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选举新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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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家人到的晚, 电影幕布已经亮了起来, 谷场上坐的满满当当。

    不过老太在村里头地位相当高, 立刻有好位置的人往边上挪挪,安排老太坐进去。

    全村最有福气的就是老太,跟老太坐一块那叫沾光。

    林蕊让鹏鹏陪着太太, 自己跟苏木站在谷场边上看。

    电影正放到那个女干部对着座破屋子捶胸顿足,仰天长叹:“解放十几年了, 穷的穷, 富的富, 是该搞运动了。”

    林蕊“扑哧”一声笑出来,觉得眼下满屏幕的文要上床武要上房实在不稀奇, 因为连政治尺度居然都敢这么大。

    要知道,三十年后,“文.革”都得被屏蔽啊,屏幕上的红.卫.兵还要热情地帮助大女主夺回她的产业, 亲亲热热合家欢。

    芬妮抱着弟弟过来,跟林蕊招呼:“我也觉得这电影好看,里头人话挺正常的。”

    不像有些片子,感觉果然是电影, 正常人都不那么话, 一看就是唱大戏。

    林蕊逗弄吃饱了吐泡泡的宝生,问芬妮:“你妈怎么让你出来看电影了?她人呢?”

    芬妮愁眉苦脸:“我妈在家做尿布呢, 宝生的尿片又不够用了。”

    现在弟弟比以前能吃多了,相应的, 排出来的东西也多。

    也不知道弟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自己大便。

    林蕊摇摇头,吓唬少女:“难,有的到三四岁还兜着尿片呢。”

    芬妮瞪大了眼睛:“要那么久啊!”

    “你听她胡八道!”林母嗔了女儿一眼,将手上的南瓜子分给三个孩,张开胳膊将宝生抱进怀里,“来,叫嬢嬢抱一抱,让姐姐跟你蕊蕊姐姐、苏木哥哥话吧。”

    这孩子也是个傻乐呵,谁抱他都不哭不闹。

    看得林蕊叫一个愁,人贩子最喜欢这种娃了。

    林母恨不得拍死嘴上不把门的闺女。

    这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前头镇上有孩上会场的时候被拐走了,大家到现在都心惊肉跳呢。

    “我这是防患于未然。”林蕊躲在苏木跟芬妮身后,赶紧转移话题,“尿了尿了,妈我就尿不湿有发展前景吧。”

    郑大夫反应多快啊,立刻抱着宝生到边上把尿,愣是保全了大半片尿布。

    她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光会嘴上叨叨,你先变出来一个给你妈我看看。”

    “有孙泽啊。”林蕊得意洋洋,“这都十月份了,孙教授肯定会出国开年会,到时候请她帮忙带一包不就结了?”

    研究发明的确不容易,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创新改造总不是难事吧。

    咱泱泱中华一直在改造,从未被超越。

    林母瞪眼:“你就为这个忽悠人家给你卖泡椒凤爪?”

    鬼主意一套一套的。

    林蕊哪里肯承认:“什么啊,我这是乐善好施,指点他什么是真正的做生意。总比他上蹿下跳地倒卖批条,将来蹲大牢强吧。”

    至于尿不湿,那不是顺带的嘛。

    林母作势要揍女儿,奈何到底怀里头还抱着个娃,还要给娃重新兜好尿布,只得放弃教训女儿。

    林蕊缩在苏木身后,看她妈抱着宝生去边上跟相熟的人话,偷偷做了个鬼脸。

    乡下看电影就是这样,想看的人坐在正对着屏幕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瞥两眼的人就站在边上。

    尤其现在电影不比以前稀罕,村里头又有人撑不住物价疯长的恐慌,捧回来一台电视机,镇上还新开了家录像厅。大家更加将集体看电影当做大型串门现场。

    况且这电影又不热闹,腻腻歪歪的,就是刘晓庆怪好看,不愧是豆腐西施。

    一直到“文.革”开始,女干部倒霉了,未婚身份却被革命将们查抄出好多“ 男人的东西”,脖子上挂着破鞋被押着游街的时候,谷场上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叫好声。

    她也有今天,她污蔑豆腐西施跟干部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人家清清白白的,她自己却搞破鞋。

    芬妮皱着眉头,厌烦不已:“这人真讨厌,就该收拾她!哼,叫她没脸!”

