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之后祁思明就搬来和凌言一起住了,怎么呢,那段时间,生活是真幸福啊。
温柔意的情人,朝朝暮暮的相处,触手可得的温暖可以兵不血刃地让人屈服,把两个人严丝合缝地扣在了一起。
他们工作日就住在南乐街半山腰的房子里,每天早上祁思明都会缠着凌言做一会儿,缠到凌言都感觉要迟到了,才放他慌慌张张地起身,祁思明有时候就那么饶有兴致地躺在床上,看着凌言穿西装,领结,然后语言调戏一二。祁思明那个没长性的货,最开始几天早还像模像样地做早餐,结果没过几天他就懒态复萌,躺在床上只会支使Mash去金楼取便当,好在祁大财主出手阔绰,Mash也没什么怨言。
上午的时候,祁思明就翻一翻助手发给他的融资案,看看不同的项目,干三个时的活儿,中午屁颠屁颠地去蹭国会大楼的饭,跟凌言共进午餐,见缝插针地搂着他腻歪一阵,到了下午,他就随便邀几个cv老板和合伙人去俱乐部里喝喝酒、球,晚五点准时抽身,折一束花去国会接凌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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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思明真的是站在哪里都招摇,以至于那段时间博奇都来问他。
凌言之前搬出博奇家,跟父亲明了是要跟人同居,博奇问他同居人是谁,凌言只,“搞投资的,不是什么大人物,无名子罢了。”
博奇后来听着国会口耳相传,百感交集地知道了美投的太子、国内金牌投资人就是凌言口中的那个“无名子”。可能是由于凌言搬出去的原因,那段时间父子关系居然还挺缓和的。博奇在一次很偶然的情况下撞见了祁思明,聊了聊,凌言不知祁思明这厮是怎么讨好自己养父的,只知道博奇居然难得满意,之后还在通讯里嘱咐凌言,让他好好跟人相处。
反正那段时间,谁的日子过得都挺惬意的,凌言加班也不再国会大楼里加了,每天早八晚五惦记着回家,他的团队如蒙大赦,一个个欢呼雀跃简直拿祁思明当菩萨来拜。卧室的沙发上,凌言就穿着睡衣摊在里面办公,完成了什么工作,就把电脑一合,触屏笔一扔,开开心心地去零食盒子里找蜜饯儿吃,或者抓住床上的祁思明,拉着他的领子低头亲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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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周末还是惯常去VI区,何姐很有眼力见儿地取消掉了无聊乏味的晚宴,留出了大把的晚间时间给两个人缠绵。四月第一个周五的晚上,前戏刚完,祁思明一双手控着凌言的四肢,正全神贯注地往他身体里顶。良夜还长,他极有耐心。(有删改)
凌言被他拿捏着浑身浮起薄红,昂着下巴,(有删改)在眼前人一下下的耸动、亲吻里,缠绵摸索,渐入佳境。
Sophia那则通讯就是在这么个少儿不宜的时间点进来的,十四岁的女孩声音甜润又楚楚可怜,兴致正盛的两个人一下被按了暂停键,只能百感交集、难进难退地听着她:“叔叔,我妈妈出差了,大楼管家故障把我家给淹了,我能去你那住几天吗?”
