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提亲之路(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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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二郎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忙在崔陵面前恶人先告状道:“大兄,这云笙忒让人不快了,她一面拒绝了三郎的提亲,一面又偷偷溜进我家来和三郎幽会,如今正好被我抓到……”

    “住口!”崔二郎冷冷地呵斥道:“谁让你胡八道的!”

    崔二郎不知崔陵为何骂他,有些呆愣:“阿兄?”

    崔陵简直要被他这没脑子的表现气死。他双手背到身后,怒道:“云三娘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简直胆大包天!”罢,他又看了眼崔二郎,对周围的侍从道:“你们把二郎带回去,一个月内不许他出房门,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侍从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搀着崔二郎便要离开。

    “大兄,明明是她不对,你为甚要罚我?”崔二郎拼命挣扎,心中愤怒不已,额头上青筋都跳了出来。

    崔陵心累地很,对侍从挥了挥手。

    侍从便不顾崔二郎的挣扎,直接拎着他便离开了。

    云笙微微抬了抬下巴,笑哼了一声,道:“便宜他了。”

    崔博张了张嘴,还是没有什么。

    无论如何,崔二郎这般动作都是为了他。这要让他如何开口呢?

    崔陵从完全的走廊上走进湖心亭,对云笙道:“三娘受委屈了。”

    云笙冷淡道:“没甚委屈不委屈的,我擅闯崔家,崔二郎羞辱了我一次,算我们扯平了。”

    她转头,目光飘过崔陵,随后定在崔博身上。好一会儿,她才道:“崔县令,再会。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们之间已经没了误会。”罢,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崔博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眼眶微微发红。

    崔陵拧眉:“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会儿拒婚,一会儿又偷溜进府相见。二郎脑筋本就转不了弯,难怪他会误会。”

    崔博的心仿佛生生被撕扯成丝丝缕缕的,疼的他快要不出话,可他只能忍着痛,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唇道:“阿兄,以后再也不要提求亲之事了。”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这样的滋味,他已经尝到了。

    闭了闭眼,他转身,失魂落魄地离开。

    崔陵的眉头拧地更紧了。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不省心。

    待崔博离开湖心亭后,崔陵亦带着人去了崔二郎的院子。崔二郎被关在屋内,将屋里的东西都砸了。

    崔陵在门口敲了敲门,冷声道:“里面被你摔坏的东西,你自己拿钱补,家里没有那么多东西给你浪费。”

    崔二郎扑到门口,面目狰狞地拍着大门,道:“阿兄,你不是自诩为世家贵子,怎么对那么个野丫头卑躬屈膝?你的骄傲和自尊呢!你简直丢了我们清河崔氏的脸!”

    “住口,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大局!”崔博气道:“你以为崔家还是昔日辉煌的崔家吗?你数一数家里还有多少人能在朝堂上得上话!除了我和三郎,几乎没有!”

    “新丰县新建坊市、学院,又要修建休闲区,三郎政绩出色,若是休闲区顺利完工,他轻易便可以高升为一方长官。可这一切,离不开同云三娘的合作。图纸、白瓷、暖气管全在她手中,所有人都恨不得将她哄去自己自己的辖地,为他们设计规划,便是长安和圣人,亦是召了她许多次,你竟然脑袋发昏,去得罪她?你是觉得我们崔家的日子太好过了吗!”

    纵观整个朝堂,占据高位的,都是跟在圣人身边出生入死的重臣。旁人若想挤入,已是千难万难。二郎这蠢货,难道以为云笙是那种出嫁从夫的女郎?若非心甘情愿嫁入,那便是一桩隐患,一桩祸事。

    崔二郎渐渐冷静下来,道:“阿兄,阿兄我知道错了,你放我出去吧。”

    崔陵叹了口气,道:“二郎,并非大兄不愿意放你出来。我们兄弟三人,血脉相连,崔家终究还是要靠我们的。你既得罪了云笙,崔家便需要给她一个交代。正好,你也冷静一下,想一想以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罢,他便挥了挥袖子,离开了,徒留崔二郎在里面恨地咬牙切齿。

    云笙在崔家仆从的恭送下,走出了崔家大门。一抬眼,她便看到在崔家门口不远处,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是马周。

    她笑了起来,跑到马周身边,抱着他的胳膊,笑眼弯弯:“你不是要回新丰,怎么来这里啦?”

    马周笑容清浅:“我不放心你,先送你回去再回新丰。”

    云笙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道:“你定是吃醋了。”

    马周没有反驳,只是笑着带着她回云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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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笙向直播间的专家组讨教了棉花的种植时间和种植方法,并且测试了马周送给她的棉花种子的活性后,便去寻了刚下朝的云翼。

    云翼听着她的话,神色渐渐凝重:“你是,这种棉花可以做成棉布,也可以做成保暖的棉袄?”

    云笙点点头,道:“正是,棉布保暖透气,棉花处理一下,缝在衣服里,轻便又暖和,对于士兵抵御寒冷是极好的。”

    以棉花的经济价值,其实棉布和棉袄先推广到民间是最能发挥价值的。只是战争就在眼前,还是先解决戍守边疆的将士衣食最为要紧。

    云翼思索片刻后,道:“把你的要求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云笙便细细地将棉花的习性和需要的土地数目告诉他,随后道:“从马教谕那里得到棉花种子后,我又从别处搜罗了一些。这种种子是第一次种植,故而我还需要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农。”

    云翼立刻让侍从将刚换下的披风又拿了出来,随意披上后道:“我进宫一趟,你别的不用管,只管将棉花种植之事操办起来。老农和土地,我来办。”

    百姓们有了暖炕和暖气,冬日里已经好过许多,这两年,少有听到冻死之人。倒是边疆,将士们住在帐篷里,便是想要砌暖炕也不可得,暖气更是没有条件。朝廷物资有限,每人发放的保暖物都是不够的。一到数九寒天,他们便只能靠着自己硬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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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宅。

    单容手里拿着一根瓷瓶,放在眼前仔细量着。

    单柳进门时,发现他眼里是满满的笑意,也不知在回忆什么。他重重咳了一声,道:“云三娘这药的效果倒是真好,不过短短几日,郎君身上的伤便都好了。”

    他突然出声,单容被吓了一跳,忙收起瓷瓶贴身藏好:“柳叔,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单柳淡定道:“郎君,我已经敲过许多次门,是你自己沉寂在美梦中,听不到罢了。”

    单容脸色一红,道:“什么美梦,别胡了。”

    单柳将湿帕子搅干,送到单容面前,道:“前几日你受伤,我也不好同你,眼下看你伤势恢复地不错,想来受些击也是无妨的了。”

    “什么意思?”

    单柳微微躬了躬身,道:“前几日,新丰马教谕与崔县令,先后去云府提亲了。”

    “你怎么不早!”忽闻这个惊天大消息,单容整个人都变得阴郁了。他掀开被子就想起身,但却被单柳按住了。

    单柳道:“我话还未完。”

    “那你啊!”

    单柳便又道:“但是云将军都没有同意。”

    单容颓然坐回床上。他伸手捂住了眼睛:“还好,还来得及……”

    猛然间,他又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单柳:“柳叔,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点妥当了?”

    单柳行了一礼,道:“万事俱备。”

    单容的眼神变得坚定,他道:“好,明日我便去见那人。”

    再不行动,他怕是连一点点机会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