    林蕊冷笑了一声:“她有千百种错和不堪,但最唯独不该拿这个羞辱她。”

    去他妈的破鞋!

    她不是一个自由的人吗?她不可以有生理需求吗?这些人不过是着革命的旗号满足卑鄙无耻的偷窥欲。

    女人离婚或者分手后为什么要恐慌被渣男前任曝光床笫之私?不就是因为社会对女性在性上更苛责更残酷吗?

    网络一有相关新闻曝出来,底下一堆评论求种子。幽默俏皮真实吗?畜生才如此没修养没道德!

    林蕊厌烦死了这种对女性的侮辱。

    上辈子,林主席离婚早,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一个单身带娃的女人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偏偏林主席又是从事工会工作的,负责组织单位的文艺演出以及职工运动会等等事项。

    这些工作每一项都需要她跟职工以及对口合作单位接触配合。

    大家加班加点忙完了,一起出去吃个夜宵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呢?偏偏就有人拿这个做文章。

    夜宵是大家自己掏钱的,翻不出花来。八项规定出来前,也不会有谁蠢到在两百块钱的夜宵费上做文章。

    他们的招儿是在男女关系上皮里春秋,她妈就在流言蜚语中变成了交际花。

    她上辈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把人到医院去,就是个贱胚子阴阳怪气地挤眉弄眼,她妈是睡出来的干部。

    这就是社会的偏见,女人工作再努力再有能力都被无视,关键在于她到底有没有睡对人。

    她妈一个单身女性一不当三二不做二奶,凭什么不能有人追求?

    她当场就让那长舌男切身体会什么叫满地找牙。

    她真是为他好,得他话漏风不得不闭嘴总比他张着那张嘴给爹妈招事好。

    后来,还是林科长的林主席先批评她不应该大庭广众下人,然后又带她去吃哈根达斯。

    都了,还能咋滴?让那子回头?呸,先撩者贱!

    林蕊深切地觉得,自己这无法无天的个性还是被惯出来的。

    芬妮叫她的话噎得不知所措,半晌才嘀咕了一句:“可她那么坏。”

    “罪犯也有人权,也该明确罪名。”林蕊丝毫不退缩,“用破鞋羞辱人,丑态百出的是亢奋的围观者以及激动的组织者。”

    看看他们的嘴脸,活脱脱鲁迅笔下围观砍头的麻木国民模样,如同鸡一样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老圆。

    他们在偷窥欲的满足中获得了性.奋。

    芬妮仍然坚持:“她就是坏人,应该倒霉。”

    她自己不干净,活该被拉着游街。谁让她陷害胡玉音来着。

    林蕊不耐烦起来:“要真正论生存能力,十个胡玉音都不是一个她的对手。”

    豆腐西施碰上事情怎么办?哭,然后就有男人出现英雄救美。

    不管救成功没有,反正总有人积极主动地前仆后继。

    相形之下,女干部愈发像个不堪的丑,心仪的男人还惦记着豆腐西施。

    可是林蕊觉得她能再度爬起来,因为她太会审时度势了,天生就是当官的料儿。

    这让芬妮难以接受,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林蕊摇摇头:“当官也是份工作。”

    官员就是从政者,他们真正需要的是规章制度的约束以及职业道德的内省,而不是一味拔高的私德要求。

    如果整个社会能够用看待平常人的眼光去对待官员,那大概就不用“不查个个都是孔繁森”了。

    生病不去医院治疗而是继续忍着工作应该被歌颂?一心扑在工作上忽略家庭才是好领导?