祁思明:“……”
凌言:“……”
凌言心软,自己家里又不差这孩子一口饭吃,听她这么求问,当然是直接答应了。
他侧身起来,(有删改)他在通讯上问Sophia,“你家在哪?发我地址,我现在就去接你。”
情事被人强行断,任祁思明脾气再好也要恼火了,等凌言几句应付完那孩,通讯挂断,他立刻臭着脸把要下床的人拦腰一抱,强行按回床上,“等会儿再去,我速战速决。”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匆忙洗漱穿戴好,开着车往绿城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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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凌言就对Sophia这事儿挺上心的,祁思明知道一是因为他对这姑娘心怀恻隐,二是因为当时他的确需要找个因由整肃一下自己的团队,敲一下VI区那些素餐尸位的官员。
二高家长抗议事件过后,几家媒体也连篇累牍地报道了这个事件,舆论压力之下,校方也撤销了Sophia的开除决定,并对公众道歉。之后凌言虽然没有公开露面,但是他安排专业的心理理疗医师到Sophia所在社区去进行心理辅导,还推荐了名律帮助苏闲官司——作为本区议员,如此尽心尽力地施以援手,真的算得上是仁至义尽。
政治人员经营亲民形象,这个分属应当,但是把当事人带回家里还是有些欠妥当的,祁思明想了一下,对开车的凌言道,“我觉得Sophia那个孩子主意挺正呢,她给你电话,她妈妈知道这个情况吗?你问问这孩子,别是她自作主张,到时候监护人回来了我们可不好。”
“问过了,”凌言颔首让他放心,“我有她母亲联系方式,刚才她给我发过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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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开了将近两个时,凌言才从别墅区开到了绿城街。
习惯了别墅区的树木夹道,幽静雅致,凌言对这种逼仄高耸的窄巷一下子也有点接受不良,全然暗下来的天色下,凌言开得十分心,生怕哪个漆黑的巷里就窜出来一辆违章驾驶、狼突豸奔的宝马。
祁思明开着窗,市场上飘过来瓜果腐烂的味道,还有那种老式车的汽油味儿,也不见得多暖和的四月夜晚,寂寥无人的街区上,几个露着大腿的女人抽着烟,缩在特惠廉价超市的角落里聊天。
祁思明问,“这里是红灯区?”
“嗯。”凌言低声应了一下,忧心忡忡地看着一座座楼牌上让人无法理解的标示法,“这里原来还是个不错的住宅区的,只是新城建起来后就萧条了。”
之前律师和心理咨询师都跟凌言提过一嘴Sophia的家庭情况,所以他现在看着这幅景象,还不算太有冲击。
但是祁思明明显挺接受不了的,他皱着眉道,“这片儿对于十四岁的女孩子来也太危险了吧,鱼龙混杂的,苏闲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住?”
凌言沉默,他也不知道。
车载导航提示是很接近了,凌言和祁思明就在路边下了车,边走边望,试着找Sophia她家那栋楼。这样光鲜的两个男人总是很惹眼的,有落单的流莺过来跟他们搭讪,凌言有些不自在没有话,祁思明倒是一派从容,笑着跟她听18-3栋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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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栋内部保持着和绿城街外部表里如一的紧凑,祁思着手电,目测挨家挨户的居住面积还没有凌言家的厨房大,就像Sophia的这栋楼的系统出了毛病,电力系统也一起跟着罢了工,凌言跟祁思明摸进楼内的时候,还没找到Sophia家的门号,先是听到一场精彩的对骂。
“兔崽子讲点理好伐?妖秀啊!我唔借你家点蜡烛!阿你话臭奶歹!”
贫民窟里自有一门骂人的方言,尖利的女声破空而过,气焰至少有两米高。
不等这话落地,只听一个清凌凌的嗓音,不落下风地立马反唇相讥,“石碣儿你什么阿骚女人也来我话不干净?我家就是就是丢掉给垃圾桶也不给你!麻烦你看住你那骈头,别让他没事儿过来趴门缝!没得卖见笑!”
正听了一耳朵的凌言心想:天爷啊,这孩子住的是什么鬼地方?!
隔着好远凌言立马忍不住了,出声就喊人,“Sophia别吵,过哥哥这儿来!”
那一厢的Sophia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歇了战,姑娘远远地应了一声,像是找到了庇护了一样,喊着叔叔就扑了过来。
刚才掐尖耍横的女人举着手电站在原地,紧身的上衣里夸张的乳房看起来呼之欲出,只见她上下量了凌言和祁思明一圈,刻薄道,“你们哪位啊?他阿妈的新男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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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搂着Sophia,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他开Utopia的通讯录,尽量找了个权级低一点的朋友,“喂,郑区长,我是凌言……哪的话,没有指示,就是点事儿……我等会儿给您发个地址您给查一下,老楼找物业费劲,您看看这是哪个建设单位的,不然就直接找下区内房管局……对,这楼系统出问题了,住户楼里起了冲突,得尽快检修。”
Sophia双眼圆睁,有些虔敬地仰头看着他,一张脸全然是信赖仰慕,而刚才还气焰正盛的女人听了凌言这话也不敢声张了,只防备地盯着他看。
凌言收了线,这才好像注意到她这么个人。乌漆嘛黑的楼道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邻里以和为贵嘛,何必为难一个姑娘呢?我看这片挺乱的,扫黄非估计也快,人呐,还是得收敛一点。”
着也不想听那女人话,护着Sophia就进了屋子帮她收拾行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