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林蕊的苏联行没能按照原计划进行。
第三天晚上, 她的旅行就变了味儿。
其实当晚气氛相当不错, 大家伙儿围着篝火堆开晚会, 有位大叔拉着手风琴唱俄语版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时,林蕊还给伴了支舞。
她的旋转能力惊人,行李中唯一的那件大裙子被她转出了盛开的花。
大家伙儿都拍手叫好, 苏木呆呆地看着星空下的少女,都忘了鼓掌。
林蕊回到他身旁, 还不满地拍了他一下。
真是的, 跟个傻子一样。
胡厂长正乐呵呵地向何半仙分享自己的旅行收获。
把电动自行车卖到苏联来, 他看行。
甭瞅着苏联人汽车造的好,他听过了, 好多人家的车子都是摆设。
没油开啊,他们已经买不起汽油。
“还有个好东西。”胡厂长兴奋得双眼发亮,“他们的儿童自行车。你们看到没有?哎哟,真是又结实又好用还便宜。”
国内现在还没有注意到儿童自行车这个市场。基本上摆出来卖的都是成.人自行车, 差别不过是男女与座椅高矮而已。
可是儿童也要出门啊,有辆自行车多方便。
林蕊眼睛珠子骨碌碌转,笑嘻嘻道:“那我可以将和尚无苦的肖像使用权租给你用,租金到时候再商量。”
胡厂长哈哈大笑:“蕊蕊, 你可是科学家。”
林蕊一本正经:“科学家也得讲究经济效应, 产品得转化为商品才能满足人民的物质文化需求。”
她声嘀咕了一句,“不然苏联至于连块肥皂都是稀罕物嘛。”
“不, 你错了。”苏方的翻译手中抓着伏特加,微微摇头, “我们伟大的苏维埃共和国最大的隐患在于我们的宪.法。”
宪.法规定这些加盟共和国有权利自由选择退出。
翻译似乎喝得有点儿醉了,酒气喷天:“这个共和国有太多的特权阶层。加盟国的领导人显然非常羡慕这钟特权。苏维埃是众多家庭组成的大家庭,一旦家庭的掌权者有了贪欲,他就会拼命地想要分裂出去。”
现在的苏维埃人民真的民不聊生吗?不不不,即使经济增长缓慢,但人们依然可以维持最基本的生活。
最起码的,他们现在的生活肯定要比战争时期好。
为什么社会上会有那么多痛苦的声音?因为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在有意放大这种痛苦。
人民的整体生活水平真的糟糕到不堪忍受了吗?
不是的,就好像大家站在太阳底下,穿了双湿漉漉的鞋子。
假如有人拼命地强调,太糟糕了,连双干鞋子都没的穿。那么听到的人渐渐就会忽略他还有双鞋子的事实,而将关注的焦点放在湿漉漉这个状态上头。
问题的关键是湿漉漉吗?
没有鞋子,地上的水即使晒干了,人们不还是要光着脚走路?
“如果伟大的苏维埃走向穷途末路,那刽子手肯定不是勤劳又善良的苏维埃人民,而是那些想借着民意的幌子,从这个国家吸血的人。”
中方的翻译不安地提醒道:“亲爱的别日涅夫同志,您喝醉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不不,你们不用紧张。这个国家不会爆发战争,因为那些人会悄悄地瓜分掉这个国家,自立门户。”
林蕊彻底惊呆了,要不是对方的大胡子实在看着有些骇人,她真想冲上去握手。
前辈啊!
妥妥的穿越前辈!
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苏联的确是悄无声息就解体了。压根就没动枪。
据解体的时候,全世界都是懵逼的,完全不明白这个超级大国怎么一下子就完蛋了。
嗯,苏联的最后一任领导人好像就是因为这个拿了诺贝尔□□。
老实,林蕊认为诺贝尔□□是诺贝尔奖中最讽刺的一个奖项,纵观历届获奖人,永远不乏惊奇。
少女还想问这位专家要个名片啥的,同是穿越人,大叔多关照啊。
何半仙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能想到这个一点儿都不稀奇。”
林蕊惊讶:“他们猜到了怎么不想办法挽救啊?”
“大厦将倾,大势已去。”何半仙轻轻地摇头叹气,“天意不可违,这就是天命。”
啊呸!最不靠谱的就是老天爷。
林蕊抬起头,视线撞上了匆匆返回的大表哥。
他神情严肃,身后跟着个苏联人,轻声念叨着什么。
大表哥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用磕磕绊绊的俄语回答。
对方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失望。
大表哥又回复了一句什么,对方这才点头离开。
林蕊好奇地凑过头去,询问大表哥:“干嘛呢?”