    这种反人类的宣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甚至连林主席搞宣传的同事都忍不住私底下发牢骚,好像只有人死了才配被宣传。

    既然就是份普通工作,那看看日常工作中,到底哪些人会被提拔。

    当然是跟领导走得近,时刻聆听领导指示揣摩领导讲话精神积极响应领导号召的人最容易被提拔了。

    人都希望被肯定,领导也不例外。

    谁喜欢天天有个人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一天到晚批评这个质疑那个。

    就是碍着情面以及“要虚心接受广大职工的意见”要求,人家也是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芬妮难以置信:“她这么坏,领导还喜欢她,以后还要提拔她啊?”

    林蕊笑了笑:“她不是按照领导的指示办事吗?”

    揣摩上意有什么错?

    芬妮被林蕊给彻底绕晕了,反正好人有好报,电影里头也不能例外。这个女干部一定不能有什么好下场。

    “那时候我好像比宝生还点儿。”苏木没有插话少女之间的交谈,电影也看得心不在焉,目光随着林母怀中的孩走。

    林蕊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啊?”

    “在大沟里头游泳啊。”苏木理所当然,“车上我不跟你过了吗?”

    林蕊“扑哧”笑出声:“你就可劲儿吹吧,你不知道宝生到底多大啊。你比他还,游什么泳啊。”

    菲尔普斯都不带这么吹。

    苏木不服气:“就是在那条大沟里头,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雾水好大,我还记得有船划过来。”

    “行了行了。”林蕊摆摆手,刚想他痴人梦,又想到自己魂穿到三十年前亲妈身上的事实,顿时把话咽下去。

    这疯狂的世界,谁知道发生过又会发生些什么啊。

    “你爸妈呢?”林蕊追问,“你既然那么,那爸妈肯定在身边啊。”

    苏木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看到爸妈。”

    他只看到个女人,被水泡的脸发白,肚子鼓的高高的,看不出年龄跟身份。

    林蕊顿时后背发毛,赶紧拖着他咬耳朵:“你可别跟我妈了。”

    从上次的蛇妖事件之后,她觉得郑大夫都有点儿精神过敏了。这要是再折腾出点儿事情来,郑大夫肯定得神经衰弱。

    苏木点点头,觉得有点儿愧疚。他又给嬢嬢添麻烦了,嬢嬢对他真好。

    林蕊龇牙咧嘴,觉得自己有义务照应亲妈的竹马,只得肉痛地分给他十颗南瓜子。想了想,她又数了三颗递过去,警告道:“可以了啊,我也快没了。”

    苏木心里头暖融融的,觉得自己也有个家了:“蕊蕊你对我真好。”

    林蕊顿时有种君子欺之其方的感觉,大概是这么个法,莫名就羞愧了。

    她哼哼唧唧地在心里头想,以后还是少使唤点儿苏木,人家可比自己好几岁呢。

    本质上跟鹏鹏是一个样儿的。

    鹏鹏抓了把花生米,欢喜地跑出来塞给林蕊:“二姐,给你吃。”

    林蕊抓了一半塞回头:“你也吃。”

    鹏鹏激动得眼睛闪闪发亮:“二姐,你对我真好!”

    林蕊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咳咳,不是她的锅。

    看样子她妈习惯性欺负弟弟不轻啊。

    一把花生米还没分一圈,一卷电影放完了。

    等待下一卷胶片的空档期,请客看电影的人跑到幕布前,挥手大声招呼:“电影好看吗?”

    底下立刻有人高声呼应:“好看!”

    “我们得感谢谁让我们看到了这么好看的电影?”

    那人赶紧又扯着嗓子:“感谢……”

    “感谢谢晋导演、编剧跟演员以及电影的全体创作人员!”林蕊憋不住怒气,嘲讽道,“没有他们拍电影,我们上哪儿看去?”

