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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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美兰整个人就像失去了水的鱼一样匍匐在地上, 脸色发紫, 嗓子已经叫的嘶哑,悲痛又无助的扣着地上的砖缝,指甲仿佛都要断裂了。她身后的男人怕霍远澜怕得要死,丝毫不敢上来哪怕搀扶她一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美兰费力地抬起头,看着霍远澜断断续续的厉声痛骂:“你!你这个魔鬼!你他妈的就该下地狱, 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把你生下来!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霍远澜, 你他妈不得好死!!!”

    她的痛骂就好像来自地狱一般, 听的人脊背发凉。

    “你最好骂我女表子生的。”霍远澜淡淡的嗤笑一声:“这样才更对。”

    “你!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你身体流着我的血, 我是个毒虫啊,哈哈哈哈哈。”

    陈美兰骂着骂着, 忽然整个人猖狂的笑了起来, 近乎疯狂的模样让本来愤怒的唐球现在只觉得她有病,连忙跑上去拉着霍远澜的手臂催促道:“远澜哥,我们走吧......”

    “没错, 我是女表子, 你他妈就是女表子生的, 养的。”陈美兰看着脸色苍白的霍远澜,锐利的双眼泛着不正常的光亮, 报复性的喋喋不休:“你这辈子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以后的孩子,世世代代都得流着我这个女表子的血, 哈哈哈哈哈!!”

    “疯子。”霍远澜咬牙,半晌后闭了闭眼,拉着唐球就走。

    他走的很快很急,拉着唐球的手也不自觉变重,仿佛已经被气到极致了。唐球默默的忍着,并没有吭声,她只是看着霍远澜的脸色难看的活像见了鬼,忍不住有点心疼。走出了五角大楼,夜晚徐徐的风扑到脸上,霍远澜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

    他好像被电了一样立刻放开唐球的手腕,看着姑娘白皙柔软的手腕上一圈红痕,忍不住心疼的亲了亲:“球球,抱歉。”

    “没事啦。”唐球笑眯眯的捏了捏他的脸:“我骨架肉多,很抗捏的。”

    霍远澜勉强笑了笑。

    “远澜哥。”两个人也不算回去了,直接在五角大楼周围的公园散起了步,唐球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给她看的什么啊?”

    离开陈美兰身边那种足以令人窒息的范围,霍远澜很快平静了下来,顿了顿:“我弟弟的照片。”

    “嗯......啊?!”唐球慢了半拍的叫出声,目瞪口呆的看着霍远澜:“不、该不会是那个被扔掉的孩子吧?”

    “嗯。”霍远澜淡淡的点了点头,面上浮现一丝不近人情的冷酷:“她这么多年逍遥自在,我就等着把这几张照片摔在她面前看她崩溃的样子,人不能想忘了什么就忘记了。”

    看来霍远澜对于他母亲的所作所为,大概永远都无法释怀了。唐球惊讶过后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把脑袋倚在他肩膀上嘟嘟囔囔:“你以后不要理她了好不好,我有点怕。”

    “嗯?”霍远澜低头看着她洁白的额头,轻声问:“怕什么?”

    “怕你咯。”唐球坦荡的回答:“每次你跟她接触,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之前就有点害怕霍远澜,现在看来可能就是他母亲带给他的影响。其实远澜哥本来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都怪不妥的家庭教育。唐球天真的想着,哭笑不得的忽略了一个既定的事实——那就是霍远澜只对着她一个人温柔。

    或许......这两天有点把唐球吓到了,霍远澜默默的烦死了半晌,握着唐球的手保证:“我不会再见她了。”

    每次见到就是互相折磨彼此伤害,或许他和陈美兰不仅仅是没有当母子的缘分,甚至连好好地坐在一起谈话都做不到。

    “对了。”唐球疑惑的皱了皱眉:“你妈妈旁边的那个男人,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看着她拼命回忆的模样,霍远澜思索了半晌,忽然恍然大悟,目光复杂的看着唐球:“其实......你见过他,就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我见过?”唐球大惊,忙不迭的追问:“什么时候呀?”