大表哥神情复杂:“他们想找我帮忙卖飞机。”
林蕊手里头抓着西瓜直接掉到了地上,心疼得她不行。这可是苏联人民用化肥从中国换过来的。
远在异国他乡,吃到本土的东西,是多么的亲切。
少女眨巴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大表哥。
妈呀,这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她这才肖想人家的大卡车而已,结果大表哥都搞上飞机了。
“什么叫我搞飞机啊。”大表哥哭笑不得,“我看他们是急昏头了,要不就是克格勃盯上我了。”
这可是飞机,谁有钱买飞机啊。
林蕊眼睛珠子一转,直接拍大表哥的肩膀:“买不起,咱们就换。”
化肥能用西瓜换,军用望远镜都能换酒喝。
飞机而已,凭什么飞机不能拿东西换。
大表哥啼笑皆非:“我的妹妹哎,我换了飞机抵个屁用?开个展览馆,收门票?”
“那你还不如造成主题乐园呢,前提是你要有地方放,还要投入资金去维护。”林蕊翻了个白眼,“当然是租给航空公司了。”
眼下国内航班少的可怜,人民群众的出行需求根本就得不到满足。
飞机昂贵,买飞机需要外汇,所以肯定有航空公司有意租用飞机。
如此一来,不就能挣到钱了吗?
大表哥眼前一亮,伸手拍她的肩膀:“可以啊,姑娘。”
他看着林蕊老半天,总算了句公道话,“你这样的,当个科学家可惜了。”
林蕊简直热泪盈眶,就是啊!表哥,你实在是我的人生知己。
然而大表哥思维跳跃的极快,下一句就改了口,“不过就你这个脑袋瓜子,一旦用在科研上头,不定就是奇兵。”
人类科学研究成果的灵感,往往来得毫无道理。
林蕊立刻垮下脸,狠狠地瞪了眼大表哥。
滚蛋!跟你这种人完全没话。
苏木细心地编制好花环,戴在林蕊头上,鼓起勇气想请她到边上坐坐。
少女一手抓着花环,一手直接扯苏木:“走走走,我们马上出发。”
大表哥正要吃西瓜呢,闻声惊讶不已:“出发去哪儿啊?”
林蕊看他像是在看傻子。
废话,换飞机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是立刻出发。
先在这边了解清楚基本情况,然后再回国找门路。
最好找刚成立的航空公司探探口风。
苏木手中抓着花环,悲愤地问林蕊:“你能听懂俄语吗?谈判有你什么事儿?”
少女嘿嘿干笑,抱着少年的胳膊安慰:“好啦好啦,来,我们看星星。”
然而从知道苏联人要卖飞机起,林蕊就开始心不在焉。看着星星,她都能扯到飞机退役后可以搞个星空主题的公园。
物尽其用,坚决不能浪费。
看着苏联人的悬浮列车,她还痴心妄想,直接将这些搬回国内去:“速度虽然比飞机慢点儿,也不差了。”
苏木立刻扭头走人。
五天苏联行之后,大表哥也踏上了回国的游船。他算了笔账,觉得要是搞定这件事,中间的差价绝对惊人。
林蕊不忘耳提面命:“别忘了人才,想办法多收拢人才过来。”
飞机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可比飞机值钱的多。
大表哥脑袋瓜子疼,连连喊停:“行行行,我一准儿忘不了这件事。”
从黑河坐飞机去哈尔滨,然后再转机去上海,最后再从上海到江州。
这一路上,大表哥五次尿遁,三次逃跑,数度求饶,可算是全须全尾地站在了江州火车站出站口。
他见到表弟孙泽的时候,简直热泪盈眶。
弟弟哎,你可算是来了,赶紧将这位祖宗给领走吧。
林蕊兴冲冲地跑到孙泽面前,主动邀功:“孙哥,我发现苏联人不吃鸡爪,鸡爪不值钱。以后咱们可以从苏联进口鸡爪。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苏泽掐灭了手上的香烟,揉了揉她的脑袋,夸奖道:“我们蕊蕊就是个仙女,特别厉害。”
林蕊听得浑身舒坦,回头示意苏木。
听到没有,傻子,好好学着点儿,看人家是怎么话的。
苏木默默地走上前,将孙泽的手拿开,面无表情:“蕊蕊,你头发乱了。”
少女立刻一声尖叫,拿出从苏联买的镜子照。头可断,发型不可乱。人家可是美美的仙女。
大表哥给孙泽递了根香烟,笑眯眯地问:“哎,你知道哪家航空公司有意买飞机吗?”
孙泽接过香烟:“怎么了?苏联人想卖飞机?”