    林母沉下脸,将宝生塞给弟媳妇,赶紧过来捂女儿的嘴巴。

    就她话多,有她什么事。

    然而郑大夫迟了一步,台下已经闹翻天,还有年轻人起哄:“感谢刘晓庆呗。”

    众人哄然大笑,幕布前的人脸涨得通红,却依然顽强地坚持住了:“下面,我们有请我们港镇赵镇长为大家讲两句话。”

    舅妈抱着宝生过来,低声啐了口:“呸!显摆他有后台了,真是要脸。”

    放电影的大灯照亮了一张肥头大耳的脸。中年秃顶的男人眼袋肥大,有着幅典型纵欲过度的面相。

    林蕊上辈子是在机关院子里头长大的,工会办公室旁边就是党办,党办工作一大重点就是反腐败宣传。

    她觉得现在拍张这位镇长的照片贴到反腐败宣传栏里头,一点儿都不突兀。

    赵镇长似乎没有意识到人们的厌烦,或者他心理素质强大,完全无视这种厌烦。

    他唾沫横飞地表扬了郑家村集体工厂的发展,然后开始带头高唱《大海航行靠舵手》。

    台下众人跟看丑似的,谁也不应声。就几个托儿稀稀拉拉鼓着掌,跟着后头唱。

    镇长丝毫下不来台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宣布看完电影后重新选举手套厂厂长。

    台下顿时炸开锅。

    林蕊目瞪口呆,竟然还有这种骚操作?

    林母皱着眉头,厌烦地撇过脸去。

    赵镇长施施然走到人群后头,冲林母笑:“哎哟,郑云你就不太合适参加选举了,毕竟你已经从我们港镇嫁出去了嘛。”

    着,他像是觉得自己的话有多幽默一样,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苏木怔怔地看着赵镇长的脸,茫然地声道:“我见过他,他在一张桌子后面穿裤子。”

    当着蕊蕊的面,少年没好意思,赵镇长穿的是内裤。

    好像有哭声,谁在那里哭泣。只是雾气太大了,还是个孩子的苏木隔着窗户,什么都看不清。

    郑大夫滑了一步,挡在两个孩子跟前,僵硬地笑:“全村这么多男女老少呢,肯定能选出个合适的厂长来。”

    赵镇长皮笑肉不笑:“那当然,我们党和政府选出来的领导能不好嘛。”

    彰显够了存在感的镇长大人终于施施然离开了。

    林蕊敏锐地看见她妈的肩膀松弛了下来。

    舅妈逗着怀里头的宝生,又狠狠地啐了一口:“恶心吧唧的东西,真不要脸。”

    林蕊奇怪:“他为什么要帮李家话啊?”

    既然大家伙儿都和顺叔叔把厂子办得好。

    “养了个能卖得出去的女儿呗。”舅妈丝毫不掩饰嫌恶,声嘟囔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东西,以为嫁进去当少奶奶呢。有她吃亏后悔的日子在后头。”

    赵镇长家的这位公子哥儿上学不行,上班也不成,天天就在镇上鬼混。仗着他老子的名头,各个店里头吃拿卡要。

    这种人就是头两年严的时候年纪太没赶上,否则肯定一准挨枪子儿。

    李家女儿在镇上饭店当服务员,已经住进赵家去了。现在升格为饭店领班,俨然已经是官家少奶奶的做派。

    林蕊简直跟听魔幻现实主义一样。

    真是什么样的神操作都有。

    她诚心实意地跟舅妈分析:“悬,她未必真能嫁进去。”

    人家都睡到手了,难听点儿讲,衙内早就不新鲜了。

    财帛动人心,烂肉也有苍蝇追,笑贫不笑娼,同样胸怀壮志的姑娘不定还不少。

    反正功成名就再洗白,还是独立奋斗的大女主人设。

    君不见为了渣男大出手,街上就被扯破衣裳变成裸奔的姑娘不罕见嘛。

    保不齐哪天就有人撬了这位李家姐姐的墙角。

    “回家吧,时间不早了,赶紧烧水洗个澡睡觉。”林母瞪了女儿一眼,起八卦来,她就一头神劲。

    舅妈尴尬,有种带着外甥女儿长道短被长辈抓了现行的既视感,也催促儿子:“鹏鹏,你送你姐回家。”

    现在学业紧张,筒子楼又没有热水器,林蕊跟苏木只能趁着礼拜六晚上跟礼拜天去钢铁厂澡堂洗澡。

    她难得没有反对,坚持要将电影看完,而是乖巧地点头:“哎,我们马上回去。”

