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介意。”

    王老板摆摆手，旁边的女明星笑着：“程老师，起来我和令千金还是校友呢，我们是一个高中的。”

    “是吗？”程父点头：“那就有的聊了。”

    .

    乔语化妆很利索。

    都化妆步骤里最难的是画眉这一步，她得享浑天独厚的自然浓眉，大大缩短了繁琐的进程，只是临到最后要抹口红，她望着梳妆台上的十几款黑管有些犹豫：其他的也就算了，口红毕竟是抹在嘴上的，直接用别人的总是不好。

    算了不化了。

    她刚起身，程声换了衣服进来，仔细端详她的脸，“没抹口红？”

    “嗯，不太好……”

    程声立即明白她的意思，略一挑眉，“这个好办，用唇刷就行了，我前天才买了新刷子还没用过。”

    她重新让乔语坐下，先是观察了会她的妆容，才拿起唇刷，挑了只未拆封的口红，刷子在樱红色的膏体上来回轻扫。

    她伸出手，食指勾住乔语的下巴，微微上提，“稍微张开点嘴。”

    乔语照做，抬起头与她波澜不惊的目光相撞，她眼中是一潭静淡的秋水，清澈地映照出自己的面容。

    不知为何，乔语缩回目光，下巴也不由地后缩，被她的手轻轻扳回原来的位置，“不许乱动。”

    听着她含轻笑出这句话，乔语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好像刚刚被调.戏了一样……

    她感觉嘴.巴痒痒的。

    程声先斜着刷子勾勒出冰块的唇形，让“m”形状的唇峰更饱.满了些。

    她再由里向外地给这双唇.瓣上色，从深到浅，呈现自然的渐变效果。

    粉.嫩的唇变成了莹润鲜美的樱桃，好似刚刚摘下，还闪着淡淡的水光。

    “好了。”

    程声放下唇刷，拿起桌上水杯喝水的动作略急。

    “好看好看！”

    乔语迫不及待地看镜子，捂住脸，“我的嘴像朵花一样漂亮诶，谢谢程老师~”

    “应该你的整张脸都像花一样漂亮。”程声勾唇，抬腕看时间，“我们走吧。”

    “你不化妆吗？”

    “我画过眉毛了。”

    乔语和她一起去停车场，“对了，程老师你用的是什么香水？我好喜欢。”

    “Atelier Cologne的赤霞橙光。”

    程声找到自己的车，两人坐进去。

    “什么什么？拼一下让我查查……”

    程声已经开车了，乔语才找到这款香水，有些惊讶：“这是男香啊！”

    握着方向盘，程声道：“我比较喜欢用男香，比女香清淡些，有的女香太软妹了。”

    在乔语眼中，程声本身就很软妹，不过根据最近这段时间的了解，她发现程声喜欢中性风格的衣服，不是很喜欢扮，用的还是男香。

    她心想：也许程老师的心中很狂.野呢。

    程声带她七转八绕，好容易拐到一家古风古色的酒楼门口，她停好车，边向乔语介绍边往里走，“这是家比较众的饭店，餐点清淡好吃，我爸喜欢清静，所以吃饭也常常选在这里。”

    乔语点头，两人上了五楼，快走到包厢疏影间的门口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是周雯。

    “程老师，我得先接个电话……”

    乔语举起手机苦笑。

    “没事，正好我先和里面的人个招呼。”

    程声对她一笑，扣门往疏影间走去。

    乔语走到一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接通电话，“喂？”

    “乔语你是不是sa！”

    周雯咬牙切齿，恨不得循着电话线爬过来抽她几十个来回，“昨天好不容易把热度降下去了，你为啥早上把顾泽清取关了？你就不能等几天，你这是直接跟她撕破脸好吗，还亲自动手杀cp啊杀cp！知不知道现在网上对你什么风评，敢不敢上微博去找‘渣女’、‘脱粉’、‘白眼狼’之类的实时搜索了解一下？”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乔语还是被她突破天际的嗓门惊得哆嗦了下。

    “不能等，一秒也等不了，我被她阴了，为什么还要关注她，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吗？cp崩了就崩了嘛，早点杀早点让那些孩子认清真相，我这是为他们好，至于骂我的，骂就骂呗，我不都是这样一路过来的？”

    乔语正使尽浑身解数来安慰炸毛的周雯时，程声走进去和父亲及两个客人话。

    程父介绍自己的宝贝闺女，“这是我女儿程声，声声，这位是王金王老板，这位是顾清泽顾姐，起来，顾姐还和你是高中校友呢，是吗？”

    “王老板好，顾姐好。”