“哎,你子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啊。”大表哥好奇。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怀疑对方想诈他。
“废话,他们造了那么一大堆玩意儿,根本就养不起。”孙泽开了辆车过来,示意大家把行李都放上去。
等到车子启动之后,他才摇头拒绝了大表哥让他帮着找关系听的请求,“你自己去问吧,我没空。”
大表哥拍了下他的脑袋,嗤笑道:“你别这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啊。这事儿搞定了,哥哥分你三成利。”
孙泽竟然不为所动,语气平淡:“真不行,我要当兵去了。”
大表哥惊得差点儿从副驾驶座上跳起来,张口就是一句:“艹,弟弟,你别跟哥哥开这个玩笑啊。”
这又不是往前倒推二十年,人人都想披上一身军装。
现在当兵早就不吃香啦,走在街上,人家姑娘都不稀罕看的。
林蕊还在后排趴着苏木的肩膀构建蔬果乐园的蓝图呢。
出国之前,他们从农科院买来的紫芦笋种子已经种下了。
现在肯定已经破土而出,等到再移栽,嘿,春节前后他们的芦笋就能上市。
她刚开口跟孙泽炫耀:“孙哥,第一茬的芦笋我免费请你吃啊。”
结果听到孙泽要去当兵,她呆愣当场,第一反应竟然是,“孙哥,你不吃芦笋了吗?”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当兵啊?
当兵一点也不好玩的。
而且一旦当了兵就不能反悔,否则就是逃兵,会上军事法庭的。
比当和尚更惨,起码当和尚反悔的话,寺庙不会硬押着不让走人。
汽车停在饭店门口,孙泽转头看语无伦次的丫头,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回林蕊完全忘了发型被毁坏的事。
孙泽下了车,拉开后排座椅,朝林蕊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请,我亲爱的公主。”
林蕊慌里慌张地下了车,孙泽的态度越是温和,她越惊惶。
无从而来的直觉告诉她,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去当兵。
“食品厂那边,我请了经理抓生产。你舅妈也会帮忙看着的。”孙泽揉揉她的脑袋,“厂子归你,以后给我们蕊蕊当嫁妆。”
少女脱口而出:“我不要厂子。”
孙泽笑了起来:“我们蕊蕊不爱钱啦?哥哥真高兴。”
林蕊抓着孙泽的袖口不撒手,惶恐地问他:“孙哥,你是不是觉得生活太无聊,缺乏挑战性,所以才要去当兵的?”
倘若是这样,没关系的,她还有好多发家致富的点子。
比方从钢铁厂承包两个车间,生产集装箱什么的。
现在江州城不是清理臭河道,还居民一个碧水蓝天嘛,这肯定是大江大河计划的前兆。
等到大运河所有的河段都清理干净了,水运事业肯定能蓬勃发展。
到时候,集装箱势必会走俏。
要是不喜欢集装箱的话,那个,开发芦苇荡子怎么样?
生态养殖种植业走起,还可以建一个鬼船旅游路线,吃喝玩乐全方面发展。
孙泽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林蕊期待从脸上发现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然而最终他还是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残忍地摇了摇头:“哥哥很高兴,蕊蕊对哥哥有心。”
他伸出手弹了下少女的脑门儿,轻轻地笑,“所以哥哥要去当兵,保护我们蕊蕊的安全啦。”
林建明跟郑云夫妻俩从厂里头下班回来,旁边还跟着师姐叶珍珍以及一路吃甜玉米棒子的无苦。
噢,和尚怀里头还抱着元元。
林建明奇怪地看着门口杵着的几个孩子:“怎么不进屋啊?站在外头也不嫌热。”
林蕊快要哭了,眼巴巴看着她父亲:“爸,孙哥他要去当兵。”
林建明挑挑眉毛:“是你自己的主意?”
孙泽点头:“对,我一直迷茫人生的意义。现在想想,尤其再这样茫然下去,不如去军队里头练一练。”
间谍事件之后,孙泽曾经跟他那位相看两相厌的将军爹长谈过一回。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他内心深处认可父亲对他的评论。
太浮躁,周围吹捧的声音太多,让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比起快要哭的女儿,林建明简直就是喜笑颜开:“好啊,部队是个大熔炉,百炼成钢。”
他与妻子起女儿的那些朋友玩伴,夫妻俩最担心的就是孙泽。
这孩子条件太好,人又太聪明。万事都难不倒他的后果就是他的人生容易空虚。
而人一旦空虚了,什么苍蝇蚊子都会找上门。
他父亲又在那么个位置上,盯着他的人能少吗?