    鹏鹏也觉得电影没意思,一点儿都不热闹,没《东陵大盗贼》好看。

    林蕊一把捂住男孩的嘴。

    祖宗哎,你这会儿还提什么盗墓。没看到你嬢嬢眼皮子直跳嘛。

    芬妮倒是盯着被夜风吹得变形的幕布恋恋不舍,她等着看那个讨厌死了的李国香下场悲惨呢。

    “芬妮啊,到老太这边来。”老太朝芬妮招招手,让姑娘陪着她一块儿看电影。

    林蕊赶紧拉着苏木跟鹏鹏往家走,路上还不忘叮嘱苏木:“你甭跟我妈什么桌子裤子还有人啊。”

    她听了老觉得瘆得慌,怀疑苏木也得了离魂症。

    否则他比宝生还的人,怎么看得到窗户里头的内容。

    就是平房,窗台也起码得有一米高。

    除非飘在空中。

    人能飘着吗?太不尊重地心引力了!

    不过他的情况应该比她轻,属于没跑多远又奔回头的那种。

    鹏鹏满心好奇:“二姐,什么桌子裤子啊?”

    “嗐,你孩子知道什么。”

    鹏鹏朝自己姐姐做鬼脸,得意洋洋:“我怎么不知道,李国香不是跟公社书记脱裤子了嘛。”

    不得了了,《芙蓉镇》这么有教育意义的片子,这孩子看电影竟然专门看这些。

    林蕊捋起袖子要教训未来的特种兵,结果这子从就展现出惊人的身体素质,刺溜跑得老远。

    嘿!这东西,三十年后也好意思在人前各种禁欲系。

    林蕊回家烧了热水,招呼两个男孩洗完澡睡觉。

    外婆家没另外布置给苏木的卧房,他就跟着鹏鹏睡一张床。

    林蕊自己上了楼,一直看完那本《西游补》,才等到听到楼下院子外头的动静。

    隐隐约约的,有细弱的哭声传来,夹杂着旁边人的劝解:“电影而已,哭啥呢?”

    哭泣的人了什么,林蕊听不清。

    等到她妈上楼后,她迫不及待地追问:“妈,怎么了?”

    林母叹了口气,颇为无奈:“芬妮,看电影看哭了。”

    林蕊目瞪口呆,《芙蓉镇》是悲剧?刘晓庆还是姜文,哦不,是芙蓉姐还是秦书田死了?

    “什么啊!”林蕊嗔怒地瞪女儿,“是那个女干部李国香高升了!还嫁了省委一把手!”

    居然任尔风吹浪,我自岿然不动。

    林蕊大失所望:“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要是她最后被审判,那这部电影才叫索然无味呢。”

    有一种人,最擅长的是做官。

    林母一边往脸上抹雪花膏,一边训斥女儿:“又怪话,王秋赦最后不疯了嘛。”

    “那种蠢货本来就是备好了被推出去的替罪羊。”林蕊漫不经心,“他就是把刀,拿挥刀的人没办法,就折断了刀呗。”

    林母拉下了脸,捂住女儿的嘴巴,低声呵斥:“不许乱话,知道吗?你懂什么,由得你是非。”

    林蕊撅起嘴巴,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应下,没精采地转移话题:“选举结果怎么样?选了谁?”

    郑大夫却神奇地被取悦了,扑哧笑出声,连连摇头。

    因为设置了条条框框的条件,所以候选人名单当中根本没有和顺叔叔。

    林蕊失望极了,嘟起嘴巴:“那你还这么高兴。厂子归了李家,和顺叔叔肯定难过死了。”

    别的不,要是她的卤鸡爪跟泡椒凤爪卖不下去了,她肯定得躺在家里头暴饮暴食三天。

    林母一把搂住女儿,语气自豪得很:“你可瞧我们郑家村的人了。”

    不让选和顺,大家伙儿就让李家得逞?呸!全村老少爷儿们除了李家的几个钉子外,全都选了刘晓庆!

    不是问感谢谁让他们看到好电影吗?刘晓庆啊,人家演的可好。

    林蕊目瞪口呆,骨骼清奇啊,这骚操作,她真是要给全村男女老少献上自己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