    “你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吧。”霍远澜脸上貌似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呃,在我们家院子里,我过他一顿,你在院子外面看到了。”

    唐球脑子里一下冒出来那个让她恐惧霍远澜的灯泡男——原来就是这个人!?这神一样的巧合让唐球的嘴巴不自觉的张成了‘o’字形,呆呆地看着霍远澜:“是、原来是你时候把他手指头掰了的那个人啊!”

    “嗯?”霍远澜偏头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笑:“你还记得?”

    “当然啦。”唐球气呼呼的指了指自己的手指头:“你当时还骗我是玩游戏,还有你把灯泡塞在人家嘴里,还是糖!哼,真讨厌!”

    霍远澜被她的忍不住乐了,亲了亲她胖胖的手指尖,疼宠的:“你记忆力怎么那么好啊。”

    “因为灯泡糖好吃啊。”唐球也是后来才知道为了骗她,霍远澜还费劲巴拉的找人做了一款市面上根本没有的糖给她,她忍不住笑:“我还因为这件事情怕过你呢。”

    原来他刚刚回国和唐球重逢那阵,姑娘躲着他居然是因为这些他事情,霍远澜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那你为什么要他啊?那男人和你妈妈有关系吗?”

    “我放学回家,发现他和陈美兰在别墅里上床。”霍远澜平静的着:“我就把他揍了,呵,那个男人比我大了十岁,却毫无还手之力,但陈美兰就是喜欢这样的弱鸡白脸,她养着一堆呢,这个跟着她的时间最长。”

    ......怎么霍远澜的母亲竟干这种毁三观的事情?唐球一愣:“你揍了他......你妈妈没拦着么?”

    “经常的事情。”霍远澜冷笑一声:“她怎么敢。”

    唐球咬着唇看着霍远澜,忽然问:“远澜哥,你时候生活的很辛苦吧?”

    自己母亲和除了父亲以外的人在他面前上床,还是‘经常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霍远澜年级那么该怎么忍?听到心爱的姑娘心疼他的问话,霍远澜的睫毛颤了颤——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时候的生活想起来就像一团黑色的雾包裹着他,永不见天日,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陈美兰和霍奇峰似乎是跟他有仇,又似乎是觉得只有痛苦才能彻底的磨练一个人,不断地折磨着他的精神。

    而唐球就是他黑暗时期的生活少见的一缕阳光而已,现在有她的抚慰,仿佛那些痛苦都不算是什么了,霍远澜能平静又淡然的出以前那些不堪回首,光是想起来他就得吃安眠药才能入睡的事情,并且直接面对它。

    “还好。”

    “还好个鬼。”唐球一把抱住他,声音有些闷闷的:“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霍远澜看起来并不像是在□□上被虐带过的孩子,但是往往有的时候精神上的反倒更可怕。他看似有万贯家产,呼云唤雨尽在掌中威风的不得了,但同时他的原生家庭带给他的痛苦也是一般人不能承受的。

    她的远澜哥,身上的冷漠,偏执,狠厉,阴鸷,或许都是因为这些罢了。

    霍远澜感受着怀中温热的柔软,餍足的闭了闭眼睛——他现在是真的还好了,因为他已经拥有了他最想要的姑娘,没其他求的了。

    “霍总!”两个人正在公园长椅上无聊到玩亲亲游戏的时候凌远就来了电话,霍远澜一手搂着坐在他腿上的唐球,微喘着气刚把电话开了免提就听到凌远鬼哭狼嚎的声音:“您去哪儿了啊?”

    凌远一天到晚被霍远澜坑的场景历历在目,眼下又是一次,唐球忍不住笑了出来,细软的呼吸喷在霍远澜脖间,让他的心情也酥酥麻麻的变好了,对着凌远话都十足十的柔和:“怎么了?”

    “......”凌远他‘柔情四溢’的声音吓的一哆嗦,半天才回话:“那个,霍总,您和唐姐去哪里了呀,现在她的家人都在逼问我,我实在是有点应付不来。”

    他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压低,显然是怕人听见,以此推断李毓芬他们必然在他旁边。唐球咬着嘴唇笑了笑,凑到霍远澜耳边出坏主意:“远澜哥,我回去会被我妈骂的,不回去。”

    被美色蛊惑的霍远澜就是一个昏君,当然美人什么是什么,毫不犹豫的对着凌远吩咐:“你来解决?”