    程声向两人招呼，视线缓缓落在顾清泽的身上。

    “声声，你不是有朋友要来？”

    “她在外面电话，我待会把她带进来。”程声解释后对顾清泽礼貌客气地：“顾姐，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我有事想跟你。”

    顾清泽有些惊讶。

    她和程声虽是高中同校，但那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抛开这层关系，两人其实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她们有什么话好？

    心里疑惑却面上未露，她站起来笑着：“好啊。”

    “爸，你先和王老板吃饭，我们去去就回。”

    程声完走到门口，她看到乔语在远处正背着身电话，心里蓦地一松，转头对已经走出来的顾清泽道：“跟我走。”

    顾清泽跟着她穿过走廊，一直走到拐角的电梯旁。

    程声的个子本来就高，给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一路上还不话，更无端地让她紧张起来。

    在电梯前站定，程声按了向下键。

    跳动的红点从1缓缓上升。

    “程声……”顾清泽心里湍湍，“你要找我什么事？”

    程声这才转过身，清秀绝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事。”

    她：“你走吧。”

    “……”顾清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为什么？”

    “我不想影响姑娘的心情。”程声垂了垂眸，淡漠地望着她，“忘记告诉你了，我是乔语的配音，她今天和我一起来吃饭的。”

    “……”

    顾清泽脸色微变，她今天和投资商来找程父吃饭，就是希望她最新的一部大女主剧能有程父参演并投资，程父在演艺圈是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能请他出山势必掀起不的水花，也能给她的本质玛丽苏爱情剧镀上一层逼格的金光，算是开拍前的造势了。

    哪想到出师未捷，程声居然半路跳出来。

    程声是不是听乔语传话了？真该死……

    “程声。”顾清泽脸上带着友善的笑意，“我跟你解释一下……”

    “你再不走我就你了。”

    窗外的光到她的脸上，五官的线条明明柔和美丽，出的话却含着深深的冷。

    顾清泽强撑笑颜：“程声你别开玩笑……”

    程声冲她走进一步，“既然是校友，你知道我高中是什么样的，对吗？”

    “而且，我从来不开玩笑。”

    想起高中有关程声的传闻，她了个激灵。

    顾清泽的脸从青到黑，又从黑变白。

    电梯“叮”地声开启，时间不早不晚。

    她咬唇走进电梯，没忍住问了句，“你……你和乔语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姑娘。”

    程声举起手，被握成拳的手展开朝她挥了挥，她面带笑容，“别再惹她不开心，我只拜托你一次。”

    电梯的两片门扇缓缓合上，程声最后只看到顾清泽忿忿不甘的脸。

    她放下手，迅速地整理了下表情，走回去看到乔语正在门口巴巴地东张西望，看到她连忙跑过来，“你去哪了？我完电话也没见你出来，原来是跑外面去了？”

    程声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抱歉，去洗手间了，刚刚你在电话就没跟你。”

    她和乔语走进包厢，没等介绍，乔语看见程父的脸脑子就轰然炸开了。

    卧槽！

    他不是演过《于谦传》、《大唐天子》这样的古装正剧，在八.九.十年代风头最盛的古装男神吗！

    不过近十年来他不怎么接戏，逐渐退隐幕后，是个已经在影坛封神的男人，至今依旧有上至六零后下至零零后的影迷，对他年轻时的照片疯狂花痴，论坛每隔一段时间的盘点帖子里必有他的身影出没。

    而他居然是程声她爸！

    “爸，这是我大学同学，乔语，她现在在演戏，是很红很红的花呢。”程声对父亲。

    程父看向乔语，虽则年过半百，他依旧气质儒雅，相貌和程声有几分相似，闻言对乔语笑道：“好孩子，快坐下。”

    “程姐，顾呢？”对面的王金迟迟没看到顾清泽的身影，问道。

    “她好像有事先走了。”程声着和乔语坐下。

    王金面露古怪，推自己要个电话，匆匆离开包厢。

    乔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到程父和程声的中间，感觉有些尴尬，她突然听见程父温和地：“我好像在电视上看到过你……最近有个卫视在播一部……好像是有关谢道韫的生平经历的电视剧，是你演的吗？”

    “是我是我是我……”

    乔语连连点头，心里激动，“没想到您看过我的戏，献丑了，真的献丑了……”

    “哪里的话。”

    程父笑：“毕竟也是声声配的音，我肯定要看看的。”

    哦，对哦。

    乔语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姑娘演戏很有灵气。”程父对她面露赞赏，“声声又给你配音，好像配了好几部了，你的演技和她的声音在一起，真的很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