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勿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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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不是……

    傅行勋又紧张地攥了拳, 愈发地局促不安。

    阮幼梨没想到傅行勋会这般呆愣, 长长一叹后, 没忍住将怀中的一卷书拿出,翻开平摊,推到他身前。

    她:“这个, 我看过了, 你再看看吧。”到最后,她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似是羞赧似是局促。

    傅行勋被迫地接过。

    在看清那书页上的内容时,他禁不住浑身一僵。

    阮幼梨在旁侧不自然地解释道:“这是嬷嬷给我的……”

    她什么都没干,就是简单看了一下……而已。

    不过知道一点, 总比傅行勋这样死木着好。

    正当她在庆幸感慨时, 头顶却是一道黑影覆下,下一刻, 健硕的男子便携迫人之势压来,将她死死锁在了身下。

    他的气息骤然加重,就像是一张网般,细细密密地将她裹住, 连同她的呼吸,也一道压迫。

    阮幼梨不由屏了屏呼吸, 双手无处安放地紧抓身下床褥。

    她无辜地眨眨眼, 因为心中错愕, 得不太爽利:“你你你……不看吗?”

    “不看!”傅行勋异常硬气地道。

    而后, 便低首压下, 将吻落在了她的唇.瓣。

    自大的结果是,他如那个将士所言,及时地……缴械投降,扫了一地尊严。

    虽然到最后,他为自己的雄风作了有力证明,把阮幼梨翻来覆去折腾到脱力。

    帐顶的绯红纱幔,不断随床榻咯吱作响而摇晃,透过几点摇曳烛火的暧昧,迷蒙了阮幼梨的视线。

    她没忍住缓缓阖眼,疲倦地感受着。

    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浮浮沉沉,靠不到岸,更到不了终点。

    几次的浪潮涌来拍上,将她卷入水中,几近窒息时,又被一个轻柔的吻灌入呼吸,救回一命,而后,又回到了那叶舟上,沉浮不止,反复循环。

    等到风平浪停时,她再扛不住,沉沉地昏死过去。

    食髓知味,傅行勋面对她,克制不了。

    等翌日醒来时,天边已经大亮。

    因为昨夜的操劳,阮幼梨失了所有精力,哪怕已听到外边的报晓鼓,她还是一动也不动,继续趴在榻上,想再眯会儿。

    可偏偏有人不让她安生。

    灼热的气息就像是一片轻羽,扫在她的眉宇间,带起阵阵酥麻。

    她不适地嘟囔一声,就忍着浑身酸痛,翻身过去,想要避开。

    但那气息就像是无孔不入般,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她稍稍凝眉偏首,那灼热气息就找了空子,缠绕在她的脖颈间,舔吻吮吸。

    那感觉太过酥麻,痒得她终是缓缓睁眼。

    视线渐渐地清晰,而沐于天光中的那人,也逐渐现于她眼前。

    他支颔撑在她旁侧,俯首看她,轻轻一低头,就将吻送到了她的颊边。

    清醒过来,昨夜的种种也悉数浮现在她脑海。

    后来结束的时候,她都累成那样了,他居然还不肯放过她,在浴桶……

    阮幼梨的情绪渐被羞恼占据,她恨恨咬牙,就攥拳向他挥去。

    可她的身上毫无力气,轻轻一动,便是身碎骨裂般的疼,而给傅行勋的那一击,也是软绵绵的,毫无力道,好似挠痒一般。

    傅行勋见到她的这般娇态,禁不住从胸腔中溢出一声轻笑,而后扣住她的手腕,就着力,将她往怀中带。

    他将下颌抵在她发顶,问:“疼吗?”

    阮幼梨再给了他一击,有气无力地回他:“你试试就知道了。”

    可傅行勋凑到她耳畔,却这般道:“我不疼,还……很舒服。”

    阮幼梨气得牙痒痒,要不是浑身无力,她着实想给他一脚。

    而此时,她却只能忍着满腔怒意,慵懒地缩在他温暖坚实的怀中。

    飨足的男人将她紧紧抱住,欣悦得直哼哼,时不时想起了,便俯首吻在她发顶,缱绻又怜爱。

    阮幼梨被他锢得有些难受,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却到底为身上的酸痛折服,不敢再动,就由他去。

    两人就在新婚的第一个清这般厮摩,直到日上三竿的午时。

    阮幼梨又累又饿,不由得抬头看他,瓮声瓮气地道:“我饿了。”

    “嗯。”他俯首吻在她额间,从喉间溢出这么一声。

    窝在他的怀中,阮幼梨静静地感受着他应声时胸腔的微微颤动,疲倦的闭了闭眼。

    可他的吻蜻蜓点水而过,却并非就此离去。

    沿着她柔腻滑嫩的面颊,傅行勋将唇寸寸往下,最后停在了她的娇软唇.瓣上,不断地缱绻流连。

    起先,他还只是温柔的亲吻,但渐渐的,手上就不安分了。

    阮幼梨忙是按住停在她腰际的手,瞪大了眼看他,厉声制止道:“臭流.氓!”