    “什么?我?”凌远一愣:“我怎么解决啊?”

    “作为总裁助理,这是你必备技能。”霍远澜开始信口胡的欺负他。

    “霍霍霍总。”凌远气的都磕巴了:“您才是总裁!”

    “我让给你了。”霍远澜觉得娇香软玉在怀,回去当总裁才叫一个没意思,按照唐球的指示一顿调戏凌远:“以后你就是凌总。”

    唐球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出来,响亮清脆的笑声传过去气的凌远一怒之下做了这辈子最为帅气的举动——他第一次二话不的挂了霍远澜的电话。

    然而调戏过凌远,该回去还得回去,就他们两个这明晃晃是参加晚宴的礼服走在街上就都够引人注目的了。刚刚凌远又过电话人都撤了,霍远澜直接开车送唐球回的她家里,再次来到这个熟悉的别墅区,霍远澜已经远远没有上次的胸闷和偏激了。

    似乎一切尘埃落定后,心中自然而然的就亮堂了起来。唐球下车之前,霍远澜执起她的手轻吻了一下,笑着看着她:“明天见。”

    其实对于女生来,男人帅气迷人的脸和气质才是最大的迷药,就连最怕霍远澜的那段时间,唐球都忍不住暗戳戳的花痴他的颜,更别现在了。唐球被他灿若星的眼睛一晃,脑子顿时有些晕,下车之后明明是走在路上却凭生了一股‘如在云端脚步发软’的错觉。

    ……

    “霍总,井思莹在公司地下停车场,有东西要交给您。”

    霍远澜接到凌远的报告,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收回落在唐家房子的眷恋眼神,低低的应了一声:“把她带上去。”

    凌远似乎是有些诧异,声音微微波动了一下:“好。”

    其实井思莹要给他什么东西,霍远澜再清楚不过了,她手中有的能跟她进行谈判的东西,无非就是两年前她在酒店安排人进行的模模糊糊的偷拍。回到办公室,井思莹已经被凌远带上来了,她向来穿的露骨低俗,胸口的深V吊带差点就开刀腰了,见到霍远澜眉目一亮,立刻站了起来。

    而霍远澜的目光却没在她身上停了一秒,就跟好像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直直的走向办公桌,冷漠的态度让井思莹的眼神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由欣喜立刻变成了怨恨。

    “远澜。”不过井思莹从不到二十就跟着霍奇峰,早已经练就了一手变脸如同川剧的高能本领,眨眼间便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咬着嘴唇看着他:“你爸爸可是嘱咐过你要照顾我的,你现在把他给我留下的人都收回去了算什么?”

    她这次来就是因为霍奇峰曾经留给她那些办事儿的人,最近不是神秘失踪就是擅自离开,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谁在背后肆意支配。井思莹平日里都是靠着这些人听一切的,现在没了他们就如同失去了左膀右臂,干什么都不方便,委屈的她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找来了。

    “人死灯灭,他的话算什么?”霍远澜‘大逆不道’的,在井思莹诧异的眼神中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本来你跟了那老头那么多年,给你留几个人也没什么。可惜,你没脑子。”

    本来霍奇峰留下的人他就不想要,井思莹平日里搞的那些动作他也不在乎——哪怕是趁着他应酬后喝完酒跑到他所在的酒店硬是抱着他偷拍,霍远澜都不屑于理会。但惹到唐球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还把他心爱的姑娘给惹哭了,霍远澜没有动用手腕把井思莹驱逐境外,就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

    “我知道你手里有照片。”霍远澜看着她苍白的脸,面对一个大美人快要梨花带雨的神情他却一点怜香惜玉的神经没有,表情毫无波动的继续给她雪上加霜:“随便你找个媒体曝出去,我无所谓,只要你能承受带来的后果就行。”

    霍远澜口气中的威胁之意已经是很明显了——不,他甚至都没用威胁的语气,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原来井思莹手里即使有那些‘暧昧’的照片,她也算不上任何威胁,霍远澜不动她,只是根本想起来她这个人而已。

    然而他这么冷淡到不近人情的一个人,居然也有为别人倾心结婚的一天,井思莹忽然感觉舌根想嚼了黄莲一样苦涩,忍不住轻声问:“你喜欢那个姑娘什么?我...我哪里比不上她了?”

