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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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怪怪的。

    这年头, 哥哥都这么哄弟弟的么?

    宁格皱起眉,对于“乖”这个字,内心是拒绝的。不过, 也没放心上,一笑而过:【你忙吧。不扰你了。】

    随后又转去跟姜森聊天。

    他也回复了:【跟老二在谈收购, 他太黑心了!】

    宁格料到姜行澜会走些旁门左道,一时也不知道什么:【你多劝劝。】

    【嗯。在忙。晚点聊。】

    【好。】

    宁格放下手机, 躺到床上, 看着窗外渐渐下移的太阳,心情非常好。事情发展很顺利。相信没多久, 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转眼时针滑向了六点。

    姜应论第一个回了家。他平时都很晚,今天相对比较早,是因为听宁格身体不舒服,虽然已了解是女孩儿方面的事,可还是很上心的。当然, 出于男女有别的关系,也没多问, 就仔细看了下她的气色, 让她多休息。

    宁格难得害了羞,脸红红的:“我好多了。”

    姜应伦点点头, 笑道:“你一身体不舒服,他们倒积极了。”

    这是指他们代她忙收购的事。

    来也是稀奇,两人竟然主动到公司,要相关的资料, 还听他了半时的收购经验。

    真把他高兴坏了。

    现在一想起,都红光满面:“好孩子,多亏了你啊。”

    宁格谦虚地笑了:“我觉得是哥哥们重感情,有责任心。”

    “你这嘴巴可真甜。”

    “我实话实。哥哥们确实很可爱。”

    每个人都有闪光点。

    相处下来,他们也不是里那样的奇葩。

    像姜森,看着威猛冷硬的汉子,其实就是个男版白莲花。

    像姜行澜,确实心思深沉,可顺毛捋,也是个护短的好哥哥。

    至于陈郁白……

    想到陈郁白,陈郁白就下楼了。

    他朝姜应伦喊了声“爸爸”,然后,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没话了。

    姜应伦难得下班看到儿子,一时父爱上头,温柔出声:“白,你的生日快到了。爸爸也给你举办个生日宴怎么样?”

    “不用。”

    他喜欢清净,不喜欢热闹,而且,他也没什么聊得来的朋友,到时,平添了尴尬。

    姜应伦知道这些,笑着劝:“白,朋友都是处出来的。你还年轻,离群索居可不好。这样吧,我们请些音乐界的人过来,怎么样?”

    “好。”

    应答的是宁格,她很积极地推荐人选:“爸爸,我看三哥房间里挂着跟祁琰、邹睿丞的合影呐,把他们请来好了。”

    祁琰是出名的提琴手,邹睿丞是出名的大提琴手。

    两人都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陈郁白在一场大型交响音乐会上,跟他们合作过,出于礼貌,也就拍照留了影。

    姜应伦知道这两人,点头应了:“好。我去请。”

    “爸爸——”

    陈郁白皱眉拒绝:“我不想办生日宴。”

    姜应伦坚持:“办吧。办吧。也让家里热闹下。这也是……你妈的意思。”

    后面这句话一出来,空气就安静了。

    陈郁白的脸色倏然冷峻:“她的意思?她什么意思?她算什么,你就什么都按她的意思来?”

    他对父亲放母亲自由,是有不满的。

    如果他不松口,母亲也许不会走,他不会成为没妈的孩子。

    姜应伦看他这么激动,忙安抚了:“那是你妈妈,她不能来,想多些人陪陪你。”

    “不需要。”

    有些人是不能代替的。

    她那么大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是不在乎罢了。

    陈郁白冷着脸,回房了。

    场面冷凝了几分钟,宁格犹豫着出了声:“三哥应该很想妈妈来。”

    姜应伦叹气:“她妈妈很忙。”

    世界出名的音乐指挥家,一年指挥百余场,怎么能不忙?

    即便不忙,她也不会回来。

    花花世界,太多东西分散着她的注意力。

    宁格不知道这些,站起身,上楼去了。她跟进陈郁白的房间,看他坐在钢琴旁,没弹,只是摸着琴身。[なつめ獨]

    这钢琴是陈明苓买的。

    陈郁白时候是活泼顽皮的,陈明苓不喜欢,借着学钢琴的名义,才让他安静下来。多年来,都是钢琴陪伴他。快乐或者悲伤,也只有钢琴知道。

    “哎,三哥——”

    宁格本想闹腾几句,不让他沉浸在消极的情绪里。可他抬眼望过来,一双眸子静谧冰凉,甚至凉到了她心里去。她忽然明白,陈郁白其人,天性凉薄,在乎的人不多,可为数不多的人,还让他这么难过。

    “晚上想吃什么?”

    她心里一动,随意扯了个话题:“中餐还是西餐?”

    陈郁白薄唇微动:“随便。”

    “可没有随便这道餐。”

    “中餐吧。”

    “好。”

    她应了,下楼给孙嫂了后,转去了花园。

    她摘了一些花,红的、黄的、白的,配着翠绿的枝叶,凑成一束鲜艳多姿的花,插/进白瓷花瓶里,然后拿到了陈郁白的房间。

    “三哥,好看么?”