    她……还在疼呢。

    傅行勋微微喘着,良久才缓了过来。

    他敛了将出的欲.望,撤手抚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

    “我……让人给你备些饭菜罢。”着,便拢了拢大敞的衣襟,将半隐半现的两截锁骨、胸膛流连而下的坚实纹理掩住。

    看着傅行勋起身离开,阮幼梨总感觉周遭的暖意也随他撤去,下意识地往锦被里躲了躲。

    不多时,稳健的脚步声又渐渐逼近。

    阮幼梨禁不住一愣,一抬眼,便对上了傅行勋的视线。

    此时,他已将衣衫齐整,一丝不苟地坐在她榻前,开始捣鼓手中的深碧瓷瓶。

    阮幼梨看着,禁不住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傅行勋掀眸向她看来,眉梢一扬,轻笑出声:“治你伤的药。”

    “我哪儿来的伤……”阮幼梨不经思考地开口道,越到最后,她的声音便越弱。

    她的身上当然有伤,还是他给弄上的。

    阮幼梨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但傅行勋却浑然不察,只觉得她低下去的尾音像是一片轻羽,拂过他的心间,带起一阵酥麻的悸动。

    “我帮你。”他唇畔的笑意加深,而后便向她逼近,欲掀开锦被为她上药。

    那样私密的地方,阮幼梨怎容他去端详侵犯?

    所以她攥紧了被子,誓死捍卫领土。

    可她的身上毫无力气,傅行勋又是自幼习武、身强体壮的少年将军,没对招到片刻,阮幼梨就服输了。

    她生无可恋地任他将微凉的药膏擦上那伤处,羞赧地埋脸锦被中,险些没将自己给憋死过去。

    而傅行勋自然也没甚好的下场。

    初尝禁.果、又是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不过是借擦药之名一窥那旖旎春.色,就险些没压住心中的情愫涌动。

    危急关头,傅行勋下意识地将手中药瓶塞进她手中,薄红了面颊转首过去。

    埋在锦被中的阮幼梨一脸不解,心翼翼地探出一双眼眸看他。

    可却瞥到他红到滴血的耳根。

    “你……你还是自己擦罢。”他将话一撂下,就倏然起身,近乎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去。

    阮幼梨见他离去,缓缓地坐起身来。

    她看了看手中药瓶,又抬首看了看他身影,禁不住一阵摆首,啧了一声。

    怎的昨夜就没见他有半分羞赧?

    还没脸没皮成那样。

    呵,男人。

    阮幼梨紧了紧握瓶的手,但到底气力不够,没能解气地将那药瓶给捏碎。

    但奈何那处着实肿痛得厉害,所以到最后,她还是忍着不适,用药膏将伤处仔仔细细地涂抹了一番。

    药膏微凉,将残留下的撕裂疼痛也缓解了几分。

    用完药后,阮幼梨看着遍布全身的点点红梅,到底不好意思唤绮云进来服侍。

    在心底咒骂了一声傅行勋后,她便撑起酸痛的腰,坐起身来,欲去更衣。

    可将将落脚地面,她就不受控制地软在地上,再起不来。

    无奈之下,阮幼梨只得忍着心中羞赧,唤了一声:“绮云……”

    好在绮云那妮子不懂人事,看着她满身的淤青,只心疼道:“原来侯爷的睡姿这么不雅,竟将你踢成这样,难怪到这个时候你才起来……”

    阮幼梨听着,心里的情绪分外复杂。

    要是踢还好,她起码有还手之力。

    阮幼梨想想自己的无能为力,禁不住在心底暗叹一声。

    该死的傅行勋。

    因他们起的晚,所以这个时候,就只能吃午饭了。

    怜她昨夜的辛劳,傅行勋特地将自己最爱的红烧肉夹给了她。

    阮幼梨定定地看着碗中食物,险成了斗鸡眼。

    “你给我……夹这个?”她不可思议地侧眸看他,问。

    傅行勋轻轻颔首,应:“嗯。”

    “你觉得我爱吃?”阮幼梨又问。

    “既是夫妻,那就该同心,我想着我若欢喜,你应该也不会厌恶的。”完,眼角眉梢还浮现起浅淡笑意。

    阮幼梨为他的理论长长一呼气。

    秉着报复的心态,她回了他一筷子寡淡菜叶。

    可眼前的傅行勋却当着她的面,悉数吃光了。

    阮幼梨服输,还是将碗中的红烧肉还给了他。

    她:“我不喜欢这个。”

    傅行勋一顿,略是神伤地吃了。

    阮幼梨捧腮看着他那委屈的模样,禁不住轻笑出声。

    她怎么觉得他,好可爱。

    令她更是欢喜了。

    用过午膳后,时辰也不早了。

    两人稍作收拾,就乘车去了宫里,向沈淑仪和太上皇请安。

    对傅行勋这个女婿,太上皇和沈淑仪,都是极为满意的。

    太上皇亲眼看他长大,知这个挺拔男儿铁骨铮铮、一身硬气,当之无愧的国之栋梁。

    配他的公主,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沈淑仪,她只觉得,自己的阿沅喜欢就好。

    阿沅欢喜,她也欢喜。

    敬完茶起身后,阮幼梨和傅行勋夫妻二人见长辈开怀,也禁不住相视一笑。

    沈淑仪拉着阮幼梨唠嗑,太上皇便将傅行勋叫到偏殿,凝重地提起正事。

    “你瞧着阿衍那孩子,最近是不是有所变化?”太上皇负手而立,留他一道背影。

    闻言,傅行勋也禁不住眉头紧蹙。

    他颔首应道:“这段时间,圣人确有裁断不明之误。”

    “呵,他当真是失误?”这时,太上皇终是压不住心底气愤,转身过来看他。

    这突然迸发的迫人气势让傅行勋倏然一怔,险些忘却了以往那个、被萧氏蒙蔽的圣人。

    他深深俯首,静默地等他下话。

    缓了一阵,太上皇才终是回过神来,长长吐出一口气:“元策,你素日与他要好,这段时间,就多与他走动走动,千万要劝住他。”

    傅行勋为太上皇的话生了几分不解。

    他拧了眉头,抬首看他,不解问道:“劝住陛下……什么?”

    太上皇望着他的眼眸深沉,一如以往模样,深邃难测。

    良久,他终是出声:“阿衍要出兵……攻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