    其实在跟着霍奇峰那几年,她便暗暗倾心于霍远澜了,等到霍奇峰一死更是不知羞耻的贴了上来,而且完全没想到霍远澜仿佛像看到蛀虫一样的拒绝。井思莹实话都有些懵,她一向自视甚高,再加上确实有资本,脸蛋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极品,在她二十八年的生命里还没有遭受过男人的拒绝。

    而且霍远澜拒绝就罢了,眼光还及其平庸,在井思莹眼里,那叫唐球的姑娘无论是哪一点都太一般,远远比不上她啊!

    听到井思莹颇为怨愤的问话,霍远澜真觉得有点天方夜谭,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你连她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井思莹竟然敢拿她自己跟唐球比,霍远澜真觉得这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像井思莹这种可以父子同时侍奉的,脸皮厚比城墙之人,连霍远澜都觉得少见。

    “你!”

    “行了。”霍远澜不想再跟她扯皮下去,不耐烦的皱眉:“还不快走?”

    “远澜......”

    “我耐心不多。”霍远澜冷冷的道:“你再不走,我就找人带你走了。”

    至于带到哪里那就不定了,看着霍远澜冰冷的神色井思莹一哆嗦,楚楚可怜的在原地站了片刻还是离开了。

    每次见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仿佛周围就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黏腻感缠绕在空气之中挥之不去,让人厌恶极了。霍远澜身上还穿着宴会上的正装,板板正正的贴在身上,他不由得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口。

    “霍总。”凌远见到井思莹失魂落魄的走了才进来:“用不用拍人跟着她?万一她要是搞事情呢?”

    丧家之犬何须紧追,霍远澜轻笑了一声摇摇头。

    “对了霍总。”凌远见他摇头便不再问,拿出了几分杂志:“这是几家婚礼策划公司发来的信件和结构图,他们均表示自己可以全权免费负责您的婚礼,唔,就是想要一个冠名权。”

    凌远着着就忍不住有点感慨——他们霍总就是牛逼啊,刚刚宣布了婚讯而已,就一大堆世界级的婚礼策划公司上赶着排队要来给免费承包了,牛逼。

    霍远澜眼睛不禁闪过一丝笑意,接过那几本做成杂志的构造图翻看了起来——显然他是很满意这几家婚庆公司的机灵劲儿,边看还边:“这几家很有经营嗅觉。”

    凌远沉默不语,心想着这就是拍马屁正好拍对了地方吧,他默默的想着,并从中反思着能不能有什么可以学习的地方......不过他还没听霍远澜过有要办婚礼的计划啊。

    “霍总,您和唐姐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唔,这个还没想过,霍远澜之前就一心想着如何服唐球的家人来着。此时思索了片刻,略微带着些试探的问凌远:“你觉得一周后怎么样?”

    凌远:“......太急了吧?”

    其实他的很委婉了,要不是他的上司,他会直接——你这么着急赶着去投胎么?哪有人从决定办婚礼到举办就一周时间的?!

    不过霍远澜却觉得他真的可以,信心满满的把杂志都扔给凌远,有些迫不及待的着:“你给这几个公司都一遍电话,问问有哪个能一周内搞定的。唔,我不要免费的,花钱要最豪华的那种。”

    凌远默默的接过了那几本杂志走远了,去电话。

    不过霍远澜却觉得他真的可以,信心满满的把杂志都扔给凌远,有些迫不及待的着:“你给这几个公司都一遍电话,问问有哪个能一周内搞定的。唔,我不要免费的,花钱要最豪华的那种。”

    凌远默默的接过了那几本杂志走远了,去电话。

    结果当然是意料之内的不能,凌远看着霍远澜沉下来的俊颜,字斟句酌的谨慎回答:“呃,所有婚庆公司都表示一周内会场都不一定能布置好呢,尤其是......最豪华的那种。”

    不得不,在对着电话重复‘最豪华’三个字的时候,凌远多少有点羞耻,好像自己是个土大款似的。然而土大款本款霍远澜多少有点郁闷,挥挥手示意凌远可以下班了,凌远长出一口气忙不迭的就撤退了。