当事人的指纹是我从哪里窃取伪造上去的话,你可以向法官申请验证。”
到看合同,许升突然回想起十几年前他跟白立贤签订的合约内容,上面有一条对他可以是极其不利,甚至可能会让他倾家荡产。
他连忙凑到正在看合同的律师耳边,低声跟他的律师:“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再纠缠下去,只会对我们不利。”
律师并没有理会许升的担忧,而是粗略地将合同内容看了个大概,又确认签名盖章处无误后,看向白凉道:“合同我大概看了一下,上面写了你的父亲白立贤先生以研制香水配方技术入股XS,给XS的配方仅限于XS独家使用,不得透露和授权第三方使用,也就是,即使你是他的儿子,你也没有权利使用他给XS的配方。”
白凉不紧不慢地回应他:“这个我了解,但是这个是有特殊情况的,你不会是没有看到吧?”
许升的律师感觉自己已经胜券在握,过度的自满让他对白凉的话十分不屑,以为白凉是在拖延时间给他的律师想到应对方法,哼了一声道:“你这样是在质疑我的业务能力和职业素质吗?”
白凉居然点了点头,态度诚恳地:“是啊,我是挺怀疑你的职业素养和业务能力的,毕竟你连证据都不仔细看完就闭着眼睛断章取义,这让我都不得不为你的当事人感到担忧了。”
着白凉看向已经心虚得手脚发抖的许升,笑着问:“不知道许升先生是去哪里听到这位律师的,是不是被人诓了啊?”
许升的律师自从有了些名气后,就自视甚高,认为世界上已经没有他翻不了的盘了,可是如今他居然被一个黄毛儿当着他的当事人,当着法官,当着那么多媒体观众的面,指责他的专业素质,这就让他愤愤不平。
他恼羞成怒,一时忘了身处严肃的法庭,一手拍在桌面上,冲冠眦裂地冲着白凉:“你这是因为无法反驳我提出的质疑,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吗!你信不信我可以告你诽谤!”
法官见状连忙敲了敲锤子,严声道:“肃静!肃静!”
许升的律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哼哼着把拍在桌子上的手抬起来,整了整自己西装的衣襟。
白凉完全不在乎他刚才的威胁,慢条斯理地:“这并不是诽谤,而是你的职业素质真的不过关,难道带你入行的老师没有告诉你,拿到物证后首先要把物证仔仔细细地看过一次吗?连我这个外行人都知道的常识,你居然不知道,难道我不应该质疑你的业务水平吗?”
许升的律师简直要被白凉的牙尖嘴利气得要保持不住风度,他拎起白凉提供的物证,在空中扬了扬,没好气地:“我已经从头到尾都看了一次了!”
白凉颇为遗憾地对许升:“看了许升先生真的是看错人了,合同后面明明白白写了好几条附加条件,他竟然看了那么多次都没看到。许升先生应该还记得合同后面还附加了什么条件吧,要不你给你的律师念一下?”
许升闻言,几乎心虚得腿一软当场跪下,心里早已经把这个自以为是的狗屁名律师的家人都骂了个遍,他就不应该信任这个自大的律师,导致他现在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许升的律师不信邪,又重新拿起合同看了眼最后页上面写着的内容。
“此合约在甲乙两方因公司经营不善,或经营理念出现分歧,其中一方可以选择终止此条合约。其他情况,包括但不限于公司破产解散、任意一方反悔、或一方死亡后没有与其继承人再次签订合同,此合同而作废。甲方不得再使用乙方提供的配方生产产品,乙方也不得以甲方的名义做事。”
许升的律师念完附加条件后,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是他大意了,以为这场官司稳赢,所以看证据的时候也漫不经心的,倒置错过了最重要的内容。
他面色不好地看向许升,许升听他居然还当众把附加条件念出来,对他的业务能力是真的失望,还后悔自己轻信了他的实力,以为请他来就能把对方告得屁滚尿流,结果没想到是个猪队友,还让他名声扫地。
白凉看到他们如丧考妣的样子,终于感觉到了报复的快感,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明显可见,好像迫不及待就要哈哈大笑了一样。
他又补充道:“我父亲去世后,作为合作者的许升先生对我父亲的事情不闻不问,甚至也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问我是否同意他继续使用我父亲研制的配方。还在我父亲去世后,继续使用我父亲的配方盈利,没有按照合同上的分红按期款,这样一来,好像违约的应该是许升先生才是吧。你觉得呢,法官先生?”
许升不等法官判决,就主动认错:“这是我的过失,是我没有提前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又一心想着为我亡故的朋友讨回公道,便轻率地向市法院提出起诉,以至于给法院和白先生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为了表示歉意,我许某就当着这么多媒体的面,给白先生和法院的各位工作人员赔礼道歉,并主动撤销这次诉讼。稍后若是白先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也欢迎私下找许某来讨论,许某一定好好对白先生进行赔偿。”
法官听了许升的话后,看向白凉问道:“原告申请和解,被告有什么异议吗?”
白凉勾着嘴角:“我有异议。”
许升听到白凉这句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要跌倒在地,好在他及时扶住了面前的桌子,才不至于当众出丑,但他宁愿此刻真的昏过去,以躲避白凉的反击。
但事与愿违,他清清楚楚地听到白凉:“许升先生在当年商业机密泄露案上,将责任全部推卸到我父亲身上,导致我父亲破产身败名裂以至于自杀。而许升先生却恬不知廉耻地违反合同,继续使用我父亲的技术盈利,并且没有征得我的同意,这几年间也不曾按照合同上的规定,支付给我技术股的分红。而事后,许升先生又以为我父亲讨回公道,将我的公司告上法庭,给我的公司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我觉得我才是应该要讨回公道的那个人。”
许升连忙狡辩道:“不是我故意不给你支付技术分红,而是我不知道白立贤他还留有你这个儿子在世上啊!如果你真的需要我补偿这几年你应得的分红,我回去之后马上就让财务结算给你,你看怎么样?”
白凉听到他提起自己父亲,顿时委屈得双眼通红,梗着哭声质问他:“不知道我父亲还有我这个儿子在世?你与我父亲多年交情,我就不信他一次也没跟你提起过我!”
在场的观众看到白凉这样的反应后,纷纷为他心疼起来,对于许升是越来越厌恶,有的还义愤填膺地把事情起因经过都发到了网上,呼吁网友们一起声讨许升和XS。
“这个人是不是觉得白凉年轻好糊弄啊,这摆明着欺负人呢。”
“白凉千万不要放过他!”
“我们凉凉好可怜呜呜呜。”
“天啊,没有想到白凉的身世是这样的悲惨,看他一直都表现得积极阳光的样子,我还以为他从到大生活都无忧无虑呢。”
“白凉进娱乐圈不定也是生活所迫吧,他出道的时候年纪还那么,太可怜了,越想越心疼。”
“幸好他足够坚强,没有被命运的捉弄败!”
“我这个路人都要被他圈粉了。”
法官见现场一片混乱,敲了敲锤子喊道:“肃静,肃静!被告,请问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白凉冷静下来,完全不像快要哭出来的人那样话含糊,而是吐字清晰,一字一顿地道:“我要以他侵犯我父亲专利权、违约、以及诽谤我公司的名义对许升先生进行起诉!”
许升这次真的眼前一黑,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