    宁格眉眼含笑,一边问着,一边眼睛四处扫,寻找着放花瓶的地方:“你房间太闷了,影响心情的。我给你放点花,多点生机、多点绿色,会好很多。”

    她把花瓶放到床头柜的地方,笑眸明亮:“三哥比花还好看。所以,可不要容不下这些花啊。”

    陈郁白:“……”

    这都的什么跟什么?

    他瞥了眼花瓶里的花,皱了眉头,刚想些什么,就见“他”匆匆忙忙出去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张瑜伽垫,随地铺开,坐上去,开一盒棋子。

    “我有点无聊。三哥,你会下棋吗?我们下棋呀。”

    “不会。”

    他就是会,也不想跟“他”下。

    宁格没勉强,招手让站在门外的佟默默进来:“三哥不会,默默,我们玩。”

    这瑜伽垫、棋子都是从佟默默那里“借”来的。

    佟默默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三少爷最讨厌别人触碰他的地盘了。

    奈何宁格定主意在他的地盘胡作非为了:“快点,五子棋,很简单的,你赢了,一局五百块。你输了,我不要你的钱。”

    这买卖稳赚不赔啊!

    佟默默来动力,也来胆量了。她顶着陈郁白的冷眼走进去,跪坐到瑜伽垫上,声:“少爷,我输了,真不用给钱吗?”

    “不用。你看少爷我差你五百块?”

    自然不差的。

    佟默默放心了,笑着分了棋子:“那少爷先下吧。”

    宁格没推让,捏着黑棋子,先下了,同时,随意闲聊:“你玩五子棋玩多久了?”

    “从玩。”

    “看来有点实力啊。”

    “少爷也很厉害。”

    “没你厉害。”

    宁格看她又连了五子,开始寻帮手:“三哥,过来帮忙啊,我要输了。”

    这是她的真正目的,把不食人间烟火的陈郁白拉下凡尘。

    陈郁白本来因母亲的失约而郁郁寡欢,这会子被宁格闹得心烦,却也没别的办法。“他”不是佣人,丝毫不怕他,偏还脸皮出奇的厚。他不理会,躺到床上,闭上眼,鼻间有花的清香。他睁开眼,扯了一枝花,无聊地揪着花瓣。一片片粉色花瓣落到地板上,鲜鲜嫩嫩的,可爱又可怜。

    宁格为花儿鸣不公了:“三哥,你好狠的心!辣手摧花啊你这是!”

    陈郁白:“……”

    先辣手摧花的不是“他”吗?

    这个戏精!

    他很快把花瓣摘秃了,细长的枝条也随手丢在地板上。

    宁格走过来,把人拽起来,言语几近控诉:“三哥,这是我的心意!瞧你糟蹋的!”

    陈郁白:“……”

    糟蹋?

    听听用的什么词汇?

    他静静看着“他”,眸色淡淡,没什么情绪。

    宁格借花发挥:“不管,你得赔我的心意。我快输了,你去救场。”

    陈郁白瞥一眼瑜伽垫上的棋局,皱了眉头,起身去救场了。他实在烦了宁格的胡搅蛮缠,决定先顺了“他”的心意,好把人发了。

    于是,姜家两兄弟回到家,上楼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深蓝色的瑜伽垫上,陈郁白跟佟默默相对跪坐,中间一盘棋,两人你来我往,下的欢快。而宁格依偎在陈郁白身边,不时伸手指点,叽叽喳喳,像是聒噪的雀儿。

    “等等,该下这里。三哥,你错了,快改回来……”

    她激动之时,还伸手摇他的肩膀,仿佛撒娇粘人的女朋友。

    姜行澜看得皱眉,口吻也冷了:“宁格,你身体好了?”

    他顾惜她的身体,听她压力大,辛辛苦苦为她忙收购。

    她倒悠闲,转眼跟陈郁白混一块去了。

    陈郁白多么冷心冷情的人,十几年来,都没给他个好脸,现在竟然跟佣人一起下棋了。平时最喜欢清净的人,竟然也能允许别人在他耳边吵闹,甚至亲密到肢体碰触。

    不爽!

    太不爽了!

    仿佛心养着的猫崽儿,自己还没能摸摸抱抱,她就开始往别人怀里钻了。

    宁格不知道姜行澜的想法,闻声抬头,看到他们回来,眼睛一亮,笑靥如花:“大哥、二哥回来了。你们辛苦了。”

    着,起了身,走出来:“我给你们准备了冰镇饮料和水果。这就去端。”

    经过姜森身边的时候,被他拉住了:“不用。不用。你身体好点没?我给你带了药膏。”

    后面这句话声音很,还凑近了,嘴唇险些贴上了她的面颊。

    宁格:“……”

    怎么还没忘了这茬?

    丢人呐。

    她脸红如火烧,忙推开他:“不用,不用,大哥,谢谢关心,我好多了。”

    姜森还要什么,被姜行澜拉了后衣领,力道有些大,忍不住往后退几步。

    “走吧。”

    宁格的声音落下,三人一道下了楼。

    那画面倒真有点兄弟情了。

    陈郁白讥诮地勾着唇角,看着三人间的互动,又看了眼旁边的空位,眼神渐冷,一撂棋子,没了下棋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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