要是被人盯上钻了空子,以他的身份能力,犯起错误来,那绝对就是无可挽回的大错误。
林蕊眼巴巴地看着孙泽,企图找理由让对方留下来。
食品厂的事情他是有了安排,可是广播剧呢?广播剧还得继续创作下去啊。
孙泽看着少女微笑:“广播剧我交给老卢了。我写好了大纲跟梗概,让老卢和你姐看着办。”
眼下这对鸳鸯不在江州城。
江州贸易会被新闻媒体宣传后,全国各地都有样学样,大热天的搞起了夏交会。
曾经参与过江州贸易会的大学生志愿者就成了香饽饽,各地抢着要,希望他们能够帮忙培训本地大学生,也好依葫芦画瓢。
林蕊出发去苏联之前,她姐跟卢哥就忙得不见人影了。
少女可怜巴巴的,还要绞尽脑汁想主意阻止人民子弟兵。
可是林建明已经开口要送送孙泽,因为他今晚七点钟要去集合。
晚饭就在饭店吃的,王奶奶抱怨他不像话,起码应当早点儿招呼。
孙泽也只是微笑,并不跟王奶奶油腔滑调。
少女数着米粒,仿佛这样就能延迟孙泽离开的时间。
然而墙上的钟表却不会随着林蕊的慢动作一并放缓脚步。
六点一刻的时候,大家都放下了饭碗,跟着去送孙泽。
王奶奶跟玲玲姐母女要照顾店里头的生意,王大军需要盯着新店的进度,大表哥则是因为体型不占优势,直接惨遭淘汰,摸着鼻子灰溜溜地去电话找飞机主顾去了。
部队的卡车关上后车厢门的时候,少女恍然若失。
她突然间意识到离别的含义,也许有几年的时间她都不会再见到孙泽。
她甚至不知道孙泽究竟会被分配到哪儿去当兵。
卡车的发动机启动了,发出马达的声响。
路面上扬起一阵轻尘,卡车渐行渐远。
孙泽借来的车子被人开走了。
剩下的林家人,自己步行去公交车站。
林蕊看着路面上的尘土飞扬,声嘟囔着:“道路要修整啊。”
现在的路面可真不行,全国的公路事业正儿八经才刚开始呢。
她下意识的想让苏木帮她吹眼睛,眼睛里头撞了飞虫,真不舒服。
然而当苏木挪到她面前时,才惊讶地发现,蕊蕊已经泪流满面。
少女眼中蓄积着的不是飞虫,而是泪水。
少年声地安慰林蕊:“没事的,你不是以后几十年都不会仗的吗?”
这跟舅舅那会儿当兵可不一样。
只要不仗,就是再辛苦,磨练几年,也能平平安安退伍。
少女烦躁起来,低声嘟囔:“你知道什么啊?”
谁和平年代就没有生命危险了?那抗洪抢险救灾,哪一次不是人民子弟兵冲在最前头?
少女脸色煞白,她突然间想起,几次特大洪涝灾害中,都有军人牺牲。
她应该拦着孙泽的,不该让他去冒这个风险。
林蕊紧张地下意识要啃手指头,难不成上辈子孙泽就是在部队里头牺牲了,所以今后才查无此人?
少女的脑袋瓜子飞快地运转。
据执行特殊任务牺牲的人,家里头连他是怎么死的都搞不清楚,到后面就相当于音讯全无。
她越想越害怕,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看着苏木一颗心也泡在她的泪水中,又咸又苦又涩。
“不会有事啦。”少年扭过脑袋,声地嘀咕,“我都把我的平安符给他了。”
那是何半仙心血来潮,随手鬼画符的产物。
然而他老人家敝帚自珍,勒令苏木必须得随身携带。
林蕊立刻急了:“谁让你解下来的?”
刚才他往孙泽手里头塞东西,林蕊还以为他给人塞钱呢。
没想到这子胆大包天,居然一声招呼不,直接将护身符都送了出去。
“他当兵比较危险嘛。”少年吭哧吭哧,声嘟囔,“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肯定会哭死了。”
眼下他不过去当个兵而已,蕊蕊哭得脸都泡在泪水里了。
那个人对于蕊蕊来,肯定很重要吧。
少年很不是滋味。
林蕊张张嘴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可就是这样,他也不能送护身符啊。
少女那颗老阿姨的心简直愁死了。
这傻孩子怎么就一点数也没有呢?他魂魄不稳,万一少了这张符,叫鬼盯上了可怎么办?
林蕊狠狠掐了他一把,恶声恶气地警告:“下次不许这样。”
她跑过去找无苦,缠着和尚赶紧帮忙画符。
无苦眨巴两下圆溜溜的眼睛,掂了掂怀中的元元,姿态傲然,神情肃穆,坚定地拒绝:“我是不成的啦,那护身符上面凝聚了我师伯的念力。”
画符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就算是大师伯本人,现在也画不出同样的符咒。
更何况大师伯神龙见首不见尾,跟他们一块儿出门,却不知道又跑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